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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金融自由化演进过程概述 王帅【摘 要】金融自由化是一个国家经济与金融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必然经历的过程.俄罗斯与中国都是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国家,实行金融自由化改革,可以改善政府对金融的过度干预,增强国内的筹资功能,使利率准确反应资金供求,汇率准确反应外汇供求,进而达到抑制通货膨胀,实现经济增长的目的,但是,金融自由化也会加剧金融脆弱性,可能会导致危机引起经济衰退.因此,我国可以借鉴俄罗斯金融自由化进程中的经验,平衡金融自由化的两面性,将其运用于中国金融自由化的实践中.【期刊名称】长春金融高等专科学校学报【年(卷),期】2018(000)001【总页数】5 页(P57-61)【关键词】俄罗斯;金融自由化;演进【作 者】王帅【作者单位】长春金融高等专科学校 金融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8;吉林省金融文化研究中心,吉林 长春 130028【正文语种】中 文【中图分类】F835.12 一、金融自由化的概念 20 世纪 70 年代，美国经济学家 R.I.Mckinnon 和 E.S.Show 提出了“金融自由化”理论，主要针对当时发展中国家普遍存在的金融市场发展不完全、资本市场扭曲、政府对金融业过度干预的情况。他们在证明了金融深化与储蓄以及就业与经济增长的正向关系后，指出正是由于金融抑制导致发展中国家经济欠发达。因此，他们主张通过实行金融自由化来促进经济增长。金融自由化主要是针对金融抑制的现象，主张减少政府对金融的干预，放宽对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的限制，通过加强本国的筹资功能改变对外资的依赖，实现利率和汇率自由化，使之分别反映资金供求和外汇供求，促进储蓄率的提高，抑制通货膨胀，刺激经济增长。二、俄罗斯金融自由化背景 20 世纪 80 年代以前，苏联并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金融市场，无论是短期金融市场，还是长期金融市场，所有金融资源的配置，都是国家通过计划经济的行政管理手段来完成。但是，不同时期的金融管理制度却不尽相同，经历了若干次调整和变化，通过不断地完善和补充，金融管理制度更加适合计划经济的管理体制并表现出各个时期的不同特点。1（一）战时共产主义时期的银行和货币 1.十月革命后的银行国有 1917 年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后，苏维埃政权很快接管和改组了沙皇俄国的俄罗斯国家银行。11 月 30 日，苏维埃政权领导的新的俄罗斯国家银行正式运营。新的俄罗斯国家银行除总行外，还设有10 个办事处和 132 个分支机构。1917 年 12月，俄罗斯国家银行的职能已经基本恢复正常，成为国家货币的发行中心。通过俄罗斯国家银行，苏维埃政府着手管理国内金融，并利用商业银行对国家银行的依赖关系监督和控制商业银行，为自己的政权建设和经济建设服务。1 为摆脱苏维埃政权的控制，沙俄时代遗留下来的商业银行组织成立了股份银行委员会，试图绕开新的国家银行，建立自己的货币发行中心和银行间结算中心。1917年 12 月，以彼得格勒市的商业银行为依托成立了俄罗斯商业银行间结算中心。商业银行还打算进一步建立自己的货币发行中心。于是，俄罗斯国内的银行系统出现了商业银行脱离国家银行管理、各自为政的局面。这种情况下，1917 年 12 月 27日，苏维埃政府颁布了对商业银行实行国有的法令，明确规定了国家对银行业的垄断权：在开展银行业务和改组、取消以及建立银行方面，国家拥有绝对权力。在政府法令颁布的当日，苏维埃政府武装强行接管了彼得格勒市的各商业银行。随后，对包括股份制商业银行、信贷公司、股份制农业银行在内的所有国内私营信贷企业都实行了国有。