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南极.docx

对不起，南极 张宇 于1952年生于河南省洛宁县。曾任莽原杂志主编、河南省作家协会主席、建业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建业足球俱乐部董事长等职。现为河南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河南省文学院名誉院长。主要作品有张宇文集，长篇小说难受与摩挲懦弱足球门等，中篇小说活鬼乡村情感没有孤独等。曾获国内各种文学奖项，并有部分作品译成英、法、日及西班牙、越南等多国文字。 第一章 手里是风 1.南极的幻想 到南极去！ 对我来说，突然到防不胜防 当大河报电话通知，确定要我到南极去的时候，我正在家里阅读何士光刚刚出版的新书今生。这部书稿最初在钟山杂志发表时我已读过一遍，接到何士光寄来的单行本，我这是其次次阅读。当代作家出版的新书能够让我重读的，很少。我个人认为，今生就像一本佛经。我像以往阅读别的佛学经典一样，一连几天读得心静如水。特别不同的是，由于和何士光相熟，读今生就觉得离佛很近，有一种和佛亲切交谈的奇妙感觉。 那时候我整个人如坐春风一样沐浴在何士光的叙述语言里，完全沉醉在一般人如何修习成佛的妙不行言的过程里。我心里不断地感叹，何士光呀何士光，你就是佛啊！ 你想，这时候突然接到要我到南极去的电话通知，怎么也来不及惊惶失措，倒是有一种不真实感。犹如随意听到一个谎言，有人说要给你一个幻想，你能够轻易信任吗？ 于是放下电话不久，就把这个事情渐忘了。 对于一个已经活到跌向六十岁的人，很难有什么事情打搅起来内心的安静。这样始终拖到几天之后，大河报的张耕培正式通知我，要我去找旅行社确认护照的时候，我才捞着了事情的真实性。接着呆了一下子，感觉心慌起来。 这又是什么样的因果关系？我苦笑笑。由不得立刻扪心自问，莫非我这一生，一步一步从山里的庄稼院走进城市的水泥房子里，折腾来折腾去，走到了如今的小六十岁，就是为了走到南极去吗？ 在我以往的印象里，南极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幻想，或者说只是一个象征。究竟象征什么，也没有仔细去想过。只知道那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终点，俗话说那是天外头啊！莫非我这一次真要或者说真能够走出这个世界，始终能够走到天外头吗？ 我并没有立刻就兴奋起来，反而心里忐忑担心。由于做人做得小了，中年以后心也小下来，大约属于习惯性当心翼翼。于是，我也不急着去找旅行社确认什么护照，我须要先去打听和细致了解事情的缘由。 为什么要去南极呀？ 为什么是我去南极而不是别人呀？ 似乎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对我来说是福是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得搞清晰真相。你看，毛病吧？ 因为假如回顾我这一生，好像从来都没有侥幸过。别说没有接到过天上掉下的馅饼，连在路边捡到钱的小高兴都没有被“宠幸”过。相反哪怕得到一点点的收获，都必需付出比别人艰苦几倍的努力。这可不是人生的怨言，我早就过了爱发牢骚的年纪。并且我年轻时候也不爱发牢骚。我只是在随意地总结和描述，像我这种人的一种人生的类型和特征。 假如我们暂且把人生也许分为两种类型：一种人以做人为主；一种人以做事为主。这样我们轻易就能够发觉，做人的人经常事半功倍，总能够站在生活的高处。我的性格比较浮躁，特殊在青年时期表现突出。性格确定命运，我基本上属于其次种人。这种人做起来事情顾头不顾尾的，最是简单得罪人。经常是得罪了别人，自己还不知道。于是，通常要做很多事情，拿出来去缴做人方面欠下的学费。于是，有时候回忆我这一生走的路，打一个比方，属于那种每走一步还得退回来两步去擦屁股的可怜角色。 为此我经常讥笑自己。这是我惩处自己的一种自省的方法。我讥笑起自己来毫不留情，我常常公开对人家讲，你们瞧不起我是对的，和我的看法基本一样，我最瞧不起的也是我自己。特殊是今年，可能是接近退休年龄了，有时候就起先回顾这一生办过的一些事情，的确也办过很多对别人对社会有益的事情，但是还是办过一些不靠谱不要脸的错事啊！ 唉，人活这一辈子不简单，为什么不能够只办好事不办错事呢？ 假如有一个完备的人生，最终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没有缺憾，那该有多么好啊！到如今呢？懊悔也来不及了，又没有方法去弥补，这可怎么办呀？就长时间背上了自责的包袱。我知道根据佛学讲这就叫我相，于是我就困惑在我相里长时间走不出来。 不久前我随河南作家代表团访问贵州，我特地去探望何士光。我虽然和何士光相识多年，交往并不许多，自我感觉还达不到挚友的程度，但我就是稀里糊涂地信任他，喜爱他。早年经过张贤亮偶然的诱导，使何士光皈依了佛门。几十年过去，何士光已经走得很远，如今在佛学上修习到了很高的境界，张贤亮却还在人世上活得像花花太岁。我为此曾经讥笑过张贤亮，我说你把人家领进了佛门，你却在人间醉生梦死。张贤亮哈哈大笑说一样一样，其实一样，何士光不过是出世修行，我这是入世修行，我们最终都要成佛的。这就是张贤亮，张贤亮的真实不虚使他显得恒久可爱。 那是下午，由于贵阳的潮湿空气，连阳光也显得湿漓漓的。何士光家仍旧住在一幢老式的楼房里，家里显得朴实干净，给人一种清贫的感觉。在一楼有点儿阴暗的客厅里，我们相互讲过亲热和客套，我就仔细向他请教，人如何放下自责的心理负担？ 他仔细听着，清瘦的面庞上闪亮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然后他说，人这一生虚荣也罢，惭愧也罢，到头来都很难解脱。所以，人们才胆怯死亡。你想到要去解脱它，事实上你已经觉悟了。但是你须要这样想，或者说你只能够这样想，你自责什么？那不是你自己呀，那只是一个我相。我相也只是一个壳子嘛，走出来空掉它就是了。没想到他三言五语就把我劝服了，那一刻我觉得脑子灵光起来。他笑着进一步教育我说，把这些人生的苦恼交给佛吧！他接着就断言，你早晚得皈依。 于是从贵州回来以后，我就始终在想，我要不要皈依佛门呀？ 第5页 共5页第 5 页 共 5 页第 5 页 共 5 页第 5 页 共 5 页第 5 页 共 5 页第 5 页 共 5 页第 5 页 共 5 页第 5 页 共 5 页第 5 页 共 5 页第 5 页 共 5 页第 5 页 共 5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