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语文复习文学类阅读考点突破:理解重要句子含义.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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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语文复习文学类阅读考点突破:理解重要句子含义.docx
文学类阅读:理解重要句子含义1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文本一:每次醒来,你都不在李修文去年三月的一天早上,我喝酒通宵归来,在小区的入口处,突然看见旁边的围墙上写了好多花花绿绿的字,事实上它们早已存在,但我从未留心,酩酊之中,我赫然看见一句话,只有八个字:每次醒来,你都不在。一时间,这八个字打动了我,让我想起前年冬天,我游荡甘肃青海,在酒泉更往西的茫茫戈壁滩上看见过一句话,这句话不知是什么人花了多长时间,顶着可以把人吹翻的西风,用堪称微小的戈壁石码起来的,每个字站起来都有一人高,这句话是:赵小丽,我爱你。此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只要后半夜回家,都坐在那堵围墙对面抽一会烟,果然让我等到了他。但我还是大吃一惊:来者不是别人,是给我装过宽带的电信局临时工老路,我和他已经一年不见。只听说他不在电信局干了,不料他就在离我千步之内的地方当油漆工,工作之余,在后半夜的工地围墙上专事创作。到今天,又过去一年多了,老路早就不做油漆工了。昨天,他正式离开了武汉,实际上,他是土生土长的武汉人,以他的年纪再出外谋生,结果可想而知。原本,他是来找我陪他去归元寺求签,于是就陪他去了,老路求了一个上上签。直到回来的路上,老路依旧沉浸在激动之中,车过黄鹤楼,他告诉我,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求到上上签。老路,一九六年生人,出身军人家庭。初中毕业后参军,不到一年便去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从战场归来,当工人,结婚,生孩子,下岗,离婚,前妻远走高飞,临走之前卖了房子,没办法,他只好又回到父母屋檐下,靠打零工过活,“一个活到四十多岁还没有自己的房子的男人,是可耻的”,有一次,他对我这么说。自打在工地的围墙边上重逢,在他频繁的找工作之间,他有时候会来找我借书,我从未看见一个四十五岁的男人像老路那样手慌脚乱。当他坐下,身体便开始焦灼地扭动,似乎随时都在准备起身走人,他的眼神忧惧,总是心神不宁地往四处看;当他跟我进书房找书,一路上他不是碰翻桌子上的茶杯,就是裤兜里的钥匙三番五次掉落在地。一个无论坐在什么地方都被拒绝的人,叫他怎么可能不慌张?我每次遇见他,他似乎都是在找工作,油漆工的活做完之后,他当过洗碗工,推销过一种古怪的治疗仪器,去乡下卖过菜籽,最后,又回城里卖电话卡。在最艰难的时候,他还想过和我一样写小说。我和老路重逢的围墙,早已烟消云散,他的毛病却依然没有消退,在离开武汉之前,他随手带着一支圆珠笔,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要下意识地在能写字的地方写写画画,我大约能够理解他:如果写写画画能好受些,那就多写写多画画吧。只要稍加辨认,就能看清楚老路写的都是古诗词,譬如“十年生死两茫茫”,譬如“问姓惊初见,称名忆旧容”,全是杀人的句子,这倒也不奇怪,老路本来读过很多书。我感兴趣的是,我当初看到的那八个字“每次醒来,你都不在”为什么再也没见他写过了。那一次,在东亭二路的小酒馆里,我跟他开玩笑,说他没准真能写小说,普普通通的八个字,被他写来竟然如此煽情,不知道是想起了哪个女人。老路不说话,他开始沉默,酒过三巡,他号啕大哭,说那八个字是写给他儿子的,彼时彼刻,谁能听明白一个中年男人的哭声? 让我套用里尔克的话,如果他叫喊,谁能从天使的序列中听见他?那时候,天上如天使,地上如我,全都不知道,老路的儿子,被前妻带到成都,出了车祸,死了。(选自散文集山河袈裟,有删改)文本二:山河袈裟自序李修文有一年,我在医院陪护生病的亲人,因为病房不能留宿,所以,每每到了晚上,我就要和其他的陪护者一起,四处寻找过夜的地方,开水房、注射室、天台上、芭蕉树下,以上诸地,我们全都留宿过,一个冬天的晚上,天降大雪,我和我的同伴们在天台上的水塔边苦熬了一个通宵,半夜里,在和同伴们一起被冻醒之后,我突然间就决定了一件事情:自此开始,我不仅要继续写作,而且,我应该用尽笔墨,去写下我的同伴和他们的亲人。他们是谁?