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学科适度模糊：阅读教学的应有意识.doc

语文论文之适度模糊：阅读教学的应有认识 适度模糊：阅读教学的应有认识浙江玉环玉城中学（317600）  王针桂【摘要】阅读活动本质上确实是一种接受和加工语言信息的复杂的模糊思维活动，片面地追求准确化的教学无疑是将语文阅读教学引向死胡同。语文的模糊性特征表达在语言文字、文学形象、作品主题、阅读心理等方面，在阅读教学中倡导智谋的模糊，是引导学生回归文本、张扬性灵的有效尝试。【关键词】阅读教学模糊性模糊艺术由于受功利有用主义价值观和工具理性主义思潮的阻碍，语文教学中过度定量化、技术化、准确化的现象一般存在：老师将备课着力点放在梳理知识点、研究标准答案上，为制造“标准件”而设置统一的目的方式；教学进程中以理科式的条分缕析肢解本来文意贯穿、浑然一体的文本，尽力讨论所谓的微言大义；教学评价时妄图充当文本解读的权威，以非此即彼的二元阐释和直奔主题式的明确宣示取代学生获得原汁原味的阅读权利。片面地追求准确化的教学无疑是将语文教学进一步引向死胡同，它阻碍了学生语言直觉感受才能的开展，也造成了学生审美感受的钝化。在阅读教学中倡导适度的模糊，是引导学生回归文学欣赏、获得个性阅读的固有真义。理由之一：语言文字的模糊多义【分析】语言是文本的构成要素之一，语言又是模糊信息的载体。假设说科学语言旨在消除歧义以到达明晰的目的，那么文学语言确实是为了增加委婉性而着意追求一种“意在言外”的模糊性效果。而且文学语言较之科学语言具有更大的弹性和张力，追求意指的多向性，能够给人留下开放性的解读空间。概括地说，汉语言的模糊多义主要表达在语音、语义和语法等方面。语音方面，由于汉语中同音异字词特别多，特别是一样的词句用不同的语调、语气说出来，有时意义会发生特别大变化。如“你好”二字，在不同的语气语调中，能够表示征询候、招呼，也能够表示赞扬、感激，但在特定场合下用特别语气表达，却能够表示反讽、嘲弄责备乃至仇视的态度。在红楼梦中黛玉临死前以凄楚语调喊出“宝玉，你好 ”时，这两个字所包含的意义是无比丰富深沉而极其模糊的。到底是你“好狠心”“好可悲”仍然你“好傻”呢？其中流露的是仇恨、无望，仍然祝愿？人们无从知晓。可见，即便在最表层的构造语音语调层面上，已具有意义的模糊性，那种想为此求得一个准确之解的努力都是徒劳的。语义方面，汉语言具有语言内涵的多义性、外延的不明晰性、量上的不确定性和构造上的相对性等特点。单从汉语词汇的多义特征来说，就静态的语言义来看有根本义、引申义、比喻义、色彩义等，运用时有动态的语用义（搭配义、语气义等）、修辞义（双关义、婉曲义等）、文化义（风俗、民情等），这种多层次性、多指向性无一不带来意义上的模糊。语文阅读材料中的语言模糊现象可谓比比皆是。语法方面，更能表达汉语言模糊性的这种优越性。西方语言受逻辑思维阻碍，表达在注重语法构造、词类与句法应用上。而汉语尽管遵照根本的语法规则，但又不受语法的限制，同意使用不完全正确、貌似矛盾的句子。如“（孔乙己）大约确实死了”“为了忘却的纪念”，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中“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能够想，什么都能够不想，便觉得是个自由的人”等等。季羡林先生曾以温庭筠的名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来说明模糊语言对诗词创作的重要性。他说：“这两句诗十个字列举了六件东西，全是名词，没有一个动词。用西方的语法来衡量，连个句子都成不了，这六件各不相关的东西平铺直叙地陈列在那儿。它们之间的关系一点也不明晰，换句话说是模模糊糊。然而妙就妙在模糊，美就美在模糊。”【启示】语言不是单纯的工具载体，而是认识、思维、心灵、情感、人格的构成者。韩军说：“语言本身不仅仅是一种工具，仍然人本身，是人的一部分，它不是外在于人的客体，而是主体；不仅仅是器用，仍然道体。它满含主体情感，充满人生体验。”语文阅读教学应树立正确的“语言理解”观，妄图把文章分割成一个个的词语和句子，然后按图索骥去逐句落实句中每一个字词的明确意旨，便会使语文失去应有的朦胧模糊之美。阅读教学是要关注语言的落实，但这只是阅读的起点而非终点，学生在学习语言而非研究语言，更不都是要成为语言学家。因而关于文本中随时随处可见的模糊语言，要彰显其不确定性和思辨性，充分发挥隐喻和联想在语文学习中的结合功能，多多引领学生在“亦此亦彼”“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的模糊综合方式。意象的主要特征是“不确定性”。就其功能而言，它们都远远大于语言，都充满着“空白”，充满着朦胧性和不定性，并任由一代代读者按照本人的体验去填补，去确定。我国古典文学无不醉心于意象的营建。意象的模糊性表如今有时同一个意象可能代表不同的意思。比方“水”多用比照人类情感或历史流程，李白的“桃花潭水”和马致远的“小桥流水”讲的是情感，苏轼的“大江东去”和辛弃疾的“郁孤台下清江水”说的是历史的流程。另外一种情况是同一个意思也能够用不同意象来表示。好像样是表达愁，有人言愁深似海，有人说愁细如丝、乱如麻，还有人说愁如烟草、如风絮、如梅子黄时雨。