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丽人》中男性气质受到的挑战及其面临的困境,电影论文.docx
(美国丽人)中男性气质受到的挑战及其面临的困境,电影论文迈克 S 凯默尔 ( Michael S. Kimmel) 在 (男性史:美国和英国男性气质文集中以为,寻找男子气概是美国历史文化的一个主导性的主题.从 19 世纪中叶开场,尤其是美国南北战争以后,随着女性在教育、工厂与医疗等公共领域逐步获得工作的时机,女性的影响力日益明显,美国文化出现了所谓的 女性化 ( feminization) 特征.对男性气概的追寻就成了逃离女性在学校、家庭与教会等地方的控制和影响,边疆、高山、森林、大海、战场等地方成为男性活动的主要场所,是寻找失去的男子气概的理想地方.男性气质危机成为性别关系中,乃至现代美国文化的一个突出主题,重塑男性气质的内涵成为文化表征的重要主题.家庭是传统父权制的空间,是争夺男性气质主导权的场域之一.(美国丽人讲述了一个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家庭在夫妻关系、子女关系、邻里关系、工作关系与同性恋恐惧等方面的众多社会问题,揭示了在家庭场域中,男性气质遭到的挑战及其面临的窘境.影片以男主角莱斯特为中心,以两个邻居家庭为背景,围绕着莱斯特与妻子的关系,与女儿的关系,与女儿的同学安吉拉 海瑟的关系以及与邻居的另外两个男人的关系-海军陆战队的退役军官法兰克 费兹中校和他的儿子瑞克,展现了美国中产阶级白人男性所面临的中年危机、身份认同危机和男性气质危机.首先,莱斯特与妻子的关系看似甜蜜,实则冷漠.天天早上莱斯特都和妻子一起开车上班,但是开越野奔驰车的总是妻子卡洛琳,心安理得地坐在后排的则是莱斯特,显示了莱斯特与妻子之间深奥玄妙的地位变化,这与西方文化中骑士在前,女性和弱小者在后的骑士形象构成了强烈的比照,这也暗示了莱斯特似乎无法担当起一个男性对女性的保卫职责.莱斯特的生活单调、沉闷、乏味、无精打采,他与妻子貌合神离,家庭生活一潭死水,莱斯特遭遇了作为丈夫的角色危机.与莱斯特的安于现在状况、混沌的状态相反,卡洛琳是一个富有激情的中产阶级职业女性,她对事业、生活、金钱怀有极大的梦想.卡洛琳所表现出来的男性气质与莱斯特构成强烈的反差,进一步加剧了莱斯特的身份危机.莱斯特固然也天天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但是他好像隐形人一样,别人无视他的存在,他自个也讲, 连我自个也不记得我自个的存在 .其二,在与女儿的关系上,莱斯特遭遇了作为父亲的角色危机.莱斯特与女儿珍妮鲜有沟通和沟通,父女关系非常冷漠,形同路人.珍妮正好处于青春的叛逆时期,具有这个阶段青少年的典型特征-迷惘、焦虑、愤世嫉俗.这个时期的珍妮正需要家庭的暖和,与父母亲的沟通.然而,珍妮的迷惘得不到父亲的任何关心照顾和理解.珍妮参加了学校的一个篮球比赛的中场表演,她非常渴望父母亲能够亲临现场观看她的表演,莱斯特却一路上喋喋不休、心不在焉、极不情愿.在比赛结束后,莱斯特迷恋上了女儿的同学安吉拉 海瑟,这让珍妮非常难堪,珍妮视父亲莱斯特的表现为自个的耻辱,让自个在同学面前难堪,她甚至想到杀死自个的父亲,由于珍妮希望父亲能够做自个人生的楷模,让自个在迷惘的生活中有一个学习的典范.第三,莱斯特在公司与老板关系紧张,他对待工作的漫不经心,最终导致了失去工作,面临着供养家庭、作为家庭保卫者的角色危机.莱斯特对待工作和家人几乎是漠不关心,除了女儿的同学安吉拉 海瑟能激发起他的热情以外,他似乎没有任何生活的目的和努力的方向.而他的妻子卡洛琳则一心要追求事业上和物质上的成功.作为家庭经济来源的主要承担者,卡洛琳面临宏大挫折时所表现出绝望般的勇气,卡洛琳风风火火在外打拼的情形与莱斯特失去工作以后所表现出来的愉快构成强烈的反差和挖苦.卡洛琳在物质上对家庭的供养与莱斯特在事业上的节节败退,进一步加深了莱斯特的男性气质危机.由于 不管是就中产阶级的职业或者是工人阶级的体力而言,成功的男性气质都直接等同于在工作中的成功 .影片从莱斯特的家庭危机、工作危机和婚姻危机入手,呈现了这个看似完美的中产阶级家庭遭遇了史无前例的亲情危机和信任危机,导致了莱斯特的身份认同危机,其根本源头在于莱斯特的男性气质危机.出于对安吉拉 海瑟的性幻觉,莱斯特开启了自个新的生活轨迹,力图恢复自个的男性气质.男性身体是男性气质的一个重要的维度和载体,松弛的赘肉、软弱无力的躯体经常被等同于女性气质,而强壮的肌肉、有轮廓的体型经常成为阳刚男性的范本,20 世纪 80 年代的好莱坞电影明星史泰龙和施瓦辛格就是这样的典型代表.这样的身体不仅仅是对女性的吸引,更是男性自我认同的标准,是男性气质区别于其他亚性别的重要标志. 