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化异化在西方语境中的嬗变赵玉珍.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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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9 2017 年 1 月 内蒙古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Jan 2017 第 49 卷 第 1 期 Journal of Inner Mongolia University(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Vol 49 No 1 DOI: 10 13484 / j cnki ndxbzsb 20170105 “ 归 化 ”“异化 ” 在西方语境中的嬗变 赵玉 珍 ( 北京大学外国语学 院 ， 北 京 100080) 摘 要 : 韦努蒂关 于 “ 归 化 ” “ 异 化 ” 的思想源自施莱尔马 赫 ， 并吸收了贝尔曼的翻译伦理思 想 。 “ 归 化

2、 ” “ 异 化 ” 这对术语在西方语境中经历了从 被 视为翻译方法或翻译策略到被视为翻译伦理的过 程 。 二者的关系 也 从一开始被认为是完全对立 的 ， 到后来被认为二者 没有绝对的分界 线 ， 并在一定程度上是重叠 的 。 厘清 韦 努 蒂关 于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思想的转 变 ， 有助于了解这对关键术语在西方语境中的嬗变过 程 。 关键 词 : 归 化 ; 异 化 ; 韦努 蒂 ; 译者的隐 形 : 一部翻译 史 ; 施莱尔马 赫 ; 贝尔 曼 分类 号 : H059 文献标识 码 : A 文章编 号 : 1000-5218( 2017) 01-0029-05 作为

3、20 世纪西方翻译理论中的一对重要术 语，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是劳伦 斯 韦努蒂首次提出 的 。该术语首次出现 在 1995 年出版 的 译者的 隐 形 : 一部 翻 译 史 ( The Translator s Invisibility: A History of Translation) 这部著作中 。 “ 归 化 ” “ 异 化 ” 作为翻译 理论术 语 ， 虽是韦努 蒂首先使 用 ， 但此思想并非他本人首 创 ， 而是来 源 于施莱尔马赫 。 施莱尔马赫的思想则可追溯到古 罗马西 塞 罗 ( Cicero ) 的 直 译 意 译 说 。 韦 努 蒂 在 译者的隐 形

4、: 一部翻译 史 ( 以 下简 称 译者的 隐 形 ) 中提 到 : “ 1813 年 ， 施莱尔马赫在一次关 于翻 译的不 同方法的演讲中指 出 ， 只有两 种翻译 方 法 : 要么译者尽可能不打扰作 者 ， 让读者靠近 作 者 ; 要么译者尽可能不打扰读 者 ， 而让作者靠近读 者 。 ” 1 ( 19 20) 韦努蒂把这两种翻译方法分别叫 做 “ 异化 法 ” 和 “ 归化 法 ” ， 并 对其做出了解 释 : “ 归 化 法 即 从民族中心主义出发 ， 使外语 文本屈 从 于目的语文化 价值 观 ， 把作者带 到国内 来 ; 异 化 法 即 偏 离民族中心主义 ， 压制目的语 文化价

5、值 观 ， 保留外语文本的语言和文化差 异 ， 把读者送 到 国 外 去 。 ” 1 ( 20) 施莱尔马赫认 为 “ 这两种方法 完 全 不 同 ， 只能尽可能严格地遵循一种方 法 ， 任何 企 图 把两种方法结合起来的做法势必会产生极不可靠 的结 果 ， 同时 会 导致作者和读者无法抵达彼此的 危 险 ” 2 ( 49) 。 施莱尔马赫认 为 ， “ 不打扰读 者 ， 而让作者靠 近读 者 ” 的翻译方 法 ， 也即后来韦努蒂命名 的 “归 化 法 ” ， 不 能传达原作的精 神 。 因 此 他 反 对“ 归 化 ” ， 提 倡 “ 异 化 ” 。 从 译者的隐 形 1995 年第 一版来

6、 看 ， 韦努 蒂 至少在两方面继承了 施莱尔马赫关 于 “ 归 化 ” “ 异 化 ” 的思 想 : 一 是 ，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是两种 完全 不 同 的翻译方 法 ， 二者之间有明显的界 限 ; 二 是 ， 反 对 “ 归 化 ” ， 提 倡 “ 异 化 ” 。 他 认 为译者的任务就是 彰显外语文本的差异性 。 韦努蒂与施莱尔马赫在 “ 归 化 ” “ 异 化 ” 思想上的不同 在 于 ， 施莱尔马赫的 “ 归 化 ” “ 异 化 ” 主要是指语言 层面上 的 ， 而韦努 蒂 则 增加了文化和政 治维 度 。 另 外 ， 前者 的 “ 归化 ” “ 异 化 ” 是在民

