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模式与居住形态_省略_以苏州山塘_平.pdf

2052 0 1 0年 增 刊第2 6卷历史街区保护钮卫东，徐寒微，徐克明1引言苏州作为全国率先实行“全面保护古城”策略的历史文化名城，20 多年来在古城保护和经济发展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在谨慎处理好保护与发展关系的前提下，苏州古城区的发展已由最初的松动人口、整治环境、完善配套的启动阶段，进入到完善城市功能和提升城市品质的内涵式发展阶段。苏州的历史文化街区作为集中体现古城风貌和地方特色的区域，成为了古城保护的重中之重。除物质因素的建筑风貌和景观环境外，历史文化街区还具有更为重要的社会意义，在城市生活中仍然起着巨大的作用，是“活”的历史地段。当前我国的历史文化街区开发模式基本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模式与居住形态探讨以苏州山塘、平江历史文化街区为例 摘要 新时期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急需先进的理念和方法加以引导。苏州作为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其历史文化街区不同的开发模式带来了不同的开发效果。居住形态作为历史文化街区的原始形态，蕴含着巨大的历史文化价值，其发展状况对街区的兴衰起到极大的影响作用。正确处理好居住、商业和旅游业三者的关系，是历史文化街区的内在价值得以延续的关键。历史文化街区居住形态本身要受到社会、经济和文化等多种因素发展变化的影响，其未来发展方向也需要得到极大的关注。关键词 历史文化街区；开发模式；居住形态；苏州 文章编号 1006-0022(2010)S1-0205-05 中图分类号 TU984.18 文献标识码 BHistorical District Development Model and Residential Morphology:Suzhou Example/NiuWeidong,Xu Hanwei,Xu KemingAbstract New concepts and approaches are needed for historical district development.Suzhou is among thefirst group of national historical cities,and its different historical district development models have achieveddifferent results.Residential morphology is original of historical district with extensive cultural value,and issignificant to the district.Relationship among residence,business,and tourism is the key to the inheritance ofthe historical context.Influenced by social,economic,and cultural factors,more study is needed on historicaldistrict residential morphology in the future.Key words Historical district,Development model,Residential morphology,Suzhou上是以保护、延续、展示其独特的风貌和特色为指导思想来实现街区的历史文化价值的。文化、商业和旅游成为促进历史文化街区发展的三大主要手段，这样的开发模式必然会对历史文化街区以居住为主、以商业休闲为辅的原始形态产生一定的冲击和影响。历史文化街区的居住形态作为最主要、最基本的“原生态”之一，对于整个历史文化街区风貌和特色的形成具有决定性作用，在开发更新过程中，居住形态的变化对开发效果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此外，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经济文明的进步，居住形态本身也将产生变化和发展，其发展方向也值得我们研究和探讨。山塘历史文化街区和平江历史文化街区是先后在苏州实施保护性开发的重要历史街区。两者情况不同，开发策略和模式也各有侧206重，开发效果也不同。通过对这两种历史文化街区的不同开发模式与其居住形态的互动影响进行研究，可以得出一定的经验成果，从而为今后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和更新工作提供一定的参考。能否最大限度地保护和实现历史文化街区的历史文化价值，取决于街区的开发策略，这需要从长远利益出发，对历史文化街区的形态进行控制，使其符合自身发展的规律，跟上时代的步伐，从而获得永续的利用。2历史文化街区的原始形态国务院1998 年颁布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专项资金管理办法中，对历史文化街区的条件做了规定：“一是该街区内环境风貌保存完整统一，能反映出当地某一历史时期的典型风貌特色，有较高的历史价值；二是该街区内反映历史上典型的房屋建筑、构筑物及环境要素基本上是历史原物，不是仿造的”。