他们是门卫和小贩,是修伞的和补锅的,是快递员和清洁工,是房产经纪和销售代表,在许多时候,他们也是失败,是穷愁病苦,我曾经以为我不是他们,但实际上,我从来就是他们。就是这些人:病危的孩子每天半夜里偷偷溜出病房看月亮,囊中空空的陪护者们想尽了法子来互相救济,被开除的房产经纪在地铁里咽下了心酸,由此及远在河南,一只猴子和他的恩人结为了兄弟,在黄河岸边,走投无路的我,也被从天而降的兄弟送出了危难之境。是的,人民,我一边写作,一边在寻找和赞美这个久违的词。就是这个词,让我重新做人,长出了新的筋骨和关节,他们提醒着我:人生绝不应该向此时此地举手投降。(有删改)文本二写道“我曾经以为我不是他们,但实际上,我从来就是他们”,请结合文本一,谈谈作者这样说的原因。2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文本一对一个村庄的认识刘亮程对于黄沙梁,我或许看不深也看不透彻,我的一生局限了我,久居乡野的孤陋生活又局限了我的一生。可是谁又能不受局限呢?那些走遍天下学识渊博的人,不也没到过黄沙梁吗?他们熟知世间一切深奥的道理却不认得这个村里的路,我这位农夫有朝一日给他们指一回路真是荣幸莫大。我全部的学识是我对一个村庄的见识。我在黄沙梁出生,花几十年岁月长成大人,最终老死在这个村里,死后肯定还是埋在村庄附近。这便注定了我生死如一地归属于这片土地,来来回回经过那块地那几间房子,低头抬头看见那一群人。生活单调得像篇翻不过去的枯涩课文,硬逼着我将它记熟、背会,印在脑海、灵魂里。除了“荒凉”这唯一的读物,我的目光无处可栖。大地把最艰涩难读的一个章节留给这群没啥文化的人。我不懂大道,只通一点斜门歪理。我想一个人活下去的理由可能只有芝麻那么小,而这些芝麻小理并不被通常的大道所涵盖。活在大地边缘的这一村人,他们的生活中没有大事,但并不因此活得小里小气。当他们因一个鸡蛋而亲戚为仇、邻居反目,为半截麻绳大打出手、刀叉伤人时,你能说他们心胸狭隘,不该为这些琐碎之事争斗计较吗?那你说他们该计较什么?坐在如此荒远的不为人知的村庄里分析世界局势,还是讨论股市涨跌问题?这些天下大事,哪件比牛啃了他们的庄稼这事更大?当张三为自家麦地先淌进水而甩开膀子堵渠拦坝时,你能说他的拦坝工程比三峡工程小,不伟大?他抢救的可是眼看旱死的一亩二分地的麦子啊,这麦子可是他一家五口的活命粮啊。谁要在这时阻止他,没准他会操起铁锨和你拼命呢。我在村里住久了,便掌握了这个村庄的很多秘密。比如王家腌了几缸咸菜喂了几头驴,李家粮仓里还有几担麦子,箱子里还有多少钱。但要真正认识一个村庄很不容易,你得长久地、一生一世地潜伏在一个村庄里,全神贯注留心它的一草一木一物一事。这样到你快老的时候,才能勉强知道最基本的一点点。在村里溜达一圈走掉的人,如果幸运的话,顶多能踩走一脚牛粪,除此他们能得到什么呢?那些季节中悠然成熟的麦子,并不为谁而熟,我们收回它们,我们并不是收获者。一年中有一次,麦子忘了回家,我们就得走好几年穷路。那些岁月中老掉的人,常老于一件事情。随便的一件事,就可消磨掉人的一辈子,想想吧,这些事情有多厉害。我不说出来你会以为什么大事耗掉了人的岁月和经历,那些看来很小的事到底有多大谁也不清楚。我们村庄上空飞过的一群苍蝇,对应到世界另一地可能就是一群庞大的轰炸机。我们村里的一声咳嗽,或许才是造成某个遥远国度地震的真正原因。这个村庄隐没在国家的版图中,没有名字,没有经纬度。历代统治者都不知道他的疆土上有黄沙梁这个村子,这是一村被遗漏的人。他们与外面世界彼此无知,这不怪他们。那些我没去过的地方没读过的书没机会认识的人,都在各自的局限中,不能被我了解,这是不足以遗憾的。我有一村庄,已经足够了。当这个村庄局限我的一生时,小小的地球正在局限着整个人类。(节选自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有删改)文本二城市过客刘亮程进城谋生的第二天,我便在楼梯上摔了一跤。上楼梯时我不知道脚该抬多高、步子该迈多大。尤其下楼的时候,脚总是不敢果断地踩下去,担心下一个阶梯会不会是空的。这跤使我深信世上最坎坷的路就是楼梯。本以为在乡下走了多年的坑洼路,走城里的平坦马路应该不成问题。可是车流如梭的十字街头我总是难以过去,前后左右的汽车和喇叭声使我仿佛置身兽群。我缺乏城市人的从容,城市人不怕车就像乡下人不怕狗。我想,这座城市的许多尺寸不是按乡下人的标准和习惯设计的,适应它得有一个过程。好在我聪明,懂得用自己熟悉的事物做参照。比如小汽车的门比狗洞稍大一些,进车门时就要比进驴圈时头再低一些;城市缺少尘土,不用常拍打衣袖和屁股,但手不能闲着,要时时摸摸口袋里的钱在不在;街道固然宽阔,但属于每一个人的路却窄得可怜,在人群中拥拥挤挤绕过一辆辆车一个个人时,比任何一条乡间小道都曲折蜿蜒。城里真好,但我知道我变不成城市人。