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1894中国近代文学概说.docx
18401894中国近代文学概说一八四。年中英鸦片战争的爆发,揭开了中国近代史的序幕,中国近代文学的开展也由此开端。进入十九世纪以来,清王朝“康乾盛世”的釉彩已经剥落,世界东方的“老大帝东方的“老大帝9由于日益严重的吏治败坏、军备废弛、财政困窘,笼罩着一派没落的气象。白莲教、天地会等普及南北各地的农民 起义不时地摇撼着封建统治的宝座;在西方资本主义竞争中兴旺起来 的英、法、美等国,正贪婪地注视着中国市场,潮水般的鸦片输入, 使清王朝的对外贸易逆差飞速增长,白银大量外流,加剧了国内的财 政困难和社会危机。与之相反,随着经学神圣地位的动摇,清王朝已 无力象雍、乾时期那样紧密地控制着思想界和学术界,各种思想、学 术流派纷呈于世,使思想与学术界逐渐出现一种唐宋以来少有的百家 争鸣的繁荣局面。中国正处于大变动的前夜,各种社会矛盾正在或明或暗地聚集、 交汇、撞击。但清王朝统治阶级中的大多数人仍旧沉酣在文治武功、 皇朝盛世的美梦中。这个时期,率先觉醒,起而揭露社会危机存在, 呼唤改革风雷的是以龚自珍、魏源、林那么徐为代表的地主阶级开明知 识分子。他们出于“补天”的愿望,摒弃汉学和宋学烦琐、空疏学风 的束缚,揭起经世致用的旗帜,自觉地把目光转向社会现实。他们的 诗文,充溢着锐利而深刻的社会批判思想,弥漫着深沉而灼人的忧患 意识,也不乏带有几分书生意气的“匡国”韬略。他们声气相求,互为椅角,成为鸦片战争前夕时代的精灵与思想界的先驱。在龚自珍的 诗文中,还透露出具有反封建色彩的个性解放的呐喊。这种呐喊虽然 还显得纤细孱弱,但它如同天边的一丝曙光,给人们带来黎明即将到 来的希翼。鸦片战争以后中国是一连串失败,把沉醉在封建帝国虚假的繁荣与强大幻梦中的国人惊醒。基于一种避害与生存的意念,龚自珍等思 想先驱者诗文中所传达的忧患意识,逐渐扩展成为全民族的危机意 识,而整个中华民族所进行的对抗侵略的斗争,也自然成为文学所反 映的主题。张维屏、张际亮、陆嵩、朱琦、姚燮、魏源、林那么徐等作 家,以不同声部的合唱,汇成这一时期的爱国诗潮。他们面对血与火 的社会现实,热情歌颂爱国将领与人民群众的抗英斗争与牺牲精神, 揭露清王朝的投降政策及军队腐败无能,奏出对抗侵略、抵御外侮的 雄壮乐章。一八五一年,太平天国在广西揭起武装起义的大旗,短时间内,反对清王朝统治的革命风暴,席卷了南部半个中国。两年后,太平天 国在南京成立了与清王朝南北对峙的农民革命政权。太平天国所实行 的文化政策,有力地冲击了封建文化体系。他们反对浮文巧言,提倡 切实明透、朴素晓畅的文风。他们的诗文、歌谣,表现出昂扬、饱满 的战斗精神。太平天国的存在,给清王朝带来极大的威胁。清政府在起用拥有地方地主武装的曾国藩、李鸿章等人的同时,勾结帝国主义武装力量, 对太平天国进行联合围剿。在学术、文学界,曾喋喋争辩不休的汉学、 宋学,选派、桐城派,学唐、学宋诗派,其门户之见虽还存在,但此 时已无心同室操戈了。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中成为炙手可热人物的曾 国藩,出于对太平天国进行思想文化围剿、网罗与笼络知识分子,增 强本政治集团力量的目的,以兼容并包的态度,调和统一各派,被桐 城派、宋诗派推为一代宗主。曾国藩在对桐城派文改造的基础上,分创湘乡文派。湘乡派文经世、议政的色彩很浓,是一种政治家之文。湘乡派文在洋务运动初期, 成为宣传兴办洋务主张,批判封建顽固派思想的口舌,风行一时。至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湘乡文派遂向两个方向分化。一方以薛福成、郭 嵩煮为代表。薛、郭二人都曾漂洋过海,亲自对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作 过考察,其思想逐渐从洋务派窠臼中跳出,进入早期改良主义的行列O 其行文纵横驰骋,以辨析精微、说理透彻见胜,时而间用西语词汇, 实为梁启超“新文体”的先导;另一方以吴汝纶为代表,他致力于湘 乡派文向桐城派文的复归,试图重新恢复以气清、体洁、语雅为特点 的桐城派文的本来面貌。道、咸年间(18211861)宋诗运动有了很大的开展。有清一代,诗家蜂起,诗体数变。王土稹之神韵说,袁枚之性灵说,各领一时之 风骚。而翁方纲之肌理说,却借助乾、嘉征信求实学风的流被,获得 巨大嗣响。至道、咸年间,“性情而合之学问”(翁方纲徐昌谷诗论), 诗人与学人合一,竟成为诗坛压倒一切的审美趋向。这一时期,程恩 泽、祁甯藻鼓噪于前,何绍基、郑珍、莫友芝响应于后,形成了颇有 声势的宋诗运动。宋诗运动的鼓吹者既不满神韵派之空寂、性灵派之 浮滑的诗风,又欲在“诗学盛唐”之外,另辟学诗路径,加之他们在 治理朴学方面的优势,于是便以学杜(甫)、韩(愈)、苏(轼)、黄(庭坚)为号召,追求清苦幽涩、奇峻险怪的诗风,探索一种以学问 求不俗,以自立求创新的学诗道路。这个时期的小说创作,以公案侠义与狭邪小说为主。侠义公案小说多是通过离奇曲折的情节,表彰清官、侠士除暴安良,申张正义的 行为。狭邪小说作为明清人情小说的开展,偏重于描写畸形的性爱心 理与生活。这两类小说所表现的思想意识是复杂的,但无论是思想内 容,还是艺术水准,都远远逊色于明清小说所取得的成就。一八四。年至一八九四年,是中国近代文学开展的第一个时期。在这一时期内,时代风云的急骤变幻,改变了诗人悠闲的步武与浅斟 低唱式的吟诵,文学开始从“空灵”、“雅洁”的审美时尚中挣脱出来, 去拥抱现实生活。愤怒与抗争,成为文学的主题,悲壮与苍凉,成为 文学的主导风格。但从总体上讲,这五十余年文学的开展,仍是在中 国古典文学的轨道上运行的。以上诸种变化,不过是古典文学在战争 与动乱时期所作出的自身调整。这个时期的文学尚未明显地表现出引 人注目的近代意识与近代色彩。龚自珍对人的尊严及个性解放的呼 唤,在这半个世纪中,少有知音与响应者;中国古典文学的高度成熟, 还使人留恋忘返,学唐、学宋的旗帜下,仍徘徊着苦苦寻觅的诗魂;明清小说、戏曲虽然曾经取得了令人眩目的成就,但人们却仍把诗、 文视为文学正宗历史把对古典文学进行整体性改革、创造新型文学的条件与重任给了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