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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微博”一下 “微博”：速度+简洁化 人类进入20世纪后，与以往的文明类型比较，做各种事情的速度越来越快，慢悠悠的古典时代正式宣告终结了。这方面的例子，众所周知，我就不列举了。特殊是，进入计算机和互联网时代之后，我发觉一个更奇妙的现象，就是抒情的时代也终结了。何以见得?君不见，我们几乎见不到满含着油墨芳香的笔迹了这只是小意思，更要命的是，人之间的交往在速度大大加快的同时，却也越加简洁化了。电子邮件上的内容，几乎完全是最简洁的消息通报。在20世纪80年头，我还是年轻人，自然写过许多笔迹，但是现在，我却越来越不会写字了。说来惭愧，许多字只是相识，要是真较起真儿来，我常常不能正确书写。我还发觉，电子邮件这个媒介不适合抒情，即使写给老挚友，文字也是干巴巴的。这种现象，像我这个年龄的中年人应当都有体会，因为我们都有从前用信纸写信的深刻记忆。 总之，进入21世纪，人类的语言交往越来越被图象所取代，人们书写的实力越来越差，而且倾向于越来越简洁，高度地浓缩。于是，在互联网时代，一种只说关键词的最新沟通方式应运而生了，这就是所谓“微博”(Twitter)。微博力(谢尔·以色列著，任文科译，中国人民高校出版社，2022)一书中说“一个人可以用140个字变更世界”。这很像是在语言沟通领域多快好省的大革命。能用2个字说清晰的事情，就肯定不用3个字，就好象是不得不写。就好象写多了是一种累赘。它原委好用到什么程度呢?该书列举了一个例子，一个叫巴克的人在自己的“微博”上留言“被捕”，在最短的时间内，只要知道他的人(当然完全可能他与他们没有见过面)，只要阅读了他这期的“微博”，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而且，假如他是一个有点名气的人，讯息就会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一百零一。 “多快好省”的语言 也就是说，“微博”的语言虽然多快好省，但是与传统的书信比较，其传播速度是爆炸性的。或者换句话说，“微博”使跨入作者行列的门槛大大降低了，从前的语言文字要想在公众领域传播，要经过“印刷术”这个近代文明的最大媒介，不是每个识字的人写的文字都可以印刷成册的。相比之下，“微博”没有任何准人证，你随时随地可以发布任何消息，即运用错别字发布也没有关系。在这个意义上，作家或作者“死亡”了、甚至也可以说，书籍连同“印刷术时代”的衰落以至于最终解体，再不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这使我们这些识文断字的人，以擅长写句子而沾沾自喜的人，感到很是凄凉我们的本领行将落伍了。想想看，我们这些人文学问分子所擅长的“修辞”，对写“微博”几乎毫无用处。 我突发奇想，觉得类似“微博”的东西从前也是存在的，就语言贵在简洁的传统而言，文言文就是，那是因为当时媒介稀有而宝贵的原因，比如甲骨文和竹简，后来有了纸张印刷术，语言才慢慢繁杂起来；就简洁而又求速度而言，“微博”又很像是在20世纪初大行其道的电报，我这个年龄的人都去电报局发过电报，电报要求少而精，但是电报不能群发，这自然是不如当下的手机短信(这之前还有呼机)和写在互联网上的“微博”。 我又突发奇想，把上面的几样东西都列举下来：甲骨文和竹简、纸张，这曾经是文字的载体，要知道这个历史大约有5000年啊!电波与电报、呼机、手机、计算机与互联网上，这些也是文字的载体，或者叫媒介，这个历史也就一一百零一零一多年。呵呵，5000年对101年，这是怎么说的呢?假如说电报曾经被人类用了将近101年，相比之下，呼机不到20年就退出历史舞台，手机更新换代的速度更是令人惊异以上这些对比，说明白什么问题呢?我们的形式有些是换汤不换药，从甲骨文、竹简到纸张就是；有些是既换汤又换药，从电波、电报、呼机、手机、计算机到互联网，就属于后一种情形。简洁地说，“既换汤又换药”的情形打破了人们从前习惯性的联想，即认为语言的内容是最重要的，而用什么样的媒介作为语言的载体是次要的加拿大闻名传媒思想家麦克卢汉以最简洁的语言表明，传统看法是错误的。他说“媒介即信息”，意思是说，信息并非肯定是语言信息，信息也并非肯定以语言符号作为载体才得以传达。电视、电脑、国际互联网络上的信息，并非可以等同于语言信息，却能传达出大量的意义。 “晨星”与“暮星” 现在我们回到“微博”。“微博”里的语言，已经不再是“语言”，因为它的传播手段与纸张相比，大大进化了只有从这个角度，我们才能理解“微博”所带给我们的语言革命。“正如Twitter城最受敬重的开创者之一布罗根常常说的那样，它与电话特别相像有人问我，为什么一位神志清晰的顾主会允许他的员工在上班时间运用Twitter。答案很简洁，这同上班时运用电话，电邮以及传真的道理是一样的，是为了沟通。主题由你确定。”(微博力，第4页、第5页)。呵呵，“微博”岂止相当于电话，还相当于传真、电子邮件，这些“比方”其实并非比方，而是一些事实。就像你不看电视上的图象，电视机就相当于一台收音机，这也是个事实。换句话说，即使信息的内容是一样的，但是我们得到信息的途径不一样，从而信息的内容也显得不一样起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可以把这里的“途径不同”理解为在不同的时间，举一个简洁的例子，地球的卫星之一金星，同时也被叫作晨星与暮星，分别是早上与晚上望见的同样一个星星。“晨星”与“暮星”这两个表达方式虽然有同一个所指对象(金星)，但是，“晨星”与“暮星”的意义却是不同的，同样道理，电视里有图象相伴的语言，与把电视机当成收音机运用的语言(就像以上我列举的例子)，虽然说的是一样的语句，但是，意义也不相同。 再列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这就像我们看卓别林的默片电影，在那里他全靠肢体语言幽默观众，假如要表达的意思实在太抽象，须要用语言表达才清晰，但当时的电影技术又使银幕上的演员无法开口说话，于是就只好打上简洁的字幕。但是受制于文字与口语的差异，银幕上的字幕只能是非常简洁的。后来，出现了有声电影，口语就代替了肢体语言和字幕。从这个时候起，一个好演员就不再是卓别林似的了，因为嗓音也可以表演。自不待言，虽然人类的视觉与听觉所表达的内容一样，但是二者带给人的效果是大大不同的。再列举一个人人都有体会的例子，一个情人(无论这个人是他还是她)阅读心上人写给自己的文字和倾听心上人来的电话的两种不怜悯形。我们假设这里文字与电话内容完全一样，但是，这个情人获得的感觉确定大大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活生生的口气有刚柔顿挫，在想象中好像令人望见了对方的强健或苗条，而文字的效果，就差多了，文字只传达观念，它带给人内在的感动，或许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职业读书人往往脱离实际，动手实力差，或者往往是嘴上一套，行为是另一套。 只读书的效果，就只有文字的感觉，就像卓别林的表演，只有动作本身带来人的感觉。无声电影确定不是有声电影的对手，因为人们希望更享受。想想看，同时能看又能听，该多好!就像自从独创了轮子，人只要可能或有条件，就不再用脚走路。人类是注定要在追求享受和便捷过程中走向毁灭自身的，这是人性的弱点使然。互联网时代正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就像微博力这本书说的，“微博”给人一种“社交第六感”，而我要补充说，这种“社交第六感”，就在于“微博”极大地扩展了社交的时间与空间，或者说，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空间效果。这个效果，与有声电影代替无声电影的优势是相像的，但是，当代早就悄然流行另一个词说明这个效果，就是“多媒体”，说白了，就是同时令你的五官获得最大享乐，用微博力一书的话说，就是“建立平行多渠道”这个效果是奇妙的，它极大延长了19世纪巴黎象征主义创始人波德莱尔所谓“通感”(比如一个女人听见某男人低沉嘶哑的嗓音，会仿佛望见了这男人的样子)。至于为什么说互联网与“多媒体”也是“通感”，好像就不必多加说明了。 人类的确是面临一个前所未有的多样化时代，对此，人类自身的心理打算不足，因为科学技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样，就带来一系列新的问题：一个同时是最好与最坏的时代，充溢刺激与无望的时代。 第6页 共6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第 6 页 共 6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