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黍离万古吟——评风雁沙《沉痛的记忆》.docx

何似黍离万古吟评风雁沙沉痛的记忆何似黍离万古吟评风雁沙沉痛的记忆 风雁沙（1943），原名欧青池，又署瑶岗，祖籍福建龙溪，生于新加坡。南洋大学荣誉学士、日本上智大学比较文化硕士和哲学博士。现任新跃大学中文系兼讲师。1960年代末开始文艺创作，新加坡共和国华文文学选集编委之一，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创作学会创会人之一兼任秘书，新世纪学刊和新世纪文艺创刊人之一兼责任主编，新华文学大系联合总编辑。著有砂砾集、矛盾集、樱花飘落时节、爱思集、文艺絮语集、新加坡眼中的亚洲及风雁沙文集，另有学术论著方修及其作品研究。 风雁沙的散文创作可分为三类：抒情散文、文艺评论及政论杂文。他的抒情散文深受古典诗词与古典散文的影响，也有受欧美散文诗影响的痕迹。“他善于从大自然中去发现美、表现美，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一虫一鸟都成了他笔下不可或缺的意象。1 沉痛的记忆作于1987年，属于风雁沙散文分类中抒情散文一类。通读作品，可以看出作者采用现代派的诸多表达手法，使抒情和写景巧妙地结合起来，营造出情景交融的意境，并体现出文化关怀。通对山岗凄清之美的意境的描写，寄托对故园的哀思，表现出了作者对生命的感慨，对人生凄清感与永恒感的无力诉求。作者用沉痛的笔调抒发心中的郁闷与哀伤之情。读风雁沙先生创作的沉痛的记忆，作者那千丝万缕的愁绪时刻拨动着我们内心柔软的心弦。尽管这篇作品年代距今已久远，但我们依旧能感受到作者所传达出的深深地黍离之伤。 一、景中寓情之中的文化关怀 风雁沙堪称写景高手，在他的抒情小品里，随处可见出色的景物描写，而一切景语皆情语。晨曦暮霭，草色山光，都是文化的象征。他的散文文字优美，讲究意境的塑造，其文深受唐诗宋词与古典散文的影响。他常采用现代派的诸多表现手法，使抒情和写景巧妙地结合起来，营造出一种情景交融的意境，进而借抒情写景宣泄心中的不满与对民族文化日渐没落的哀伤之情。 在沉重的记忆中这篇散文中，作者以舒缓略带悲凉的基调诠释着作者埋藏在心中的理想和精神。选取山岗这一特殊的意象作为描述对象，借助诗的表达技巧，对文中的意境与气氛营造下了很大的功夫。在文中，不论是对山岗黄昏的描写，还是对山岗清晨的描述，总是赋予这些景物以独特的美。他把对其个各种感受和感悟，用迂回曲折的方式表达出来。他善于从自然中发现美，但是他笔下的景物孤冷凄清，深受中华文化的浸染熏陶，具有多愁善感的特质。在文中，“面目全非”、“凄美”、“悲壮”、“伤感”、“沮丧”，这样略带伤感的字眼时常出现在他的作品里，总给人一种忧伤悲凉之感。这些感伤的字眼与选取的感伤的意象结合起来，更是加大了这种悲伤。在文中，他这样描述：“中华文化给我予多愁善感的特质，使我能欣赏自然中的每一个美的境界，山岗很具体地呈现了诗词中美的意境，告诉我们什么是诗情，什么是画意。此后一段好长的日子，我带着这些意境走在东洋文化气息洋溢的每一个角落，东洋的每一滴文化的闪光，都叫我惊叹，也使我进一步认识到什么是永恒，但漂泊的辛酸，总把永恒溶成一段段。”2其实可以看出他是及其热爱自然的，但实际上是热爱自然中可以感悟到的人文精神;他也是留恋过去的，实际上是在留恋往昔生活蕴含的那种文化传统。 风雁沙在沉重的记忆中，作者触景生情，情景交融的意境营造，不仅使其在散文上的造诣攀上高峰，但对于风雁沙而言，更重要的是其心绪的一种抒发，也是一种充满忧患与感伤的文化寻根历程。他的抒情散文不是为写景而写景，而是景中寓情，而此情也不只是个人情怀，而且我们也看到了深深地文化关怀。 二、寄托对“故园”的哀思 风雁沙作为华族子弟，他热爱故土，热爱中华文化，有着割舍不断的华文情节。