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历史的现实_安娜_卡列尼娜_的宗教解读.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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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超越历史的现实:安娜卡列尼娜的宗教解读 内容摘要:长期以来,安娜卡列尼娜一直被视为一部揭露与批判 19 世纪俄罗斯上 流社会生活的力作。然而,文学经典既能够反映历史的社会现实,更能够超越历史的现实, 为读者提供无限广阔的可阐释空间。本文从列夫托尔斯泰的宗教观入手,揭示该小说超 越历史现实的独特艺术形式,即由二元对立走向融合同一的、一个中心由外向内编织的网 状结构。 关键词: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俄罗斯东正教 作者简介:孙燕,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张杰,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江苏师范大学特聘教授,主要从事符 号学、比较文学、俄罗斯
2、文学与文论等方面研究。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东正教 与俄罗斯文学研究”【项目批号:15ZDB092】的阶段性成果。 Title: Transcending Historical Reality: A Religious Interpretation of Anna Karenina Abstract: Anna Karenina has long been regarded as a masterpiece revealing and condemning the upper class life in Russia in the 19th century. However, being
3、 literary classic, the novel can not only reflect the social reality of history but also transcend it, thus providing readers with an infinite broad space for interpret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olstoys religious view, the paper tries to explore the novels particular artistic form transcending
4、historical reality, Specifically, such particular artistic form is a network structure, woven from the binary opposition to identical fusion and from the periphery to the center. Key words: Lev Tolstoy; Anna Karenina; Russian Orthodox Authors: Sun Yan is postgraduate candidate at School of Foreign L
5、anguages and Cultures,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7, China). Her current academic research mainly focuses on comparative literature and world literature. Email: Zhang Jie is professor and Ph.D. supervisor at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Cultures,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
