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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表达主义的优势及其挑战回应,自然辩证法论文摘 要： 认知表示出主义反对传统的描绘叙述主义元认识论，以为主体在对认知情况进行判定和主张时，除了表示出信念，还同时表示出了讲话者的意动性心理状态。主体的认知主张不在符合某种先在的认知规范的意义上有真假，而只在紧缩论的意义上有真假。相比于描绘叙述主义模型，认知表示出主义框架下的认识论理论能够更好地具体表现出其规范性属性，应对怀疑论挑战，并讲明主体与其认知判定之间的关系。尽管容易遭到求真主义的质疑，但是从理论转向的视角看，这并不构成致命的威胁。本文关键词语 : 元认识论;认知表示出主义;描绘叙述主义;求真主义;认知价值;Abstract： Epistemic expressivism rejects the traditional descriptivist metaepistemology. It contends that epistemic judgements and claims contain not only beliefs, but also the conative state of the speaker. These claims cannot be verified according to certain a priori epistemic norms. Instead, they can only be true or false in a deflationary sense. Epistemic expressivists offer more satisfactory theories than the descriptivists when it comes to guiding practice, handling the sceptic arguments, and accounting for why we make epistemic judgements. Although it is often criticized by the veritists, epistemic expressivism can be defend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theoretic turn.Keyword： metaepistemology; epistemic expressivism; descriptivism; veritism; epistemic value;很多认识论理论或定义暗含着描绘叙述客观现实的态度。以“知识是经辩护的真信念 这一经典定义为例：基于此定义，若讲某人知道某事，即是以为“此人拥有知识 的主张符合于“此人拥有经辩护的真信念 的事实。然而，在日常生活中声称某人拥有知识，真的是在进行这样一种比照式的判定吗?一旦开场考虑对认知状态进行判定的意义，便进入了元认识论(metaepistemology)的领域。在这一层面上，认知表示出主义(epistemic expressivism)主张答案:能否定的。认知表示出主义相信，认识论研究应该注意到：主体在评价认知情况时至少同时表示出了某种心理状态，而不是简单地比照事实。本文的中对知识所承载的认知价值和实用价值的区分开场，认识论学界就长期存在一种价值一元主义的基本假设，根据这种主张，基本的认知兴趣或者价值只要真信念。2188这种假设能够被视作求真主义传统，固然求真主义者同时可以能是多元主义者，即以为真并不产生唯一的认知价值，但是求真主义还是多数认识论学者的共鸣。在这里基础上，理论家如林奇(Michael P. Lynch)指出，真信念至少是探究的恰当目的之一，若转向认知表示出主义，不预设客观的认知规范，那么探究中对真的追求也会变得相对化，甚至被彻底排除，而这违犯了探究的定义，会扭曲探究本身的概念。12因而，求真论者以为认识论研究不符合认知表示出主义设置的理论框架，认识论者应该拒绝认知表示出主义。求真主义者所指出的问题或许比乍看之下愈加严重。由于表示出主义不是根据外部真理，而是根据心理状态的表示出来理解意义，就算采纳紧缩论讲明规范性真理，也无法将真理维持在以往的认知规范体系中首要的位置上。如此一来，不仅会削弱传统认识论研究中主流追求的最终目的的价值，还会造成整个传统认识论理论体系的动乱。从理论取舍的角度而言，这样的代价似乎过大。然而，求真主义的传统并非无懈可击。将探究的目的预设为超越认知主体的真理，这一思想脉络不禁让人联想到杜威所称的沉思传统。根据杜威的观点，由于人追求安全的本性，哲学上产生了一种沉思传统：作为人类，我们能够选择思想上改变感情和观念，或是行动上改造自然世界以获得安全感。但是在哲学滥觞的时代，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古人对外部环境的控制非常不稳定。为了追求确定性，人们发展出宗教和哲学，在思想上寻获安宁137,古典哲学也因而以确定不变的理论为最高的追求目的，而这又导致了两个理论后果：第一，是将世界区分为神圣、超越的高级领域与幸运、世俗的低级领域1311,区分了追求永远恒久实在的理论活动和处理变化现象的实践活动，且以前者为尊。第二，也是在第一点所产生的形而上学基础上，哲学家们在认识论上将知识与行动分离，造就一种旁观者式的认识论(spectator theory of knowledge),以为认知主体对先在、不变的认知对象没有影响，只能以视觉活动为模型，通过静观获取知识。1314,19不难注意到，预设不变的认识对象、排除认知主体对认识对象的影响，以及以视觉活动作为认识论概念的基础框架，正属于描绘叙述主义的认识论理论的特征。