这一规定充分体现出历史风貌的完整性和历史环境的真实性是历史文化街区的基本特征，也是其历史文化价值的所在。历史文化街区作为古城风貌集中体现的地段，自然成为古城保护更新的“重头戏”。总结近年来我国古城改造的经验和教训，如何做好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和更新工作已成为当前急需研究的问题。要研究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必然先要对其本身进行深入的剖析，认清精华和糟粕所在，去芜存菁，才能将街区的历史文化发扬光大。因此，对历史文化街区原始形态的研究至关重要。苏州的城市格局是在周制经纬涂方格网的基础上，充分利用自然环境之优势，扬水之长，因水制宜，创新性地以水系为脉络，以河道为骨架，使道路相依附，构成水陆相邻、河街平行、前街后河，河道与街巷双双纵横交织成方格网形，以及水陆紧紧相依相靠、相辅相成的双棋盘式城市格局。以这种体系为骨架形成的苏州古城，不但表现出了“小桥、流水、人家”的特有景观，而且在城市发展和城市功用上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为苏州古城的特色文化奠定了基础(图 1)。历史文化街区是展现苏州古城特色的重要地段。老宅、老街、河道、古树和古井等物质因素构成了它的“躯体”，而人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的活动就形成了它的“灵魂”。在这些活动中，居住行为必然是最基本和最重要的，而居住形态也就成为了历史文化街区原始形态的主要组成部分。苏州的历史文化街区之所以能够历经两千多年的历史并较好地保存至今，除当地风调雨顺、民风文雅，较少受到战火洗礼等外部因素外，其居住功能所具有的顽强生命力也不可忽视(侧重商业、行政等其他功能的街区较易受到政治、经济、社会发展和更替的影响而没落或消亡)。围绕着居住功能，商业、休闲和娱乐等其他生活功能应运而生。虽然这些功能的产生在一定程度上繁荣了历史文化街区，具有一定的历史作用和价值，但它们始终还是依附在居住功能之上的，居住形态的发展对它们具有决定性作用。以居住形态为主体，融合了商业、休闲、娱乐等多种生活配套功能，这就构成了历史文化街区的原始形态。3当前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模式随着时代的发展，历史文化街区需要不断地发展和更新。人口过密，居住条件差；基础设施差、居住配套功能不完善；环境脏乱，文物古迹保护不力，等等，这些情况代表了历史文化街区的普遍现状，同时也说明了以下事实：社会经济大发展的过程中，传统历史文化价值未能受到应有的重视，历史文化街区走向衰败；现代生活方式与街区原有居住形态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居民生活品质极为低下。由此可见，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和更新刻不容缓。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和更新工作一直是在探索和研究中发展的。目前，虽说尚未形成完整和系统的理论，但在总结以往工作经验的基础上，开发模式的原则方向基本趋向一致：全面保护街区风貌特色；松动人口，完善使用功能和居住条件；合理组织商业服务和休闲旅游等第三产业，展示街区独特风貌。由此可见，生活居住、商业服务和休闲旅游将成为历史文化街区的三大主要功能。苏州历史文化街区的情况各有不同，开发时间各有先后，开发方向也各有侧重。其中，山塘和平江两大历史文化街区较具有典型性，可以作为图1 苏州古城民居风貌2072 0 1 0年 增 刊第2 6卷“商业型”和“文化型”开发模式的代表。山塘历史文化街区自2001 年论证通过了山塘历史街区控制性详细规划开始，基本确定了整个街区的开发思路，即全面保护山塘历史文化街区的传统风貌，充分挖掘山塘历史文化保护区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突出展示山塘历史文化街区极具特色的姑苏水巷风情、吴地市肆民俗和明清商贸文化，将保护和利用相结合，集旅游、休闲于一体，使历史遗存与现代生活相融合，全力打造具有苏州历史文化保护区鲜明特征的旅游休闲精品街区，促进地区经济和社会的繁荣进步(图 2)。作为苏州较早开发的历史文化街区，山塘历史文化街区自 2004 年一期投入使用以来，获得了各方好评，取得了显著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基本实现了预期的开发目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街区表面繁华的背后也逐渐暴露出一些问题：旅游业的过度开发对街区商业和服务业影响过大，导致业态发展有单一化、低俗化的不良倾向。例如，古玩店、旅游纪念品店、茶楼和酒吧所占比例过大，街区文化气息和生活气息有所冲淡。随着街区民居得到较好的保护和修缮，相关生活配套设施逐步到位。虽然居民的生活质量在硬件上得到了极大提高，但其生活方式却受到较大的影响。由于日常生活所需的“居住配套型商业”日渐萎缩，造成居民购买活动的不便，且与街区的联系变得不再紧密。