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政府竞争、环境规制与就业效应——基于省际空间杜宾模型的分析-蒋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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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期(总第期)年月财 经 论 丛 . (, . ).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湖北省教育厅科研计划资助项目()作者简介:蒋勇( ),男,湖北天门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财政税务学院博士生。地方政府竞争、环境规制与就业效应 基于省际空间杜宾模型的分析蒋 勇(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财政税务学院,湖北 武汉 )摘 要:基于地方政府竞争的视角,利用 年中国省际面板数据,构建空间面板杜宾模型,考察我国环境规制、环境规制竞争对就业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总体而言,加强环境规制抑制了就业增长。而分区域来看,环境规制的就业效应存在差异,东部地区加强环境规制对就业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而中西部地区则存在负向影响；地方政府间环

2、境规制存在策略性竞争行为,从全国层面来看,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以逐底竞争策略为主,而区域间则存在差异,东部地区环境规制体现为差异化竞争,而中西部地区则以逐底竞争为特征；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竞争对就业具有重要的影响,某一地区放松环境规制将对邻近地区的就业水平产生正向溢出效应。关键词:环境规制；环境规制竞争；就业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经济成就,不仅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而且就业规模也在不断扩大。在中国经济奇迹的众多驱动因素中, “财政分权、政治集权”的中国式分权体制尤为引人注目。在中国式分权体制下,地方政府为增长而竞争, “重经济增长、轻环境保

3、护”的治理理念使地方政府热衷于基础设施投资,倾向于放松环境规制,通过降低环境成本吸引辖区外各类流动要素的流入,形成所谓的地方政府环境规制“逐底竞争”现象。由此,中国经济长期高速增长的代价之一便是环境的急剧恶化。日益恶化的环境引发了社会公众、学术界和政府部门的高度关注,环境规制强度随之也在逐步提高。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要树立科学发展观,党的十七大提出生态文明理念,十八大对其进一步深化后将生态文明提升到“五位一体”的战略高度。在“五位一体”的战略布局中,就业增长是社会建设的题中应有之义,环境保护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加强环境规制除改善环境质量及影响经济增长外,涉及的就业问题同样不可忽视。

4、就业是民生之本,也是政府宏观经济政策的重要目标之一, “十三五”规划建议指出要坚持就业优先战略。李克强总理曾指出我们发展的目的是为了保障和改善民生,而最大的民生就是就业。纵观既有的研究文献,环境规制的经济增长效应受到了学界的广泛关注,也取得了一大批有价值的研究成果。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环境规制的就业效应受到的关注少之甚少。那么,加强环境规制对我国就业带来怎样的影响?地方政府竞争在环境规制对我国就业的影响中是否起到了重要作用?万方数据从当前的相关文献来看,学术界对能否实现环境规制与就业的“双重红利”尚存在较大的争议。一种观点认为环境规制难免对就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这是因为环境规制增加企业的生产

5、成本,削弱企业的竞争优势,企业因此而缩减生产规模,导致吸纳的就业人数减少。 ()研究发现环境规制与就业具有负相关关系。陆旸()的研究表明中国难以在短期内实现减排与就业的双重红利。张先锋等()的研究也发现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降低地区就业规模。另一种观点则认为环境规制促进就业。这是因为环境资源可被视为一种特殊的生产要素,环境规制的实施提高环境污染的机会成本,迫使企业转向利用劳动力尤其是廉价劳动力等其他生产要素来替代环境资源,从而有利于就业的增加。 ()研究发现受环境规制影响最大的是资本密集型而非劳动密集型行业,因而环境规制显著促进了就业增长。 . ()针对美国环保行业的研究表明增加环保投资有利于促进

