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泻的至真至情-流泻.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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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泻的至真至情|流泻 摘 要：在纳兰全部词中，临江仙寒柳最能体现他自然流泻的至真至情。从整体上看，景与情贯穿词的始终，相互交综，这首先体现在以情入景。情与景的相互交综，其次体现在借景入情，借物喻人，这并不难，难就难在句句如此，唯有至真至情才可得。这一切也和他的为人休戚相关。关键词：纳兰性德 临江仙寒柳 至真至情纵观清初文坛，在康熙皇帝实行的较为开明的文化政策下，出身满洲贵族纳兰性德不能不说是清初词坛的一朵奇葩。他不同于一般的纨绔子弟，虽出身名贵，但身患寒疾；虽出身满族，却深受着汉文化自觉的熏陶。他好像有一股与身俱来的愁闷多情的气质，为清初词坛吹来一股不受束缚的温润的清风。纳兰等人鉴于明末词坛的

2、弊端，特殊强调了词的抒情功能。纳兰的“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着实是实至名归。陈廷焯更是在白雨斋词话中说：“容若饮水词，才力不足。合者得五代人凄惋之意。余最爱其临江仙寒柳云：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 憔悴也相关。言中有物,几令人感谢涕零。容若词亦以此篇为压卷。”1在纳兰全部词中，临江仙寒柳最能体现他自然流泻的至真至情。飞絮飞花何处是 ？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临江仙寒柳纳兰的真情在他的每一首词中都体现得很明显，特殊是在悼亡词中，这种至真至情简直让人如泣如诉。盛冬铃在纳兰性德词选中说

3、：“若容初娶汉军旗人两广总督卢兴祖女，婚后夫妻非常恩爱，但婚后仅三年，卢氏即于清康熙十六年五月三十日因难产夭亡。卢氏死后，若容追念不已。”2卢氏在纳兰生命中好像偶然的出现，但却真正让他从寒疾的阴影中走出来，从对表妹雪梅思念的苦痛中走出来，使他能重新晓夜穷研，披经读史。在卢氏因难产而离去后，纳兰始终沉醉在哀思之中，他的青衫湿悼亡、金缕曲亡妇女忌日有感等无不是字字如血，催人泪下。但临江仙寒柳中触景生情之快、之久、之深是其他词无法企及的，这正表明白纳兰在卢氏离开之后整日整夜沉醉在哀思与思念之中，以至于思念完全不随时间的消逝而消逝，反而被那思念缠绕全身，触相像景，生相像情，并且这种情感更遥远地流向每一

4、个人的心灵。从整体上看，景与情贯穿词的始终，相互交综，这首先体现在以情入景。词的上片层层推动的空荡之景，正是表现出了情之痛到极致反而成了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上片首句用“何处是”疑问动身，已是柳絮的消逝，紧接着就是柳絮早已被积雪 “摧残”，还是柳絮的消逝，“疏疏一树”照旧显出柳树的光秃，接着“憔悴”二字更是表明柳树被寒冬摧残得只剩枝干，连明月都显尽怜爱之心。在这里，“飞絮飞花”指的就是柳絮，即柳树的种子，“疏疏一树”句指柳树的叶子也剥落殆尽，“疏疏”，复又“一树”，还耐着“五更寒”。眼前空荡之景层层推动，柳树的种子没了，连叶子也没了，都是留不住的相思情，复现凄凉。卢氏正是在五月三十日离去，这首词应

5、写在其妻去世后的一个冬季，纳兰睹物思情实在太深，正是纳兰整日沉醉在哀思和思念之中，才能把景看得那么空荡、萧条，以至于一眼望去，到处景物尽显萧瑟。上片每一句的景物都带着悲凉，句句复现，只有情到深处，苦痛的相思到了极致，笔下才能自然流泻而出，眼前的一切才都变得萧瑟，轻飘，这或许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吧，轻中都是重，因此才能如此动人。乍眼一看，上片句句写着同样的景物，显现同样的空荡好像是无理，但细细想来也有理了，这让人想起红楼梦中香菱学诗时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评价，的确是非真情真意流泻于笔端而不能得。过片“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与上片是紧密相连的。在“繁丝摇落后”的景色中，一个“转”