7、族中 心主义语境下探讨 的 ; 后者 则 是在反对英美民族中心主义和帝国主义文化霸权 的语境 下 探讨 的 。 施莱尔马赫仅仅 把 “ 归化 ” 和 “ 异 化 ” 看做翻译方 法 ， 韦努蒂开始继承了这一观 点 ， 但是他后来思想发生转 变 ， 不再认为它们是翻 译方 法 ， 而是伦理态 度 。 除了继承 施 莱尔马赫的思 想 ， 韦努 蒂还吸 收 了法国翻译理论 家安托瓦 纳 贝尔曼的思 想 。 贝 尔曼也继承了施莱尔马赫的思 想 。 由于施莱尔 马 赫明确提倡 异 化 法 ， 他把施莱尔马赫的异化翻译 29 收稿日 期 : 2016-10-17 作者简 介 : 赵玉 珍 ， 女 ， 河南

8、桐柏县 人 ， 北京大学外国语学 院 ， 博士研究 生 ; 河北大学英语 系 ， 讲 师 。 内蒙古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2017 年第 1 期 思想 看 做是一种翻译伦 理 。 贝尔曼认 为 ， “ 伦 理 行为在 于 把他者作为他者来承认和接 受 ” 3 ( 74) ， 而这一点需要通过异化翻译来实 现 。 他认为归 化 翻译抹杀了异域 文本的系统性 。 他把那种通常以 传达意义为名义对外语文本的异质性进行系统地 否定的 翻 译称 为 “ 不好的翻 译 ” ( mauvaise traduc- tion) 。 4 ( 17) 这 种 “ 不好的翻 译 ” 指的就是归化翻 译 。

9、 贝尔曼 的 思想的独特之处在 于 ， 他是从伦 理 角度 来 看待归化和异化 翻译 的 。 在他看 来 ，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不再仅仅是翻译方 法 ， 由于归化 翻 译掩盖异域 文 化的差 异 ， 因而是不符合伦理道德 的 。 韦努蒂 继 承了贝尔曼这一思 想 ， 把它融入 自 己的翻 译 理论 中 。 在第一 版 译者的隐 形 中 已 经有了 伦 理思想的影 子 ， 比 如 ， 他认 为 ， “ 就透 明 效果抹杀翻 译 工作而 言 ， 它导致英语译者长期处 于 文化边缘地 位 ， 并遭受经济剥 削 ” 1 ( 17)。 “ 在 译 者隐形的背 后 是一种贸易不平 等 ，

10、 这种不平等 不 仅强化了英 美 文化在全球的支配地 位 ， 还通过 限 制译入外语 文 本的数量及归化的改 写 ， 削弱外 国 价 值观在英语中的文化资 本 。 ” 1 ( 17) 但韦努 蒂 在 这一版 中 并没有明确表达其伦理思 想 ， 而 从 翻 译的 耻 辱 : 关于差异的伦 理 ( The Scandals of Translation: Towards An Ethics of Difference， 1998 ) 开 始 ， 韦努蒂逐渐明确其翻译伦理思 想 ， 这从这 本 书的标题 就可以看出 来 。 与贝尔曼一 样 ， 他也 认 为好的翻译应 该 “ 能够在译入语中彰 显外语

11、文 本 的异 质 性 ” 5 ( 11) 。 但 与 贝 尔 曼伦理思想不同 的 是 ，韦努蒂为翻译伦理增加了政治维 度 。 他认 为 ， 归化翻译不 只 是抹杀了外语文本中的差 异 ， 而 且 被英美国家 用 于推行文化霸权和帝国主 义 ， 强 化 了民族之间的不平等现象 。 施莱尔 马 赫 、 贝尔曼和韦努蒂 在 “ 归 化 ” “异 化 ” 方 面 的相同之处在 于 ， 他们都反对 归化的翻 译而提倡异化的翻译 。 他们认为归化翻译抹杀了 外语文本的异质性 。 韦努蒂继承了施莱尔马赫和 贝尔曼关 于 “ 归 化 ” “ 异 化 ” 的 思 想 ， 并对其进行 了 新的发 展 ， 形成了自

