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儒林外史》（三）：讽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docx

07 儒林外史（三）：讽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申怡语文名师你好，我是申怡。欢迎你和我一起读名著。今天我们继续来讲儒林外史。在前两集，我们见证了那个时代的腐儒和腐败官吏，也深深感受到了身为普通百姓的痛苦。幸运的是，每个时代都有邪恶的一面，也一定会有光明的一面。即使当时的社会大环境极其恶劣，也有不少值得歌颂的人物存在。值得你注意的是，儒林外史本身是讽刺小说，但是它不仅仅是讽刺，还有正面的赞扬，这种赞扬就通过对贤士奇人的刻画来展现，他们从来不向世俗潮流低头，不管身处什么时代都能坚持自我。这集我们就来认识几位贤士奇人纯粹的灵魂。一、贤士奇人：出淤泥而不染的纯粹灵魂鲍文卿是一个戏子，靠唱戏赚钱养家，他一直带着儿子四处开戏班、演戏，鲍文卿身上有一股劲儿我想干的事情，我的爱好、我的追求，我不在乎它会不会被别人瞧不起，我也不在乎它的前景和未来会怎样，我就要坚持不懈地做下去。这是鲍文卿很了不起的地方，在当时的社会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后来鲍文卿得病去世了，留下一个儿子，名叫鲍廷玺，鲍廷玺由知府介绍，娶了一个妻子。本来可以过比较安稳的生活，但是鲍廷玺想要继承他爸爸的事业，还要坚持到处去演戏，从这一点看，鲍文卿和鲍廷玺父子代表了一股清流：别人都去追求功名富贵，但他们就沉浸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中。后来鲍廷玺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个叫杜少卿的人。杜少卿是个公子哥儿，本来可以在人生中处处走捷径，但是他却对金钱和功名没有一丝追求。他看不起封建礼教，也不遵守传统习俗。就连每个人都追求的钱，他也不屑一顾。杜少卿经常花大笔银子来资助别人，即使被骗到倾家荡产，也活得自在。杜少卿慷慨到什么程度呢？客人一来家里找他，杜少卿明知道人家其实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他还是好酒好菜地去招待，给门客抓药治病。有一次，杜少卿自己刚找裁缝做了件衣服，正好那个裁缝说自己的母亲去世了，杜少卿就把自己刚做的衣服卖了，给这个裁缝的母亲买棺材去了。后来杜少卿家里其实已经没多少钱了，因为他给别人太多东西了，有人劝他，让他去攀附本县的知县，杜少卿却不屑一顾。之后杜少卿搬到了南京，大家又来拜访，也有受了杜少卿的好处、念杜少卿好的人，就举荐他做官。一开始，杜少卿都特别痛快，卖房子、卖地把钱借给别人，但是一听说有人举荐他做官，他一下子又装病不去做官。过了一阵，反而又忙着去募集资金，要众筹给同乡的人建一个祠堂，来传承传统的礼乐。讲到这儿，我们可以把杜少卿和前面楔子里讲到的王冕对比着来看，王冕属于独善其身，而杜少卿是典型的乐善好施，甚至我们现代人看，还有点没头没脑、没心没肺，只要别人跟他借钱，他就给钱，没钱他就卖地、卖房子凑钱借给别人。这样的人心底一点私心都不藏。在所有人都“一致向钱看”的时候，杜少卿却真正做到了把金钱视为粪土。但除了不爱钱的美好品质，他身上还有一大闪光点不迷信权威。当时的社会中刮着一股盲从之风，没有人敢反对朱熹对儒家典籍的注释，把朱熹的话视作学术的正统。但杜少卿认为朱熹就是个普通学者，没必要过分神化。这不仅是对朱熹的权威地位表示怀疑和反对，也是对当时社会权威的一种挑战和质疑。