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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艺术质感与乡土美学 摘要：自从20世纪以来，伴随着猛烈的社会发展和思想艺术变革，中国文学的乡土叙事传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有一点几成共识，即那种田园牧歌式的乡土叙事方式只能囿于审美领域。进入20世纪90年头，刘醒龙以其独具特性的创作，为中国乡村叙事增加了可凭谈论的新资源。从内容上来说，刘醒龙的创作分为城市题材小说和乡土题材小说，但后者的成就远远超过前者。刘醒龙的创作有着丰富的乡土文学内涵，且深化了现实主义创作的含义，乡村、乡土构成了刘醒龙创作的核心关键词。本文拟从“乡土叙事”的角度，对刘醒龙的创作道路作一个整体的梳理，并将之置于中国当代文坛的实际语境中，探讨刘醒龙乡土文学创作的意义。关键词：刘醒龙：乡土叙事；现实主义；历史化中图分类号：I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14-0544(2022)07-0060-03自从20世纪以来，伴随着猛烈的社会发展和思想艺术变革，中国文学的乡土叙事传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有一点几成共识，即那种田园牧歌式的乡土叙事方式只能囿于审美领域(譬如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无涉于真正意义上的湘西，仅仅是作家虚构出来的想象之地)，更多的作家将笔触伸向饱经忧患的现实乡村，而创作出一部部激愤深广的作品出来，鲁迅、台静农、蹇先艾、高晓声、贾平凹等人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家。进入20世纪90年头以来，刘醒龙以其独具特性的创作，为中国乡村叙事增加了可凭谈论的新资源。早在11014年刘醒龙就来到武汉，尽管身居都市，作家的创作始终没有离开过其曾经长期生活过的黄冈乡镇，他不止一次地坦言乡土生活之于他创作的重要意义。对于别人称自己为乡土作家，刘醒龙并不介意：“我喜爱自己的身份，我觉得当一个老土的乡土作家，一点不比时髦的环保作家丢份，甚至相反，应当是更加宏大和不朽。环保作家所鼓吹的任何话题，其实都是乡土意义的某个部分。等到城市有了真正的文化之后，城市也会成为我们的乡土。”简言之，乡村、乡土构成了刘醒龙创作的核心关键词。本文拟从“乡土叙事”的角度，对刘醒龙的创作道路作一个整体的梳理，并将之置于中国当代文坛的实际语境中，探讨刘醒龙创作的意义。一、刘醒龙乡土叙事的独特性在刘醒龙的创作中，城市题材和乡村题材的小说都有，但无论从艺术成就还是从影响度来说，前者明显远不及后者。这事实上更加彰显了刘醒龙的乡土作家的身份特征。从早期的倒挂金钩、凤凰琴，到后来的生命是劳动和慈爱、大树还小、弥天、天行者，及至晚近的圣天门口。刘醒龙集中心力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乡村叙事体系。这个乡村叙事体系，从时间跨度上来说，上涉第一次国内革命斗争时期，下及新世纪初期；从叙事维度来说，作家着力呈现了转型期鄂西乡镇的种种嬗变，并借此开掘中国乡村与城镇文化相互融合背后的种种缘由。刘川鄂、程世洲、庹飞、王文初等人都高度评价了刘醒龙的乡土叙事的意义。刘川鄂评价说：“90年头中后期以来，他加重了从体制政策和多重人性的角度描写乡土及乡村苦难的重量”、“他对农夫苦难的忧虑与怜悯，对其性格弱点的包涵与谅解，对他们在苦难中不失健康追求的美德的挖掘与赞美，对身陷贫困但心灵丰富的女性的痴迷与讴歌，是他一以贯之的特色。”程世洲则说：“刘醒龙的小说表现是他身边现实的人和事，他的家乡，小镇大山的人的现实生活，现代农村在改革背景下的一种普遍的生存图景及在这种生存图景中的现实生活的悲喜剧。”确是如此，刘醒龙尤其擅长表现11010年头以来中国乡镇的种种困难的现实，以及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精神要素。这方面的代表作自然首推凤凰琴、大树还小。凤凰琴是为作家带来巨大声誉的作品，据其改编的同名电影荣获11013年中国电影政府奖(华表奖)最佳故事片奖、11014年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11014年中国电影一百零一花奖最佳故事片奖。从凤凰琴的故事和所获得的官方荣誉来看，这一部好像是颇有“主旋律”色调的作品：张英才刚刚高考落榜，本不情愿做民办老师；因年轻气盛，张英才写信将余校长和万站长在县上检查团来调查教化法的贯彻执行状况中的瞒天过海行为，给举报出去，导致余校长的利用八一百零一元修缮教室的愿望落空；由于张英才将来界岭小学后的所见所闻，写成了一篇文章投到省报发表，受到上级重视、特地给界岭小学一个转正指标：张英才让出了这个指标，大家一样同意把指标让给瘫痪多年的明爱芬，岂料明爱芬在办完转正手续后溘然病逝，转正的名额最终还是落到了张英才的头上。在这部小说中，以下元素并不鲜见：悲壮的英雄主义情结、贫瘠而不乏温情的乡土生活环境、乐观的半开放结局(张英才肩负着全部人的期望胜利转正)。这些元素都是主旋律叙事所暗许的。然而，这些外在的元素并不能掩盖小说的精神内核。在内在肌理上。小说是将民办老师这个群体作为一种精神现象来进行考察的，而这个群体就是一个后发觉代国家在面临转型阵痛时被残酷抛弃的一个群体，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凤凰琴就与主流叙事拉开了距离。对民办老师群体的文化考察在长篇小说天行者(该作品获得了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中得到了更为深化的拓展。天行者中的民办老师没有受到过系统的高等教化，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彼此之间常常发生一些蝇营狗苟的冲突冲突，甚至在转正的时刻可能为了一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但是，他们在对待教化事业上，却兢兢业业，付出良多。他们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却胸怀教化的志向，每天都要进行庄重的升国旗仪式，这个仪式正是对自身乡村志向的坚守。贺绍俊评价说：“从这个意义上说，民办老师在半个多世纪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持续五四思想启蒙。将五四思想启蒙运动完成得更加全面、彻底。小说故事最终归结到村长选举，也就意味着，民办老师的意义不仅关乎教化事业，也关乎政治的大事。”吴义勤则评价说：“天行者的成就首先就在于其以真实饱满的笔墨立体地呈现了众多底层民办老师的形象其次，小说的感人之处还在于作家对民办老师的精神世界、情感世界和灵魂景观进行了深化细腻的剖析总之，天行者堪称一曲现实主义的悲歌，小说通过一群底层民办老师的悲剧命运对社会现实进行了严厉的拷问。”评价中肯而到位。 第6页 共6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