6、0097, China). And he is also Distinguished Professor at Jiangsu Normal University (Xuzhou 221116, China). His main research interests include semiotics, comparative literature, Russian literature and literary theory. Email: z- 文学通常被视为是通过语言文字对社会生活的形象反映,尤其是现实主义作家的创作 更是如此。著名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代表作安娜卡列尼娜一
7、 直被视为是一部对 19 世纪俄罗斯上流社会生活揭露与批判的力作。列宁曾不止一次赞誉 38 外国文学研究 2016 年第 5 期 托尔斯泰的创作是“俄国革命的镜子” (241),具有“最清醒的现实主义” (242)。显然, 这部小说通过主人公安娜的悲剧,把批判的笔触指向了当时的典型环境,即历史的现实。 然而,我们又不难发现,安娜以其性格的对话性与复杂性打动着不同时代的读者,不同的 读者又可以对小说的意义不断做出新的阐释。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安娜 卡列尼娜 无疑既是对历史社会现实的反映,更是对历史现实的超越,这也是其艺术魅力所在。每一 部经典名著都会具有某种超越历史现实的内核。作为一位伟大的宗
8、教思想家,托尔斯泰创 作的内核或许从宗教的视角来解读更为合适。在我们看来,这就是托尔斯泰所毕生追求的 人生目标,即人走向与上帝的同一,实现人类和谐世界终极幸福的探索。正是这种普适性 宗教观的影响,才使得安娜 卡列尼娜的可阐释空间被拓展开来,达到对历史现实超 越的艺术效果。 众所周知,虽然托尔斯泰曾被东正教教会革除了教籍,但是他反对的是东正教教会, 绝非一些东正教原初教义。在小说创作时期,托尔斯泰深受东正教救世意识影响,努力寻 求着救赎自身和社会的救世良方。小说以安娜与沃伦斯基和列文与吉蒂为代表的两条线索, 在历史现实意义的层面上,反映着日益侵入的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和传统的贵族庄园式生活。 主人公
9、们都表现出了对道德虚伪且充满罪恶的现实世界的憎恶,继而试图寻求自我,走向 个人精神世界的路径。然而,在超越历史现实的层面上,托尔斯泰追求的是人物与上帝的 同一,这显然与东正教关于神人问题的概念是密不可分的。“神人与神人类是俄罗斯神学 和宗教哲学思想中的重要概念。神人就是指基督耶稣,神人类就是指未来的理想人类。在 基督身上结合着人性和神性,但对神人的理解,如同对基督自身的理解一样,还存在许多 不清楚的问题”(张百春 507)。对于托尔斯泰而言,他则省去了耶稣,直接探讨人与神 的合一问题,而这一普适性问题的探讨自然超越了历史的现实,跨越了时空的界限。 在小说中,托尔斯泰把上帝理解为爱与至善,所以安
10、娜与上帝的同一就是与“爱”的 同一。在具体情节里,因“爱”的含义的复杂矛盾性,加上安娜自我世界的丰富性,二者 同一的道路是复杂的,反复的。这种探索的反复性也盖过了列文的这条线索成为了主线, 使得小说在艺术形式上形成了既对话又同一的独特叙事结构。本文将试图从对话与同一、 自我与他人、罪恶与救赎三个方面,来深入探讨主人公安娜是如何在复杂的情感纠葛中走 向“爱” (上帝)的同一的,从而发掘小说独特的艺术形式,即由二元对立走向融合同一的, 一个中心由外向内编织的网状结构。可以说,在这张艺术的网状结构中,“对话与同一” 是“纲”,“罪恶与救赎”是“目”,“自我与他人”则是“目”与“目”之间的连接扣。 也
11、正是这个走向同一的艺术构成,超越了历史的现实,为读者提供了无限广阔的可阐释空 间。 一、对话与同一:走向上帝 著名文艺理论家、批评家巴赫金在提及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创作的复调特征时,曾经 将托尔斯泰小说创作归结为独白型。其实,只要是伟大的作家,其创作就不可能仅仅是独 白型。托尔斯泰创作之所以呈现出独白的特征,也许就在于对话最终走向同一,走向爱(上 帝)的同一,以此为“纲”,其创作编织了走向“同一”这个中心的网状结构。这一点在安 娜 卡列尼娜中表现得尤为突出,而主要推手就是托尔斯泰的宗教观。 翻开长篇小说安娜 卡列尼娜,主人公安娜在走向爱(上帝)的同一道路上,经 历了真实的内心冲动、自由渴望与传统
