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流动、秩序变迁与乡村治理的重塑——基于河南g村的调研-张敬燕.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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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张敬燕.农民流动、秩序变迁与乡村治理的重塑 基于河南G村的调研J.求实,2018,(1):99 -108.农民流动、秩序变迁与乡村治理的重塑 基于河南G村的调研张敬燕(中共郑州市委党校学报编辑部,河南郑州 450042)摘要在传统乡村社会,村庄边界封闭,农民流动少,内生规则和机制维系着社会的秩序,乡村治理稳定而有序。然而,随着现代国家建设的快速推进,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农民加速流动,乡村原有的价值观念、社会认同和行为模式发生了巨变,乡村社会的经济基础、价值基础、政策基础都在改变,这些对乡村治理格局产生了巨大影响,导致原有的乡村治理体系难以适应治理基础的变迁,以至于出现了各种不适应现象和治理困境。
2、乡村社会要适应这种巨变,必须立足于人口流动的现实,从价值培育、治权塑造及机制创新等层面,挖掘乡土社会内生资源,融合国家治理的目标和方式,构建起与转型乡村社会相适应的新型治理体系。关键词农民流动;秩序变迁;乡村治理;乡村;治理体系中图分类号C922;D2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 -8487(2018)01 -0099 -10收稿日期2017 -10 -20基金项目2017年度河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河南省传统村落乡土文化建设路径研究”(2017BSH017);2017年度全国行政学院科研合作课题“文化自信视野下乡土文化的建设路径研究”(17KYHZ0140);2017年教育部人文社会
3、科学研究一般项目“后乡土时代乡村文化重建的社会基础与动力机制研究”(17YJAZH003)。作者简介张敬燕(1973 - ),女,河南方城人,中共郑州市委党校学报编辑部副教授。一、问题的提出自古以来,农民都是乡村社会发展的主要推动者,也是乡村治理的主体力量。而随着现代国家建设的推进,尤其是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乡村社会边界逐步开放,大量农民从乡村流向城市,以求获得更多的就业机会,人口外流使乡村社会的发展与治理主体都发生了改变,也深刻影响着原有的社会秩序与运行模式,给乡村社会带来了巨大冲击,这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流动让农民长期处在城乡二元时空992018年第1期 “三农”问题研究万方数据中,村民
4、之间的交往度降低,陌生感增强,乡村呈现出半熟人社会1、无主体熟人社会2等特征,人口流动带来观念改变、传统习惯规则失效和正式制度规则难以落地,村庄秩序动荡问题凸显3,尤其是共识生产机制的破坏和认同行动单位的内缩,加速了村落结构的离散化和村庄秩序的消解4,甚至出现了混混治村、乡村治理灰色化等诸多问题,乡村治理的内卷化问题突出5。针对这些问题,学者从治理主体的培育6、治理资源的输入7以及治理机制的建设8等层面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已有的研究认识到农村人口快速流动给村庄文化、农民行为和村庄秩序带来的冲击,也从不同层面梳理了当前的治理困局,并提出了卓有成效的对策建议。但已有研究对乡村秩序变迁的机理缺乏深
5、入探讨,对人口流动、秩序变迁与村庄治理的关联性研究不足,对乡村社会的内在资源挖掘还不充分,对策建议设计多从宏观环境出发,与农村实际及农民需要贴合不够紧密。可以说,传统乡村社会的治理根植于熟人社会9,由此生成了适应熟人社会的治理原则、规范和机制。而人口流动带来的关系疏离化、陌生化,让“熟人社会”的社会结构特征发生了改变,原有的村庄治理机制与治理模式难以适应新的格局,以至于出现了诸多的治理难题。在村庄巨变的背景下,如何更好地应对人口流动背景下主体缺失、秩序变迁以及基础改变下的乡村治理问题,构建起完善的乡村治理体系是亟待解决的问题。为此,本研究以河南G村为个案,探讨农民流动背景下的秩序变迁,剖析流动
