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的同性恋(7页).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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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楼梦里的同性恋-第 7 页红楼梦里的同性恋.txt蜜蜂整日忙碌,受到赞扬;蚊子不停奔波,人见人打。多么忙不重要,为什么忙才重要。一、前言 论起红楼梦,总觉得曹雪芹宛如文字的魔术师,以其生花妙笔,引人入胜,令人着迷。你看他描写秦可卿的卧房:墙上挂着“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桌上摆着“武财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赵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上装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地上放着“寿昌(阳)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宝榻”,榻上悬着“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并有“西子浣过的纱衾”、“红娘抱过的鸳枕”(第五回,页114115)。乍看之下,俨然像处香喷喷、火辣辣的香闺绣
2、阁。仔细一想,具体实物无非画、联、镜、盘、瓜、床、帐、被、枕而已,何来“淫靡奢侈、华丽浓艳的布置”z17这样的处所是比闺女薛宝钗的绣房精致些,但实际上与金瓶梅里西门庆情妇王六儿的卧房差不多,甚而不及绣榻野史中荡妇金氏房内摆设的淫艳。可是一经曹雪芹象征式的点染之后,竟成了“一向被认为是对秦氏淫荡性格的写照”。之所以有此效果,说穿了,正是脂批所谓“设譬调侃”的魔法,“若真以为然,则又被作者瞒过”了。 红楼梦文字的魔力,当然不只一端,障眼笔法也是作者所拿手的。譬如(石头记)缘起,曹雪芹即借“石头”之口暗陈自己的小说观,批评:“那野史中,或讪谤君相,或贬人妻女,奸淫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
3、淫秽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至于才子佳人等书,则又开口文君,满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且终不能不涉淫滥。”(第一回,页6)这段评论和后来再借贾母之口道破佳人才子故事的“陈腐旧套”(第五十四回,页850-851)一样,都巧妙地将本书跟它们划清了界线。事实上,曹雪芹的确已以其崇高的情怀和纯熟的技巧,写出红楼梦这部伟大作品作为理想的实践。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曹雪芹留给世人的红楼梦,并非完全没有借鉴才子佳人、野史传奇的痕迹,它也隐晦地存在着另一种风月笔墨,其中不乏男女和奸、聚乱伦的淫恶描述,以及特殊的同性恋行为。这些风月笔墨。究竟是从风月宝鉴过渡到红楼梦的残渣呢?还是作者费心经营的部分主题?它们的本质及
4、表现方式又和“淫秽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者流有何不同?实在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本文拟先专就红楼梦风月笔墨里的同性恋文字,勾勒大概,并与若干以同性恋为题材的小说互相比较,探讨曹雪芹描写同性恋的笔法与态度。只是面对文学巨著,尤其是像红楼梦这样笔法变化多端、充满奇幻魔力的小说,文字的表相有时认真不得,有时却又不能不加以推敲,疏漏误解,恐难避免,尚祈红学专家不吝指正。 二、书中涉及同性恋的几组关系人 红楼梦前八十回书中男女,有过同性恋行为者不少。第四回一门子说那“年纪十八九岁,酷爱男风,不甚好女色”的冯渊,自看甄英莲一眼后,作风丕变,“立意买来作妾,设誓不近男色”(页98),第五十三回贾珍气骂管理家庙的