1 接管商业银行后，俄罗斯国家银行改称为俄罗斯人民银行。1918 年 1 月，政府没收了所有私人银行的全部股份并将这些股份转交给俄罗斯人民银行。根据政府法令，私人银行的股东必须按照规定的日期将持有的股票交给俄罗斯人民银行。接着，苏维埃政府取消了境内的外国银行，变卖了外国银行的资产，所得收入一部分用来偿还苏维埃政府、俄罗斯投资者和外国债权人的债务，剩余部分存入外国银行在人民银行的代理账户。1 这样，在夺取政权后近一年的时间内，苏维埃政府就完成了对银行系统和信贷企业的国有化改造，实现了国家对金融业的完全垄断。银行国有化后，属于商业银行的工业企业的股份转归国家，为工业的国有化创造了条件，同时，苏维埃政权通过融资可以更有效地支持国有工业企业。1 2.战时共产主义时期的经济政策 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初期，由于对共产主义理论思想的片面理解，苏维埃政权对货币、信贷以及价值规律持否定态度。俄罗斯当时有两家外国银行，它们是1917 年进入俄罗斯的美国花旗银行和 1879 年成立的法国里昂信托银行。全俄罗斯苏维埃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的关于经济发展政策的决议中，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经济改造的目的是废除过去的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最终排除货币对各种经济成分相互关系的影响，取消私有制的金融机构。2 十月革命后，苏维埃政权组织了在自愿基础上的工业和农业产品之间的实物交换，但是，这种交换形式无法满足军队的需要，通过发行货币在市场上购买物品，同样不能保证军队的物资供应。1918 年下半年，为了解决军队和城市居民的食品和日用品的供给问题，苏维埃共和国政府宣布实行军事化管理，不仅在军队内部，而且在工业、交通等行业以及食品供应方面实行了严格的军事管制。这个时期（直到新经济政策时期）在历史上被称为“战时共产主义时期”，其特点是：取消私商、工业产品和农业产品直接进行交换、物品凭票分配、工资收人平均化、国有和集体所有制的机构之间放弃使用货币、经济关系自然经济化。1 战时共产主义的基础是余粮征集制，政府禁止粮食和其他主要农产品的自由买卖。战时共产主义时期，国家控制了大部分工农业产品，并通过专门的系统和机构进行分配。为了建立这种系统，1919 年 3 月，俄罗斯政府把消费合作社改变成为分配机构，1920 年 1 月，又将各种形式的消费合作社合并。居民按公社形式组织成消费团体，公社领取国家供给的产品并在公社成员中进行分配。余粮征集制削弱了货币的职能作用，造成国民经济的自然经济化。但是，货币并未停止流通。粮食征集工作队按低于市场价格的固定价格征购粮食。一些地区的肉、蛋、奶等农副产品未列入余粮征集范围，这些农产品进入市场利用货币进行交易。这个制度最初在俄罗斯的土拉、卡卢加等省实行，1919 年开始，逐渐扩展到俄罗斯全境。1（二）苏联后期的自由主义现象 苏联后期的经济和社会问题越来越尖锐，广大人民对社会积累的问题日益不满，尤其是在与人们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领域存在的问题得不到改善。计划经济体制的弊病暴露得越来越明显，市场取向的改革提上日程。这为自由化思想在苏联的滋生和发展提供了土壤。在戈尔巴乔夫时期，苏联出现较大规模的自由主义泛滥现象。在经济领域里主要表现为，在市场经济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情况下，国家急剧缩小经济调控范围、增加企业自主权，将企业推向市场，使各行业间的经济联系被削弱，整个经济活动陷入混乱；在政治领域里反映为各种以自由化为主旨的社会团体和政党的建立，各种反社会主义的思潮泛滥，各加盟共和国的分离倾向明显。1987 年开始出现的反社会主义的政治团体在自由化的舆论中占有主导地位。第一个自称为自由主义政党的组织是民主联盟，它的成员在苏联党禁尚未放开的1988 年 5 月初就宣称该组织是反对党。