6、就业增长。陈媛媛()利用 年中国个工业行业的面板数据实证发现环境管制加强能促进就业上升。闫文娟和郭树龙()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对就业不仅存在直接正向作用,还通过产业结构、技术进步和三个中介变量间接影响就业,并且环境规制对就业的总效应为正。还有观点认为环境规制对就业的影响不确定。 ()针对挪威的造纸、钢铁和化学等三个高污染制造业的研究发现,加强环境规制有利于增加造纸和钢铁行业的劳动力需求,而对化学行业并无显著影响。 ()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对就业的影响依赖于清洁技术创新的类型。李梦洁()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对重度和中度污染行业的就业影响较大,而对轻度污染行业的就业影响不显著。此外,一些学者从非线性关系角度考

7、察环境规制与就业的关系。闫文娟等()通过引入产业结构这一门限变量并构造非线性面板门限模型检验环境规制对就业影响的差异。王勇等()、李梦洁等()和李珊珊()的研究表明环境规制与就业存在型关系,即跨过型曲线的拐点就可实现环境规制与就业的双重红利。总体来看,目前学术界在环境规制对就业的影响效应研究中取得了一些具有启发性的文献成果,但既有研究至少存在两点不足。一是研究视角的局限。已有的研究普遍将各个地区视为独立的个体进行分析,忽视了各地区间环境规制竞争这一重要的特征事实,进而未能考虑互为竞争对手的对方策略性行为的影响和制约。二是研究方法的局限。现有的实证研究大多采用非空间计量模型和方法,忽视了空间事物

8、具有的空间依赖性或空间自相关性,因而存在模型设定偏差、研究结论不够严谨与科学等问题。鉴于此,本文立足于地方政府环境规制竞争这一视角,利用我国 年的省际面板数据,通过空间面板杜宾模型实证分析我国区域环境规制对就业的影响效应,识别地方政府采取的环境规制竞争策略,探索不同环境规制竞争策略下的地区就业效应,以期获得更具解释力的研究结果。一、研究方法设计(一)基本计量模型本文借鉴()的方法,将环境规制视为一种环境投入,并将其纳入到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中。地区在第期的产量水平用表示。在投入要素中,我们将资本存量分解为内资资本存量和外资资本存量, 为地区在第期的技术水平, 为地区在第期的劳动投入量, 为地

9、区在第期的环境投入(即环境规制)。因此,地区在第期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表示如下: (, , , , ) ()其中, 、 、 、 、 均为大于且小于的参数。据此,劳动边际产出为:蒋 勇 地方政府竞争、环境规制与就业效应 万方数据 ()假设地区在第期的社会平均实际工资水平为,则有: ()上式两边取对数、变形并替换相关参数后可得: ()根据“污染避难所假说”的观点,外资的进入可能带来东道国环境恶化,东道国提高环境规制强度将影响外资进入的数量及结构,进而影响就业水平。因此,本文在模型()的基础上加入外资资本存量和环境规制的交互项。考虑到各地区就业水平与该地区经济增长水平、产业结构等息息相关,我们在

10、模型()的基础上再加入地区经济增长水平()、产业结构()等控制变量,得到最终的基本计量模型: ()(二)指标选取和数据来源本文的被解释变量是我国各地区就业规模或水平(),以各地区就业总人数来衡量。核心解释变量为环境规制()。目前,尚没有权威的直接测量环境规制的指标。傅京燕()使用地区污染投诉率、失业率和人口密度等指标代表环境规制。原毅军()等诸多学者采用污染治理投资代表环境规制强度。受研究目的和数据可得性的影响,本文借鉴学术界的普遍做法,采用环境污染治理投资额来衡量环境规制。其他的解释变量包括: ()技术水平(),使用各地区专利申请授权量来表示； ()外资资本存量(),利用永续盘存法以年为起点

11、估算历年各省外资资本存量,并利用价格指数折算为以年为基期的存量数据,外资资本折旧率参考陈国亮()等的做法设置为 ；()内资资本存量(),首先利用永续盘存法测算各地区资本存量,然后将测算出的资本存量减去已推算的外资资本存量而得到各地区内资资本存量； ()工资水平(),以年为基期进行调整后的实际工资水平来表示； ()地区经济增长水平(),采用以年为基期进行调整后的各地区实际来表示； ()产业结构(),采用各地区历年第三产业产值占比重来表示。本文的研究样本为 年中国个省区市(不含西藏)的面板数据。数据全部来源于历年的中国统计年鉴、 中国环境年鉴及中经网统计数据库。此外,为减少计量模型可能存在的异方差