5、贾芹:“为王称霸起来,夜夜招聚匪类赌钱,养老婆、小子。”(页827)或仅介绍癖好,或语焉不详,未予多谈。舍此之外,另有十几个故事人物涉及此道,有时说得具体,有时写得隐晦,兹以彼此关系密切的程度,约略分出几组关系人,勾勒其文字、情节如下: (一)贾琏、贾珍、贾蔷、贾蓉 贾珍、贾琏兄弟和贾珍、贾蓉父子并无不伦,然因过从甚密,沆瀣一气,姑且将他们跟贾蔷摆在一起来谈。荣府的贾赦、贾琏与宁府的贾珍、贾蓉,大概是红楼梦中私生活最龌龊的两对父子档了。贾赦“姬妄丫鬟最多”(第六十九回,页1063),袭人暗地骂他:“真真太下作了!略平头正脸的,他就不能放手了。”(第四十六回,页722)而他求讨鸳鸯不成,还要花重
6、金买来婿红才肯罢休(第四十七回):上梁不正下梁歪,贾琏的性生活尤其放纵,先后又与多姑娘、鲍二家的、尤二姐偷情,贾蓉曾说:“连那边大老爷这么利害,琏二叔还和那小姨娘不干净呢!”(第六十三回,页986)此言不知真假,但贾母骂这“下流种子”:“成日家偷鸡摸狗,腥的臭的都拉了你屋里去!”(第四十四回,页697)想必是熟知其素行不良。关于他的同性恋行为,见于第二十一回:“那贾琏只离了凤姐便要寻事,独寝了两夜,十分难熬,只得暂将小厮内清俊的选来出火。”又说他:“内惧娇妻,外惧娈宠。”(页379) 秦钟是宝玉第一位同性恋伴侣。第九回说:“二人同来同往,同起同坐,愈加亲密”,一个“腼腆温柔,未语先红”,一个“
7、性情体贴,话语缠绵”(页186),又因香怜、玉爱的加入,导致顽童争风吃醋大闹书房,事后金荣曾说:“他(指秦钟)素日又和宝玉鬼鬼祟祟的,只当人家都是瞎子,看不见。”(第十回,页196)这不单是一句气话而已,因为第十五回故意安排宝玉撞破秦钟和水月庵小尼智能儿的好事,两人有段暖昧的对话:“秦钟笑道:好哥哥,你只别嚷的众人知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宝玉笑道:这会子也不用说,等一会儿睡下,咱们再细细的算账。”语带玄机,曹雪芹还故弄玄虚地表示:“却不知宝玉与秦钟如何算账,因未见真切,此系疑案,不敢创纂。”(页274)显然这是作者有意告诉读者宝玉、秦钟之间确有同性恋的关系,否则第十六回不必强调秦钟生病,“宝玉
8、心中怅怅不乐。虽有元春晋封之事,那解得他的愁闷?”(页282)第十七回也不必一再说明秦钟死后,“宝玉痛哭不止,日日感悼,思念不已”(页298)了。若非二人关系特殊,宝玉亦不会事隔一年还老惦着秦钟的坟上(第四十七回)。可惜秦钟的故事和秦可卿一样,从风月宝鉴到红楼梦,遭到大幅删削,许多细节已不可知。不过,第八十一回特别写到宝玉多年之后重回学堂,“想起秦钟来,如今没有一个做得伴,说句知心话儿的,心上凄然不乐”(页1224),倒是续书者细心之处。 柳湘莲也和贾宝玉、秦钟二人关系特殊。虽说薛蟠曾“误认他做了风月子弟”,但“原系世家子弟,读书不成,父母早丧,素性爽侠,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的他,却
9、未必真的不是此道中人。他在第四十七回首次于赖大花园登场,“宝玉便拉了柳湘莲到厅侧书房坐下,问他这几日可到秦钟的坟上去了。”足见他与宝玉、秦钟本是熟识的朋友,而且从二人的对话里透露出三人交情匪浅:柳湘莲对宝玉说:“外头有我,你只心里有了就是了。”又似乎心事重重,说要出门走走,宝玉叮吁:“你要果真远行,必须先告诉我一声,千万别悄的去了!”说着,还“滴下泪来”(页737-738)。一年后,柳湘莲又回来了,“二人相会”,竟说“如鱼得水”(第六十六回,页1030),当他得知自己订婚的对象是尤氏妹子尤三姐,“跌脚道: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罢了!,宝玉听说,红了脸。笑道:你既深知,又来问我做什么
10、?连我也未必干净了。”(页1031)。这些叙述、对谈不无隐喻他们是同性恋的可能,只是柳湘莲的故事也和秦可卿、秦钟姐弟一样,又有被删削过的痕迹,不知原稿中他们被此间同性恋的行为是否原本即如此隐晦? (四)贾宝玉、北静王、蒋玉菡 贾宝玉不爱正经读书,鄙视“禄蠹”(第十九回,页352),而且平日“本就懒与士大夫诸男人接谈,又最厌峨冠礼服贺吊往还等事”(第三十六回,页574),因此不屑于跟一般的王公侯伯打交道,可是他却独与北静王保持了长期的来往,彼此关系似乎也有点不太寻常。 北静王世荣(或作水溶)与宝玉可谓神交久矣,一个听说对方“衔玉而诞”,“久欲得一见为快”;一个素仰对方“才貌俱全,风流跌宕”,“每