12、己 的 “ 归 化 ” “ 异 化 ”思 想 。 韦努蒂 的 “ 归 化 ” “ 异 化 ” 思想体现 在 译者的 隐 形 一书 中 ， 但他重点论述的并不 是 “ 归 化 ”而 是 “ 异 化 ” ， 他 把 “ 归 化 ” 作为 批判的对 象 。 在这 本 书 中 ， 韦努蒂追溯 了 17 世纪以来的翻译 历史 ， 发 现 “ 长期以 来 ， 在 英美文化 中 ， 提 倡流畅翻译的归 化理论一直占据主导地位 。 通过制造透明的错 30 觉 ， 流畅的翻译伪装成真正的语义对 等 ， 事实上 它 只是对外语 文 本 的不完整的解 释 ， 而且偏向英 语 价值 观 ， 其结 果 是翻译本应传达的

13、差异即使没有 被完 全 排 斥 ， 也被减少 了 ” 1 ( 21) 。 他考察了 被 译 成英语的部 分 欧洲作家和拉美作家的作 品 ， 发 现 “ 评 价 所 有 这 些 译 作 的 标 准 只 有 一 个 : 流 畅 ” 1 ( 2) 。 他 认 为流畅造 成 “ 透 明 ” 的错 觉 ， 导 致 了译者的隐 形 。 而 译者的隐 形 “ 强化了翻译在英 美文化 中 的 边 缘 地 位 ” 1 ( 8) 。 因 此 ， 韦 努 蒂 提 倡 异化的 翻 译 ， 他 说 : “ 提倡 异化翻 译 ， 反对英美 归 化传统 目的是为了发展一种抵制目的语主流 文化价值观 的 翻译理论和实 践 ，

14、 从而表达原文的 语 言和文化差 异 。 ” 1 ( 23) 与施莱 尔马赫一 样 ， 韦 努 蒂认 为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是完 全对立 的 ， 他立场 坚 决地反 对 “ 归 化 ” ， 提 倡 “ 异 化 ” 。 但是韦努 蒂 关 于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的思想 并 不是一成不变的 。 有的研究者认为韦努蒂的翻译 思想 可以粗略地分为两个 时 期 : 激 进 颠 覆 期 ( 1986 1998) 和反思砥砺期 ( 1998 至今 ) 。 6 ( 1) 而 翻 译 的耻 辱 一 书 是 “ 韦努蒂翻译思想的分 水 岭 ， 韦努蒂开 始 对之前的极端立场和一些

15、观点进 行 修正和 反 思 ” 6 ( 3) 。 韦努蒂 在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方面的变化主要有以下几点 : 1 从 “ 翻译方 法 ” 到 “ 伦理态 度 ” 2007 年 10 月 ， 韦努蒂在一次采访中进一步 阐明了一些概 念 ， 明确了一些翻译思想的变 化 ， 并 在 2008 年出版的第二 版 译者的隐 形 中做了 修 正 。 对于 中 国翻译 界 对 “ 异 化 ” 翻译方法和策略 的争论问 题 ， 韦 努蒂认 为 ， “ 许多 争论往往没有反 映对我的 一些理论概念的准确理 解 。 首 先 ， 主要 的误解 是 把 异化翻 译 与 特定的话语翻译策略 等同起来

16、。 异化不是一种策略 。 这是在译文中表 达的对外 语文本和外国文化的一种道德态度 我认 为 ， 其中的一个问题 是 ， 读者把注意力放在了 第一章的一 些 部 分 ， 而忽略了这些概念是如何以 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逐步形成的 。 这 是引起误解的一个 原 因 ” 7 。 他再三强 调 ， “ 归 化 和 异化是道德态 度 ( 伦理态度 ) 问 题， 而不是词 语 选择和话语策略的问 题 ” 7 。 那么翻译 界 把韦努 蒂 的 “ 归 化 ” “ 异 化 ” 当做 翻译策略是不是一种误解呢 ? 这要回到首次提出 “ 归 化 ” “ 异 化 ” 概念 的 译者的 隐 形 第一 版。 该