12、问题,除取值为比率外的各变量均进行自然对数处理。(三)空间相关性检验与空间计量模型设定本文拟采用空间杜宾模型识别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竞争策略并考察其溢出效应,因此首先需通过指数检验变量是否存在空间自相关性。在设定空间权重矩阵时,我们借鉴李婧等()的做法建立经济距离嵌套权重矩阵,具体形式如下: - / -, - / -, , - / -( )其中, 为常见的地理距离权重矩阵, -为考察期内地区的均值, -为考察期内所有地区的均值。通过构建的经济距离嵌套权重矩阵可发现,相对发达的地区对落后地区的空间辐射与影响作用更大,这也符合现实中区域之间的相互影响并非对称,因此这种权重矩阵更符合实际。在建立经济距

13、离权重矩阵的基础上,根据指数的计算公式,我们测算 年中国省际就业水平的空间指数值(如表所示)。财经论丛 年第期万方数据表 年省际就业水平的空间自相关指数及检验年份指数值年份指数值年份指数值年份指数值 . . . . . . . . . . . . . . . . 注: 、 分别表示在和的水平上显著。表的结果显示, 年间中国省际就业水平的指数值在所有年份均显著为正且变动幅度较小,表明历年省际就业水平存在较为稳定的显著空间正自相关性,即我国历年省际就业水平并不是呈现完全的随机分布,而是存在显著的空间集聚性。空间自相关检验表明本文应建立空间计量模型进行省际就业效应的实证检验。因此,在计量模型()的基

14、础上构建空间计量中更为普遍的空间杜宾模型,其形式如下: ()其中, 为空间自回归(滞后)系数, 用来捕捉环境规制对就业水平的直接影响效应, 用来捕捉环境规制对就业水平的空间溢出效应。(四)环境规制竞争策略的识别本文的主要研究目的之一是考察省际环境规制竞争对就业的影响,这里的关键点在于如何识别各地方政府之间采取的环境规制竞争策略,已有研究一般使用博弈模型或空间计量方法进行判别。借鉴赵霄伟()、张华()和郑金铃()等的做法,我们可在空间杜宾模型()的基础上,通过参数(和(符号的方向识别不同类型的环境规制竞争策略(如表所示)。表 环境规制竞争策略的描述系 数 环境规制加强提高本地就业水平,地方政府间

15、环境规制竞争采取标尺竞争策略环境规制加强降低本地就业水平,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竞争采取差异化竞争策略 为例来说明地方政府间的环境规制竞争策略。 ,表明本地环境规制强度与本地就业水平呈正向相关。假设地方政府间在环境规制上采取标尺竞争策略( ),本地加强环境规制会引起邻近地区同样加强环境规制,进而促进邻近地区就业水平的提高,意味着环境规制的就业效应存在正向的空间溢出。若地方政府间在环境规制上采取差异化竞争策略( ),本地加强环境规制反而引起邻近地区放松环境规制,从而降低邻近地区的就业水平,意味着环境规制的就业效应存在负向的空间溢出。二、实证研究结果及分析(一)全国整体分析在对全国整体样本进行估计时,

16、基于经济距离嵌套矩阵估计的基础上,为显示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同时汇报了基于 相邻矩阵和地理距离矩阵的回归结果(如表所示)。蒋 勇 地方政府竞争、环境规制与就业效应 万方数据表 全国样本的估计结果( )变 量 相邻矩阵地理距离矩阵经济距离嵌套矩阵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7、.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注:括号内为统计值； 、 和分别表示在、 和的水平上显著。从表可以发现,基于三种空间权重矩阵的回归结果中各解释变量除系数值和显著性略有差异外,回归系数的方向性完全一致,这反映了本文实证结果具有较强的稳健性。此外,还需考察空间杜宾模型是否能简化成空间自相关模型或空间误差模型,为此构建和统计量进行检验。结果发现,在三种空间权重矩阵的设定下, 和统计量均在的显著性水平支持空间杜宾模型的设定是合理的。加强环境规制

