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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废名小说及其文化心理探微废名小说及其文化心理探微 摘要有人认为废名小说“晦涩难懂”,窃以为并不是就文字本身而言,关键还是对其主体意识、创作志趣、创作动机及作品中所蕴含的宗教意识、艺术形式、现实意义等认识不清,本文从作者特有的宗教思想、创作技法、人生追求入手,探求隐藏在他小说中的独特的文化心理。 关键词废名作品文化心理宗教意识 废名小说中行云流水、简约幽深的文字,恬淡自然、如梦如幻的意境,给人一种散淡清逸的美感,所谓的“晦涩难懂”,并不是从字面出发,关键还是对其小说中所表现出的文化内蕴、宗教意识、艺术形式、现实意义等简单化、生活化、模式化了。 寻找废名的“主体意识”仅从理论、观念出发显然是不够的
2、,他憎恶现实的黑暗污浊,痛恨人世的浮华虚假,古典的温情与悲悯,幻灭的希望与苦难在其小说中相互交织。所以有人这样评价冯文炳的小说:“奇古之貌,似螳螂,眼镜下有同情的悲泪。” 他认为中国文章里“最不可及”的“六朝文”的生命还在不断地生长着正因为如此,他常以超越现实的复古姿态来表达现实,以永远孤独的情结沉迷在自己营造的清新淡雅,淡泊悠远的田园牧歌之中。这样的表达与情结与他受到的宗教文化思想的影响是密不可分的,具体说,传统文化,尤其是佛、道思想对其影响尤甚,不仅是他小说的脉相,也是他笔下人物命运发展的源泉。 废名受佛、道思想影响至深,所以消极、感伤、孤独、清苦、遁世等就成为了废名小说创作的一道母题,童
3、真过后的忧愁,平静之下的焦虑,诗意栖息地下的迷惘,无意间增添了作品的悲剧氛围。 禅的最高境界是心外无物,人类的终极自由是心灵自由,它可以决定外物的刺激对本身的影响程度。只有做到心外无物,才能获得心灵的自由。佛家思想博大精深,他追求静心、妙悟,主张“静虑”、“节欲”、“节念”、“清六根、修善行”,从而达到理想的人生境界。但它的最终目的仍是参禅悟道后的实际指向,说到底,“佛教是一种彻底的现实主义和一种慈悲为怀的生活道路”,它必须回归世间,面对芸芸众生的生活艰难和生存困惑。 因此,无论废名小说表现出何等的冲淡自然、古朴幽雅、淡泊宁静,或是何等丰富、浓郁的禅味,其本质仍是对现实人生的反映,对人生百态的
4、透析,他依然执著于人类命运和人生遭际,是一种过滤人世沧桑的苦涩和沉重。仅以诗化、乡土、田园、牧歌来概括,难免偏颇,最终也是只知其文,不知其意。 废名一生命运多舛,1922年北上求学,由于远离家乡亲人,思念故友,在思乡情结的驱使下,写出了一系列具有浓郁乡土气息和充满人间真情的小说。展现秀丽风光,歌咏田园牧歌的同时又流露出淡淡涩、苦、悲、愁、痛。 写于1923年的柚子,以我和柚子为作品中的抒情主人公,以近而真,缓而静的笔调,写我们的亲密无间和天真烂漫的童年生活。但好梦易醒,随着柚子父被关押,家道中落,她仍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无奈嫁人。无情的岁月,艰难的生活最终磨去了她应有的灵性,成为了一个只能听命
5、于母亲,任由命运摆布的人。柚子这篇小说所奠定的命运的无奈、苦涩与沉重,长久地沉浸在废名小说创作中,一直到桥。 长篇小说桥虽没一个清晰、明确的结局,但废名先生把人物的命运、个性、追求、心理体验等放到一个更广、更深、更远的层次中展现,无疑更具思想性、内倾性、自我性,深入作品就更易走近作家,发现其丰富的内心世界。正如作者在桥的序中所言,“我总想把我的桥岸立一座塔,自己好好地在上面刻几个字”。桥被认为是废名小说中最具禅意的一部。通篇以小林、琴子和细竹为中心,故事平淡却充满禅趣,演绎出生命有限,人生无常,静心祛欲,方可超凡脱俗的佛家思想。但作者并没有让他笔下的人物真正得失在心、有无随缘。关帝庙里靠菩萨吃
6、饭的和尚,老尼的忏悔故事,小林的梦,琴子关于做人麻烦的叹息,给主人公美好的梦想平添了数不尽的烦恼和惆怅。尽管愁很淡,怨很轻,冥想之中却透出了作者的体悟:厌世源于生的艰难、无奈和困惑。 废名小说在表现远离尘世,清静无为,超越自我等道家思想体系空灵思辨,注重内心体悟特质的同时,又于描写人与命运、与现实冲突中吐露出难以抹去的忧虑和愁苦。竹林的故事是废名最有影响力的代表作之一,它以淡化情节的方式突出了深邃的主题,在充满人间烟火和田园气息的城外河边坝脚下的竹林中,生活着一家三口,农夫老程、妻子和三姑娘。守着翠竹,打渔种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适宁静。但就在三姑娘能帮妈妈洗衣做饭时老程却离她们而去,平日
