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记忆深处的温暖(创作谈).docx
触摸记忆深处的温Bf (创作谈)窗外,阳光灿烂,冬日正暖。粉嘟嘟的炮仗花爬满了围墙,和红的紫的三角梅争奇斗艳。我生活的会理古城,是一座位于川滇交界处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作为古南方丝绸之路重镇,川滇两省商旅物资 集散地的会理,千百年来蜀韵滇风的交融浸润,让这座千年古城积淀了深厚的文化底蕴。暖冬时节,浩瀚的蓝天,明媚 的阳光,暖融融的风,把古城装扮得活色生香。姑奶家在会理古城的小北门,农村亲戚进了城,多数时候就住在她家里。一张旧沙发,一领旧草席,铺上简单的 床单被褥,成就了农村人因为有这门亲戚的自豪。父亲经常到姑奶家做客,古城里的街巷、大院、门楼、牌坊、匾额、 屋檐、雕窗、墙砖、青瓦,在他的话语中,每一样都是一段活着的历史。父亲常常跟我说起一首民谣:“会理有座钟鼓楼, 半截伸在天里头;初一去上香,十五才下楼。”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会把他的手叉在腰上,高高地仰着头,看着瓦蓝的天 空,笑眯眯地问我想不想到城里看看钟鼓楼。长大后我才知道,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民谣,但一点也不影响我对古城的 向往。我那时老是想,这么高的楼是怎么修起来的,从哪儿爬上去,上面风大不大,鸟儿会不会在上面做窝等现实的问 题。遗憾的是,我的老家在偏僻的乡下,汽车在土路上颠簸4个多小时才能进城。城楼,老街,小巷,店铺,用本真 的人间烟火味,弥散着一座古城的诱惑。寨子里有人好不容易进趟城,带回一肚子稀奇事,半个月都是乡亲们回味的新 鲜话题。后来,我考上了师范学校,毕业后在一个遥远的贫困乡任教。在乡下工作十多年后,我和爱人先后调进城里工作, 有了舒适的住房,有了温馨的家庭。生活稳定下来,节假日我陪着妻子女儿,在温暖的阳光下,漫步在古朴的大街小巷, 感知浸润在岁月中的丝路文明,品读延续千年的翰墨书香。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不仅在城里扎下了根,事业上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成了农村亲戚朋友羡慕的城里人。随着 生活节奏的加快,阅历一天天看涨,年龄一年年增大,慢慢就滋长了怀旧的情结。躺在床上,会时时想起乡下生我养我 的地方,想起寨子里的蓝天白云,想起过去相濡以沫的同伴和亲人,以及发生在那块土地上温暖的故事。我出生在金沙江畔一个彝汉杂居的寨子。那里山高谷深,群山延绵,千百年来,祖祖辈辈黎明出耕,天黑回屋, 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农耕生活。那里偏僻闭塞,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民风却极为淳朴。在那片土地上,我放过牛,犁 过田,种过地,挖过矿,烧过窑,盖过房,日子虽然苦寒、清贫,却有滋有味,醇厚悠长。我在那片土地上流过汗洒过 泪,留下了少年时代纯真的欢笑,以及年少轻狂淡淡的忧伤。这些镌刻在记忆深处最为美好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 会时时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经常让我感到莫名的激动。我觉得,魂牵梦绕的故乡,才是寄放乡愁的地方。这就有了把它们写出来的冲动。下河捞鱼上树捉蝉的伙伴,经常迟到抄我作业的同桌,豁达乐观的乡邻,厚道善良的长辈,他们不经意的一个眼 神,信口说的一句淘气话,相互间的一个玩笑,生活中的一个插曲,一桩见不得人的模事,信手拈来,用不着刻意雕琢, 就是一个个鲜活的故事。捉蚂蚱的小伙,渍麻的疯婆婆,看果园的老汉,走乡串户的外地客,形形色色的手艺人以及打铁碾米榨糖磨面等 传统手艺,世间冷暖,人生际遇,都成了我笔下独特的风景。写得多了,在当地一家内部刊物上开辟了专栏,以古城龙 门阵的形式,每期推出三两个人物。几年坚持下来,好评如潮。很多读者就等着看古城熊门阵,又有了哪些新奇的话题。想想也是,对于长时间待在城市,天天坐办公室的人来说,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皆为风景。吃腻了大鱼大肉, 看烦了大红大紫,煮一盆新鲜的青菜白菜,来一盘嘎口崩脆的泡萝卜,又是另外一番别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