18、对就业水平的直接影响为负且在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说明从全国范围来看,加强环境规制将降低区域就业水平。从理论上讲,环境规制通过“规模效应”和“要素替代效应”影响就业水平。一方面,加强环境规制迫使企业增加环保支出,导致其生产经营成本提高,理性的企业必然选择缩减生产规模,进而减少劳动力雇佣数量。另一方面,环境规制改变各类生产要素的相对价格,污染类要素的价格相对于劳动力价格更高,为实现成本最小化或利润最大化目标,企业采用相对廉价的劳动力替代资源类要素,从而有利于就业的增加。环境规制对就业的总效应取决于负向的“规模效应”与正向的“要素替代效应”的作用大小对比。从我国当前实际来看,环境规制总体强度较低,在

19、低强度的环境规制下,负向的“规模效应”作用十分明显,而正向的“要素替代效应”作用较小,企业更容易通过裁员来降低生产成本。因此,在环境规制强度较低的情况下,加强环境规制会导致就业水平的下降。环境规制()及其空间滞后项( )的系数和均为负,表明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竞争采取逐底竞争策略。在中国式分权体制下,地方政府决策者既有政治晋升机制的激励,又面临发展经济、保障民生的压力,在区域环境规制策略性互动博弈中选择放松环境规制必然是其理性的占优策略。通过放松环境规制,不仅促进当地经济增长,还增加当地就业,以此显示地方政府超越同级的执政水平,从而在政治晋升中获得更好的机会。当每个理性的地方政府都选择放松环境规

20、制作为其占优策略时,博弈的均衡结果必然是地方政府环境规制“逐底竞争”局面的出现,这也正是地方政府环境规制失灵的重要原因。在三种空间权重矩阵设定下,环境规制空间滞后项( )的系数均为负,表明不管地理区位上的相邻还是地理距离上的相近抑或同时考虑地理距离和经济差异,竞争性的地方政府放松环境规制都将对邻近地区就业水平产生正向的溢出效应。其基本逻辑在于:为更好地推动当地经济增长和就业增加,某一地方政府具有强烈的放松环境规制的动机,以此吸引外部资源或要素的流入,而临近地区在接收到该地区政府放松环境规制的政策信号财经论丛 年第期万方数据后,为在“兄弟竞争”中更好地保障自身利益也会选择放松环境规制,以此促进本

21、地经济增长和就业水平提高。就业的空间自回归系数显著为正,意味着省域就业水平存在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邻近地区的就业水平对本地区的就业水平具有显著正向的影响作用。就业既是民生之本,又是衡量政府政绩的重要考核指标。如果邻近地区就业水平提高,必将给本地区带来示范效应,促使本地区政府更加重视就业问题,并制定和实施相关政策来扩大就业。同时,我国地域辽阔,各地区在各类生产要素、产业结构及市场规模等方面存在显著差异。近年来,我国各地区经济发展联系日益密切,区域间经济合作不断扩大,邻近地区经济发展必然带动本地区相关产业发展和就业水平的提高。从其他解释变量的回归结果来看,技术水平、工资水平、内资资本存量与就业之间

22、呈负相关关系,与计量模型的推导结论一致,也符合我们的经济直觉。外资资本存量对我国就业产生一定的抑制作用,其原因可能是外资大多流向资本密集型行业,对就业的直接拉动作用比较小。同时,外资与环境规制的交互作用对就业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地区经济增长水平是就业水平提高的基础条件。而在三次产业结构中,第三产业的劳动力吸纳能力最强,其发展状况也是决定就业的重要因素。从回归结果来看,地区经济增长水平和第三产业的发展对就业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这与现有的理论分析相一致。(二)分地区分析我国东部和中西部地区在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及环境规制政策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这种差异对区域就业带来的影响效应也必然是不同的。

