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改增试点中部分企业税负不减反增现象释疑潘文轩.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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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广东商学院学报 2013年第 1期(总第 126期 ) 财政研宄 “ 营改增 ” 试点中部分企业税负 “ 不减反增 ” 现象释疑 潘文轩 (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北京 100836) 摘要: “ 营改增 ” 试点过程中出现部分企业税负 “ 不减反增 ” 的现象,由此对 “ 营改增 ” 前景产生了一 些疑惑和顾虑。理论分析与现实考察表明:由于 “ 营改增 ” 对服务业企业税负的影响具有双重效应,部分试 点企业税负 “ 不减反增 ” 并非反常现象。适用增值税税宇 1过高、企业中间投入比宇 1偏低、固定资产更新周期 较长、改革试点范围有限、获得增值税发票困难是造成该现象的主要原因。作为一种局
2、部性的矛盾,该现象 及其负面影响切忌夸大,也不应单纯以企业税负变化作为评价 “ 营改増 ” 成效的标准。当前应实施过渡性 的财政补贴政策与解决增值税发票获取上的技术难题;从长期看,适时扩大 “ 营改增 ” 范围与调整增值税税 率水平及结构是关键。 关键词:营改增;企业税负;减税效应 ;服务业 中图分类号: F812.42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1008-2506 (2013) 0100434)7 营业税改征增值税 ( 简称 “ 营改增 ” ) 是当前实施的结构性减税政策的主要内容之一,它能够化解 制约服务业发展的税制瓶颈,给服务业发展带来重大机遇。 2012年 1月 1日起,上海率先
3、在交通运输 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开展 “ 营改增 ” 改革试点。到目前为止,各项措施有机衔接,相关工作平稳推进, 运行情况总体良好,阶段性成效初步显现。 不过在试点过程中也出现了部分企业税负 “ 不减反增 ” 的现象。上海市发展改革研宄院课题组发 布的 (2012年一季度上海服务业重点监测企业问卷调查报告指出, 35. 7%的企业反映 “ 营改增 ” 后税 负有所增加。国家统计局上海调查总队对 91家 试点企业的抽样调查结果也显示,逾四成交通运输企 业一般纳税人税负增加。上海部分试点企业税负 “ 不减反增 ” 现象的出现,己经引起其他地区不少服 务业企业对 “ 营改增 ” 前景的一些顾虑甚至是担
4、忧 。面对这一客观事实,我们需要思考的是 :这一现 象的成因是什么?它是否会影响 “ 营改增 ” 的进程与成效?如何寻求有效的应对措施?解答上述问 题,不仅有助于消除当前关于 “ 营改增 ” 后服务业企业税负变化的疑惑,同时对进一步推进和完善 “ 营 收稿日期 :201208-13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 ( 12CJY098) 作者简介 :潘文轩 ( 1982-),男,上海市人,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宄院博士后,上海行政学院经济学部讲师。 详见 “ 发改委调研营改增扩围遇冷,多地临阵退綰, 21世纪经济报道 2012 - 06 - 01; “ 营改增越来越近,税负过高担心增加
5、,华夏时报 2012-06- 02 “ 深圳申报营改增试点,企业担心税负不降反升 ,南方日报 2012-06 -06等相关报道。 43 广东商学院学报 ( 2013年第 1期 ) 改增 ” 改革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文献综述 “ 营改增 ” 对服务业企业税负的影响,是 “ 营改增 ” 理论与政策研宄中所关注的焦点问题之一。已 经形成普遍共识的观点是:改增 ” 有助于消除服务业因征收营业税、不能抵扣进项税而导致的重复 征税 ( 汪德华、杨之刚, 2009;施文泼、贾康, 2010;夏杰长、管永昊, 2012) 1_3。既然能够消除重复征 税,那么 “ 营改增 ”后服务业企业的税负自然应该是
6、减轻的。这一结论看似没有问题,但却无法解释上 海 “ 营改增 ” 过程中部分试点企业税负反而有所增加的现象。因此,要弄清 “ 营改增 ” 对服务业企业税 负的真实影响,还需作进一步的深入思考,尤其是要寻找出导致企业税负增加的各种因素。 事实上,早在试点开始前就有学者前瞻性地推断, “ 营改增 ” 可能使服务业企业税负增加。例如, 岳树民、李建清 (2007) 4指出,由于营业税的税率在 3% 5%之间,如果改征增值税后适用 17%的标 准税率,则企业税收负担将普遍提高 ;孙钢 ( 2011) 5认为,服务业改征増值税所带来的最大问题是许 多企业进项税额少、抵扣不足而导致税负增加 ;姜明耀 (
