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闹洞房习俗的“原始形态”—《诗经·唐风·绸缪》赏析.docx

2022年闹洞房习俗的“原始形态”诗经·唐风·绸缪赏析 绸缪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这首诗看法古今比较一样，大多承认所写内容是关于婚姻的。毛诗序：绸缪，刺晋乱也。国乱则昏姻不得其时焉。生拉硬扯一个刺字，实在太牵强。朱熹诗集传认为是一对新婚夫妇喜之甚而相庆之词也。方玉润诗经原始也认为是贺新婚之诗。可见，通常的说明都认为绸缪是一首与婚礼有关的诗。这几句诗文一般都被当作庆贺新婚的寄语，正如朱熹所说此乃相得而喜之词。 诗经中描写婚姻嫁娶的诗还有樛木、桃夭、鹊巢等好几首，但绸缪读来却独具一格，别有情趣。樛木是一首为新郎祈福的颂歌，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先生结婚真欢乐，上天降幅赐给他，贺喜者估计都是男家的亲友乡邻。桃夭和鹊巢则是贺新娘的诗，后者唱道一百零一辆车子来接她，前者又叮嘱要和顺对待您夫家，时间和地点明显是在未过门时的娘家。诗意热忱而比较肃穆、庄重。绸缪则别出心裁，除了每章开头的兴句已点明这是新婚洞房之夜外，还运用了一连串戏谑性的问句，唱问新娘和新郎，使整首诗的格调显得特别清爽、活泼而富有生活情趣。由此可以推想，这大约是民间闹新居时闹房者唱的口头歌谣。 闹洞房，又称闹新居，即新婚之夜，亲朋好友在房中向新郎、新娘戏谑逗闹，古代又称为戏妇或戏婿。绸缪表现的就是这种习俗的原始形态。绸缪是指紧密缠绕。束薪、束楚，都是婚礼时照明之用，如后世的花烛。先秦无灯而有烛，烛非现代的用蜡或柏油制成，而为火炬，以松苇竹麻等为中心，经缠束后灌上油膏。绸缪束薪，则燎炬以为烛，盖古嫁娶之礼然也。薪为柴火，诗经中常以薪喻婚事，如周南汉广的翘翘错薪，以兴女子出嫁。齐风南山析薪如之何，以兴男子的娶妻。三星在天，是描写结婚之夜。新婚之夜，星星在天上闪耀，以示天人共欢，接下是戏弄逗趣的话：今日夜里是什么日子？望见这丈夫喜爱不喜爱？新娘啊新娘，你把丈夫怎么办？一惊一乍的口气，带着戏谑和夸张，转脸却跟同伴淘气地眨一挤眼睛，分明是要可着劲儿煽乎那不知所措的新郎官，为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做足铺垫被大伙儿这么着一撩拨，刚见面的这俩人，不会再拿对方当生疏人了吧？今夕何夕，这是闹新居人有意戏问新娘的话。接着转而对新郎打趣地唱道：今日夜里啥日子？见这美人恋不恋？叫新郎，问新郎，你把美人怎么办？见新郎、新娘羞答答不愿吐言，又闹着耍小两口一起回答：今日夜里啥日子？两口心里甜不甜？叫新娘，问新郎，你把爱人怎么办？朴实无华的诗句，风趣而形象地再现了民间办婚事、闹新居时的喧闹情景。其次章的邂逅，本为不期而遇的偶然相逢，当时新婚夫妇，婚前并不相熟，如今合在一起，也近于邂逅，如后边的良缘，含喜不自胜之意。此诗和一般的新婚诗不同，明显带有戏谑、开玩笑的味道。可视为闹洞房习俗的原始形态。从今，该诗为后世闹新居歌曲之祖。仲长统昌言卷下记载了汉代闹洞房的情景：今嫁娶之会，棰杖以督之戏谑，酒醴以趋之情欲，宣淫佚于广众之中，显阴私于族亲之间，污风诡俗，生淫长奸，莫此之甚。杨树达先生在汉代婚丧礼俗考婚仪一节中考证云：而为之来宾者，汉时即已有之。至此，闹洞房的习俗也渐渐形成。又葛洪抱朴子疾缪中云：俗间有戏妇之法，于稠众之中，亲属之前，问以丑言，责其慢对，其为鄙黩，不行忍论。