除了这座城市不给我落户,不给我一间安身的住房外,我还缺乏很多在城市生活的经验和素质。我的老师告诫我,要多向市民学习。我都三十多岁了,要学的东西很多。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这座城市的客人,永远是,无论寄住几天或生活几十年,挣一笔钱衣锦还乡或是变成穷光蛋流落街头。城市没一件属于我的东西。我把楼房当成一座座荒山去爬,那上面不会有我的家。我知道了一些人的名字,但从骨子里我们并不认识,我仅仅是流浪到城市的一个农民。我把地荒在家里,时常在夜半之时,怀念起我的家畜的叫声、我的女儿和妻子。(节选自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有删改)有评论者认为,在作者刘亮程的笔下,黄沙梁“不再是单纯的故乡,而是灵魂憩息的地方”。请根据两个文本内容,探究评论者这样论断的理由。3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锄李锐拄着锄把出村的时候又有人问:“六安爷,又去百亩园呀?”倒拿着锄头的六安爷平静地笑笑:“是哩。”“咳呀。六安爷,后晌天气这么热,眼睛又不方便,快回家歇歇吧六安爷!”六安爷还是平静地笑笑:“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咳呀,锄了地,受了累,又没有收成,你是图啥呀你六安爷?”六安爷已经记不清这样的回答重复过多少次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笑笑:“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斜射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六安爷的脸上,渐渐失明的眼睛,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静穆。六安爷看不清人们的脸色,可他听得清人们的腔调,但是六安爷不想改变自己的主意,照样拄着锄把当拐棍,从从容容地走过。百亩园就在河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一座三孔石桥跨过乱流河,把百亩园和村子连在一起,这整整一百二十亩平坦肥沃的河滩地,是乱流河一百多里河谷当中最大最肥的一块地。西湾村人不知道在这块地上耕种了几千年几百代了。几千年几百代里,西湾村人不知把几千斤几万斤的汗水撒在百亩园,也不知从百亩园的土地上收获了几百万几千万斤的粮食,更不知这几百万几千万斤的粮食养活了世世代代多少人。但是,从今年起百亩园再也不会收获庄稼了。煤炭公司看中了百亩园,要在这块地上建一个焦炭厂。两年里反复地谈判,煤炭公司一直把土地收购价压在每亩五千块,为了表示绝不接受的决心,今年下种的季节,西湾村人坚决地把庄稼照样种了下去。煤炭公司终于妥协了,每亩地一万五千块,这场惊心动魄的谈判像传奇一样在乱流河两岸到处被人传颂。一万五千块,简直就是一个让人头晕的天价。按照最好的年景,现在一亩地一年也就能收入一百多块钱。想一想就让人头晕,你得受一百多年的辛苦,流一百多年的汗,才能在一亩地里刨出来一万五千块钱呐!胜利的喜悦中,没有人再去百亩园了,因为合同一签,钱一拿,推土机马上就要开进来了。可是,不知不觉中,那些被人遗忘了的种子,还是和千百年来一样破土而出了。每天早上嫩绿的叶子上都会有珍珠一样的露水,在晨风中把阳光变幻得五彩缤纷。这些种子们不知道,永远不会再有人来伺候它们,收获它们了。从此往后,百亩园里将是炉火熊熊、浓烟滚滚的另一番景象。六安爷舍不得那些种子。他掐着指头计算着出苗的时间,到了该间苗锄头遍的日子,六安爷就拄着锄头来到百亩园。一天三晌,一晌不落。现在,劳累了一天的六安爷已经感觉到腰背的酸痛,满是老茧的手也有些僵硬。他蹲下身子摸索着探出一块空地,然后,坐在黄土上很享受地慢慢吸一支烟,等着僵硬了的筋骨舒缓下来。等到歇够了,就再拄着锄把站起来,青筋暴突的臂膀,把锄头一次又一次稳稳地探进摇摆的苗垅里去,没有人催,自己心里也不急,六安爷只想一个人慢慢地锄地,就好像一个人对着一壶老酒细斟慢饮。终于,西山的阴影落进了河谷,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六安爷,立刻感觉到了肩背上升起的一丝凉意,他缓缓地直起腰来,把捏锄把的两只手一先一后举到嘴前,轻轻地啐上几点唾沫,而后,又深深地埋下腰,举起了锄头,随着臂膀有力的拉拽,锋利的锄刃闷在黄土里咯嘣咯嘣地割断了草根,间开了密集的幼苗,新鲜的黄土一股一股地翻起来。六安爷惬意地微笑着,虽然看不清,可是,耳朵里的声音,鼻子里的气味,河谷里渐起的凉意,都让他顺心,都让他舒服。