11、思相会”(第十四回,页258)。他们正式见面是在书中第十五回,宝玉看北静王“面如美玉,目似明星”,北静王看宝玉则是“面若春花,目如点漆”,彼此互有好感,北静王“携手问宝玉几岁,现读何书”,还对贾政说:“若令郎在家难以用功,不妨常到寒邸”,随手将一串御赐香念珠送给宝玉(页269)。耐人寻味的是,当宝玉打算将此香念珠转赠林黛玉时,黛玉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这东西!”(第十六回,页283)到了第四十五回,宝玉头戴大笠,身披蓑衣,脚踩棠木屐,漫步雨中,主动告诉黛玉:“这三样都是北静王送的。他闲常下雨时,在家里也是这样。你喜欢这个,我也弄一套来送你。”黛玉同样说:“我不要他。”(页710)黛玉的
12、反应或许是个巧合,不过由此可证宝玉确实常至北静王府走动,连北静王的居家生活他也好像清楚得很。另外,两人交往较启人疑窦的是在第二十四回,写宝玉“一早便往北静王府里去了”,“这日晚上,却从北静王府里回来,见过贾母、王夫人等,回到园内,换了衣服,正要洗澡”(页420-421),有人认为这是他仍有过同性恋行为的明证,即便不然,至少亦证明宝玉的确从早到晚整天待在北静王身边。 蒋玉菡,艺名琪官,原是忠顺亲王府专宠的戏班演员,擅唱小旦,他与贾宝玉初会于冯紫英家,第二十八回说“宝玉见他妩媚温柔。心中十分留恋。便紧紧的搭着他的手”说起话来,并送他一个玉扇坠,蒋玉菡则“撩衣将系小衣儿的一条大红汗巾解了下来,递与宝
13、玉”,说是“昨日北静王给的,今日才上身。若是别人,我断不肯相赠”(页478),可见他与北静王关系亦颇为亲密。宝玉喜不自禁,也把袭人给他的一条松花汗巾解下交换。后来蒋玉菡无端失踪,忠顺亲王府长官到贾府向贾政要人,理由是:“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近日和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第三十三回,页541)宝玉原想否认知道琪官,但听那长宫说出“那红汗巾子怎得到了公子腰里”的机密事,“不觉轰了魂魄”,担心他“再说出别的事来”,于是吐露:“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页542)这些话欲盖弥彰,让人不得不相信宝玉确有“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
14、”(页543)之实。红楼梦后四十回偶露蒋玉菡与贾宝玉的暖昧(第九十三回,页1375),又安排袭人最终嫁给蒋玉菡(第一百二十回,页1702),这是符合前八十回的旨意的,不过第八十六回写薛蟠的小厮说蒋玉菡“在先和大爷好”,而这薛大爷竟然看见酒保“尽着拿眼瞟蒋玉菡”,气而杀人云云(页1286),则是篡改了原书蒋、薛二人的关系。 (五)藕官、药官、蕊官 大观园里女子特多,不过同性恋行为则只发生在卖入贾府梨香院习艺的女伶身上。第十八回写藕官满面泪痕,蹲在杏树荫下烧纸作悲,被可恶的干娘夏婆子逮住,正要拉去受罚,幸得贾宝玉挺身庇护,从而问出一段凄美的同性恋情。藕官虽知宝玉是“自己一流人物”,但仍不便面说,要
15、他悄悄去问房里的芳官。芳官故而道诉原委:“他(指藉官)是小生,药官是小旦。往常时,他们扮作两口儿,每日唱戏的时候,都装着那么亲热,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装糊涂了,倒像真的一样儿。后来两个竟是你疼我,我爱你。药官儿一死,他就哭的死去活来的,到如今不忘,所以每节烧纸。”药官(或作官)是怎么死的,书中并无交代,只说后来补了蕊官,同样假戏真做,也跟藕官发展出同性恋。同伴们问藕官:“为什么得了新的就把旧的忘了?”藕官自有道理:“不是忘了。比如人家男人死了女人,也有再娶的,只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就是有情分了。”这般的行为和论调在芳官看来,既有些“胡闹”,又有些“傻想头”,不过她还是同情她们的,不然也不会一听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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