7、2011) 6基于投入产出表进行的模拟测算进一 步表明,改征增值税后,不同服务 业行业的税负变化差异较大,其中管道运输业、道路运输业、仓储业 等行业的税负会增加;胡怡建 ( 2011) 7更是认为服务业税负增加是 “ 营改增 ” 将面临的重大挑战之 一。上述观点使我们认识到,除了消除重复征税带来的 “ 减税效应 ” 外 “ 营改增 ” 过程中也存在一些 引致服务业企业税负増加的因素。也就是说改增 ”对服务业企业税负的影响具有双重性,这一点 或许就是释疑税负 “ 不减反增 ” 现象的突破口。 、理论分析 (一 ) 改增 ” 影响服务业企业税负的双重效应 我们将 “ 营改增 ” 对服务业企业税负的
8、影响分解为两方面的效应 :第一种效应是实现进项抵扣、消 除重复征税而带来的减税效应,这己经获得了普遍共识,不再赘述,本文将该效应称为 “ 进项抵扣的减 税效应第二种效应是因适用税率水平变化而带来的税负变动效应 “ 营改增 ” 后,当服务业企业适 用的増值税税率与原先适用的营业税税率不同时,必然带来企业税负的变化,当増值税税率高于营业 税税率时会产生增税效应,反之则产生减税效应。本文将该效应称为 “ 税率变动的增(减)税效应 “ 营改增 ” 对服务业企业税负的最终影响取决于以上两大效应叠加后产生 的净效应。从理论上讲,企 业税负变化可能出现四种结果(见图 1)。 图 1 “ 营改增 ” 影响服务
9、业企业税负的净效应 结果 I: “ 营改增 ” 后企业适用的增值税税率高于原先的营业税税率,税率变动带来了增税效应, 44 潘文轩: “ 营改增 ” 试点中部分企业税负 “ 不减反增 ” 现象释疑 并且该增税效应超过进项抵扣的减税效应。此时 “ 营改增 ” 使企业税负増加。 结果 n: “ 营改增 ” 后企业适用的增值税税率高于原先的营业税税率,税率变动带来了増税效应, 但进项抵扣的减税效应超过该增税效应。此时 “ 营改増 ” 使企业税负减轻。 结果 n: “ 营改增 ” 后企业适用的增值税税率与原先的营业税税率相同,此时仅存在进项抵扣的减 税效应,所以企业税负在 “ 营改増 ” 后下降。 结
10、果 IV丨管改增 ” 后企业适用的增值税税率低于原先的营业税税率,税率变动带来了减税效应, 再加上进项抵扣的减税效应,企业税负自然是减轻的。 (二)可能引致 “ 营改增 ” 后服务业企业税负增加的几个因素 综上分析可知,只有在税率变动的增税效应超过进项抵扣的减税效应时,才会出现 “ 营改增 ” 后服 务业企业税负 “ 不减反增 ” 的现象。我们通过构建数理模型对税率变动的增税效应和进项抵扣的减税 效应进行因素分解,力求识别出可能引致 “ 营改増 ” 后服务业企业税负增加的因素。 假设某个参加 “ 营改增 ” 试点企业 A的营业收入为 “ 营改增 ” 之前适用的营业税税 率为在 税改前,该企业要
11、缴纳的营业税额是。税改后,设该企业适用的増值税税率为那么企业的増值 税销项税为令。,表示企业 A可实现进项税抵扣的第 i种外购商品(包括货物和劳务)的价值 * 为第 种外购商品所对应的增值税税率,则行业 A的 增 值 税 进 项 税 为 由 此 可 以 得 到 “ 营改 i tkRk - y tfi, - rkRk y, 增 ” 后企业 A的税负率变化值: = - i - = “ 其中士 _ G表示的是 Kk I t,G,k “ 税率变动的增(减)税效应 ” , - 表示的是 “ 进项抵扣的减税效应 ” ,而仏 (.则是 “ 净效应 ” 。 引入进 项 平 均 税 率 心 使 再 用 & 表
12、示 企 业 A所有外购商品的总价值,这样, =-h () I ,k 厲中,十表示外购商品价值中可实现进项税抵扣的比重,而塗表 K ,、 Rk 、 Gk 示外购商品价值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实际上也就是企业 A的中间投入比率叼 至此 “ 营改增 ” 后企业 A的税负率变化值可表示为: Af(. = k G I Glk ) (?)。观察这一公 Kk 式可识别出如下几个可能引致 “ 营改增 ” 后服务业企业税负增加的关键因素:一是企业适用的增值税 I 税率,增值税税率越高,企业税负增加越多。二是外购商品价值中可实现进项税抵扣的比重 I Glk 在增值税抵扣链条不完整的情况下,必然小于 1,造成进项抵扣不
13、充分;并且该比率越低,外购 商品价值中不能实现进项税抵扣的比重就越大,进项抵扣相对规模就越小,进而使企业税负加重。三 是企业中间投入比率在营业收入和销项税额既定的情况下,该比率越低,企业用于抵扣销项税的 Kk 进项税额也就越少,从而可能使企业税负增加。 三、现实考察 (一)抽样问卷调查结果 企业中间投入指企业生产经营中所消耗的外购物质产品和对外支付的服务费用之和。 45 广东商学院学报 ( 2013年第 1期 ) 为更好地了解 “ 营改增 ” 对试点企业税负变化的影响,进而为分析部分企业税负 “ 不减反増 ” 现象 提供现实依据,我们选择上海市的 1个市级开发区、 2个区级开发区、 2个街道(
