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荷马史诗中的波塞冬形象.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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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古代地中海文明】 提 要： 不管是在古希腊的宗教、 神话还是文献中， 波塞冬都是一位重要的角色。他的宗教 职能、神话地位和文学形象， 很大程度是由荷马史诗所奠定。波塞冬在荷马史诗中频繁出现， 是其中重要角色之一。然而荷马史诗并未清晰介绍和归纳波塞冬的基本形象。本文指出， 荷马 史诗中的波塞冬既表现出神性的一面， 但更多的是人性的一面， 这暗示波塞冬的原型是一位世 俗君主。 关键词： 荷马史诗；波塞冬；形象；原型；影响 论荷马史诗中的波塞冬形象 波塞冬 （Poseidon） 是希腊宗教一位非常重 要的神明， 集海神、 震地之神和马神于一身。在 神话中， 波塞冬是宙斯 （Zeus） 的兄弟，

2、 作为大海 的统治者， 与后者同样重要。相关记载最早出 现在荷马史诗中。1荷马史诗的相关记载对波塞 冬在宗教、 神话中的地位及其在文献中的形象， 具有奠基性的意义。 波塞冬在史诗中频繁出现且形象鲜明。 在 伊利亚特里， 他既加入众神的纷争亦参与了 凡人的事务， 支持阿开亚人一方并坚定地与特 洛伊为敌；2在 奥德赛里， 他成为阻碍奥德修 斯归家的主要敌人。他的史诗形象可以归纳为 5个方面， 既展现出“ 神 ”的一面， 更反映其“ 人 ” 的一面， 其中前者反映在神明职能上，后者反 映在外貌特征、性格特点、家庭角色和权力地 位等4个方面上。本文依次考察这5个方面，对 波塞冬在史诗中的形象进行归纳，

3、进而揭示波 塞冬在史诗中的故事原型，最后分析这些记载 对后世希腊的重要影响。 * 本文为山东大学自主创新基金项目“ 历史学院朱毅璋自主创 新基金 ” （2011GN007） 阶段性研究成果。 1 本文主要参考文献为希腊文和英译文对照的洛布版荷马史 诗。洛布版的 伊利亚特和 奥德赛被人为地分成上下两 册（上册为112卷， 下册为1324卷） ， 分别为：Homer, The Iliad, Vol. I, trans. by A. T. Murray, revised by W. F. Wyatt, Loeb Classical Library(LCL), Cambridge: Harvard U

4、niversity Press, 1999；Homer, The Iliad, Vol. II, trans. by A. T. Murray, revised by W. F. Wyatt, LCL,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trans. by A. T. Murray, revised by G. E. Dimock, LCL,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5； Homer, The Odyssey, Vol. II, t

5、rans. by A. T. Murray, revised by G. E. Dimock, LCL,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5。 2 “ 特洛伊”中译自英文“ Troy ”， 其希腊文为“ ”或 “ ”， 直译英文应为“ Troia ”或“ Troie ”， 因而有学者把该词 音译为更靠近希腊语的“ 特洛亚 ”， 如罗念生和王焕生。可参阅 古希腊荷马著， 罗念生、 王焕生译： 伊利亚特 ， 载 罗念生 全集 第5卷，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古希腊荷 马著， 王焕生译： 奥德赛 ，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8年。在

6、本文中， 笔者采纳更为常见的“ 特洛伊 ”。 3 Hom, Il. VII 445,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347. 4 Hom, Il. XX 57-65,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371. 此处“ 哈 迪斯 ”的希腊文为“ ”， 是“ ” （哈迪斯） 的延长 体， 参阅罗念生、 水建馥编： 古希腊语汉语词典 ， 北京： 商务 印书馆， 2004年， 第24页。 古代文明 The Journal of Ancient Civilizations 2012年10月 第6卷 第4期 October， 2012 V

7、ol. 6 No. 4 于第7卷， 3总出现次数不下30次， 跟“ ” (即“ Poseidon ”)不相上下； 在 奥德赛 中则被提 及不下18次。最能体现“ 震地之神 ”称号名副其 实的一幕， 莫过于宙斯宣布不再制止众神参战 后、 波塞冬震动大地的场景， 这场地震甚至惊动 了哈迪斯（Aidoneus） 。 4此外， 波塞冬是史诗中 一 波塞冬能制造地震， “ 震地之神 ” （Shaker of Earth， ）是其在史诗中的称号之 一， 且为主要修饰语， 在 伊利亚特 中最早出现 3 最重要的海神，因为他在三神分天下时得到大 海， 是大海的统治者，也是航海者的保护神。 他 在史诗中的另一称