在成立之初，民主联盟宣称的目标是拥护个人权利和自由、创造法治国家、鼓励塑造以独立的个人能动性为基础的市民社会；其战略是以激进的方式反对社会主义政权。由于它的战略没有得到广大民众的认同，加之内部分裂，民主联盟很快就消亡了。但它的自由主义思想却为1990 年政党合法化后出现的几十个政党所采用。2 三、俄罗斯金融自由化历程 俄罗斯与中国相近，同处于全球化与经济转轨双重时代背景下。俄罗斯的金融自由化道路曲折、坎坷，在改革过程中历经了 1998 年和 2008 年两次严重的金融危机。对其 20 年金融体制改革的历程、金融自由化改革的失误以及金融危机的成因进行探究，有助于思考中国未来的经济转轨和金融改革开放之路。3 俄罗斯金融市场主要是伴随着激进的改革推进逐渐发展起来的。1991 年底，苏联解体，俄罗斯联邦独立，当时共有1 万亿卢布内债和 1 200 亿美元外债，国家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萨克斯被聘为俄罗斯政府顾问后，在银行体系、金融市场、利率市场化、卢布可自由兑换和汇率开放等方面进行了改革，也就是进行所谓的“休克疗法”，即激进地开展金融市场和金融中介的自由化改革，以及构建开放的金融体系。简要来说就是行“三化”：国有企业私有化、经济自由化和财政货币稳定化。在叶利钦时代，利率市场化改革是其核心内容。1990 年底，俄罗斯联邦中央银行法和俄罗斯联邦银行及银行活动法的先后颁布实施，意味着银行的经营活动终于有了法定规范。这也意味着俄罗斯旧的银行体系，分别主管工业建设、贸易、农业、住宅业和居民储蓄的五大银行面临着严峻改革。其中俄罗斯中央银行法确定了中央银行代替了原有的专业银行活动，这对俄罗斯银行体系改革有重要意义。在经济转轨的过程中，银行的私有化是其一大重点。随着旧式的国家垄断的单一银行体制的打破，中央银行与商业银行并存的二级银行体制开始建立，通过实施了关于俄罗斯联邦银行体系的重组措施的决议，进行银行重组，解决由“休克疗法”带来的后遗症。4之后，俄罗斯基本开放了本国银行业，使得外国金融机构能够大量进入俄罗斯。2“休克疗法”的重要内容之一是经济自由化，这就意味着要由计划价格体制转变为价格市场形成机制，但是，在经济萧条、市场短缺的条件下放开价格的结果就是物价飞涨、通货膨胀，生产衰退，居民实际收入下降，年 2500%的通货膨胀率使得俄罗斯居民在苏联时期积攒的财富几乎化为乌有。5 经济转轨期间，俄罗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GDP 下降幅度超过 50%、失业率急剧升高、人均寿命大幅下降、工业发展潜力丧失（投资下降，人才外流等）。导致这些后果的根本原因是俄罗斯改革路线的错误，是其推行私有化、自由化的必然结果。除了政治因素以外，俄罗斯中央银行错误的金融政策也加剧了俄罗斯的经济危机。俄罗斯在新的俄罗斯中央银行法中体现的“银行活动自由化”的基本原则导致了银行业务自由化（混业经营模式）、金融产品价格自由化和商业银行数量的无限制增加。2 银行业务自由化使大部分商业银行将主要的资金用于投资国家有价证券、外汇交易等投机性业务上。在 1998 年的金融危机之前，银行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国家有价证券业务；金融产品价格自由使贷款利率长期高于工业的利润率，企业无力支付昂贵的资金使用成本；市场准入自由化使外资大规模进入证券市场，弱小的俄罗斯金融市场从此与国际金融风波密切相关，金融体系风险急剧加大。可以说，中央银行错误的自由化政策从源头上切断了经济的金融支持。2 在自由化和通货膨胀的背景下，不仅金融机构的资金主要集中在证券市场上，而且实体经济有限的资金也迅速流入到投机性的金融活动中，加剧了经济中的货币资源短缺，恶化了经济的金融环境。中央银行没有采取任何有效的措施来限制资金从实体经济流向投机性的金融活动，放任金融体系的主要业务活动脱离实体经济。而俄罗斯不断推进的私有化进程又加剧了有限的资本从生产领域流向金融投机活动。2 俄罗斯金融改革逐步实现了自由化，金融市场对外开放程度很高，而相应的金融监管制度却极为不完善。亚洲的金融危机对开放程度很高的俄罗斯金融市场产生冲击是必然的，敏感的外资开始撤离俄罗斯金融市场。