23、基于此,与大多数文献的做法类似,本文将我国划分为东部和中西部地区进行分析(结果如表所示)。表 分区域样本的估计结果变 量东部地区 相邻矩阵地理距离矩阵经济距离嵌套矩阵中西部地区 相邻矩阵地理距离矩阵经济距离嵌套矩阵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2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观测值 注:括号内为统计值； 、 和分别表示在、 和的

25、水平上显著。从分区域样本的回归结果来看,基于三种空间权重矩阵的空间杜宾模型中,除系数值和显著性略有差异外,各解释变量回归系数的方向性基本一致,反映了分区域样本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此外,关于空间杜宾模型能否简化成空间自相关模型或空间误差模型的和统计量均在的水平上显著,表明空间杜宾模型建立的合理性。中国区域环境规制对就业水平的直接影响效应存在显著差异。东部地区加强环境规制对就业水蒋 勇 地方政府竞争、环境规制与就业效应 万方数据平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而中西部地区存在负向影响,这与全国层面样本回归结果相吻合。东部地区环境规制对就业的影响为何与中西部地区存在差异呢?既有的文献研究发现中国环境规制与就业存

26、在型关系,跨过型曲线的拐点就可实现环境规制与就业的双重红利,这为我们理解该区域差异提供了思路。正如前文指出的那样,环境规制通过“规模效应”和“要素替代效应”影响就业水平,二者对就业的影响在不同的环境规制强度下存在差异。当环境规制强度较低、尚未跨过型曲线的拐点时,企业一般不会选择实施治污活动,而是直接将环境规制成本内化于生产成本,进而降低企业的竞争力,缩减生产规模和雇佣规模,此时“规模效应”起主导作用。但当环境规制强度不断提高甚至跨过型曲线的拐点时,加强环境规制将倒逼企业技术创新,提高生产效率或开发新产品,使企业重获竞争优势,减轻企业规模缩小的程度, “规模效应”对就业的负向影响不再起主导作用。

27、同时,加强环境规制使资源类要素相对于劳动力价格更高,企业更倾向于使用劳动力替代资源类要素, “要素替代效应”对就业的正向影响不断增强并最终起主导作用,从而促进就业水平的提高。李梦洁等()研究发现现阶段中国平均环境规制强度仍处于型曲线的下降阶段,东中西部地区则分别处于拐点的右侧、附近和左侧,由于东部地区已跨过型曲线的拐点,而中西部地区尚未跨越成功,因此东部地区的环境规制促进了就业增长,而中西部地区的环境规制则抑制了就业增长。值得注意的是,闫文娟等()和李梦洁等()均指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影响环境规制的就业效应。李梦洁等()发现产业结构升级能在较低环境规制强度下实现环境规制与就业的双赢及在同等环境规

28、制强度下实现更高的就业水平。从我国各区域的产业结构来看,东部地区以第三产业为主,第三产业的环境成本较低且就业创造能力较强,而中西部地区普遍以资源消耗型的第二产业(尤其是工业)为主,因此东部地区能提前跨越型曲线的拐点并实现环境规制与就业的“双重红利”。从东部地区样本的估计结果来看,环境规制()的系数为正,其空间滞后项( )的系数为负,表明东部地区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竞争主要采取差异化竞争策略。与中西部地区相比,东部地区经济更为发达,地方政府财力更为雄厚,居民对环境质量的关注程度更高。当邻近地区放松环境规制时,本地区倾向于投入更多的环保资金,利用更为先进的减排技术加强环境规制、提高环境质量,以此进一

29、步提升自身的竞争优势。而从中西部地区样本的估计结果来看,环境规制()的系数(为负,其空间滞后项( )的系数也为负,表明中西部地区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竞争主要采取逐底竞争策略,这与全国层面样本回归结果保持一致。与东部地区相比,中西部地区地方政府面临发展经济、保障民生的压力更大。当邻近地区放松环境规制时,在环保投入不足、居民的环境关注程度较低的情况下,基于政绩和增长的考虑,本地政府可能倾向于选择放松环境规制策略,通过牺牲环境等非经济职能目标,以实现经济增长和就业增加等短期的经济社会利益。另外,从环境规制竞争的就业效应来看,在三种空间权重矩阵设定下,东部或中西部地区样本的回归结果中环境规制空间滞后项(