12、道德之间的多次对话,然后不得不陷入母爱与爱情 孙 燕 张 杰:超越历史的现实:安娜 卡列尼娜的宗教解读 39 的对峙旋涡中。托尔斯泰并没有让这两种爱的形态在安娜身上毫无结果的冲突着,而是最 终回归到东正教的“博爱”之中,走上了爱(上帝)之路,形成了结实的“纲”,结构了 二元对立又融合的文本结构形式。 托尔斯泰在创作初期,准备要描绘一个不贞的已婚贵族妇女的形象,然而却塑造了一 个渴望自由、追求新生、闪耀着独特人格魅力的安娜。沃伦斯基初见安娜时,感到“她脸 上有一股被压抑着的生气 仿佛她身上洋溢着过剩的青春 ”(77),而吉蒂 则觉得“她的内心里另有一个感情丰富而又诗意盎然的超凡脱俗的世界”(89
13、)。这种“生 气”、“超凡”造就了安娜丰富的精神世界,最终也化为了安娜摆脱外在压抑的现实世界, 追求自由和幸福的内在动力。 当然,托尔斯泰的宗教观不允许安娜不受约束地去追求个人的幸福,安娜的行为始终 受到传统伦理道德的拘束。沃伦斯基出现在安娜前往莫斯科的火车上时,安娜就感到这“正 是她内心所渴望而她的理智所害怕的”(125);卡列宁提醒她注意与沃伦斯基的言行却 无疾而终时,“她的心就荡漾起来,就充满一种罪恶的喜悦她觉得简直可以在黑暗中 看见自己眼睛的光芒”(178)。这些都是安娜渴望幸福与道德约束之间的博弈。 可以说,安娜之所以被描写成具有丰富的精神世界的形象,并非仅仅是为了表达对虚 伪的现世
14、的挣脱,而是托尔斯泰在引导安娜走向精神世界,以便实现与“爱”(上帝)的 同一。只不过是,托尔斯泰“把道德从前门送出去,又把道德从后门请进来”(张中锋 30)。这前后两个存在差异的“道德”就使得安娜的爱必然是矛盾的,甚至是悲剧的。然而, 在“神人合一”的问题上,托尔斯泰并未持盲目乐观的态度,而是清醒地看到,这种理想 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实现,其中还存在着“爱”的无限性与人的有限性之间的矛盾,人行使 自由权利和运用自由能力之间的不对称性,人自身的不确定性等问题。 托尔斯泰让安娜脱离那个虚伪、压抑人性的上流社会之后,并未让她沉浸在爱情的自 由世界里,而是让她比别人更加受到“爱” (上帝)的感召。其实,安
15、娜不断走向“爱” (上 帝)的同一过程,就是不断接受上帝感召的过程。托尔斯泰选择了母爱与爱情这两种形态, 使得安娜幸福与痛苦交织在一起,这也酿成了主人公安娜的悲剧。这里既有得到爱情的欢 愉,也有失去儿子的痛苦,既有我行我素的情感追求,更有随之而来的内在痛楚,而这一 切都是在不断走向“爱”(上帝)的同一。上帝让人要爱他人,上帝又让人要真诚地去爱, 这种交织的爱刻画出安娜的悲情人生轨迹。 安娜在准备告诉沃伦斯基自己怀孕之前,“想着自己的幸福与不幸,为什么这种事在 别人不算一回事,在她却那样痛苦呢”(222)。安娜之所以比别人感到痛苦,是因 为安娜受到了上帝要爱他人的召唤,在追求自我的精神体验里更能
16、产生对上帝的思念,是 从一个方面走向“爱”(上帝)的同一。正如别尔嘉耶夫所说,“在人的精神体验里有对 上帝的思念。人的心灵在寻找最高的存在,它在向生命的根源复归人在寻找上帝时, 同时也是在寻找自己。结果是上帝在人的灵魂里诞生,这就是所谓的上帝向人的运动” (转 引自张百春 508)。也就是说,安娜越是在与沃伦斯基的爱情世界里感到“痛苦”的幸福, “爱”(上帝)就越会深入到安娜的灵魂里,安娜就越能体悟到“爱”的上帝的存在。 另一方面,在精神体验中,还有上帝对人的思念。别尔嘉耶夫写道:“上帝希望人反 映他的形象。上帝需要他者,即人,这是因为上帝是无限的爱,爱不能没有对象,人就是 上帝的爱的对象。上
17、帝对人的思念的结果是人在上帝中诞生,这就是人向上帝的运动” (转 引自张百春 508)。然而,当安娜试图走向“爱”(上帝)时,母爱与爱情之间的对立使 4 外国文学研究 2016 年第 5 期 得她的处境充满了矛盾:若是放弃儿子,则有违“爱”的宗教;若是放弃爱情,则有违上 帝关于爱的真诚的旨意,而且对爱情的守护也就是对自我生命力的维护。实际上,上帝的 人化也是具象的, 矛盾的。 因此, 母爱与情爱的矛盾和冲突过程, 恰恰是安娜走向 “爱” (上 帝)的具体表现。 这种矛盾冲突几乎贯穿了小说始终。当卡列宁以夺走儿子为条件,才同意办离婚手续 时,安娜断然拒绝了。这时母爱占了上风,迎合了“爱他人”的上