17、 书第一次出 现 “ 归 化 ” “ 异 化 ” 是在 韦努蒂引用 施 赵玉 珍 “ 归 化 ”“异 化 ” 在西方语境中的嬗变 莱尔马赫的那段关于两种翻译方法的引文之后 ， 他 把这两种方法分别叫 做 “ a domesticating meth- od” 和 “ a foreignizing method” 1 ( 20) ， 也就 是 说 ， 他 一开 始 就 把 “ 归 化 ” “ 异 化 ” 定位 为 “ 归 化 法 ”“ 异 化 法 ” ， 且 全 书 一 共 出 现 了 18 处 “domesticating method” 这 样 的表 述 ， 其 中 12 处用的 是 “ d

18、omesti- cating method” ， 6 处用的 是 “domesticating transla- tion method” 。 “ foreignizing method ( 或 strategy) ” 这 样的表述在全书一共出现 了 16 次 ， 其 中 8 处 用 的 是 “ foreignizing method ” ， 3 处 用 的 是 “ foreigni- zing translation method ” ， 1 处 用 的 是 “ foreignizing translation strategies ” ， 3 处 用 的 是 “ foreignizing

19、strategies” ， 1 处用的 是 “ foreignizing strategy” 。 这样的表 述 说 明 ， 并不是翻译界把 韦努蒂 的 “ 归 化 ” “ 异 化 ” 误解为翻译方 法或翻译策 略 ， 而是 韦努蒂本 人 就认 为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是翻译方法 或翻译策 略 。 虽然 把 “ 归 化 ” “ 异 化 ” 仅仅理解 为 翻译策略或话语策 略 ， 而忽视其作为文化策 略， 以 及通过翻译文本的选择也可以实现归化翻译和异 化翻译的理 解是片面 的 ， 但不能说 把 “ 归 化 ”“ 异 化 ” 理解为翻 译策略就是误 解 。 至少 韦努蒂在写 第一

20、版 译者的隐 形 的时候就认 为 “ 归 化 ”和 “ 异 化 ” 是 翻 译策 略 ， 只不过后来他的观点 发生了 变 化 。 他认 为翻译界误解的 原 因 ， “ 其中的一个 问 题 是 ， 读 者 把 注 意 力 放 在 了 第 一 章 的一些 部 分 ” 7 ， 可 是 “ 归化 法 ( 或归化翻译 法 ) ” “ 异化 法 ( 或异化策略 ) ” 这样的 表述大部分是 出现在第 一 章之后 的 ， “ 归化 法 ” 的表述 18 处中 有 14 处出 现 在第一 章之 后 ; “ 异化 法 ” 的表 述 16 处中 有 14 处 出现在第一 章 之 后 ， 这样的表述可以说是贯穿全

21、书 的 ， 既然这 样 ， 就不能说是读者或翻译界误解了 他的思想 。 事实上不只是中国翻译界认为韦努蒂 的 “ 归 化 ” “ 异 化 ” 是翻译方法或翻译策 略 。 翻译 研 究词 典 ( 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 中的 词 条 “ domesticating translation” ( 归 化 翻 译 ) 的 解 释 是 : “ 韦努 蒂 ( Venuti) 用来 描述翻译策 略 ( trans- lation strategy) 的术 语 ， 这 种翻译策略采用一种透 明 、 流畅的风 格 ， 以使目的语读者对外语文本的陌 生性降 到最 低

22、 。 ” 8 ( 43 44) “ 韦努蒂认 为 ， 归化翻 译 是 英美文化中占支配地位的翻译策 略 。 ” 8 ( 44) 在 “ 异 化 翻 译 ” ( foreignizing translation) 的词条解 释 中 ， 有这样的表 述 : “ 具体来 说 ， 这种策略 ( 异化 策 略 ) 意味着不仅可以不必绝对服从目的语语言和 文本的限 制 ， 还 可以在适当地情况下选择不流畅 的 、 难懂的 风 格 。 ” 8 ( 59) 从 翻译研究词 典 的 “归 化翻 译 ” “ 异化翻 译 ” 词条解释来 看 ， 西方翻译 界 也同样 把 “ 归 化 ” “ 异 化 ” 理解为翻译策

