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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研报：农民误播种秸秆焚烧现状及思考2021年6月10日至16日，笔者跟随安徽省质检站和阜阳市粮食局有关人员，前往安徽省阜阳市新乌江镇瓦房村就目标价格问题对该村村民进行问卷调查。在调研途中，我们却亲眼目睹了大片麦田秸秆焚烧的“壮观”景象。在从江苏徐州到安徽阜阳几百公里的路途中，经常能够看到大片麦田浓烟滚滚的场景。虽然正值下午，但天空却一片灰暗，能见度极低，在密闭车窗的火车中我们都能闻到呛人的烟味。下图就是在调研途中拍摄到的麦田秸秆焚烧现场景象。果不其然。到了瓦房村与村民交谈时，在当地麦收完毕等待夏播的这个时节，除了粮食价格，农民向我们反映问题最多的就是禁止秸秆焚烧的问题。在调研过程中我们了解到，由于每个村和村干部都签了秸秆焚烧责任状，押金从几百元到三万元不等，每个村镇干部在夏收秋播这一敏感时期都严阵以待。电话要保持24小时开通，对讲机不离手，夜巡人员也要落实到位，全天24小时无缝巡查。在这段时间，村镇干部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秸秆焚烧上。村镇干部疲于奔命，普遍表示压力很大。绝大多数农民对禁止焚烧秸秆意见也很大。虽然国家对农民秸秆处理有一定补助，但在调研中绝大多数农民表示，他们在夏收时节赶回家乡夏收夏播，还要着急外出打工，但禁止焚烧秸秆大幅延误了他们夏播大豆、玉米以及外出打工的进程，经济损失不小。因此，他们宁肯不要国家的补助，即使再罚些款，也要抢着播种。正是由于这种原因，安徽阜阳当地小麦秸秆最终还是在一场大雨来临之前被一部分村民点燃。国家白花钱、干部疲奔命、农民误播种由麦田秸秆焚烧引发的“三方困境”在安徽阜阳农村蔓延着。对于秸秆焚烧，在村干部中产生两种意见。一些干部表示要严惩焚烧秸秆的农户，焚烧几亩罚几亩。但也有干部私下表示，秸秆烧了更好，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农民也好下种了！如何破解秸秆焚烧“三方困境”？目前来看，有三种解决方案：提升收割技术、加大秸秆焚烧补贴和加强秸秆焚烧管理。技术方案：阜阳当地农民指出，现在的小麦收割技术留茬太高，达到了四五十厘米，大大增加了当地农民夏播的难度。即使有专业的公司来田间回收麦秆，但残留下来的麦秆还是会影响播种，而且回收麦秆时间太长。很多农民急于播完种外出打工，因而选择了更加快速的焚烧麦秆方式。有村民还对秸秆还田技术产生了担忧。夏秋两季大量秸秆还田，土地能否及时消化这么大量的秸秆，农民存有很大疑问。补贴方案：在调研中，农民向我们表示，现在禁止焚烧秸秆的补贴比较少，一亩地只有10几元。与耽误播种和外出打工比较起来，补贴实在太少。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一些村民宁肯铤而走险，也要偷着焚烧秸秆。加大对农民和相关企业处理秸秆的补贴力度，提高他们综合利用秸秆的比较收益，才能真正让农民和秸秆加工企业从“要我回收”变成“我要回收”，从而有效减少秸秆焚烧现象。管理方案：我们了解到，从2010年开始安徽省全面展开秸秆禁烧网格化管理。一级网格乡镇(街道)党委书记、乡镇长(街道主任)为主要负责人，二级网格以村(居)书记、村长(主任)为本网格秸秆禁烧的主要责任人，三级网格由村民组长和两三名村民代表负责本网格秸秆禁烧工作的登记造册、包干到户、责任落实到田等工作，实行人盯式死看硬守，24小时巡查。不管是否为本人焚烧，只要本户承包农田秸秆焚烧，就予以罚款。这一管理措施确实也收到了成效，但管理重点主要在乡镇干部身上，他们的工作量和压力也随之大幅增加。农民焚烧秸秆的情况并未完全消灭，但地方干部与农民的关系也由此紧张许多。显然，破解秸秆焚烧“三方困境”需要组合拳，技术、补贴和管理一个都不能少，做到“奖罚”两只手都要硬。同时，借鉴国外秸秆处理的相关经验也十分有必要。在美国，秸秆的去处主要有以下四种：第一，被牲畜吃掉。美国养牛养羊的人会出钱购买打碎的秸秆来做饲料。第二，在田里堆肥。美国农民通常把秸秆收割、打碎后埋进土壤，来增加土壤中的有机养料。第三，当家庭饰品和建材。美国人喜欢用秸秆做装饰，成捆的秸秆经过高强度挤压后，还可以当做房屋墙壁内的填充物，保温隔热效果很不错。第四，变身绿色燃料。秸秆也可以焚烧，但应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倘若农民违反了“露天焚烧法”，就会被处以最高每天1000美元的罚款。目前日本秸秆的主要处理方式有两种：混入土中还为肥料，以及作粗饲料喂养家畜。根据近年统计数据，稻秸秆最多的是翻入土层中还田，约占68；其次作为粗饲料养牛的约占10.5；与畜粪混合做成肥料约占7.5；制成畜栏用草垫约占4.7；一小部分难于处理的秸秆就地燃烧，约占4.1。从国外处理秸秆的做法来看，加大对秸秆处理有关企业的扶持和补贴力度，是一个有效的做法。同时，也不应对秸秆焚烧完全说“不”。对于特别难以处理的秸秆，在非敏感地区（远离城市）和非敏感时间（大风天气），分区块、分天气有弹性地焚烧秸秆，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减少秸秆焚烧对局部地区大气环境的污染，这也不失为一个可以考虑的选项。经过这次调研，笔者认为，我们应当高度重视“秸秆的无害化处理”问题，应当将这一问题上升到维护我国“社会”和“粮食”双层安全的高度上予以特别关注。这是因为，一方面，禁止焚烧秸秆恶化了部分农村地区的干群关系，对当地社会稳定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同时还加剧了雾霾天气的发生概率，对周边环境造成了污染。另一方面，目前推行的禁止焚烧秸秆做法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农民种粮（包含夏粮和秋粮）的积极性，对我国粮食安全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年年污染年年烧”破解秸秆焚烧“三方困境”，箭在弦上，已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