8、号是“ 绕地之神 ” （Enfolder of Earth, ） ， 在 伊利亚特出现了11次， 集中在13到15卷， 1在奥德赛中则为6次。2该 称号突出了波塞冬作为海神的一面， 因为古希 腊人相信大地被海洋包围， “ 绕地之神 ”同样可 以理解为“ 海神”。 波塞冬能保佑航海者的安全航行， 而航海 者们也会为了平安航海而向波塞冬献祭。阿喀 琉斯 （Achilles） 在拒绝阿伽门农求和时说， 若是 伟大的震地之神保佑他， 他在第三天就能回到 故乡。3涅斯托尔（Nestor）一行在归程时为了 顺利航过大海而向波塞冬献祭了很多公牛的腿 肉。4波塞冬甚至可以赐福于整个城市，譬如费 埃克斯人 （P

9、haeacians） 得到波塞冬的保佑， 他们 的船只速度就如飞鸟或思绪那样快。5 神明往往带有两面性， 既能赐福也能降灾 以示惩戒， 波塞冬自然不例外， 他既能帮助航海 者亦能为制造海难。小埃阿斯 （Aias） 在归途中 死于波塞冬所制造的海难。6奥德修斯几乎被波 塞冬杀死， 只是由于海神女伊诺 （Ino） 相救、 波 塞冬停手并离开以及雅典娜 （Athena） 停息部分 风浪， 才得以保住生命。7即便波塞冬碍于其他 神明的意志而不敢直接杀死奥德修斯， 但也能 让后者遭受远离故土、 漂泊多年的命运。8波塞 冬的诅咒同样能用于整个城市， 如他不喜欢费 埃克斯人安全地伴送所有的人， 并宣称总有一

10、天 会把船只击毁， 并用大山把城市包围起来。9 因此， 史诗中的波塞冬是一个既能够保护 航海者平安、 亦可以为航海者带来灾祸， 既管辖 海洋、 也能制造地震的强大神明。 1 Hom, Il. IX 183,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409; Hom, Il. XIII 43, 59, 83, 125, 677; XIV 355; XV 174, 201, 222; XXIII 584,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5, p.7, p. 9, p.11, p. 53, p. 93, p. 119, p. 121, p.

11、 122, p. 537. 2 Hom, Od. I 68; III 55; VIII 322, 350; IX 525, XI 241,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17, p.85, pp. 295-297, p.355, p. 417. 王焕 生译本把第八卷350行处译为“ 震地之神 ”， 疑误。可参阅古希 腊荷马著， 王焕生译： 奥德赛 ， 第142页。 3 Hom, Il. IX 356-363,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421. 4 Hom, Od. III 178-179, in Homer, The

12、 Odyssey, Vol. I, p.93. 5 Hom, Od. VII 35-36,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249. 6 Hom, Od. IV 499-511,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155. 7 Hom, Od. V 282-387,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202-211. 8 Hom, Od. I 74-79,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19. 9 Hom, Od. VIII 564-568, in Home

13、r, The Odyssey, Vol. I, p. 313. 10 Hom, Il. II 477-479,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97. 11 Hom, Od. IV 506,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155. 12 Hom, Il. XII 27,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559. Hom, Od. IV 506; V 291,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155, p. 203. 13 Hom, Il. XIII 25-2

14、6,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5. 14 Hom, Il. XIII 562; XIV 390; XV 174, 201; XX 144,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45, p. 95, p. 119, p.121, p. 377. Hom, Od. III 6; IX 528; IX 536,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81, p. 355, p.355. 15 Hom, Il. XIII 206,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17

15、. 而， “ 头颅和眼睛似宙斯 ”也许是为了说明阿伽 门农的魅力和威严； “ 似阿瑞斯的腰身 ”和“ 似波 塞冬的胸膛 ”也必定是用以形容一种接近完美 的体型。此外， 史诗还提到波塞冬用有力的双 手抓起三叉戟并劈开巨岩， 11因而波塞冬的体型 应该是强壮且接近完美的。 在装备方面， 波塞冬的主要武器是三叉 戟， 史诗共提及3次；12他的装甲是一套黄金 铠甲，并拥有一条黄金长鞭。13在年龄方面， 虽然史诗中多次强调波塞冬是“ 黑头发的 ” （） ， 14但考虑到波塞冬在众神中属 于长辈， 拥有众多子嗣并已有孙子， 15因此其形 象不应是年轻人， 而起码是一个中年人。 据以上资料， 我们可以推断波