街区原有散落在民居中的院落、天井、小花园等交往休憩场所及空间，经过整合利用，往往成为了停车场、室外营业场所、旅游集散广场等商业或旅游配套场所。由于没有生活内容的注入，这些场所往往呈现出白天热闹、夜晚冷清的景象。因内在价值的流失，街区与其他类似景区(如周庄、同里及乌镇等)有趋同倾向。由此可见，经过初期的繁华，街区的发展目前遇到了一定的阻力。相较于山塘历史文化街区的热闹和繁华，平江历史文化街区就显得格外安静，其开发始终将原居民的居住形态作为街区的文化核心而加以精心保护，正是这种“原生态”的保护理念，避免了大多数历史文化街区在改造中出现“边缘化”的倾向。开发后的平江历史文化街区在受到异地居民及游客青睐的同时，仍旧还是原居民所关心和喜爱的街区。作为现实中的生活场所，街区的开发完全遵从了居民的利益和要求，使历史文化价值在这个“真实的”、承载着原有生活功能的街区中得到了最大的保护。正是凭借这些优势，平江历史文化街区在最近获得了国际教科文组织颁发的“人居环境奖”和“全国十大历史文化名街”称号(图 3)。在保护的同时，历史文化街区还应该运用现代技术手段来扩大原有民居的用途，使其承担起一定的具有文化内涵的商业休闲活动。通过这样的改造，使历史文化街区焕发出新的活力。总的来说，平江历史文化街区的改造是缓慢的、保守的和精益求精的，其维持原有居住形态的做法，虽然使街区的商业和旅游业的开发在短时间内的见效没有那么快，街区不见繁华，甚至还显得有些冷清，但这早已在规划决策者的意料之中。平江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不为眼前短期效益所动，而以原始形态和文化气息来带动商业和旅游业的发展，这种实现街区可持续发展的做法，相比同样是定位于具有苏州独特文化和历史特点的生活居住、商业服务、休闲旅游的综合街区，显得独特而有见地。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和更新工作是一项庞杂的工程，其不仅涉及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等多个领域，关系到居民、政府、开发商等多方利益，同时还需要考虑到长远目标和短期效益的结合，因而对于开发产生的综合效益，恐怕还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考验和缜密的调研才能做出客观准确的评价。4历史文化街区开发模式与其居住形态的相互影响目前，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和更图2 山塘历史文化街区规划总平面图208新工作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降低人口密度，改善环境和民生，使街区的民居更能符合居民的现代居住要求；二是引入或强化商业和休闲旅游功能，以此更好地展示街区的独特风貌，体现其历史文化价值，从而获得较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毫无疑问，前者在保护和恢复传统街区的同时，解决了老百姓居住的实际困难，是必须要做，且必须要做好的事。而后者则是一个开发方式的问题，虽然在现阶段对一种开发方式的好与坏还不能一言以蔽之，但我们可以通过深入剖析街区开发后所暴露出的问题来进行有益的探索和研究。居住形态是指在一定的社会发展阶段和特定的地理环境或区域内，人类的居住行为与自然、社会各因素相互作用的综合结果，它表达了人类居住的整体意象。居住形态是一种复杂的经济文化现象和社会发展过程，它具有有形的(物质的)因素，如各类型的住宅，群体建筑的布局、风格，以及用地的规模和形状等；同时，居住形态还包含了传统民俗、家庭结构、生活方式、人口活动、价值观念及行为心理等无形的(非物质的)因素。历史文化街区的居住形态作为街区的原始形态，经过长期的历史积淀，其有形和无形的因素构成了街区的物质基础和精神内涵，从而形成了街区独特的风貌，使街区巨大的历史文化价值蕴含其中。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改造归根结底就是要保护和延续其独特的历史文化价值，从这个意义上看，历史文化街区居住形态的保护和发展应该在其开发和更新中受到极大的关注。认识到这一点，就可以对街区开发中出现的问题做出一个较为理性的分析。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定位为居住、商业和休闲旅游多功能混合的综合街区。在这样的开发模式下，如果控制不当，街区的发展基本上会出现如下几个方面的问题。(1)商业和休闲旅游业的引入，会在一定程度上弱化和剥离原有的居住功能，造成居住功能的不完善和居住环境的萎缩，从而导致原有的居住活动“变异”“失真”，生活气息的不足，以及人气的缺失。为了维持街区的“繁华”景象，各级开发商和政府部门只能进一步强化商业和旅游功能，以此来集聚人气，这使街区逐步由“生活型”转变为“商旅型”，并趋向同一化，其独特历史文化价值随之降低。(2)居住和商业功能结合后，为了保持原“生活型”街区的特色，商业功能趋向于极力满足“生活”和“文化”两大主题。这样的业态要求往往无法在短时间内“繁荣”街区，街区的发展需要一个缓慢积淀的过程，短期内会显得相对“冷清”一些。另外，城市总体商业布局的变化也会对历史文化街区的商业功能产生影响，可能会改变其在历史上的商业中心地位。