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蔡元培的世界观教育思想及其现实启示.docx

2022年蔡元培的世界观教育思想及其现实启示第25卷第4期2022年8月宁波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JOURNALOFNINGBOUNIVERSITY（EDUCATIONALSCIENCE）收稿日期：2022-02-16作者简介：张雪蓉，华东师范高校教化系博士探讨生(上海200062)；南京邮电学院社科部副教授(南京210037)。蔡元培的世界观教化思想及其现实启示张雪蓉摘要：蔡元培主见世界观教化是关于志向与信仰的教化，系指向人的终极价值关怀，在信仰内容上主见用哲学主义的信仰取代宗教信仰以引领正确的世界观。这一思想在今日具有现实意义。教化应有超越于现实的精神追求，应重视志向和信仰教化，重视哲学等课程的学习。关键词：蔡元培；世界观教化思想；志向或信仰教化；哲学主义中图分类号：G40-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0627(2022)04-0045-04蔡元培以其哲学思想为基础，提出“五育”并举的教化方针，并称国民教化、实利教化、道德教化为隶属于政治之教化，世界观教化、美育为超越政治之教化，强调世界观教化、美育为“鄙人所注意”。蔡元培有关美育的论述较多，而对世界观教化却未作具体的诠释，这给后人探讨带来肯定的困难。但蔡元培的世界观教化思想是其教化哲学思想的精髓所在，对理解蔡元培“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思想、教化独立思想等教化理念意义很大。一、世界观教化的本义1、“世界观教化”志向或信仰教化，指向人的终极价值关怀志向或信仰是人所独有的生存方式。蔡元培把人生活的世界分为现象世界和实体世界，认为人不仅拥有一个现象世界，还拥有一个实体世界，因此人不能仅仅为了眼前的物质利益而生活，人还应有一种超越现象世界的追求，一种形而上的精神追求。蔡元培认为“非有出世间之思想者，不能善处世间事，吾人即仅仅以现世华蜜为鹄的，犹不行无超轶现世之观念，况鹄的不止于此者乎？”追求超越现实的观念是人类的一种终极目标。正是看到人的终极价值关怀的须要，蔡元培认为教化应满意和引导人的这一精神需求，培育超轶现实的实体观念，指出“教化应立足于现象世界，而有事于实体世界。”认为在详细的学问传授、技能培育以外，教化还应有更高的目的，即探究永恒、深邃的精神世界，这才是教化的最高目的。“教化者，养成人格之事业也。使仅仅为灌注学问、练习技能之作用，而不贯之以志向，则是机械之教化，非所以施于人类也。”这就意味着教化的“架构”不仅是学问，也是生命；不仅内在于现世，也超越于现世，教化对人生终极目的与意义的追求是不行缺少的。教化以培育全人为目的，它不能不关注志向和信仰，因此他说“教化者，非为己往，非为现在，而为将来。”他认为老师和学生的职责都在探讨学问，这学问对于宇宙人生的根本探寻，而不应汲汲于功利的回报。进行世界观教化，就在于培育实体观念，追求宇宙人生的根本才智，思索人之为人的价值，充分发挥人的自由特性。很明显，蔡元培这一思想揭示了教化的超越本质。2、世界观教化意在用哲学主义信仰代替宗教信仰1912年蔡元培在对新教化的看法中第一次提出世界观教化，指出世界观是属于实体世界，是一种志向教化，而对世界观教化详细内容并未作具体的阐述。这年他其次次赴德国留学，写成世界观与人生观论文，具体发挥他提出的世界观教化的思想，从世界观的起源、世界观与人生观的关系到树立世界观的必要性都作了阐述。在这两篇文章中他都没有干脆点明世界观教化就是哲学教化，但在1937年12月蔡元培发表我在教化界的阅历一文，把他任教化总长时所提出的世界观教化，干脆说明为“哲学的课程，意在兼采周秦诸子、印度哲学及欧洲哲学，以打破二千年来墨守孔学的旧习。”1912年至1937年间他的很多有关的哲学文章和论著，都力陈用哲学主义信仰作为世界观教化的内容以取代宗教信仰在关怀人的终极价值上的意义，认为哲学主义具有优于宗教的合理之处。哲学与宗教虽然都是人类作为“世界观”而发挥作用的相识方式，但二者具有本质的不同。蔡元培认为哲学以科学为基础，“自疑入”，是“主进化”、“主自动”的，哲学上的信仰是探讨的结果，恒久留有指责的机会，因而不断发展；宗教则不然，“自信入”，起源于愚昧，是“主保守”、“主受动”的，其信仰是不允许有探讨和指责的看法，这与哲学“是不相容的”。所以，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哲学的发展以后，宗教实没有存在的价值”，哲学则可以代替宗教信仰。详细而言，二者的区分在于：首先，哲学以科学为基础，而宗教缺乏科学的基础。