23、 略。 不管怎 样 说 ， 韦 努蒂后来确实改变了 把 “ 归 化 ” “ 异 化 ” 作为翻 译 策略的观 点 ， 并 在 2008 年出 版的第 二 版 译 者的隐 形 中做了修 改 。 在这一 版 中 ， “ domesticating method” 全部被改 为 “domes- ticating practice” ， 而 “ foreignizing method”也 绝 大 部 分被改 为 “ foreignizing practice” ， 并明确表 示 ， “ 归 化 和 异 化 的术 语 ， 主要是指对外语文本 和文化的伦 理 态 度 ， 是通过选择翻译文本和翻译 策略所产

24、生的伦理效 果 ” 9 ( 19) 。 2 明 确 “ 归 化 ” 与 “ 流 畅 ” 之间的关 系 在 译者的隐 形 第一版 中 ， 韦努蒂不但坚定 地反 对 “ 归 化 ” ， 也同样反 对 “ 流畅 ” 。 因为他认 为 流畅造 成 “ 透 明 ” 的错 觉 ， 导致了译者的隐 形 ， 导 致了翻译 和译者的地位被边缘 化 。 不仅如 此 ， 作 者 在 “归 化 ” 与 “ 流 畅 ” 的关系 上态度暧 昧 ， 没有 明 确阐明二者的关 系 ， 而是造成这样一种印 象 : 归 化 的 就是流畅 的 ， 流畅的就是归化 的 ， 二者是一 体 的 ， 甚至会让人认为流畅策略就是归化策 略

25、， 归 化 策略就 是 流 畅 策 略 。 比如书中有这样的表述 ， “ 流畅策略 正 好适合 归化翻 译 ” 1 ( 61)， “ 通过流畅 策 略实现的归 化 ” 1 ( 78)， “ 流畅的翻译归化了外 语 文 本 ” 1 ( 78) ， 而且书 中多次出 现 “ fluent domestica- tion” “ fluent domesticating translation”或 “ fluent do- mesticating method” 的表 述 。 学者郭 建 中认 为 : “ ( 翻译 界 ) 对韦努蒂思想 还有一个误解是认为异化是译文紧贴原文或异化 是直 译 ， 把异化

26、策略 与 不通 顺 ( not fluent) 的 译 文 等同起 来 。 ” 10 但上文已证 明 ， 韦努 蒂 在第一 版 译者的隐 形 中 确 实 把 “ 异 化 ” 和 “ 流 畅 ” “ 归 化” 对立起 来 ， 只是后来他的观点发生了变 化 。 在第 二 版 译者的隐 形 中 ， 他表 示 “ 归化 和 异化 的术语并 不 简单地等同 于 流 畅 和 抵 抗 的 话 语策略 而主要是指对外语文本和文化的伦理 态 度 ， 是通过 选 择翻译文本和翻译策略所产生的 伦理效 果 ; 而 像 流 畅 和 抵 抗 这种术语 ， 则 主 要指的是与读者认知过程有关的翻译策略的话语 特 征 ”

27、9 ( 19) 。 在这 里 ， 韦努蒂明确区分 了 “归 化 ” 和 “ 流 畅 ” ， 并且不再认 为 “ 异 化 ” 和 “ 流畅 ” 是 对 立 的 。 “ 不 能简单地完全 抛弃流 畅 ， 而是应该 用 31 内蒙古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2017 年第 1 期 新的方式创造流畅 。 持异化态度的译者目的是扩 大翻译实践的范 围 ， 不是为了给阅读制造障 碍 ， 更 不是为了招 致 翻译腔的评 价 ， 而是为可读性创造 新 的条 件 。 ” 9 ( 19) 他认 为 ， 持异化 态度的译者可以 用符合译入语规范的话语去翻译在译入语文化中 处于边 缘地位的外语文 本 ， “