6、对乡村社会基础的影响,探讨实现乡村有效治理的路径。河南G村属于平原地区,下辖3个自然村,1348户,6750人(其中农业人口5800人)。 G村共有耕地10823亩,人均耕地1. 6亩,是典型的农业型村庄,收入主要由务工和务农构成。 1983年以前,国家严格限制农村人口流动,即使已经流入城市的农村人口也要进行遣返10。在国家的严格管控下,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G村的人口流动较少,农民大多以务农为主。 20世纪90年代初期农业税不断加重,种地不仅难以获得更多的收入,甚至连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为生计所迫,农民逐渐开始外出务工,务工不仅不用交纳农业税,而且收入相对较高。 G村的劳动力也开始大量外流
7、,到城市寻求更好的就业机会和更高的收入,有些农户甚至完全抛弃土地,举家外出务工。国家在这个阶段开始规范和引导农民流动,倡导“离土不离乡”“进厂不进城”,通过人口的有序流动、及时回流,维护了城乡的秩序稳定和国家的粮食安全。到2005年左右,外出务工人员迅速增加,国家也开始重视农村社会的这一深刻变动,并开始逐步为进城农民提供各种服务和社会保障。目前,G村的外出人口已经达到70%左右,有些家庭夫妻两人都在城市务工并且长期在城市生活,有时甚至过年都不回家。农民流动的规模和务工时间都在增加。农村人口规模化地向城市流动,使乡村社会的“空心化”问题突显,长期在城乡两个空间中流动,也让乡村传统0012018年
8、第1期万方数据文化断裂、人际关系改变、社会基础变化,对原有的乡村秩序带来极大冲击。二、人口流动与乡村秩序变迁在人口快速流动的背景下,村庄边界不断开放,社会结构发生巨变,农民的行动观念、家庭关系以及村庄社会关系都在改变,直接影响到村庄治理的规则。(一)观念认同:从“强公弱私”到“公私分明”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家庭是最基本的权利与行动单位,构成群己界限的边界,“以群为重,以自己为轻”11。传统的乡村社会人口流动极小,村庄凝聚力和归属感较强,除了家以外,宗族是超出家庭的“私”的单位。 G村以往也有着较强的宗族组织,宗族有着软硬规范的约束,而且能够为村民提供生产生活方面的服务,村民对宗族有较强的认同感,
9、宗族意识和集体行动能力突出。新中国成立后,宗族组织被破坏,基层政府建立了“政社合一”“党政合一”的公社体制,“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组织构成以及社会主义、集体主义观念的宣传和塑造,把农民纳入了新的公共行动单位中,并以有力的行政力量规范和引导农民的行为,个体的行动必须服从集体的决定,农民的集体观念和“公”的集体行动意识较强。由此来看,无论是宗族组织还是公社体制,都确保农民能够在“公”的规范和要求下行动,农民为了家庭的发展也自觉遵守公共规则,“私”的观念在一定程度上被抑制,乡村社会也变得相对有序。改革开放后,随着“乡政村治”模式的实施,尤其是市场经济引领下打工经济的兴起,农民的行动逻辑和公私观念发
10、生了改变。取消农业税后,G村大量农民外出务工,受到市场经济和消费主义的影响,人们的理性化趋势明显。村中的老年人普遍认为,现在的人不同于以前了,精于算计、斤斤计较,不如以前好相处了。村中的年轻人长期在城市生活,他们与其他村民的关系日益疏远,人情往来、日常走动减少,生活日益私密化。与此同时,村民大家庭内部的交流也在减少,很多年轻人长年不回村,代际关系减弱,父母的地位受到冲击,家庭结构变化明显。由此带来的是村庄社会的原子化以及家庭的核心化,年轻一代对村庄的认同感较低,他们不仅不再关心村庄发展和农业生产,而且希望通过各种机会离开村庄。村中“私”的单位日益缩小,“公”的观念、集体意识日益淡化,“强私弱公
11、、公私分明”,农民难以组织起来,不关心公共事业,甚至为了个人方便破坏公共设施。最为鲜明的例证是村中的公共水利设施破坏严重,一家一户打井灌溉成为常态。(二)社会图景:从熟悉到半熟悉费孝通认为,乡土社会是一个“熟悉”的社会,没有陌生人的社会12。熟人社会中,农民始终与土地打交道,世世代代的生存经验都与最为熟悉的土地捆绑在一起,101农民流动、秩序变迁与乡村治理的重塑万方数据人们生于斯、长于斯,流动性极低,长年累月的面对面的互动,使得村民非常熟悉,相互之前信息透明、知根知底。人口的低流动性带来了社会的稳定,也使得交往预期具有长远化,人们之间相互信任,就像G村的老人所言,一旦谁背信弃义,或者为人太差,
12、久而久之,就会在熟人社会中被边缘化。因此,熟人社会必须注重长远,讲究人情和诚信。可以说,在熟人社会中信息对称、人情往来及信任关系等构成了社会的自主性基本秩序,让乡村社会成为一个完全的熟人社会。随着现代乡村的人口流动增加,村民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减少,信息透明度降低。在G村,人们可能都知道老张在广州打工,但只大概知道他在某工厂,具体干什么、生活状态等都不太清楚,老张的面貌变得日益模糊,知根知底已变得不可能。村庄的熟悉化程度已经降低,公共舆论变得弱化,不爱管闲事,关起门来过日子,已经成为村民为人处世的逻辑。人们的交往减少后,信息越来越不对称,当下的农村社会已经变得“半乡土化”,社会关联度降低,“半熟人