可见，意象是明晰与模糊的结合，也是虚与实的相生。意境是作家主观情感与客观物境互相交融而制造出来的虚实相生、神韵无穷、能够开辟出无限审美空间的艺术境地。由于作家心理态势、思想情感、认识过程本身是复杂、波动和流变的，使意境往往呈现出一种或朦胧涵咏或飘逸灵动，不能一语道破的状态。意境的模糊，在古典文学中俯拾皆是：“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读来使人脑海中出现一幅迷蒙缥缈的图景，产生一种淡泊超远的心境，其中的模糊信息，意味隽永。【启示】作家不管是对典型的塑造，仍然对意象、意境的运营，都擅长用虚实相生的手法，以到达模糊与明晰的辩证统一。这儿的“实”是确定，“虚”是模糊；“实”是有限，“虚”是无尽的。中国古典诗词讲究意境美，诗词名句只有依托整体的审美意境才能获得生命力。学生对文本意境美的感悟正好与模糊学讲求整体把握、综合描绘的思想精华相契合，教学时充分运用感悟与意会的方法，能够使学生体验到丰富委婉的情感，追求到心照不宣的效应。理由之三：作品主题的复杂多元【分析】传统的语文教学，往往适应于从活生生的文章中概括出理性的、抽象的中心思想或主题思想，再加以方式化的表达，大概这确实是作品的意蕴，而且这种意蕴分析大多热衷于指向作品的社会政治意义。但是文学作品的意蕴，既有社会的、政治的、道德的意义，也有现实的、历史的意义，更有心理的、情感的意义。从作家主体而言，作品的意蕴，乃是其思想、认识、情感的综合体。一部有着深广内涵的文学作品，它的任何一方面都能够成为审美对象，即从不同角度分析，它所表现的主题都是不同的。我们怎能给复杂多元、具有无限意义的作品下一个固定的结论呢？按照模糊集合论的观点，文本主题的多元倾向会给作品带来模糊性，人们并不由于作品主题的模糊感到遗憾，反而会因模糊的吸引向更为悠远的艺术境地。多年来，专家学者对雷雨主旨的研究，有持“旧家庭的揭露和批判说”的，有持“人性的沉沦和挣扎说”的，也有持“命运的奇异和不可抗拒说”的，甚至有人觉察了其中的宗教认识等等，都没有一个定论。缘故在于雷雨讲的什么，甚至“连曹禺本人都说不明晰”，“我初次有了雷雨一个模糊的影像的时候，逗起我的兴趣的，只是一两段情节，几个人物一种复杂而又原始的情绪。”（雷雨·序）但是好就好在，雷雨是一种谁也说不明晰的作品。一部伟大的作品必定是表达出人性的极其丰富。人性的丰富任谁也说不明晰，正由于说不明晰，它才成为一部说不尽的伟大艺术作品。【启示】课堂教学作为师生双方的互动活动，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对话与合作的过程。老师在课前预设的目的只能是一个起点，而不是操纵课堂教学进程的制高点；只是一个应然的结果，而不是教学必定到达的实然目的；只是为课堂教学的进展提供一个根本的参照系和框架，而不是固定的、不可逆转的程序。从这点上看，基于文本主题的复杂多元，教学时便不可能以单一某种方式“预设”“指示”学生在文本解读中的不断生成，“非指示性”“非预设性”“接近”而不能“穷尽”，因而会产生模糊性。这种由“模糊”到“明晰”到“更高层次的模糊”的循环往复过程正表达了阅读者常规的心理过程，也说明了模糊思维是到达准确思维的必要途径。另外，作家在创作时也善用模糊思维，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写出常人看到而写不出的妙处。“荷花的香味”与“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并无牵连，但独具匠心的朱自清却超越了这种界限，将嗅听觉打通，获得一种难以言传的妙趣。“雪融化之后是春天”而非科学意义上的“水”“无理而妙”的模糊现象，这也正是文学艺术充满魅力的缘故所在。【启示】阅读心理的内隐属性常常需要读者对文本进展领悟，与文本“会意”。所谓“于我心有戚戚焉”，说确实实是这种阅读心理的流露。与文本会意，能够给读者带来妙趣横生的愉悦感、满足感，这绝非带有功利色彩的外显化的准确阅读训练所能企及的。陶渊明说的好，“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这种“不求甚解”的会意，是任何一个外来者（因而包括老师）所无法越俎代疱、替代体验的。阅读教学中，老师不应该用本人对文本的深加工来代替学生阅读的艰辛求索。学生阅读是从模糊情态中获得独特认识和体验的过程，老师不应将知识点从文章整体中剥离出来，进展“碎尸万段”式剖析。老师至多只能在文本与学生间充当“第三者”“领读人”的角色，在必要时指点迷津、适时点拨，真正把阅读权还给学生。任何脱离实际的灌输只会是徒劳。语文教学中的模糊性不是不可捉摸的玄思奇想，不是浅尝辄止的治学态度，不是心神恍惚的茫然心态，不是黑白颠倒的悖理谬论。它是原则性与灵敏性的高度统一，充满着科学与艺术交融的灵气，语文学科的模糊与准确之间存在着辩证的统一。倡导适度的模糊为了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准确，进而到达“模糊便是准确”的和谐境地。 注释：季羡林：东方文化与东方文学，文艺争鸣1992年第4期韩  军：限制科学主义，张扬人文精神，语文学习199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