银亮的锄板鱼儿戏水一般地,在禾苗的绿波中上下翻飞。于是,松软新鲜的黄土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跨距整齐的脚印,脚印的两旁是株距均匀的玉茭和青豆的幼苗。六安爷种了一辈子庄稼,锄了一辈子地,眼下这一次有些不一般,六安爷心里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锄地了,最后一次给百亩园的庄稼锄地了。沉静的暮色中,百亩园显得寂寥、空旷。六安爷喜欢这天地间昏暗的时辰,眼睛里边和眼睛外边的世界是一样的,他知道自己正慢慢融入眼前这黑暗的世界里。很多天以后,人们跟着推土机来到百亩园,无比惊讶地发现,六安爷锄过的苗垅里,茁壮的禾苗均匀整齐,一棵一棵蓬勃的庄稼全都充满了丰收的信心。没有人能相信那是一个半瞎子锄过的地。于是人们想起六安爷说了无数遍的话,六安爷总是平静固执地说,“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有删改)“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这句话,既是理解六安爷的关键,也是理解小说主旨的关键。请结合全文进行分析。4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品石做人曾宪涛小区是新小区,新入住的邻居们还都不熟悉,只能以貌取人。老孟皮黑,貌丑,便都瞧不起他,甚至爱搭不理。老孟是灵璧人,来彭城已三十多年。灵璧石天下闻名,被乾隆封为“天下第一石”。老孟虽离开家乡,但对家乡的石头情有独钟,且很有研究,造诣颇深,被圈里人称为赏石专家。彭城距灵璧很近,当地人都喜欢灵壁石,新居的邻居,不少人都想买块灵壁石摆放家里,所谓时(石)来运转。当知道了老孟的能耐,遂转变态度与他套近乎,想请他帮忙买石。老孟也不计前嫌,来者不拒。高老师跟老孟一个单元,从没嫌弃过他,态度一如既往,只是对石头不感兴趣。倒是老孟主动找他,要帮他选块好石,说:“室无石不雅,居无石不安。”还说了番品石做人的高论:灵壁石无论深埋山中,还是尊坐厅堂,都镇定自若,不卑不亢,豁达从容,宠辱不惊,这也是做人的境界。高老师年轻,很容易被说动。双休日,两个人开车来到灵璧,老孟领着进了一石农家,满院皆石。“老主顾来了,有新采的好石?”老孟高喊。石农看起来跟老孟很熟,忙过来引他们到一块满是泥土的石旁,指着说:“才送来的,看像不像麒麟?”高老师看半天也没看出麒麟,只看出轮廓像老虎、狮子或什么怪兽。老孟问价钱,石农道:“老主顾了,别人一万,给你五千,这是块五彩石,稀有,品相质地都强,整好了能值几万。”高老师不太情愿,心想一个四不像咋值这么多钱?老孟看出他的心思,对石农说:“我们再看看,回头再谈。”石农便去招呼别人了。待石农走后,老孟对高老师神秘道:“这石头你横过来看。”照老孟的指点,高老师果然看出一只凤,特别是老孟手指的凤头,简直惟妙惟肖。老孟悄悄说:“他是没看出,不然,甭说五千,五万也不卖,玩石头靠的就是眼力!你刚好又有个女儿,这只凤往客厅里一摆,真是没得说了。”老孟叫来石农,讨价一番,又便宜了五百。高老师对老孟感激又佩服。石头买回来,清洗打磨,做好底座,往客厅一摆,形神兼备,栩栩如生一只凤凰,谁见了都赞叹不已。高老师初中时的同学自远方来,还带来个赏石高手的朋友,要去灵璧淘石头。高手一见凤石,先是惊叹,细细端详后问:“什么价买的?”高老师说了价钱。高手摇头道:“不值,石头是动过手的。”指着凤头,“这是人工做出来的。”高老师一惊:“你看值多少?”“动过手就不值钱了,权当工艺品吧,也就两三百。”高老师脸色难看,半晌才说:“回头我问问老孟。”便说了老孟带他买石的经过。高手说:“赏石全靠眼力,他不具备,也不能怪他。”高老师想起老孟也说过眼力的话,他帮好多人都买了石头,难道只自己这块看走眼了?他提出去看看别人家的石头,朋友和高手都同意了。先去了对门小成家,小成的石头花了三千元。高手看罢也说是动过手的。小成顿时拉长了脸,一块又去看其他几家,没想到高手都说是动过手的。大家就起了疑心,这就不能说是眼力问题了,他们怀疑老孟与石农有勾结。事后高老师见老孟几次想问,因为有了猜疑,反倒不好意思了。想起他那些品石做人的高论,感觉真是讽刺。邻居们从此不再找老孟买石,又跟先前一样白眼对他。还说人是相由心生,当初咋就会信他呢?自认倒霉吧!看来赏石要眼力,识人更要眼力。不知老孟知不知道这事,反正人不找他,他不解释。对别人的白眼,他似乎也习惯了,仍和当初一样,泰然处之。过没多久,小成带来一位外地客商,熟人介绍的,客商说公司修建花园,需要采购一批奇石,只要石头好,愿出大价钱。小成把他带到家里,没想到客商一眼看中了他的石头,愿出更高的价钱。小成当然答应,又带他来看高老师那块凤石,客商竟出价一万。高老师想,碰上冤大头了,心中有些不忍,暗捅小成:“我想原价让给他算了,不亏就行。”