16、塞冬在史诗 作者头脑中的形象是一个穿金甲、 握三叉戟、 挺 拔壮健的黑发中年男子。 二 史诗并未对波塞冬的形象进行具体描述， 相关信息存在于零散的资料中。在形容阿伽门 农（Agamemnon）的外貌时， 史诗提到“ 他的头 颅和两只眼睛有似掷雷的天神宙斯， 腰身有似 阿瑞斯（Ares） ， 胸膛有似波塞冬 ”。 10仅从这些 资料， 我们无法得知阿伽门农的具体形象， 同样 不明白“ 胸膛有似波塞冬 ”是怎么一种情况。但 从修辞学的角度来说， 用天神的形象来形容凡 人， 必定是想说明这个人的外貌不同凡响。因 三 波塞冬的性格特点主要反映在他如何处理 与凡人的关系上。一方面， 他特别在乎凡人对 其

17、是否尊重、 不甘心被凡人冷落； 另一方面， 他 的虚荣心很强， 度量极小， 并因此显得喜怒无 常。 对于不尊重自己的凡人， 波塞冬难以容忍， 并进而采取手段进行示威。他原本不想杀死小 4 埃阿斯， 但后者在逃生后因口出狂言而最终 难逃一死。1费埃克斯人之所以能得到波塞冬 的赐福， 是因为他们的统治者阿尔基诺奥斯 （Alcinous） 2是波塞冬的孙子。但在他们送走奥 德修斯后， 波塞冬终于无法容忍，在得到宙斯 的允许后，他把费埃克斯人的船只变成石头进 行示威。此举令费埃克斯人十分恐惧，因而到 祭坛祈求波塞冬的宽恕。3 波塞冬爱出风头， 虚荣心强。尽管波塞冬 在战争期间是阿开亚人的盟友， 但在阿

18、开亚人 修建防御工事、 众神均很赞赏时， 他却向宙斯表 达了不满： “ 父亲宙斯， 难道现在辽阔的地上已 没有凡人把他的心思和计划告诉永生的天神？ 你没有看出那些长头发的阿开亚人建筑围墙来 保护船只， 绕着围墙挖出壕沟而不给神明献上 百牲？这光荣的名声会如黎明般散播， 我和福 波斯阿波罗 （Phoebus Apollo） 为英雄拉奥墨冬 （Laomedon） 费力修建的城墙将被人们遗忘。 ”4 宙斯连忙安慰波塞冬， 并许诺他在战后可以摧 毁这些工事。5由此可见， 真正令波塞冬不满的 并非阿开亚人修建工事而不向众神献祭， 而是 他担心这些工事的名声压倒了自己和阿波罗所 修建的城墙。为了保证胜利，

19、 阿开亚人修建防 御工事无可厚非， 属于友方的波塞冬理应表示 支持， 但他竟因担心自己所建工事的风头被盖 过而心中不忿， 可谓喜怒无常， 其虚荣心之强由 此可见一斑。 波塞冬的度量极低， 可谓睚眦必报， 最能表 现这一点的莫过于波塞冬憎恨特洛伊和特洛伊 人的理由了： 波塞冬和阿波罗听从宙斯之命为 拉奥墨冬服务， 其中波塞冬修建城墙、 阿波罗放 牛。6但在任务完成后， 他们被无礼地赶走。波 塞冬因而怀恨于心， 想要特洛伊人和他们的妻 儿子女同遭毁灭。7其实， 拉奥墨冬早已因欺骗 赫拉克勒斯 （Heracles） 、 不肯交出先前承诺作为 报酬的马匹而遭到了报应， 被后者攻陷了特洛 伊。8当时年幼

20、的普里阿摩斯 （Priamos） 成为特 洛伊的新君主， 至战争时已步入暮年， 史诗形容 其须发颜色是“ 灰白的头和灰白胡须 ” （ ） 。 9即使粗略推 算， 这两件事的时间相隔也不会少于30年甚至 40年。威列根据神话传说， 推断出普里阿摩斯 统治了特洛伊达68年（公元前1252年前1184 年） 。 10然而， “ 68年 ”之说未免夸大其词， 因为若 1 Hom, Od. IV 499-511,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155. 2 Hom, Od. VII 56-63,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2