1998 年上半年资本项目下出现了（证券投资）49 亿美元的逆差；国内的出口也遇到了困难，1998 年上半年的贸易顺差仅为 22 亿美元，而 1997 年同期为 96 亿美元。随着国内经济形势的不稳定，对外汇的需求急剧增加。可以说，资本项目下的逆差和经常项目下的收支恶化成为 1998 年金融危机的导火索。2 20 世纪 70 年代以后，特别是 90 年代以来，随着贸易、投资、技术和信息以及人力资本的跨国性发展，使得经济全球化发展势头更加迅猛，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构成了金融国际化的大背景，在客观上要求金融服务跨出国界，而金融国际化的发展又成为经济全球化向纵深发展的先导力量。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推动，国际资本加速流动，金融资本日益脱离产业资本和国际贸易交换，另外，由于国际间金融市场的开放，很多国家的金融机构和金融业务实现跨国发展。俄罗斯于1992 年成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成员国。1993 年，在俄罗斯的倡议下成立了一家国际金融组织跨国银行。1994 年，俄罗斯成为欧洲复兴开发银行成员。四、俄罗斯金融自由化对我国的借鉴意义 从 20 世纪 70 年代开始，一些拉美国家开始实行金融自由化改革，而且过程比较激进，但是亚洲的大多数国家金融自由化的进程比较缓慢，金融自由化使拉美和东亚国家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金融压抑”。然而，金融自由化也使拉美和东亚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其中最为突出的问题是金融自由化后的金融体系对外开放程度更高、国家可调控的内容更少，这些使金融体系更加脆弱，金融体系更加容易受国际游资的冲击。在发达国家的金融自由化过程中，不断加快的金融创新、金融期货、可转让大额存单（CD）、自动转换储蓄账户（ATS）、隔日回购协定推动了金融自由化的进程。6 俄罗斯、东欧、其他独联体国家等经济转轨国家也在 19911995 年基本完成了金融自由化改革。7值得注意的是，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国际上反对金融自由化、要求重新加强金融管制的呼声强烈。许多学者和研究机构也对金融自由化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正如迪亚斯亚历杭德罗所说的那样：“难道说发展中国家金融自由化告别了金融抑制却迎来了金融崩溃吗?”世界银行的199899 年世界发展报告也认为，这一时期的金融自由化与爆发金融危机的可能性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至少在法律体系和管理体系软弱的国家是如此。原因之一就是这种自由化损害了特许权价值，而且自由化没有伴随着适度的谨慎监督。拉美和东亚国家在金融自由化方面的教训说明：金融自由化并不应该等同政府抛弃或放松金融监管，必须与本国国情相结合。2 参考文献：1朱显平，邹向阳.转轨时期的俄罗斯金融市场研究：区域经济干预理论的实践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2范敬春.迈向自由化道路的俄罗斯金融改革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4.3姜昱.金融深化与中国金融发展问题研究D.长沙：湖南大学硕士论文，2002.4庄晓玖.金融自由化实践的国际比较J.金融论坛，2007，（9）.5田超.金融自由化的负产出效应与收益函数分析基于经济转轨国家的视角，当代财经，2005，（1）.6郭连成，米军.金融全球化与经济转轨国家金融改革的路径选择J.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04，（9）.7王帅.前苏联金融制度演进过程综述J.长春金融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