小成摆手挤眼,事后说:“还有你这样的,愿打愿挨,玩石头全在眼力,咱又没骗他。”邻居们那些动过手的石头,竟全被客商以高出原价的价格买走了。老孟还是帮他们赚了钱,但大家依然不肯原谅他,因为这不是他眼力的问题。那以后,高老师一直感觉做了亏心事,对不起冤大头,见老孟就来气。老孟却还跟原来一样,这天在门口遇见,硬塞给他一张报纸。高老师进了家门才打开报纸,报上刊登一则消息:京都奇石拍卖会,一块酷似凤凰的灵壁石,竟拍出百万天价。他惊呆了,因为照片上的奇石,咋看都是他那块凤石,而拍主就是同学带来的那个赏石高手。他打电话给同学,同学在电话里说:“老同学,你不也赚了吗?有赚就行,想赚大钱,要有眼力呀!好啦,我叫朋友再给你些补偿。”高老师冷冷道:“不必!”便挂断电话。他在心里感叹,要看透这世界的人和事,真不知该要有怎样的眼力。再见到老孟,他就像啥都没发生过一样。他又想起了老孟那些品石做人的话。(节选自小说月刊2021年第12期)文中多次出现“眼力”这个词语,请结合文本内容,简要分析其含义和作用。5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当痛苦大于力量的时候王小鹰我认识他是在我们家附近的街心花园里,那时还没上小学。奶奶每星期从保育园接我回家,路过那小小的三角花园,我指着他的雕像问:“他叫什么名字?”奶奶摇摇头,奶奶知道秦香莲和王宝钏,但不知道这个有着卷曲鬓角的男人是谁。后来读书了,老师讲了老渔夫和小金鱼的故事,并带我们到那三角花园,指着他说:“那个美丽的故事就是他写的,他叫普希金。”汽车愈来愈靠近米哈伊洛夫斯克村,我的心情从焦虑逐渐趋于宁静。刚到普斯科夫的时候,听导游小姐说普希金父母的庄园不开放,我们全都急了起来,导游小姐多方努力,终于遂了我们的夙愿。穿过五彩斑斓的矮树林,满地的落叶在脚下咔嚓咔嚓作响,像是大地絮絮地向我们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没有其他参观的人,雨雾横亘处传出间歇的啁啾鸟鸣。大家无意言谈,都静静地品尝着悠远的诗意。我仿佛看见一个忧郁的白衣少女,正沿着落叶铺满的小路缓缓地走来,她就是达吉雅娜,我最钟爱的女性。1824年普希金遭受当局的迫害,被押解到米哈伊洛夫斯克村流放,他在这里完成了叶甫盖尼·奥涅金的重要章节。记得在大学中文系读书的时候,曾经为了书中的女主人公达吉雅娜与同学们争论。有的同学不喜欢她,认为她拒绝奥涅金的求爱,是为了维护地贵妇人的名声与地位而压种本性;我却以为她拒绝奥涅金,是因为她看透了奥涅金只是在追求围绕她贵妇人身份的显赫与虚荣,而那些正是达吉雅娜所厌恶的。她的感情真挚、道德纯洁、性格坚忍,虽不合时宜却具有永久的魅力。一位年轻女子款款地走来,短发,着呢裙,碧蓝的大眼。不是幻觉,也不是达吉雅娜,她是米哈伊洛夫斯克村的讲解员,毕业于列宁格勒大学的高才生。她的气度与庄园的气氛很相配,她讲话很有条理,娓娓动听,向我们介绍普希金在流放中的生活。普希金是一位伟大的俄罗斯民族诗人。在普斯科夫,我们与两位当地作家交谈时探讨过普希金的性格发展,他出身贵族却具有火般的爱国热情与进步的自由思想,因此屡遭沙皇迫害。他的思想转变是曲折而复杂的,他曾经写过几首支持沙皇进攻波兰的诗,作品中也一度出现怀疑和悲观,然而如今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怀疑普希金的伟大了。普斯科夫的作家说,他们出了普希金的选集三卷本,收集了普希金的最优秀的作品。而我以为应该为普希金出全集,让后人了解一个完整的、复杂的、真正的普希金。到米哈伊洛夫斯克村前我们先去圣山寺院拜谒普希金之墓,他与他的父母葬在一起,竖着一尊简朴的锥形石碑,在小小纪念堂里,鲜花丛中有普希金的石膏面模,是从普希金的遗体上合下来的。四壁挂着巨幅油画,描绘了风雪天他与丹特士决斗的情景以及临终前他不可名状的痛苦。普希金的死因从来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仅为爱情而死,亦有人说丹特士其实是沙皇派的杀手。普希金的妻子是莫斯科公认的第一美人,经常出入于上流社交场合。当他收到那些有关他妻子的匿名信时,他感到的不是妒忌,而是人格上的侮辱。几年前沙皇为了让普希金的妻子能出入宫廷舞会,赠给普希金“宫延近待”的职务,他说:“我宁愿做奴隶,却永远不愿做弄臣!”普希金是为了维护人格的尊严而向丹特士挑战的。监视、流放,政治上的迫害都没有像人格受侮辱这样不可忍受,于是他奋起反抗社会的舆论。他并不是去寻找死亡,他是如战士那样视死如归。纪念堂里那幅描绘普希金临终情景的油画下面,写着普希金的遗言:“我的痛苦已经大于我的力量了!”这样巨大的痛苦显然不仅仅是来自妻子的不贞,还有人格上的、事业上的种种,与其说诗人死于丹特士的子弹,不如说他是被当时沙皇统治下的压抑和黑暗窒息而死的。