28、开发一种 能造成 透 明错觉 的 异 化的流 畅 ( foreignizing fluency) ， 使 译 文被认为是 原 创作 品 ， 最终改革译入语中的文学 和学术规 范 ” 9 ( 267) 。 3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从对立到统 一 在 第一 版 译者 的隐 形 中 ， 韦努蒂旗帜鲜明 地反 对 “ 归 化 ” ， 提 倡 “ 异 化 ” 。 他认 为 ， 归化的翻 译是一种民族中心主义暴力和帝国主义文化霸权 的表 现 ， 异化翻译可 以 “ 遏制翻译的民 族中心主 义 暴 力 ” 1 ( 20)， “ 可以用于反对英语国家的霸权 及 其 与其他国家之间的不平 等文化

29、交 流 ” 1 ( 20) 。 但 写到这本书 的 后半 部 分 ， 韦努蒂已经意识到了异 化翻译的问 题 ， 他以自己为 例 ， 说他采取异化策略 翻译的意大利诗人德安杰利斯 ( De Angelis) 的诗 虽被一些杂志接受发 表 ， 但却被更多的杂志拒绝 。 他还评 价 说 : “ 英语读者往往不仅不会 被德安 杰 利斯的诗感 动 ， 还会感到厌 烦 ， 这不仅是因为文本 的极度不连 贯 阻碍了话语的连 贯 ， 还因为他用 了 一些 英 美 文 化 所 不 熟 悉 、 甚至厌恶的哲学 概 念 。 ” 1 ( 303) 我 们 不禁要 问 ， 这样的翻译能够被读 者接受吗 ? 如 果不 能

30、 ， 那么通过翻译彰显原文的 差异 性 、 抵抗英语国家的文化霸权又从何谈起 ? 韦努蒂根据历史上的各种异化的翻译方法总 结 道 ， “ 从它们 的 接受情况来 看 ， 这些选择都成了 它们异化倾向的牺牲品 : 译作的陌生化招致了评 论家尖锐的批 评 ， 这些译作要么无人阅 读 ， 要么 甚 至 如布 莱 克本的情 况 无法出 版 ， 导致 译 作处于英美文化的边 缘 ， 被后来的译 者 、 翻译理 论 家和 文 学 学 者 所 忽 视 ” 1 ( 309) 。 他 进 一 步 指 出 : “ 异化 翻 译充满了危 险 ， 对于英语译者 来说尤 其 如此 。 要求准确的翻译标准在当代英美文化中

31、非 常严 格 ， 并通 过 文字编辑和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合 同 得以执 行 。 ” 1 ( 310) 他似乎是在通 过 17 世 纪以 来的翻译史 说 明 : 彻底的异化翻译在现实中是很 难推行 的 ， 它只能是一种实 验 。 在这本书即将结 尾 处 ， 他提醒 说 : “ 那些致力于改 变他们的文化边 缘地位的译 者 ， 只有在符合目的语文化规范的框 架内才能这样做 。 这就意味着要把话语试验限制 32 在可以察觉 的 偏离范围 内 。 ” 1 ( 311) 通过 这段话 可 以看 出 ， 韦 努蒂已 经意识 到 “ 异 化 ” 是有限度 的 ， 不能过分偏离目的语规范 。 2007 年韦 努

32、 蒂 在一次采访中说 道 : “ 另一个 误解 是 ， 把 归化翻 译 和 异 化 翻 译 看成是一 对 对立的 概 念 。 但情况并非 如 此 ， 这是因 为 异 化 翻 译 也得落实在接受 语文化 中 。 因 此 ，在一 定 程度上来 说 ， 异化翻译也是归 化 。 两者没有绝 对 的 分界 线 ， 并在一定程度 上是重叠 的 。 ” 7 ( 43) 如 前 文 论 证 ， 韦努蒂在第一 版 译者的隐形 中的确 把 “归 化 ” 和 “ 异 化 ” 看做是完全 对立 的 ， 但从这段 话 可以看 出 ， 韦努蒂已经 从对彻底 的 “ 异化 ” 可行 性 的怀疑变为确 定 ， 他认 为 “

33、归 化 ” 和 “ 异化 ” 不是 或 者不可能是二元对立 的 ， 而是有互相重叠的部 分 ， 并进一步 阐 明 “ 归化的翻译不是异 化 ， 但异化 的 翻 译只能用 归化的语 言 ” 7 ( 44) ， 也就是 说 ， 异化 的 翻译不能脱 离 目的语主流规 范 ， 而只能用流畅的 语言表 达 。 对于这一变 化 ， 韦努蒂在第二 版 译 者的 隐 形 中做了补充说 明 ， 他 明 确 表 示 : “ 归 化 和 异 化 的 术 语 不 是 二 元 对 立 的 概 念 。 ” 9 ( 19) 至 此 ， 韦努蒂 关 于 “ 归 化 ” “异 化 ” 的 思 想逐渐成熟 。 “ 归 化 ”