7、里充满欢声笑语的生活失去了美好的色彩和希望。虽母女俩相依为命,勤劳耕作,日子过得还算舒展,但丧夫丧父的难言之痛又有谁知,又能向谁道呢?多年以后,淳朴、善良、淳静、甜美的三姑娘依旧是嫁人,成为人妇,并一成不变地生活在竹林小世界中。山还是那座山,林子还是那片林子,只是时光已逝,容颜不在。清新自然,悠闲自在中又流露出一种“故事悠悠不可问,辛酸苦痛自可知”的凄清与无奈。作者绝不是以“欣慕的心情”来“赞美古朴纯洁的乡间翁媪男女”,而是在忠于生活原貌的基础上,把苦涩和沉重淡化在了清新优雅的字里行间。开拓出以超越的态度来承受苦难,执著抗争命运的积极禅意。 “我尝想,中国后来如果不是受了一点佛教的影响,文艺里
8、的空气恐怕更陈腐,文章里恐怕更要损失好些好看的字面。”这些话虽然说的简单,但意思极正确,是经过好多经验思索而得,里边有其颠扑不破的地方。较于早期的浣衣母、去乡、竹林的故事等同类小说,写于1927年的桃园更见出悲凉的意味。小说失却了先前的那种逃脱世事,独守乡间的安然恬淡,而是处处渗透着无可名状的哀伤和不祥。尤其是描写桃园美景的同时特意安排的杀场,无独有偶,恰恰又是人生的欢乐与凄苦的对照,也应是作者独特的参禅悟道的殊径。 在二三十年代的中国,废名以如此独特的方式成为了“京派”的先行者,并因为隐世高蹈的禅宗趣味既被人责骂,又受人敬仰。实际上,从桃园可以看出:废名并非就是完全的遁世归隐,不问世事。正如
9、废名其它的小说一样,细节描写是桃园显在的表现方式,也是在消解传统小说的情节、人物、典型环境之后废名一心专注的所在。而桃园中的诸多细节描写在告诉我们:人不可能脱离开自己的时代,废名实际上相当地“入世”,废名的小说也正是如此。它们于平静、平淡之中又满蓄暴烈和悲惨的人生况味。桃园很容易被论者轻易地并入“田园风格”的写作,像菱荡、竹林的故事一样。然而,桃园的意蕴却更显复杂,那里不仅有祥和,更有撕裂般的痛苦和隐忧。阿毛一出场就是一副天真无邪,乐于助人的做派。对于让王老大头疼不已的路人偷桃问题,他的阿毛倒不大在乎,她忙着种好看的牵牛花于城墙上,并独自陶醉于日落景象。但童真雅趣的背后却是阿毛身患重病的不幸,
10、整个作品不免也就此悲愁起来。阿毛的病让王老大特别揪心,但阿毛并不在意,生活依旧照常。小说没有着意刻画阿毛身心遭病魔摧残的痛苦情形,而是把笔墨放在了阿毛病里在桃园度过的日常平凡生活,以及在这些日常过活中的个人联想和幻想上。阿毛亦有三姑娘的善良、质朴,但在自己的世界里却比三姑娘更富幻想和多愁善感,她敏锐地感受着色彩变化,时间流逝和爸爸的喜怒哀乐。在阿毛纯真的联想当中,生活里的悲苦似乎经由纯洁的阿毛而有意过滤了。然而,困苦和悲伤才是这篇小说的内在气质。也许阿毛童话般的联想只是一种反衬,反衬现实生活的艰难困苦。 他的这类小说,尤其受传统隐逸文化的影响,笼罩了一种出世的色彩,濡染了一种淡淡的忧郁与悲哀的
11、气氛。因此周作人说,“废名君小说中的人物,不论老的少的,村的俏的”,都在一种悲哀的空气中行动,“好像是在黄昏天气,在这时候朦胧暮色之中一切生物无生物都消失在里面,都觉得互相亲近,互相和解。在这一点上废名君的隐逸性似乎是很占了势力”。 道家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道、儒两家“出世”、“入世”的思想在历史上,即使时至今日仍不断地激荡摩擦,儒道形成互补,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废名更是把道家文化和其它诸种宗教文化以其独特的方式兼容并包,形成了自己与众不同的宗教思考。在废名最后一部小说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中,莫须有先生对生、死、心、梦的辩证思考,对中国社会动荡,连年征战缘由的愤慨与究根,对乡土儿童教育的反思,对宗教、艺术、科学在机械冲击下日渐衰微的担忧和义愤,让我们不得不去思索莫须有先生的价值。从中我们亦可看到一个正在深入民间,执著探求救国救民之道的废名先生,哪里还有隐逸避世的意图?和莫须有先生一样,废名从没大梦初醒,自知无路可走的迷惘,他身体力行、积极入世,一直追求着人生和艺术的高度统一,始终把握着梦与现实的距离。他怀着清醒而沉重的心情关注着现实人生,这是废名小说中隐藏的特有的宗教文化底蕴。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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