14、镇)作为调研点,对位 于上述地区的 “ 营改増 ” 试点企业进行抽样问卷调查,回收有效问卷 118份。在作为抽样对象的试点 企业中:从纳税人类型看,一般纳税人 87家,小规模纳税人 31家 ;从行业分布看,交通运输业 19家,研 发和技术服务业 23家,信息技术服务业 19家,文化创意服务业 22家,物流辅助服务业 17家,有形动 产租赁服务业 7家,鉴证咨询服务业 11家。 问卷调查结果显示: ( 1)有 29家试点企业反映税负有所增加,占全部调研企业总数的 24. 6%。 (2)试点企业税负增加现象突出表现在一般纳税人企业。 29家税负增加的企业中 ,一 般纳税人企业 和小规模纳税人企业各
15、有 26家和 3家,分别占全部一般纳税人企业和小规模纳税人企业的 29. 9%和 9.7%。 ( 3)试点企业税负增加现象集中在交通运输业和有形动产租赁业。其中交通运输业中有 47. 4%的企业税负增加,有形动产租赁业有 42. 9%的企业税负增加,该比例远高于其他行业。 ( 4)对 税负增加主要成因的判断,按得票数从高到低排列依次是增值税税率偏高、可抵扣进项税额较少、获 得增值税发票困难、生产经营因素、其他原因。见表 1。 表 1各试点行业 “ 营改增 ” 后企业税负变化状况的抽样调查结果 单位 :家 交通运输 研发和技术服务 信息技术服务 文化创意 物流辅助 有形动产租赁 鉴证咨询 税负增
16、加 9 3 2 4 4 3 4 税负基本不变 4 5 2 5 3 3 1 税负减轻 4 12 13 12 7 1 4 不清楚 2 3 2 1 3 0 2 合计 19 23 19 22 17 7 11 (二)部分 “ 营改増 ” 试点企业税负增加的具体原因 原因之一 :增值税税率过高。前文的理论分析表明,税率变动带来增税效应,即 “ 营改增 ” 后试点 企业适用的增值税税率高于原先的营业税税率,是企业税负增加的一个必要条件。交通运输业与有 形动产租赁业的营业税税率分别是 3%和 5%。 而根据目前 “ 营改增 ” 试点的政策安排,对一般纳税人 企业,交通运输业适用11%的增值税税率,而有形动产租
17、赁业适用 17%的增值税税率。比较 “ 营改 增 ” 前后的税率变化,交通运输业上升了 8% ,租赁业更是上升了 12%。试点企业税负增加现象之所 以集中在交通运输业和有形动产租赁业两大行业,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其税率提高的幅度过大。 至于这两个行业的小规模纳税人企业,由于采用了简易计税法,尽管不抵扣进项税,但由于适用 3%的 增值税税率,等同或低于原先的营业税税率,因此基本上没有出现税负增加现象。 原因之二:中间投入 比率偏低。企业成本可分为外购产品与服务成本以及内部人力成本两类,能 够作为增值税进项抵扣的仅仅是外购产品与服务成本(即中间投入),而内部人力成本则无法获得抵 扣。在这种情况下,
18、对于那些以人力投入为主而中间投入较少的劳动与知识密集型服务行业,其进项 税额相对于销项税额的规模就较小,从而容易引起税负的增加。鉴证咨询业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中 间投入比率较低的行业,因此该行业中相当一部分企业也遇到 “ 营改增 ” 后税负增加的现象。 原因之三:固定资产更新周期较长。在 “ 营改增 ” 前,不少试点企业完成固定资产更新不久,在短 期内没有大规模购置固定资产的需求,因此也就没有大额的进项税用于抵扣,从而使企业税负有所増 加。这种情况在交通运输业和有形动产租赁业表现尤为突出。交通运输业企业所用的主要生产资料 为汽车、飞机、轮船等,它们的使用寿命较长,如果在近期不需要更新,日常成本主
19、要以燃料费和维修 费为主,企业自然缺少大额的进项抵扣,这也是企业税负增加的重要原因之一。汽车租赁服务等有形 动产租赁业企业也面临类似困境。 原因之四: 菅改增 ” 试点范围有卩民 “ 营改增 ” 试点范围的有限性使外购服务的进项抵扣不够完 46 潘文轩: “ 营改增 ” 试点中部分企业税负 “ 不减反增 ” 现象释疑 全与充分。由于现阶段 “ 营改増 ” 试点只限于上海市地域范围内的部分服务业 ,当上海试点企业从 外地购买服务、或者购买的服务尚未纳入试点范围时,就无法进疔税款抵扣。例如,交通运输业和物 流辅助服务业企业普遍反映,公路运输管理费、过路过桥费占企业成本比重较高,但这些费用均未纳 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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