普希金是被来自社会的巨大痛苦吞噬的,因此他的死也不是属于个人的。细蒙蒙的雨一直似有似无地飘着,我们在米哈伊洛夫斯克村寻觅诗人的踪迹,心里沉淀着怀念、景仰与惆怅。我想起古人有一句话: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天才能感受到庸人感觉不到的痛苦,故而他们往往比庸人承担多得多的痛苦,故而他们的生命往往是那样的短暂而璀璨。人们是喜欢天才的命运还是庸人的生活呢?彩色的落叶铺满的林荫道在雨雾中静悄悄地延伸,就像我遏止不住的思绪(有删改)普希金的临终遗言是理解本文的钥匙,请简要分析。6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解密麦家日伪时期,杭州西子湖畔的裘庄里,一夜之间,突然囚禁了金生火、吴志国、白小年、李宁玉、顾小梦等五位军事要员。据密报,五人中有一人是代号为“老鬼”的地下党。特务处长王田香配合日本上司肥原,须在五天内揪出“老鬼”,攻破其地下组织。张司令认定吴志国是老鬼,可吴志国拿着枪指自己的脑子赌咒发誓指认译电员李宁玉,“难道是我误入歧途?”肥原有点坐立不安起来。肥原准备跟李宁玉过过招。雨过天晴,东楼的小草湿漉漉的,绿得发亮。肥原进门,看见李宁玉坐在阳台上,跷着二郎腿,好像挺享受的。走近,才发现她在画画。李宁玉画的是山坡上的两棵无名野树。肥原看她画得有些样子,夸奖道:“不错嘛,看来你真学过画画。”李宁玉不抬头,继续画:“这下你更有理由怀疑我在偷练吴志国的字了。”肥原一时不明白她说的:“为什么?”李宁玉随手在树下画了株小草,解释道:“因为写字和画画都是线条艺术,我能临摹山水,临摹个字就更容易了。”肥原笑:“然后你要告诉我,如果你是老鬼,在盗用吴部长的字传情报,你就不会在我面前暴露你会画画是不是?”李宁玉停下笔,没理他,进房间,躺靠在床边,继续画。肥原跟到房间:“我想问你个问题,李宁玉,你家里有几个人?”李宁玉不理他,他又继续说,“你是不是老鬼明天晚上就见分晓,如果是,现在承认,我只拿你一个人问罪,否则我要灭你全家,一个不剩,包括两个孩子。”李宁玉没抬眼:“明天你就会知道,我不是老鬼。”肥原有些没趣,正好王田香上来说有事情报告,便出了东楼。“那就打吧,”王田香讨好地说,“有些人就是不识相的。”挨打后的李宁玉头破血流,话都说不清,却还嘴硬,要肥原再打:“打把我打死你不打死我我上军事法庭告你你逼供,我要告你他们都是证人”肥原冷笑着说:“你告我?去军事法庭告?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打死你就像打死一条狗,没人管得了!”李宁玉听了这话,目光一滞,转眼间,河流决堤,声泪俱下,“我是一条狗啊,我是一条狗啊,让我去死吧”说着挣扎着爬起来,一头往墙上撞去,把现场的人都吓呆!李宁玉撞墙没死,可第二天,李宁玉死了,是吃毒药死的。这在她的遗言中有明确交代。李宁玉留下的遗言共有两份,分别给张司令以及她的丈夫。遗言内容如下:尊敬的张司令:一年前,在我接受译电科科长重任时,组织上发给我这颗剧毒药丸,我深知,当我掌握的秘密面临威胁,我应一无犹疑地吞下这颗药丸。今日我吞下这颗药丸,绝非因秘密遭受威胁,实属我个人的忠诚遭到深深质疑。肥原怀疑我是共匪,视我辈如蝇狗,我深痛之。知我者莫如您,我一生只求忠心报国,今死有余恨!切望司令明冤。您忠诚的部下李宁玉良明吾夫: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执行公务急病而亡,当属因公殉职,死而无憾。只念孩子年幼,于心不忍。我忍病作画一幅,寄望他们能在你的培育下,成树成材,福禄一生。我在西天保佑你们。小宁肥原和王田香把李宁玉的所有遗物找出来,集中在一起:笔记本、钢笔、发夹、口红、扎头巾、一幅素描画。画已经完成,画的是两棵不知名的树,粗壮,挺拔,并排而立,地面上长满一溜小草,还题有一句话:牛儿、小玉,妈妈希望你们要做大树,不要做小草。画很简单,用单线勾勒,没有一处色块。树下的小草长长的一排,高矮不等,一半在地面下,一半在地面上,疏密有度又无度,看上去画得非常不经心,多数是一笔带过。但肥原仍担心画里面藏字,正面看,反面看,对着灯光看,用放大镜看。总之,每一样东西,都一一细致地检查,确信无疑后方纳为遗物,派人交给她丈夫。肥原又怀疑起自己来,但不管怎么样,等晚上进城的抓捕行动抓了人,他就知道谁是老鬼了。可晚上他没有抓到人:老K、老虎、老鬼一个都没有,影子都没有。眼前只有一座空荡荡的黑院子,像刚从黑地里长出来,一切都还没开始。其实是结束了。(有删改)【注】译电员:战场上熟知摩斯密码等密码通信手段的关键战斗人员。请结合文本,分别说明结尾两处画横线句子的含义。