21、51. 阿 尔基诺奥斯是一名巴赛勒斯（）。 3 Hom, Od. XIII 159-187,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I, pp. 13- 15. 4 Hom, Il. VII 442-453,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347. 在罗 念生译本中， 该处最后一句为“ 阿波罗和我为拉奥墨冬费力修 建的特洛亚城墙将被人们彻底忘记 ”， 但洛布版的希腊文部分 含有“ 福波斯 ” （） 和“ 英雄 ” （） 二词， 而不含与“ 特 洛伊 ”相关的词汇。参阅古希腊荷马著， 罗念生、 王焕生译： 伊利亚特 ， 第180页。 5 Ho

22、m, Il. VII 454-463,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p. 347-349. 6 前文提到波塞冬和阿波罗一齐修建城墙， 该处为史诗故事矛 盾的一例， 参阅Hom, Il. VII 442-453,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347。 7 Hom, Il. XXI 435-460,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437-439. 8 Hom, Il. V 638-654,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p. 253- 255. 有海怪在特洛伊为害

23、， 拉奥墨冬打算牺牲女儿赫西奥涅 （Hesione） 。 后来他以神马作为报酬， 让赫拉克勒斯救回女儿。 但在赫拉克勒斯成功后， 拉奥墨冬却再次食言， 导致前者攻打 特洛伊。 9 Hom, Il. XXII 74; XXIV 516,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561, p. 601. 10 M. C. van der Kolf, “Priam and Laomedon from a Historical Point of View”, Mnemosyne, 4th Series, Vol. 7 (1954), p. 3. 作者 认为威列是一个既不相信希

24、沙立克山 （Hissarlik hill） 是特洛伊 遗址、 也不采用任何考古成果而单纯依靠神话进行研究的人， 因而对其观点表示了否定。但作者花18页篇幅去证明的观点 却很简单： 即认为普里阿摩斯只是一个文学形象， 并非真实人 物。沃特金斯教授 （Prof. Watkkins）曾认为一份赫梯文献上用 卢维语所写的名字“Priya-Muwas”发音很像“Priamos”， 但似乎 并无足够证据可以支持， 可参阅Mustafa Akin, Troy, Istanbul: Keskin Color Kartpostalcilik Ltd, 1997, p. 58。布莱斯则指出目 前尚未发现那位于城陷

25、后、 在儿子的血泊中被涅俄普托勒莫 斯杀死的老人普里阿摩斯的故事原型， 参阅Trevor Bryce, The Trojans and Their Neighbours, New York: Routledge, 2006, pp. 185-186。 11 Hom, Il. VI 408,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305.“ ”为宾格。 普里阿摩斯果真统治了68年， 那么其年龄必 定在70岁甚至80岁以上， 虽然不能否定他年 逾古稀乃至耄耋之年依然须发未尽白的可能 性， 但史诗却明确告知其长孙阿斯提阿纳克 斯（Astyanax）还是个婴儿期的孩子（ ）

26、， 11祖孙年龄相距太大， 似无可能。 但 笔者依然认同威列的基本想法， 即普里阿摩斯 统治了相当长的时间。尽管时移世易、 事过境 迁， 但波塞冬从未忘怀， 一直希望所有特洛伊人 因为拉奥墨冬多年前的失信而遭受灭顶之灾， 其度量之低， 令人咋舌。当然需要指出的是， 波塞冬并非个例。比起波塞冬的低度量， 赫拉 （Hera） 和雅典娜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相传特 洛伊战争就是因为金苹果事件而引起，由于帕 5 里斯 （Paris） 赞美阿芙洛狄特 （Aphrodite） ， 令赫 拉和雅典娜觉得受到了侮辱， 因此她们憎恨特 洛伊、 普里阿摩斯和特洛伊人，1并曾发誓永不 帮助特洛伊人，哪怕特洛伊陷于烈

27、火也会视若 无睹。2 因此， 从性格方面而言， 波塞冬既在乎别人 对自己是否尊重， 也贪图虚荣且度量极低， 而这 主要基于他本身的情绪。在觉得风头被凡人盖 过， 或是受到凡人的冷落、 不尊重甚至是侮辱 时， 波塞冬会发牢骚甚至采取极端手段去捍卫 自己所希望得到的“ 尊严 ”。 1 Hom, Il. XXIV 36-40,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565.史诗 并无详细介绍金苹果事件， 仅在此处朦胧地提及这一故事。 2 Hom, Il. XX 313-317,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389. 3 Hom, Il

28、. XIII 182-515,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15-41. 4 跟下文“ 没有人 ”意思相同， 为同一词。 5 Hom, Od. IX 408-413,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p. 345- 347. 该处最后一句， 王焕生中译本为“ 你该向你的父亲强大 的波塞冬求助 ”， 洛布版英译文为“you must pray to our father the lord Poseidon”， 希腊文为“ ”。 “ ” （父亲 波塞冬君主） 为单数与格， 该处应为单数而非复数， 即“ 你的父 亲 ”， 因此英

