《论语-阳货》篇中公山弗扰其人考辨-论语中公西华又名.docx

论语?阳货篇中公山弗扰其人考辨|论语中公西华又名 中图分类号：K23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16-026X（2022）06-0000-01关于论语?阳货篇中提到的公山弗扰其人为谁的问题，学术界始终以来都争议不断，莫衷一是。有的学者认为就是左传中提到的公山不狃，有的则认为公山弗扰与公山不狃是两个人，而有的则干脆存疑。对于这场争议，各方争辩的焦点是是否承认论语中所述公山弗扰之事与左传中所记载的公山不狃之事的冲突。笔者以为，对于这个冲突的争论，我们不能牵合史实，而应实事求是。下面本文将从两个方面进行论述，即从史实上与文字训诂上，来辨明论语中提到的公山弗扰即是左传中的公山不狃。一、 史实上分析在争论上面提到的这个冲突时，很多学者往往以左传中记载的公山不狃之事来比照论语中所述公山弗扰之事，而忽视从论语文本本身动身来进行分析。下面笔者将从分析论语文本本身这一思路动身，来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论语?阳货篇云：“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说，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1从文本可知，主要叙述了公山弗扰反叛这件事，接着引出孔子与子路的对话。其中，子路与孔子的对答非常关键。子路说：“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孔子回答说：“夫召我者，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这句“何必公山氏之之也？”，杨伯峻认为是“何必之公山氏也的倒装。之之的第一个之字只是帮助倒装用的结构助词，其次个之是动词。”2就是说何必到公山弗扰那里去呢？所以从子路的问话中，我们可以推知两件事。一是当时孔子是在未仕落魄之时，这从他的答话中也可知。二是公山弗扰反叛时曾召见孔子。而上面推知的公山弗扰反叛时曾召见孔子这件事，有些学者则认为与左传所载公山不狃之事不合。左传?定公十二年：“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3依据文本可知，公山不狃反叛时，孔子曾派人战胜了他。这便与论语所述公山弗扰反叛时召见孔子冲突。但事实上，这两件事并不冲突。从以上所引论语文本可知，公山弗扰反叛时召见孔子，当时孔子并未出仕而正处落魄中。而左传定公十二年记载的孔子讨伐公山不狃反叛之事，明显孔子已出仕，并正居鲁国司寇之位。所以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因为时间上有间隔，一在孔子未仕时，一在孔子出仕时。至于论语中所述公山弗扰反叛时召见孔子之事，笔者以为，极有可能发生在左传定公八年记载的公山不狃因阳虎为乱之时。这从左传定公五年、八年的史实与史记的记载可以得到佐证。左传?定公八年：“季寤、公鉏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入于讙、阳关以叛。”4依据文本可知，公山不狃等人对季氏有所不满，于是他们一伙人因阳虎而发难。但左传记载则只提到阳虎的叛乱行径，而对公山不狃、季寤等人则不明言，不过我们读此段文字时便可知，公山不狃也参与了叛乱。其实这之前公山不狃与阳虎对季氏的这种冲突也存在。左传?定公五年：“六月，季平子行东野。还，未至，丙申，卒于房。阳虎将以玙璠敛，仲梁怀弗与，曰：改步改玉。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既葬，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泄（不狃字）为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怀，仲梁怀弗敬。子泄怒，谓阳虎：子行之乎。”5依据文本我们也可知，一起先阳虎因季平子小敛这件事与季氏家臣仲梁怀不和，便想拉拢公山不狃来驱除他。那时仲梁怀并没有得罪公山不狃，所以他没有同意。后来仲梁怀随桓子行东野，至费城时，公山不狃慰劳仲梁怀，仲梁怀却对他不敬，那时可以说他便与阳虎“联盟”了。其实，仲梁怀对他的不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公山不狃一伙人都依着阳虎窥伺着季桓子的政权。而正是这种对季氏的不满与窥伺，便触发了定公八年阳虎的反叛。司马迁史记对此事也有记载。史记?孔子世家：“定公八年，公山不狃不得意于季氏，因阳虎为乱，欲废三桓之適，更立其庶孽阳虎素所善者，遂执季桓子。桓子诈之，得脱。定公九年，阳虎不胜，奔于齐。是时孔子年五十。”又“公山不狃以费畔季氏，使人召孔子。孔子循道弥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己用，曰：盖周文武起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倘庶几乎！欲往。子路不说，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用我，其为东周乎！然亦卒不行。”6这里，司马迁认为公山不狃反叛在定公九年，与左传所载定公八年的史实相差一年，司马迁“或失之也”7。但史记的记载与论语所述之事基本相合，即司马迁也认为公山弗扰与公山不狃是同一人。其实这种推想也可以从论语?阳货篇中记载的其他事务得到印证。论语?阳货篇一共记载了三件家臣（士大夫）僭越时召孔子之事。一是阳虎为乱后，馈孔子豚，让孔子来拜见他。二是佛肸以中牟叛，召见孔子。三是公山弗扰叛，召见孔子。这三件事放在同一篇章中也决非偶然，而是有其缘由的。我们知道，论语是经孔子弟子编定的，他们把孔子或许我们现在认为并不光彩的事编定在一起，也许是与他们当时所生活的社会大背景有关。那时周王朝衰微，臣子僭越之事时常发生，而孔子又恪守周礼，因而他要试着不断地去推行这种礼制来遏制僭越之风，也正如四书集注引程子之言曰：“圣人以天下无不行有为之人，亦无不行改过之人，故欲往。然而终不往者，知其必不能改故也。”8所以弟子们会把这段孔子的事迹编定进去，而不认为损害了大圣先师的威历。其中的两件事，左传中都有记载，都是据史实而论，因此笔者认为这件事也是据史实而论，也即论语中提到的公山弗扰反叛之事也是据左传所载史实而论的。二、 文字训诂上分析公山弗扰与公山不狃，姓氏相同，都是公山氏，只是名不同，一为弗扰，一为不狃。但我们知道，先秦时期，古人写书作文多用假借字，个别文字上的通假状况是非常常见的。对于公山弗扰与公山不狃中“弗扰”、“不狃”，据唐作藩上古音手册可知：不字上古属之部帮母平声，弗字属物部帮母入声，它们同属帮母，是双声关系；“狃”字属幽部泥母上声，“扰”属幽部日母上声，它们同属幽部，是叠韵关系。因此它们在上古先秦时期可通假。论语集释引王引之春秋名字解诂认为：“不，语词。不狃，狃也。论语作弗扰，假借字也。古音狃与扰同。”9但也认为“弗扰”与“不狃”可通假。综上所述可知，若从论语文本本身动身，来进行史实上的分析，论语所述之事与左传所载之史实并不冲突，因为时间上有间隔。又在文字训诂上，公山弗扰与公山不狃可通假。所以笔者认为论语?阳货篇提到的公山弗扰即是左传中记载的公山不狃。注释：1 李学勤编，十三经注疏?论语注疏，中华书局，11019年版，第234页。2 杨伯峻著，论语译注，中华书局，2022年版，第181页。3 45杨伯峻编著，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2022年版，第1586-1587、1567-1568、1550-1551页。6 司马迁著，史记，中华书局，2022年版，第1914页。7 9程树德著，程俊英、蒋见元点校，论语集释，中华书局，11010年版，第1193、1190页。8 朱熹著，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2022年版，第177页。 第7页 共7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