7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两地主屠格涅夫我常在两位地主那边行猎,与他们相识,他们都是极可敬、极善良的人,在附近几个县里深受普遍的尊敬。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其中的一位、马尔达里·阿波洛内奇·斯捷古诺夫吧。在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和他在凉台上闲聊。他朝下边瞧了瞧,顿时陷于极度的不安。“这是谁家的鸡?这是谁家的鸡?”他大喊起来,“是谁家的鸡在花园里乱窜?尤什卡!尤什卡!快点跑去看看,是谁家的鸡跑到花园里乱窜?这是哪一家的鸡呀?我禁止过多少遍啦,说过多少回啦!”尤什卡跑去了。“简直乱了套!”马尔达里·阿波洛内奇说,“太不像话!”我现在仍记得,那几只不走运的母鸡,两只花斑鸡和一只白凤头鸡还在苹果树下悠然信步,有时用持续的咯咯声来抒发自己的情怀,骤然间,不戴帽子、手持棍子的尤什卡和另外三个成年仆人协同一致地向它们急奔过来。这一下真热闹开了。三只母鸡叫喊着,拍着翅膀,跳蹦着,咕达咕达地吵翻天;仆人们跑着,磕磕碰碰,摔倒在地;主人发狂了似的从凉台上大喊:“抓住,抓住!抓住,抓住!抓住,抓住,抓住!这是谁家的鸡,这是谁家的鸡?”一个仆人终于抓住了那只凤头鸡,把它按住在地。正在这时候,一个十一二岁的、蓬头散发的小丫头拿着一根长棍,越过篱笆从外边跳进花园里。“啊,原来是她家的鸡呀!”地主高兴地喊了起来,“是马车夫叶尔米尔家的鸡!他让他的娜塔尔卡来赶鸡了怎么不叫帕拉莎来呢。”地主低声地加了一句,一面意味深长地一笑。“喂,尤什卡!别去抓鸡了;把娜塔尔卡给我抓来。”在气喘吁吁的尤什卡还没有跑近那个吓破胆的小丫头身边之前,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女管家,她抓住小丫头的胳膊,在她背上啪啪地揍了好几下“就得这样,就得这样,”地主接着说,“揍揍揍!揍揍揍!把鸡扣下来,阿夫多季娅,”他又大声地添了一句,并喜形于色地朝着我说,“老弟,这回打猎打得怎么样呀?您瞧,我都出汗了。”马尔达里·阿波洛内奇哈哈大笑起来。仆人给我们上了茶。“请问,”我开口说,“马尔达里·阿波洛内奇,迁到山谷那边大路旁的那几家是您的佃户吗?”“是我的怎么?”“您这是怎么啦,马尔达里·阿波洛内奇?这可不应当呀。拨给那些庄稼人的房子太差,太小了;周围连棵树也见不到;甚至连个小鱼塘也没有;井只有一口,而且还是不顶用的。难道您就不能找个别的地方吗?”“地界是这么划的,拿它有什么办法呢?”马尔达里·阿波洛内奇回答我说,“这样划地界我也觉得有些不合适。我看不出这种划法有什么好处。至于我没有在他们那边挖养鱼塘什么的关于这些事嘛,自有我的道理。我是个老实人,按老规矩行事。依我看,老爷终究是老爷,庄稼人终究是庄稼人就是这么回事。”对于这样明白的不容置疑的理由,自然是没法与他再说了。“而且,”他接着说,“那些庄稼人不是东西着呢,很令人头痛。尤其是那边的两家;先父祝他升天堂在世时就讨厌他们,挺讨厌他们。对您说吧,我有这样的体会:如果老子是贼,儿子必定也是贼;有什么法子呢唉,遗传呀遗传,这可是个严重的问题!坦白地对您说吧,我把那两户中没有轮到的人都送去当兵了,把他们东一个西一个地拆散开来;可也根除不了,有什么办法?他们能繁殖着呢,这些可恶的家伙。”此时周围全然寂静下来了。只是有时吹来一阵阵晚风,每当一阵风停息在房子近处时,从马厩那边频频响起的有节奏的鞭打声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马尔达里·阿波洛内奇刚刚把斟满茶的碟子端到嘴边,可是停住没喝,侧耳倾听,点了点头,然后才吧了一口,就把碟子放到桌子上,露出最慈祥的微笑,似乎不由自主地应和起那些鞭打声,喊着:“啪啪啪!啪啪!啪啪!”“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地问。“这是按我的吩咐,在那边惩罚一个调皮鬼就是那个在餐室里干活的瓦夏,您知道吗?”“哪个瓦夏?”“就是头些时候侍候我们用餐的那个,长一脸大胡子的。”无论怎么惯慨,也抵抗不住马尔达里·阿波洛内奇那明亮而柔和的目光。“您怎么啦,年轻人,您怎么啦?”他摇着头说,“您干吗这样盯着我看,难道我是个坏蛋吗?惩罚是出于爱护嘛,您是懂得的。”过了一刻钟,我便向马尔达里·阿波洛内奇告辞了。我乘车经过村子时,瞧见了那个餐室听差瓦夏。他在马路上走着,一边咬着核桃。我让车夫勒住马,唤他过来。“喂,伙计,你今天挨打了?”我问他。“您怎么知道?”瓦夏反问说。“是你家老爷对我说的。“是老爷亲口说的?”“他为什么让人打你呢?”“我是该挨打的,先生,该挨打的。我们这儿不会平白无故惩罚人的;我们这儿不会这样做的确实不会。我们的老爷不是那号人;我们的老爷全省都找不出他这样的好老爷。”