蔡元培认为宗教起源于愚昧，是人类无知、蒙昧、谬误的相识方式，“上古之世，草昧初开，其民智识浅陋，所见惊异疑异，皆以为出于神。凡不知其理由者，皆以为有神寓乎其间而崇拜之。既有宗教，而天地间一切疑难勿可解决之问题，皆得借教义以解答之。此皆半开化人所信仰之主义，而无不求其主宰于冥冥之中者也。”宗教不是通过理论逻辑的论证来建构它的世界观，而是提倡对自然盲目的崇拜，因此它缺乏科学的基础，随着科学的发达，人类世界的各种现象都为科学所说明，宗教的神奇性均被科学一一揭破。从宗教中脱胎出来的哲学，以理论思维的方式，通过理论论证和逻辑分析回答关于世界最一般的问题，形成逻辑上严密的体系，是理论化、系统化的世界观，与科学存在亲密的关系，干脆植根于科学。蔡元培明确指出哲学是科学的归宿，科学是哲学的基础，二者相得益彰。其次，哲学立足于现实，宗教排斥现实。蔡元培认为，宗教的作用在于关注实体世界，满意人的精神需求；但宗教以现象世界之文明为罪恶之源而排斥现象世界的华蜜，以摆脱现实华蜜来达到对实体观念的把握，这是他不主见的。蔡元培以进化论的观点视现象世界为实体世界的基础，本体世界的意志并非与现象世界无关，是相联系的。哲学是世界观，它扎根于每个人的实际生活中，与人的现实生活休戚相关，确定志向或信仰教化应关注现世华蜜，立足于现象世界。再次，各种宗教都是拘泥着陈腐主义，用诡诞的仪式、夸张的宣扬，来引起没有学问、没有文化的人盲目信从的信仰，以此来维持传教人的生活，这完全是用外力对个人的精神界的侵扰，可算是侵扰人权的；而哲学主义信仰，“乃完全自由，因人不同，随时进化。”哲学可以为多数人所拥有，不象过去和现在的信仰只为数大宗教所垄断，所以宗教只是人类进程中间一时的产物，并没有永存的本性。因此，随着哲学主义的进化，人类对世界的相识的进步，原先宗教信仰的对象会发生改变，并随个人哲学观念程度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含义，思想充分地自由。在蔡元培看来，科学进化的时代是宗教应当退出历史舞台的时代。很明显，蔡元培对宗教的批判更多是从宗教的产生或本质的角度，“社会”地观照宗教信仰。但假如从人的价值体验或人生的精神本质的角度，人生地思索宗教问题，问题远远不简洁，蔡元培对宗教的相识表现出时代的局限。蔡元培的卓越之处是在于看到宗教的强制、保守、有界偏狭而提倡哲学主义信仰。3、“美感教化”和各门学科教学是进行“世界观教化”的最好途径1907年，蔡元培在德国留学，对于美育“受有极深的印象”。后在来比锡高校，受康德哲学和美学思想的影响，“最留意于美的超越性与普遍性，就康德原书，具体研读，益见美学关系之重要。”特别看重美育的作用，这是他后来致力于美育的起因。美感教化，即美育。蔡元培说：“美育者，应用美学之理论于教化，以陶养感情为目的者也”。在他看来，人从现象世界通向实体世界，存在两种障碍：一是人我之差别，二是华蜜之营求。因此，化人我之见，泯营求之念，便是从现象世界走向实体世界的关键。“提出美育，因为美感是普遍性，可以破人我彼此的偏见；美感是超越性，可以破生死利害的顾忌，在教化上应特殊注意。”美育具有两重性，即普遍性和超越性。普遍指人们对美的感受是普遍存在的，超越指超越现实利害，进入肯定自由的观念世界。审美教化由于具有陶冶人的感情、使人的道德品质高尚纯净的特性，是由对现象世界的相识进入实体世界相识的桥梁。因此，蔡元培认为“故教化家欲由现象世界而引以到达于实体世界之观念，不行不用美感之教化。”美育的提倡是肯定必要的。美感教化是通往实体世界的道路。值得留意的是，蔡元培还认为世界观教化可以贯穿于学科教学中，在教学中引领学生达到肯定的精神境界。他写道:“历史、地理，实利主义也。其所叙述，得并存各主义也；历史之英雄，地理之险要及战绩，军国主义也；记美术家及美术沿革，写各地风景及所出美术品，美育也；记圣贤，述风俗，德育也；因历史之有时期，而推之于无始终，因地理之有涯，而推之于无方体，及夫烈士、哲人、宗教家之故事及遗迹，皆可以为世界观之导线也。”其他各学科如修身、物理、化学、博物学、图画、唱歌、手工、体操等亦然。蔡元培认为每一门学科都有多重教化功能，都是进行世界观教化的重要途径。三、世界观教化思想的现实启示蔡元培的世界观教化思想蕴含着中西文化教化融合的精髓，在他看来真正的教化是超越国界、超越现实的，是自由和独立的，是追求人格健全与独立，是充溢人文主义精神的终极关怀。辛亥革命的成功，建立民主共和制的国家，使蔡元培对中国民主自由的将来充溢乐观。他以教化总长的身份，提出“五育”的教化方针，憧憬脱离政治的、超越现象的世界观教化和美育教化，追求完全自由的教化志向，并以他的才能和魄力在中国创立了以自由民主为真正理念、充溢人文终极关怀的高校精神。他在北大所作出的卓越努力，与他一贯的教化理念是相联系的。对此，杜威作过恰当的评价:“拿世界各国高校校长来比较，牛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