求真论就是在这里基础上将超越性的探究目的详细化为真理。而杜威以为，沉思传统和旁观者式的认识论已然遭到科学革命的毁坏灭亡性打击，我们应该以一种实验探究的认识论(epistemology of experimental inquiry)来取代传统中知行分离的认识论。根据郁振华的阐发，这种新的认识论有下面几个特点：“第一，诉诸外在行动，通过变革所考察的事物或事物与我们的关系来认识事物，是实验探究的首要特点。 “第二，实验探究中的实践/行动不是任性随意、杂乱无章的，而是在观念的指导下有条有理地展开的，目的是寻求问题的解决。 “第三，根据实验探究的认识论，知识对象不是先在的实在，而是实验探究的后果。 14111-112认知表示出主义的很多主张就具体表现出了类似的观念，比方：认知表示出主义者强调认识论研究应该注意到认知主体对认知主张的构建作用；以为认知主张在反映认知主体所接受的认知规范的同时，也承载了认知主体的意动性心理状态，而这可能包括解决问题、结束探究的欲望；除此之外，认知表示出主义坚持拒绝预设关于认知的事实，即先在于实验探究的认知形式，等等。假如杜威的想法是对的，那么求真主义者所扞卫的反而是应当革新的价值追求，而认知表示出主义恰恰提供了一种解决方案。另一方面，很多学者已然提出了与求真主义相左的看法。例如，卡普兰(Mark Kaplan)以为，知识与探究无关，探究的目的不是为了知识本身，而是为了辩护被接受的信念。15即使如此，我们对辩护的理解也并不统一。根据埃尔斯顿(William P. Alston)的看法，我们对认知辩护有着不同的欲求，他列举了华而不实六个：我们希望认知辩护能够(1)为信念奠基，(2)为信念传递真，(3)在认知上可通达，(4)使主体对其理由产生高阶认知，(5)使主体的信念体系融贯，(6)知足理智义务的要求。16528-530显而易见的是，这些不同的欲求之间会产生重叠或者矛盾，但对于哪种欲求应该优先得到知足，认识论者并没有统一的答案:。埃尔斯顿进而指出，葛梯尔问题研究产生窘境的原因，就在于预设了一个单一的认知辩护概念等待分析，然而这样的前理论概念并不存在。16535-536假如实验探究的认识论不再需要预设真理，求真也不是现实中唯一得到认可的探究的最终目的，那么认知活动在价值上就不必刻意区别于其他实践活动，理论不必为真理保存位置，求真主义的挑战自然也就消解了。不过，正如杜威所警告的那样，对沉思传统的挑战不应该简单地将理论与实践的地位颠倒过来。1330应当注意，认知表示出主义者强调认识论结论不是不变的真实世界的表征，而是可变、可错的“世界向心灵 的构建，其目的并非直接攻击真理作为首要价值的地位，而是对认识论整体研究方向的反思。卡特(J. Adam Carter)和克里斯曼以为，认知表示出主义引进的其实是这样一种表示出主义核心调动(the core expressivist maneuver):从(1)一个关于世界(其存在有争议)的某些特征的本质的问题：关于认知的事实或价值转变为(2)一个关于世界(其存在不存在争议)不同特征的本质的问题：对认知的评价。6331表示出主义核心调动的重点在于：提供赋予价值的理论，但是避免对价值的本体进行承诺。诚然，主体在赋予价值时或许不能完全避免对某种本体的设想。但卡特和克里斯曼以为，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可能基于对某种价值的理解做出选择，却并不清楚这种价值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这种价值究竟存不存在。在表示出主义语境中，主体做出的就是这种隐性承诺。6337不仅如此，认知规范不是等待描绘叙述的、外在于我们的存在，我们对认知情况的判定和评价就是搭建认知规范的一部分。通过这种操作，认知表示出主义希望能在对认知的评价和对世界的描绘叙述二者中划界，将规范性问题的重心从某种价值的本质，转移至相互关联的、不同种类的评价的本质。亦即，认知表示出主义者相信认识论研究的重点应该从评价的对象转移至评价本身。简而言之，在沉思传统遭到质疑的今天，认识论理论的“奥弗顿之窗 已经打开了更大的空间，真理在认知活动中的地位不再像以往那样坚固，求真主义在认识论理论中的影响力相应减弱，因此求真主义对认知表示出主义的攻击也难以构成致命的威胁。与此同时，相比于认识论讨论中能否存在彻底的对错，认知表示出主义者愈加关注我们对认识活动进行评价这一行动本身的意义。结 语本文尝试讲明，在传统的描绘叙述主义元认识论框架下，主体被要求比照先在不变的认知规范来判定认识活动能否恰当。然而，由于需要预设某种有争议的认知标准，这种模型会导致采取不同预设的理论之间的讨论陷入僵局；另一方面，由于忽视了主体在进行认知判定的经过中所发挥的规范性作用，该模型也难以全面反映这一评价活动的意义。通过引入主体在认知评价时的意动性心理状态，将理论重心从关于认知活动的事实迁移至对认知活动的评价，认知表示出主义能够在元认识论层面上解决上述问题，为认识论工作提供描绘叙述主义之外的另一种进路。显然，本文无法为认知表示出主义做出全面的辩护，但是针对认知表示出主义对认识论研究中形而上学问题的悬搁态度，笔者以为有必要讲明表示出主义与形而上学建构之间并不必然存在矛盾。一种可能的解决思路如下：如哈贝马斯所讲，符合文法的感受是能够公共通达的东西，交际实践在客观化中不断扭曲非同一性，并且为进入形而上学领域提供时机。1746,48不同的认知主体之间虽然存在认知分歧，但是这些分歧之间并非不可沟通调和，而在求知欲的驱策下，认知主体拥有共同构建一个更有前景的认知规范的动力，因而也为构建认识论形而上学提供了契机。至于详细的理论发展，有待进一步的研究。以下为参考文献1 Field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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