“走吧!”我对车夫说。“这就是旧俄罗斯呀!”在回家的路上我这样琢磨着。注:此文创作于19世纪50年代初,当时俄国实行的是腐朽没落的农奴制度。(有删改)请简要分析最后一段画线句的含义。8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文本一放猖废名故乡到处有五猖庙,其规模比土地庙还要小得多,土地庙好比是一乘轿子,与之相比五猖庙则等于一个火柴匣子而已。猖神一共有五个,大约都是士兵阶级,在春秋佳日,常把他们放出去“猖”一下,所以驱疫也。“猖”的意思就是各处乱跑一阵,故做母亲的见了自己的孩子应归家时未归家,归家了乃责备他道:“你在哪里“猖”了回来呢?”猖神例以壮丁扮之,都是自愿的。有时又由小孩子扮之,这便等于额外兵,是父母替他许愿,当了猖兵便可以没有灾难,身体健康。我当时非常羡慕这种小猖兵,心想我家大人何以不让我也来做一个呢?猖兵赤膊,着黄布背心,这算是制服,公备的。另外,谁做猖谁自己得去借一件女裤穿着,而且必须是红的。装束好了以后,再来“打脸”。打脸即是画花脸,这是我最感兴趣的,看着他们打脸,羡慕已极,其中有小猖兵,更觉得天下只有他们有地位了,可以自豪了,像我这天生的,本来如此的脸面,算什么呢?打脸之后,再来“练猖”,即由道士率领着在神前画符念咒,然后便是猖神了,他们再没有人间的自由,即是不准他们说话,一说话便要肚子痛的。这也是我最感兴趣的,人间的自由本来莫过于说话,而现在不准他们说话,没比这个更显得他们已经是神了,他们不说话,他们已经同我们隔得很远,他们显得是神,我们是人是小孩子,我们可以淘气,可以嬉笑着逗他们,逗得他们说话,而一看他们是花脸,这其间便无可奈何似的,我们只有退避三舍了,我们简直已经不认得他们。何况他们这时手上已经拿着叉,拿着察郎当郎当的响,真是天兵天将的模样了。说到叉,是我小时最喜欢的武器,叉上串有几个铁轮,拿着把柄一上一下郎当着,那个声音把小孩子的什么话都说出了,便是小孩子的欢喜,我最不会做手工,我记得我曾做过叉,以吃饭的筷子做把柄,其不讲究可知,然而是我的创作了。我的叉的铁轮是在城一个高坡上(我家住在城里)拾得的洋铁屑片剪成的。在练猖一幕之后,才是名副其实放猖,即由一个凡人拿了一面大锣敲着,在前面率领着,拼命地跑着,五猖在后面跟着拼命地跑着,沿家逐户地跑着,每家都得升堂入室,被爆竹欢迎着,跑进去,又跑来,不大的工夫在乡一村在城一门家家跑遍了。我则跟在后面喝彩。放猖的时间总在午后,到了夜间则是“游猖”,这时不是跑,是抬出神来,由五猖护着,沿村或沿街巡视一遍,灯烛辉煌,打锣打鼓还要吹喇叭,我的心里却寂寞之至,正如过年到了元夜的寂寞,因为游猖接着就是“收猖”了,今年的已经完了。到了第二天,遇见昨日的猖兵时,我每每把他从头至脚打量一番,仿佛一朵花已经谢了,他的奇迹都到哪里去了呢?尤其是看着他说话,他说话的语言太是贫穷了,还不如不说话。(有删改)文本一中画线部分用了多个“跑”字,请简要分析这样写的好处。9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大 师(节选)双雪涛母亲还在的时候,我就跟着父亲出去下棋,父亲走在前面,我在后面给背着板凳。母亲常说:儿子,你也不学好,让你妈还活不活?我说:妈,作业也写完了,去看大人玩,算个什么事儿啊。你好好活着。就背上板凳跟着父亲走。父亲从不邀我,也不撵我,愿意跟着走就走,不跟着也不等,自己拿起板凳放在自行车后座,骑上车走。只是看了两年,父亲的棋路还没看懂,大树下,修车摊,西瓜摊,公园里,看父亲下棋,大多是赢,有时也输,一般都输在最后一盘。终于有一天,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回家的路上,下起了雪,我把板凳抱在怀里,肩膀靠着父亲的后背。我说:爸,最后一盘你那个“仕”支得有毛病。到了家,父亲拿出象棋,说:咱俩来三盘,不能缓棋,否则不下。那次我输了个痛快,每一盘棋都没有超过十五分钟,我心中所想好像全被父亲洞悉,而父亲看起来的闲手全都藏着后续的手段,每个棋子底下好像都藏着一个刺客。父亲说:现在来看,附近的马路棋都赢不了你,但你还是个臭棋,奇臭无比。今天教你仕的用法。现在我回想起来,那个夜晚特别长。从那以后出去,背上了两个板凳。我十一岁的时候,有人从新民来找父亲下棋。那人坐了两个小时的长途车,到父亲常去的大树底下找他。“黑毛大哥,在新民听过你棋好,来找你学学。”那人戴着个眼镜,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穿着白色的衬衫,汗把衬衫的领子浸黄了,用一块手帕不停地擦着汗。眼镜不是第一个。从各个地方来找父亲下棋的人很多,高矮胖瘦,头发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