6、字道出“忆”的对象是“春山”，即卢氏。虽说是一切景色凋落后才引出人的相思之情，不如说时时刻刻处在相思之中，才能触景生情如此之快、之深，把景看得那么透彻。下片“湔裙”句的梦之景，道出了续情之难，难在与爱妻相处的美景已逝，梦已断。因此，将怨恨归于迎面吹来的西风，在这里又将全部的情归结于景，风吹不散结在眉间的愁怨，哀痛不绝，相思不断，以景来结束，言有尽而意无穷。情与景的相互交综，其次体现在借景入情，借物喻人，这并不难，难就难在句句如此，唯有至真至情才可得。“飞絮飞花何处是”即表明卢氏已经不再在这个世界存在，连一丝一毫气息的温度也不在了，就像这柳絮，已经无处可循。“层冰积雪摧残” 中的“层冰积雪”，出

7、自楚辞招魂：“层冰峨峨，积雪千里”，联系上下文，“魂兮归来，北方不行以止些。层冰峨峨，积雪千里些。归来归来，不行以久兮。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3结合招魂背景和纳兰的心境，可以看到卢氏的身体已死，她的魂将在纳兰心中永生。“疏疏一树五更寒”点出了“寒柳” 的题旨，柳和“留”谐音，“柳”已萧条，“留”含无尽的不舍，而卢氏在这里更是化作了一孤独的柳树。“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即使柳树憔悴，明月依旧用温柔的月光爱抚着她。这明月岂不是纳兰的自喻？纳兰的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也是一首悼亡词。其中“一昔如环，昔昔都成抉。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中的月也何尝不是纳兰自己呢?“昔昔都成玦”即说明

8、没有卢氏的陪伴，自己夕夕都是残缺不全的。纳兰就是那天涯的月亮，即使经常是残缺不全的，也要用仅有的光为卢氏放射热。“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中的“繁丝摇落”又一次提到了卢氏的离去，忆“春山”则干脆点出了对她的思念不已。“湔裙梦断续应难”中的“湔裙”典出北齐书窦泰传：“窦泰之母有娠，期而不产，大惧。有巫曰：渡河湔裙，产子必易。泰母从之，俄而生泰。”5后来这成为古代之风俗，指女子有孕到河边洗裙，分娩必易。卢氏正是因难产而亡，湔裙之梦断，当时两人对将来的向往转瞬成空，实在是令人哀恸。“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怪西风怨西风，只把柳叶吹散，只留得柳树瑟瑟颤抖，却吹不散卢氏结在眉间的郁结，更吹不

9、散纳兰成疾的思念。因情感景，因景感人，自然流泻出至真至情。纳兰主见注意比兴寄予，继承了风骚传统，并在自己的创作中进行了充分的实践，毫不流俗，这和他的为人也是分不开的。纳兰对待情感一向是特别疼惜的，无论是对青梅竹马的表妹雪梅，温婉娴静的卢氏，后来的官氏以及极富才情的沈宛，抑或是与顾贞观、严绳孙、姜宸英、梁佩兰等人的友情，还是与徐乾学的师生情。而事实上，纳兰小时候其实是个特别孤僻的孩子，喜爱与书为友，即使身上流淌着草原的威猛的血，十岁时就已武功超群。这样的性情，一旦真的把内心放开，无论是做人还是文章，都将是“自然雕饰”的美。纳兰的词，到处是真情，纳兰的悼亡词，篇篇用血泪写成，及尽哀怨。临江仙寒柳的

10、感人之处，在于全篇都由“柳”贯穿，但又通篇以情入景，借景入情，情、景、物与人融为一体，“比”与“兴”融为一体，自然流泻出至真至情，毫无造作。更难能珍贵的是，以情入景的快速、透彻显得尤为突出，非有至真至情无法流泻这样悲伤的词句。注释：1张秉戍编著：纳兰性德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01年版，第396页。2盛冬铃选注：纳兰性德词选，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11018年版，第101页。3林家骊译注:楚辞.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2022年版.第205页。4张草纫注评：纳兰性德词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09页。参考文献：1严迪昌：清词史M，江苏：江苏古籍出版社，11010。2李雷：纳兰性德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3。3张草纫：纳兰性德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作者简介：谢洁琳（11019.7），女，浙江温州，浙江师范高校人文学院汉语言文学09级在读本科生。 第7页 共7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第 7 页 共 7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