34、“ 异 化 ” 思想历经施莱尔马 赫 、 贝 尔 曼 ， 到韦努蒂 明确提出 了 “ 归 化 ” “ 异 化 ” 概念 ， 其 内涵不断丰 富 ， 逐渐从语言层面延伸到文 化、 伦 理 和政治层 面 ， 其讨论语境也各不相 同 ， 即便是韦 努 蒂本人 的 “ 归 化 ” 和 “ 异 化 ” 思想也 不是一成不 变 的 ， 而是经历 了 从翻译方法或策略到翻译伦理态 度的转 变 ， 二 者 的关系也从二元对立发展为部分 地统一 。 韦努蒂对 17 世纪以来的西方翻译史所 做的描 述 性研究 表 明 ， 绝对 的 、 彻底 的“ 异 化 ” 是 不可行 的 ， 只能成为一种翻译实 验 。 通过异

35、化 翻 译保留外语 文 本的异质 性 ， 或者利用异化翻译凸 显译者的在 场 ， 抑或是反对文化霸 权， 这些初衷 都 是好 的 ， 但任何完全不顾译入语规 范 ，不考虑读 者 接受情 况 ， 或 者 试图通过故意让译文不通顺或晦 涩难懂彰显外语文本的异质性的做法都将适得其 反 。 这样的 翻 译不但会被出版社排斥 ， 也会被 读 者所排 斥 ， 从而使异化翻译的目的无法实 现 。 因 此 ， 如韦努蒂所 说 ， 异化的翻译也只能用归化的语 言 。 不 管 是 “ 归 化 ” 还 是 “ 异 化” ， 都 有 一 个 限 度 问题 。 赵玉 珍 “ 归 化 ”“异 化 ” 在西方语境中的嬗变

36、参考文献 : 1 Venuti， Lawrence The Translator s Invisibility: A History of Translation M London and New York: out- ledge， 1995 2 Schleiermacher， Friedrich On the Different Meth- ods of Translating A Andr Lefevere ( ed ) Translation / History / Culture: A Sourcebook C Shanghai: Shanghai For- eign Language

37、 Education Press， 2004 3 Berman， Antoine La Traduction et La Lettre ou L Auberge du Lointain M Paris : Editions du Seuil， 1999 4 Berman， Antoine L preuve de l tranger: Culture et traduction dans l Allemagne omantique M Paris: Gallimard， 1984 5 Venuti， Lawrence The Scandals of Translation: To- wards

38、An Ethics of Difference M London and New York: outledge， 1998 6 张 景 华 翻译伦 理 : 韦努蒂翻译思想研 究 M 上 海 :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 社 ， 2009 7 郭建 中 韦努蒂访谈 录 J 中国翻 译 ， 2008， ( 3) 8 Mark Shuttleworth， Moira Cowie 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 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 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4 9 Venuti Lawrence Th

39、e Translator s Invisibility: A History of Translation ( Second Edition) M London and New York: outledge， 2008 10 郭 建 中 异 化与归 化 : 道德态度与话语策 略 韦 努 蒂 译者的隐 形 第二版评 述 J 中国翻 译 ， 2009， ( 2) 【 责任编 辑 齐 昆 】 Evolution of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in the Western Context ZHAO Yu zhen ( School of Foreign Lan

40、guages，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0， China) Abstract: Venuti s theories about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originated from Schleiermacher and borrowed ideas from Berman s translation ethics This pair of terms changed from being viewed as translation methods ( or strategies) to becoming tra

41、nslation ethics And their relation was regarded diametrically opposite at the beginning and then it was viewed that there were no borderlines between them and to some extent， they were overlapped as well It is intended to explore the changing of this pair of terms by analyzing the changes of Venuti s views about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Key words: Domestication; foreignization; Venuti; The Translator s Invisibility: A History of Translation; Schleiermach- er; Berman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