由此可见这种习俗的传承状况。 这是贺婚者闹新居时唱的歌，那此诗当然是描写新婚之夜的缠绵与喜悦。诗借束薪作象征，用三星当背景，通过在天、在隅、在户位置标记着时间消逝，描写了新婚之夜的过程。随着时间缓缓的流淌，新婚夫妇的缠绵还是那样的深厚，内心一遍遍自吟今夕何夕、如此良人何，真是情深意长奇妙不止。新郎觉得新娘美不行言，新娘觉得新郎好不行言，这个夜晚也更是妙不行言，乐不可支，简直不晓该怎么办好了。 全诗充溢喜庆欢快的气氛，兴句以象征嫁娶的束薪、三星入景，章末以谐谑新妇新郎的呼告、设问作结，把婚礼上喧闹的场面、贺客艳羡的神态描写得如在眼前。尤其是今夕何夕四字，虽出自旁人之口，却将一对新人羞怯怯、喜滋滋的仪容、心理刻划得细致入微。本诗后四句颇值得玩味，诗人以平淡之语，写常见之事，抒一般之情，却使人感到神情逼真，好像身临其境，亲见其人，领受到闹新居的快乐味道，见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漂亮的新娘，以及沉醉于华蜜之中几至忘乎所以的新郎。这充分显示了民间诗人的创建力！戴君恩读诗臆评说：淡淡语，却有无限情境。牛运震诗志说：淡婉缠绵，真有解说不出光景。都是确有体会的灼见。 同是这首诗，是否还能作不同的观赏呢？除了当贺新婚之诗理解外，我认为此诗还可以是男女夜晚邂逅会面时的高兴之词。邂逅虽然一般指偶然相遇、不期而遇，但是并不愿定相遇前是不相识的，因此有情男女的邂逅其实更是一种漂亮的浪漫感觉。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这是内心的高兴在呼喊。在见到你以前，没有任何预兆，我像平常一样，打算度过一生多数日子里的一个早晨、正午、黄昏，这一天眼看将尽，我却在这光阴的拐角处，在这平凡的柴垛前，遇见你。会面当夜，男女双方都遇到心中的可心人，自然高兴，自然缠绵不止，不知不觉时间匆忙消逝。惊喜过后，眼望可心人，或许才感觉到一丝羞怯，不知如何表达，因此才会发出怎么办的感慨。 其实无论是指新婚之夜，还是相遇邂逅，都真实再现了男女相爱、惊喜、奇妙、羞怯、温存、甜蜜、缠绵、温馨、浪漫、喜悦的情事，简直妙不行言，读之向往之情在心中回荡。难怪张爱玲也为之倾倒。在倾城之恋中，她让白流苏和范柳原演绎出如此动人心魄恋情之同时，也不忘插入一段赋诗言情的精彩对白。范柳原观赏入怀佳人不由自主，白流苏心中亦喜但又有一点惆怅，两人的神情动态再加上诗经绸缪精致的诗句，不觉让人感受到爱情原本是那么的浪漫、温馨和奇妙。 以上大都是从情感内容上分析诗意，前人在赏析此诗时亦多注意其内容，对其歌颂形式论及的却少之又少。国风多数是民歌，民歌中对唱、合唱、和声都是常有的，细心玩味歌词的内容，往往会大有收获。唐风绸缪就是一个合唱的例子。钱钟书管锥编论绸缪说：窃谓此诗首章托为女之词，称男良人；次章托为男女和声合赋之词，故曰邂逅，义兼彼此；末章托为男之词，称女粲者。单而双，双复单，乐府古题之两头纤纤，可借以品目。譬之歌曲之三章法，女先独唱，继以男女合唱，终以男独唱，似不必认定全诗出一人之口而斡旋良人之称也。钱老之论断，按之诗文，颇为合拍，读之如闻其声，如见其人，真不愧传神之笔！闻一多在风诗类钞亦指出：良人谓夫。子兮，诗人感动自呼之词。邂逅谓夫妇之会合。粲者谓女。朱熹也认为首章前两句是妇语夫之辞，后一句是自谓；次章为夫妇相语之辞；末章则为夫语妇之辞。三人虽都未明确提出此诗的歌颂形式，但从各自表述中我们不难推断它当为合唱式无疑。 第6页 共6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