作为描绘叙述不同历史时刻反复出现的男性气质危机的一种方式,在某种程度上,使潜藏在当代性深处与男性气质和男性身体之间的似是而非的关系成为可能. 莱斯特开场天天跑步、做健身运动,试图恢复松弛的肌肉,以等待引起安吉拉 海瑟的注意,由于安吉拉直言她喜欢肌肉男.恢复肌肉就是恢复男性活力,重建男性身体.其二,莱斯特把家里的旧车拿去换了一辆红色的火鸟跑车,拥有自个的跑车,摆脱卡洛琳的管束,不用再坐卡洛琳的车,这是莱斯特在家庭场域中与卡洛琳争夺权利的突出表现,可看作是莱斯特自我重塑的又一标志.由于在美国文化中,汽车通常是男性权利的具体表现出和象征.其三,莱斯特在快餐厅找到了一份工作,尽管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与他之前的广告经理相差甚远,但是对莱斯特而言却意义重大,由于工作标志着莱斯特在积极恢复自个作为男性对家庭的责任,让他在卡洛琳盛气凌人的气势下有缓和的时机和存在的空间.这是莱斯特力图恢复霸权男性气质的努力,就如爱德华兹 ( Tim Edwards) 所指出的, 历史地看,工作是作为男性身份最根本的基础,尤其是与当代性关联密切,更详细的讲,是与西方工业资本主义的推进密切联络的. 除此之外,莱斯特还偷偷地吸食软性毒品,寻找年轻时候的感觉,这种对青春的怀旧一方面能够解读为是莱斯特的精神空虚,另一方面也表示清楚了莱斯特对生命活力的一种眷恋,对重塑男性气质的等待.所以,这一切都能够看作莱斯特在自我迷失之后试图寻找自我、恢复男性气质的努力.莱斯特强壮的肌肉获得了安吉拉的认可,正当他要得到梦寐以求的安吉拉时,他却意外发现安吉拉还是一个处女,莱斯特并没有与安吉拉有越轨的行为,而是给她盖好被子,悄然离开,这其实是莱斯特重新发现自个作为一个父亲的角色,在这一转变经过中莱斯特顿悟了人生的意义.与莱斯特一样,法兰克 费兹中校也遭遇了男性气质的危机,他极度扭曲的暴力行为让家庭变成了冷冰冰的军营,他竭力树立的男性威严却脆弱不堪.首先,他的儿子瑞克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瑞克外表上对父亲唯唯诺诺,背地里对父亲的话置若罔闻,他生活在自个偷窥的世界里.其二,法兰克 费兹中校对同性恋恨之入骨,自个却是一个同性恋,他竭力通过暴力和严格的纪律来表现自个的男性气质,却无法掩饰自个的脆弱、压抑和孤单.影片中两个主要男性所面临着的男性气质危机是一种父权制文化的危机,同时也是一种男性角色危机.莱斯特面临着家庭、婚姻和工作的危机,家庭和工作是传统父权制的主要施行空间,在这一男性气质的场域中,莱斯特遭遇了妻子的挑战,妻子在事业上的努力对莱斯特构成了宏大的压力,使他在父权制文化的体系中丧失了话语权,权威尽失; 女儿的反叛与漠视进一步削弱了霸权男性气质的存在空间; 工作的丧失让他在工作场所失去了表现男性气质的时机; 对于中产阶级男性而言,工作不仅仅获取劳动报酬,与工人阶级相比拟,很可能是他们不至于疏远它并随时准备投入更多的精神的事业. 克里斯 布拉泽纳 ( Chris Blazina) 在 (男性气质的文化迷思中,探究了中产阶级男性气质出现的缘由,他以为 现代新的中产阶级男性气质是贵族的宫廷礼仪、古老的骑士风范和印欧武士的坚韧相结合的混合物. 中产阶级男性气质的出现与宗教改革严密关联,宗教改革摧毁了中世纪教会至高无上的地位,肯定个体的意义,强调个人主义.新教徒勤劳俭朴节约的工作伦理刺激了资本主义的发展,在工作中的成功和财富的积累成为衡量男性能力的一种价值准则.资本主义的发展、战争所引起的传统社会贵族阶层的解体、社会等级秩序的变革以及海外探险和殖民活动等催生了中产阶级男性气质的出现.在西方文化中,当代男性气质的原型诞生于 18 世纪,这也是西方工业革命后,大规模推进当代性的进程中,出现了一种新的中产阶级职业人士、官僚阶层和商业人士,这些人发现自个处于一种迷惑的位置,因身份的迷惘而转向古老的骑士理想来指导自个.兵士成为中产男性的潜在理想.兵士的理想特征包括身体上的坚毅、在苦难中从不抱怨、负载沉稳的气力、严格控制自个的情绪等.可见,现代中产阶级男性气质植根于古老的骑士风范并融合了新兴资产阶级在财富和事业上的追求,这些特质继而成为中产阶级男性气质评价的重要准则.作为对男性气质危机的回应,现代好莱坞电影对男性气质的重塑一是重建男性的性别角色,二是重建对中产阶级核心价值观的认同,恢复男性气质的文化认同内涵,因而,影片强调强健的身体、对女性的吸引和征服、财富的集聚、事业的成功、对家庭的保卫和供养仍然是中产阶级男性气质的核心价值.这些核心价值的丧失则会导致男性气质的危机,进而引起身份认同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