30、 )的系数均为负,表明不管地理区位上的相邻还是地理距离上的相近抑或同时考虑地理距离和经济差异,竞争性的地方政府放松环境规制都将对邻近地区就业水平产生正向的溢出效应,这与全国层面样本回归结果一致。其他解释变量并非本文分析的重点,限于篇幅,此处不再赘述。三、结论与政策启示基于地方政府竞争的视角,本文利用中国省际面板数据,建立空间杜宾模型实证分析环境规制、环境规制竞争的就业效应。研究结果显示,从全国层面来看,我国的环境规制与就业呈负向关系,加强环境规制将降低就业水平,总体上是因为当前我国环境规制平均强度较低,企业更易通过财经论丛 年第期万方数据解雇劳动力来降低生产成本,环境规制对就业的负向“规模效应

31、”十分明显；从分区域回归结果来看,东部地区加强环境规制对就业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而中西部地区则抑制了就业增长；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存在策略性竞争行为,从全国范围来看,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总体表现为逐底竞争态势,但东部与中西部地区则存在差异,东部地区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竞争以差异化竞争策略为特征,而中西部地区以逐底竞争策略为特征；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竞争对就业具有重要的影响,某一地区放松环境规制将导致邻近地区就业水平的提高。本文从地方政府竞争的视角探讨环境规制的就业效应,对如何实现环境规制和就业的“双重红利”具有重要的政策启示。 ()伴随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日益恶化的环境引发了人们深切的担忧,民众广泛呼

32、吁政府应加大环境规制强度,但也有不少人担心加强环境规制可能会牺牲经济增长和就业。然而,从本文的研究结果来看,环境规制与就业之间并不矛盾或冲突。虽然短期较低强度的环境规制抑制了就业,但我们需用发展的眼光从长远来看待环境与就业的关系,只有进一步加强环境规制,尽快跨越型曲线的拐点,才能实现环境规制和就业的“双重红利”。因此,我国政府应逐步提高环境规制强度,这不仅是加快经济增长和扩大就业的需要,也是促进人与环境和谐发展的需要。 ()地方政府间环境规制行为存在较强的策略互动性,从全国范围来看,环境规制逐底竞争特征尤其明显。因此,我国环境保护与治理事务还需进一步集权,形成环境管理事权和支出责任更加匹配的格

33、局。引导地方政府在环境规制上形成良性竞争,将环境规制“逐底竞争”逆转为“标尺竞争”,稳步推进“为和谐而竞争”的政府治理机制。在中国式分权体制下,地方政府“为增长而竞争”,政绩考核时需改变以往“唯论英雄”的模式,增加环保指标考核比重,将绿色的概念落到实处,引导地方政府“为和谐而竞争”。 ()产业结构能影响环境规制的就业效应。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不仅有利于吸纳更多的劳动力就业,而且可缓解环境压力。为更快实现环境规制和就业的“双重红利”,各级政府要努力加大产业结构的调整力度,推动第三产业的发展,大力扶持和发展低碳绿色产业,降低产业发展对资源环境的消耗。参考文献: . . . , , (), . . .

34、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陆旸.中国的绿色政策与就业:存在双重红利吗? .经济研究, , (): .张先锋,王瑞,张庆彩.环境规制、产业变动的双重效应与就业.经济经纬, , (): .赵国党.新型循环经济发展模式与深化废弃物污染防治.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陈媛媛.行业环境管制对就业影响的经验研究:基于个工业行业的实证分析.当代经济科学, , (): .闫文娟,郭树龙.中国环境规制如何影响了就业 基于中介效应模型的实证研究.财经论丛,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