18、帝教诲。然而,当安娜 得了产褥热,知道沃伦斯基把她看得“比生命还要宝贵”(219)之后,她决定与沃伦斯 基出国。在安娜看来,“一个人为了他所爱的女人情愿毁灭自己,而且已经毁灭了自己, 她没有他也不能活”(485)。这种以生命为代价的“爱”的分量,在“爱”的上帝面前 同样可以与“母爱”相抗衡,而在安娜心里甚至超越了母爱,唯有与他真正的结合,才能 不负他沉重的爱意。这时爱情显然又战胜了母爱,安娜又更接近“爱的真诚”。无论是前 者还是后者,均体现出主人公走向“爱”(上帝)的精神历程。 然而,在母爱与爱情的天平上,托尔斯泰则更加倾向于前者。最后,安娜回国后,不 管卡列宁的拒绝,与儿子相见,这又达到了“
19、爱他人”的宗教境界。虽然她重新回到沃伦 斯基身边,但狂热的母爱几乎使她丧失了理智,以致越发地将缺失的母爱移嫁到沃伦斯基 上:“其实他还是个孩子,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老实说,我可以任意摆布他”(729)。 安娜越是神经质地对待沃伦斯基,就越难为沃伦斯基所理解,甚至变成了一种负担,一种 令人无法忍受的无理取闹。由此,母爱的变态与爱情的缺失导致了安娜精神的崩溃,最终 导致了她的自杀。 在安娜身上,母爱与爱情时而对立,又时而融合,最终母爱扼杀了爱情,构成了小说 二元对立又融合的结构模式。 这由外向内编织出网状结构, 其中心点自然就是 “爱” (上帝) 。 在整部长篇小说中,母爱与爱情的对话是过程,而“
20、爱”(上帝)的同一是结果,这便是 结构小说的“纲”。在托尔斯泰那里,没有永久的对立,只有在上帝感召下的同一。 二、自我与他人:融入共同 显然,托尔斯泰为了达到走向“爱”(上帝)的目的,在安娜 卡列尼娜中,以 对话与同一的结构模式为“纲”,由外向内编织了一张独特的网状艺术结构。然而,在具 体编织这张“独白型”网时,托尔斯泰又非常巧妙地通过自我的个人自由世界与他人的社 会世界的对峙与交融,来联系这张网中的一个个“目”,实现着人与神合一的宗教主张。 托尔斯泰在塑造主人公安娜时,为了充分揭示安娜的性格特征,把追求精神自由的安 娜与周围现实社会的人联系起来。作家并非绝对理想化地看待个人自由世界,不相信个
21、人 世界有可能达到真理的力量。他曾在笔记中谈到笛卡尔以来的缺点,批评他们仅承认“个 体的自我意识”,进而指出:“人既可以意识到自身是一个人,一个个体,但也可以 非个体性地意识到自身是整个世界”(转引自吴泽霖 57)。由此,他不承认脱离总 体生命的个体性,而是认为:“只有把自己融于人群,走入共同世界,生命才有意义, 也才能理解生命的意义”(转引自吴泽霖 57)。从这一思想出发,托尔斯泰在安娜周围, 塑造了一群身上具有不同“爱”的宗教色彩的代表人物:杜丽、奥勃朗斯基、卡列宁、吉蒂、 莉迪亚等。 追求个人自由的安娜,置身于这一群体中,既表现出自我与他人的矛盾,又表现出一 定程度的一致,尤其是与杜丽和
22、卡列宁两人。这种时而对立又时而融合的联系,就编织成 孙 燕 张 杰:超越历史的现实:安娜 卡列尼娜的宗教解读 4 了小说由一个中心以对话方式走向同一的网状结构。 小说一开场,安娜便站在杜丽的角度,竭力劝说杜丽,成功地解决了她的家庭纠纷。 都具有基督教 “善” 的两人, 特别是都具有最淳朴的爱子之情的两个人, 此时彼此坦诚相待, 心灵融合在一起。 之后, 安娜回国后, 杜丽去拜访安娜, 此时两人在观念上已然发生了分歧。 尤其在谈到以生儿育女的方式维持安娜与沃伦斯基的情人关系上,安娜坚持认为,为了避 免将来孩子因父母的问题而身份不明蒙受耻辱,她宁愿选择不生,而这是杜丽所不能理解 的。作为传统家庭妇
23、女的形象,杜丽一直为他人做出牺牲,把繁衍后代视为是女性的自然 义务。而已具有自我独立意识的安娜则认为,她是有权利否定这一自然义务的。正如安娜 所说: “我现在的处境同你不一样。 你的问题是:你是不是希望不再有孩子;可我的问题是: 我是不是希望有孩子。这是很大的差别”(729)。此时,她们之间的分歧是显而易见的。 杜丽对家庭和孩子的责任和爱所形成的心灵归属感,与安娜表面风光实则内心痛苦矛 盾的生活形成鲜明的对比,由此也表明了自我自由世界的局限性。追求自我自由一方面将 安娜引向了“爱自己”,回归了真实的爱,从而拯救了自我;另一方面又因与“爱他人” 的宗教教义相冲突,使得安娜无法正常生活。最后自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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