杜少卿能够对自己心里的话毫不遮掩，这不仅仅出于勇气和高尚的品格，还出于一种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超脱。杜少卿的超脱其实就是吴敬梓人生的追求。吴敬梓身上也发生过和杜少卿类似的事，官场的人叫他去做幕僚，他却坚决拒绝，因为他希望能够自由自在。吴敬梓年轻的时候也是视金钱如粪土，千金散尽，跟朋友在一起逍遥，你看杜少卿身上就有吴敬梓的影子。二、艺术手法不仅是这些贤士奇人的人物形象透露了吴敬梓个人的追求和态度，连儒林外史整本书的编排和艺术手法也藏着吴敬梓特殊的用意。（一）结构巧妙儒林外史这本书，用王冕这个贤士开头，最后收在市井的四大奇人，一头一尾，以一个隐逸的人为起，以市井的奇人为收。隐逸的人是有自己的本事，而自动地远离这种功名富贵，奇人也是有各自的本事，但是流落在世间。一头一尾正好串起了吴敬梓的人生理想。中间各种各样的市井百态、世态炎凉、腐儒和贪官就显得更加可笑，这样的结构就加强了批评、讽刺和鞭挞的力量。（二）寓庄于谐另外，吴敬梓的笔法，寓庄于谐，让你觉得好多东西、好多人物都特别搞笑。比如严监生，他是个土豪，家里很有钱，他还有个“监生”的身份，“监生”就是有去国子监读书资格的生员。所以严监生其实是个有钱、有身份地位的乡绅，但他却是个出名的吝啬鬼。他最有名的故事，就是他临死时，两根手指头不碰到一起，大家都猜不出为什么都快死了，还举着两个手指头。最后只有他的妾才知道，家里点的灯，灯草不应该有两个心，有两个心就烧得太快了，一个心一挑，能省点油，老头儿这才闭眼了。其实严监生是一个文学上很有名的吝啬鬼的形象，他的吝啬就是先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穷困不堪，跟这个社会的制度传统是有直接关系的。（三）速写式和剪影式的人物形象我们知道，儒林外史是长篇章回体小说。可又是比较特殊的长篇，跟我们看过的其他内容不一样，它是一部主角不断变换的长篇小说，或者说是一部由无数短篇交替而成的长篇小说。这样，这本书的一个重要的艺术特色，就是速写式和剪影式的人物形象。作者把写作的重点，集中在人的性格中最刺目的特征上，截取人生的一个片段，把这个片段，放大给人看。想想看，你要想写一个人物，是不是可以只选他的某个特点，让人印象深刻呢？这样的人物形象就会色彩明净，好像把脸谱勾勒成一样，画好面具，放在一边，这段故事便告结束。谈到艺术手法，当然讽刺是第一位的。不过以前小说的讽刺，大多要借助妖魔鬼怪来实现，这部儒林外史，直接就用现实生活中的人和事作为讽刺对象，更直接更强烈。想要实现这个效果，首先要善于选择有特征的细节，于生活的微小处，我们能看出作者对生活的洞察力和惊人的语言功力。我们来看几个细节吧，范进中举后发达了，他的母亲狂喜致病而死。后来，坐在汤家席上的范进，执意不肯用“银镶杯箸”和“象箸”，这俨然是一个服孝守制的虔诚孝子嘛，但他却“在燕窝碗里拣了一个大虾元子送在嘴里”，这一细节描写，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破了范进的假面具；像一束耀眼的火光，照见了他内心深处最稳秘最污浊的角落，我们就看到了披着虔诚孝子外衣的封建文人的虚伪和做作。三、作品主旨说完了艺术手法，儒林外史这部分内容的主旨是歌颂贤士的高尚。在灰暗的时代，同流合污是最容易做的事，却偏偏有人不这样做。他们宁愿被埋没了光彩，也不愿意被沾染上尘埃。这部分内容聚焦了不同阶级的人物，还原了一个完整的社会。这个社会有善有恶，有明有暗，有达官显贵，也有市井小民。在作者的笔下，五十六回故事串联起来，画成了一幅格外多彩的精彩画卷。好，儒林外史我们就讲到这儿，这一集的精华内容，我也为你制作了一张思维导图，你可以点击文稿查看。下一集我再会带着你分析一道中考真题，请你别忘了继续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