他对故土有着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进入80年代，由于本族文化与语文日渐式微，在本身生活和工作上遇到种种挫折之余，又见母语水平日降，文学作品少人阅读，只能选取山川景色作为慰藉对象，他们身处故园，对乡土有怀念之情，而无法力挽狂澜。这种故园景象的迷茫，胸中何依的彷徨，为散文增添了另外一种色彩，哀痛而又相当吸引人。 而山岗作为故乡的一隅，随着几十年的时光环境也逐渐苍凉。对于山岗的描述，总是带着沉重的哀伤。“那些年月，每一个黄昏的散步，我都在山岗土地印下我的感情，连同夕照的余晖一起射入泥土，我当时背着沉重的悲痛的伤感，却依然能在夕阳中远望苍山上的晚云在飘荡。”作者认为“人生的两大慰藉是凄清感与永恒感”，这些都可以在山岗及周围的环境中所找到，而随着时间的改变，环境的变化，这些永恒感与凄清感却都消失殆尽，留下的空有伤感。也许正是由于环境的苍凉，作品中的“我”远渡他乡寻找精神的家园，满怀的期待化为惆怅。在异乡度过的时光，才发现，故土乡情、民族文化才是每个人精神所在，失去任何一处，灵魂将失去最美的家园。“若干年后，我在东京下雪的黄昏，看到批满残雪的青松翠绿，我就想起山岗的那排松树。”3因此，尽管山岗历经沧桑，却依然是“我”最应该要回归的地方。但作者却并未能真正地解脱，再次站在山岗上时，却依旧难以释怀，心中的苦闷更是难以言说。不然何来“逍遥有时并不比永恒退色，如果标志性的事物只是象征性的存在，何苦把浮生寄给山川。”之说呢？这种对“故园”的哀思之情，更是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三、悲切的黍离之伤 随着1980年南大的关门和1987年传统华校走进历史，新华文学开始转调，在举目四顾但见精神家园一片苍茫景象时，新华作家兴起了“黍离之伤”情怀，从此时期起，无论诗歌、散文、小说、感叹哀伤惋惜民族文化、语文、传统的作品越来越多，在新马文学史上是空前绝后的。新华文坛上出现的这种充满“黍离之伤”色彩，在散文领域也是极为普遍的，这可以被看做是新华文学发展途上一道奇光异彩的景象。 但是对受华文教育影响颇深的文艺工作者而言，他们的心灵更是受到史无前例的创伤，他们几乎彻底地抛弃了使命感，他们写散文再也不是为了反映社会的阴暗面或思考改变社会现状，而是在绝大多数场合是为了抒发心中的隐痛。这种黍离之痛的哀伤，在风雁沙身上更是鲜明的表现出来。作为年长的一辈，他的写作极为哀伤和沉痛，他的心态更是苍凉。借中华山川人文景物寄寓已情，便成为常态。尤其在沉痛的记忆中，借对山岗的怀念和惋惜来抒发心中的隐痛，能鲜明的体现出来。他只能通过描写这些景物，借着这些山川文物来寻求精神慰藉，隐隐约约中传达的都是黍离之痛。 我们从新华散文中的黍离之伤中，隐约可以看到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关心国家，关怀生活，关注民族文化，热爱人类，爱好和平，追求高雅的精神生活，追求理想的社会远景的崇高情操，对国家的热爱，对故土的归属。这种追求人生美好境界，在上世纪70年代是通过歌颂美好事物来表达的。而在80年代，随着时代的变化，环境的改变，他们却只能以哀叹的方式来呈现这种崇高的情操，选择精神上的放逐。 这种“黍离之伤”可以说是新马文学史上一道绚丽的风景。但是，如果这种哀歌在岁月无情的冲击下，或者在歌者辞世而听着减少后，会不会瓦解国家凝聚力或成为文学史断流前的哀音，值得我们警醒和深思。 注释： 1周仁雄风雁沙的精神家园，文刊文艺理论批评（中国北京：1997年第一期）页139 2欧清池、吕振瑞、风雁沙新华文学大系.散文集世华文学研创会，20XX年11月. 3欧清池、吕振瑞、风雁沙新华文学大系.散文集世华文学研创会，20XX年11月.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