由此看来，若想重现历史文化街区的图3 平江历史文化街区规划总平面图图4 历史文化街区原始形态的转变2092 0 1 0年 增 刊第2 6卷昔日繁华景象，恐怕还需要用更广泛的因素来加以理性地比较和分析。由于时代的不同，人们的思维也需要向前发展，“一厢情愿”的做法应由缜密合理的科学决策来取代。此外，休闲旅游业进入历史文化街区是完全符合现代人的生活需要的，这在繁荣商业、集聚人气，以及更好地宣传和展示历史文化街区的风貌等方面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理应得到大力推广和扶持。但是，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历史文化街区吸引游客最主要还是凭借其独特的建筑风貌和深厚的文化内涵。如果旅游业的发展对这些本质的价值因素产生了任何不良的影响，就应考虑对其加以控制了。事实上，过度的旅游开发必然会对原本保持均衡稳定的街区原始形态产生冲击，使原有形态逐步被分离和瓦解，并对旅游业趋利依附，使其作为旅游资源的独特历史文化价值逐渐流失，且很难再恢复。因此，应该从更深的层面来加以对历史文化街区的认识，毕竟一个历史文化街区的价值远大于一个景点的价值(图4)。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和更新归根结底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发掘和体现街区的历史文化价值，而街区的历史文化价值除建筑、街巷、河道和环境等外部因素外，更多的在于其真实的生活状态。居住功能作为街区最为重要的原始功能，应对商业和休闲旅游业的发展加以引导和控制，切不可只顾眼前利益，盲目开发。商业开发需要进行细致的业态分析，首先要保证符合民情民生的商业服务网点的合理布局，然后在充分考虑文化内涵的基础上，打造一些特色商业和精品商业，做到“人无我有”“人有我精”。同时，为休闲旅游业提供相应的支持与服务。旅游业的开发切不可把历史文化街区等同于普通景点来看待，应对其进行规模控制，循序渐进，注意旅游的“文化性”和“原真性”，力求将一个鲜活的、真实的历史文化街区展示在世人面前。5历史文化街区居住形态的发展趋势历史文化街区的居住形态除受到街区开发活动的影响外，还受到时代发展的影响。社会、经济和文化等因素都促使其向前发展，目前看来，历史文化街区的发展呈现出多元化和社区化的趋势。居住形态的多元化发展是指由居住人口多元化和住宅类型多元化所导致的居住形态的多样性变化。人口老龄化、流动人口的进入及城市价值的回归等因素给位于城市中心地带的历史文化街区的人口组成和家庭结构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使原有居民的组成结构不复存在。老年人、流动人口、弱势群体，以及一定数量的高收入人群构成了比以往更为复杂的居民结构。为适应现代居住生活的要求，住宅类型也由原来的院落围合、前屋后河、前店后屋的传统民居形式走向多元化；廉租型、经济适用型、安居舒适型及豪华型等各种住宅档次分别适应了不同人群的需要；住宅形态也出现了多层住宅、联排别墅、独立豪宅等多种形式(由于历史文化保护区对住宅限高的要求，尚未在其中出现高层的住宅形式)。历史文化街区的居住形态逐渐由原来的居住区形态走向社区化，这是时代发展的需要。社区的发展具有系统性、空间性、生态性和可持续性。具体来说，社区规模的确定、住宅的生态可持续发展、社区交通和环境的人性化规划、社区公共设施的配套规划，以及社区居民的规划公共参与制度的建立，这些都是社区化居住形态需要深入研究的课题。总的来说，“以人为本”和“可持续发展”是今后社区规划的两大主题。6结语历史文化街区是城市发展的“活化石”，它见证了城市的兴衰，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信息，它的巨大价值需要精心保护，代代相传。历史文化街区的开发更新是一个需要不断探索和研究的艰巨事业，需要有长远的眼光、理性的头脑，以及极大的耐心和韧劲。由于历史文化街区居住形态的发展对街区历史文化价值有着巨大的承载和传递作用，它的健康发展需要得到更多的关注和重视。因此，历史文化街区的永续健康发展，是规划师历史良知和社会责任感的最好体现。参考文献1张松历史城市保护学导论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12徐民苏苏州民居M北京：中国建筑 工业出版社，19913阮仪三，刘浩姑苏新续：苏州古城的 保护与更新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 版 社，19954李晖丁，宏伟可持续发展的历史街区 保护J规划师，2003，(4)：75-785邵龙飞历史街区保护与整治规划研究 J规划师，2003，(1)：48-516林林，阮仪三苏州古城平江历史街区 保护规划与实践J城市规划学刊，2006，(3)：45-51 作者简介钮卫东，高级规划师，注册规划师，苏州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责任公司院长。徐寒微，硕士，苏州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有限责任公司建筑师。徐克明，高级工程师，注册规划师，苏州市规划局总工室主任。收稿日期 2010-0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