13、社会”甚至“陌生化”特征日益突显。(三)治理秩序:治权弱化与责任缺失G村属于普通农业型村庄,取消农业税后,乡村之间的利益连带关系消失,村组干部干事的动力下降,很多村组干部也开始外出务工。而且,G村的集体资源较少,利益密集度不高,村民也缺少参与竞选的动力。在G村,年轻人基本不愿担任村干部,而且也不关心村庄选举与治理,他们更愿意去城市寻找发展机会。因此,村干部一般由在家务农的中老年人担任,他们的土地耕种规模都较大,一般能够达到20亩以上,而且在村庄中生活时间较长并有一定的威望。即使这样,村干部的工作开展也比较难,在各种公共事务决策中,村民大会或者村民代表大会的参会人员因为难以达到规定人数,很多问题
14、都难以决策,上级政策也难落实。取消农业税后,物质性、权威性和人力资源都不存在,基层组织的治理资源缺失、认同度下降,使得乡村基层组织的治权弱化13。在G村的纠纷调解、农业生产等环节,村组干部由于缺少治理资源,对很多事务的处理显得有心无力,他们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村干部的治理能力、治理责任都在降低。随着村干部参与度的降低,村民也很少主动找村干部,村民与村干部的接触逐渐减少,关系开始疏远。农业税费时期,农民的税费存在被基层组织蚕食的风险,因此,农民对农业税的使用有着天然的关切。如今不同了,“反正又不是我的钱”,因此,谁也不愿成为“出头鸟”,而是抱着“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心态14。很多村
15、民在村庄之外可以获得更多的经济收入,他们长期在外流动,对村庄中的公共事务关心度逐渐淡化,对村庄发展缺少热情。税费改革、农民流动、治权弱化以及干群关系的疏远,让村庄治理的主体、资源、责任和担当都在减弱。 G村虽仍然保持着相对平静的格局,但治理已经呈现出松散化状态,治权弱化以及责任缺失问题并存。2012018年第1期万方数据三、人口流动下的乡村基础变化乡村社会基础主要是由经济、价值以及制度等要素构成,是乡村秩序生成的前提。在人口快速流动的背景下,乡村社会基础发生剧烈变动,承载变化的基础架构尚未形成,而乡村社会已经步入快速转型的现代化体系中,尤其是家庭收入结构变化明显,对农民价值认同、乡村社会结构、
16、政策实践逻辑带来剧烈冲击。(一)收入结构的变化20世纪90年代以前,土地经营是G村的主要经济来源,不仅能够解决吃饭问题,而且可以通过卖出农产品获得少量的货币收入,这样既可以维系基本的生存安全,也能够应对人情往来的支出。而随着人口向城市的加速流动,打工经济的快速发展,G村农民的收入结构发生了变化,务工成为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随着外出务工收入的增加及城市生活的诱惑,大量的年轻人开始脱离土地举家外出务工,村庄中只有留守老年人和儿童。这样就构成了一种“半工半耕”的家庭经济模式,即年轻子女进城务工、经商获得工资性收入,中老年父母留家耕种土地并辅以家庭副业获得粮禽蛋奶等农产品和部分现金收入,一个农民家庭同
17、时获得务工和务农两份收入15。年轻夫妻两人都外出务工,除去各种开支,一年约有4万元左右的收入。老年人在家种田的大家庭,一般有10亩左右土地,除去种子、化肥、农药、灌溉等费用,每亩收益能够达到1200元左右,总体也会有1万元左右的收入。这样大家庭的生活就会相对舒适,老人种田既可以解决吃饭问题,也能够替年轻人照料孩子,让他们有足够的精力去打工。因此,村里谁家孩子能够获得一个高工资的工作,老人就觉得很有面子,一旦孩子不上学就会催促他们进城赚钱。但是,近几年来务工收入的增加并没有改变普通村民的经济状况,村中富裕农户的生活状态以及城市生活的刺激,让年轻人的消费欲望不断增强,攀比心理突显,具体表现就是他们
18、的房子不仅盖得越来越气派,而且家电也要求高档的,其他各种人情往来开支也不断增加。父母一辈子的积累都用来给孩子盖房结婚,而子女打工的收入也即时消费掉。这主要是因为受到消费主义、个体主义等冲击,使年轻人的消费观发生扭曲,务工收入不仅没有积攒下来,还需要父母补贴。如果经济形势不好,难以获得稳定工作,会给进城务工年轻人的收入、价值观等方面带来巨大影响,也给大家庭带来更多的负担。而一旦他们在城市难以生存,返乡后又适应不了乡村的生活状态,也会影响到村庄的秩序。(二)价值基础的变化传统社会人口流动程度低,在静态的乡村内部,宗族、家庭构建起了传宗接代、301农民流动、秩序变迁与乡村治理的重塑万方数据延续香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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