29、译文疑误。 6 Hom, Od. I 66-75; IX 526-566,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p. 17-19, pp. 355-357. 7 Hom, Od. III 236-238,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97. 8 Hom, Od. IX 520,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 355. 9 Hom, Od. XI 127-137,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 pp. 409- 411. 10 Hom, Il. XV 64-6

30、7,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111. 11 Hom, Il. XVI 477-507,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197-201. 12 Hom, Il. XVI 644-683,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211-213. 13 Hom, Il. XXI 187-189,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419. 该世 系可简单描述为： 1、 宙斯2、 埃阿科斯 （Aeacus） 3、 佩琉斯 （Peleus） 4、 阿喀琉斯。 1

31、4 Hom, Il. XX 213-241,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383- 385. 该世系可简单描述为： 1、 宙斯2、 达尔达诺斯 （Dardanus） 3、 厄里克托尼奥斯 （Erichthonius） 4、 特罗斯 （Tros） 5、 伊洛斯（Ilus）6、 拉奥墨冬7、 普里阿摩斯8、 赫克托尔。 在介绍拉奥墨冬的后代时， 洛布版相关英译文竟漏译了兰波斯 （Lampus） 。 15 Hom, Il. IV 20-72,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p. 165-169. 16 Hom, Il. I 544

32、,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53. 较， 我们不难看到波塞冬对子孙确实非常重 视。宙斯对待后代的行为令人非常费解。 在设 计战争进程时， 宙斯打算让赫克托尔杀死帕特 洛克罗斯 （Patroclus） ， 但后者在死前会杀死包括 宙斯之子萨尔佩冬 （Sarpedon） 在内的许多人。 10 在萨尔佩冬被杀后，11宙斯竟无动于衷， 继续设 计让赫克托尔杀死帕特洛克罗斯。在做出决定 后， 他才让阿波罗把儿子的遗体带出战场。12此 外， 阿喀琉斯和赫克托尔虽互为战争双方的主 将并命中注定要进行生死决斗， 但他们的关系 其实是远亲且为宙斯的后代。阿喀琉斯属于强 大

33、的宙斯世系，宙斯是他的曾祖父； 13而赫克托 尔同样属于宙斯的后代，是其第八代后人。 14但 宙斯不仅没有阻止双方的纷争， 反而为他们安 排了战死的命运。对于由自己后代所统治、 自 己也钟爱的特洛伊， 宙斯丝毫不在乎它的毁灭， 甚至主动命令雅典娜设计令特洛伊人违反誓言 而让战争继续发展。15对于身为“ 凡人和众神的 父亲 ” （ ） 16的宙斯来 说， 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可以推测的是， 如果 四 对于自己的后代， 波塞冬宠爱有加， 如他因 孙子的原因而赐福于费埃克斯人。此外， 对于 那些遭遇不幸的子孙， 波塞冬会采取行动进行 帮助或实施报复。波塞冬曾以鼓舞的方式协助 阿开亚人抵御特洛伊人的进

34、攻， 但在其孙子安 菲马科斯 （Amphimachus） 被杀后， 他因气愤而 直接帮助伊多摩纽斯 （Idomeneus） 杀敌。3波吕 斐摩斯（Polyphemus）的遭遇更能体现波塞冬 对后代的重视。当时， 奥德修斯使用诡计， 自称 是“ 无人 ” （） ， 4因而波吕斐摩斯在受伤求 救时说“ 无人 伤害他 ”， 导致该话被其他独眼 巨人理解为“ 没有人伤害他 ”而未提供帮助。 巨人们说： “ 你独居洞中， 没有人对你使用暴力， 若宙斯降病于你而你无法逃脱， 那么你至少可 以向父亲波塞冬君主祈祷。 ”5言外之意， 就算是 宙斯迁怒于波吕斐摩斯， 后者也可以得到波塞 冬的帮助。后来， 在儿子

35、的祈求下， 波塞冬对奥 德修斯记恨十年， 令其遭受十年漂泊而不得归 家。 6尽管对于凡人那命定的死亡，神明们也无 能为力， 7但不同于安菲马科斯的死亡， 波吕斐摩 斯只是被刺瞎了眼睛， 而波塞冬完全有能力治 好他。8这件事一者反映波塞冬心胸狭窄、 记恨 心强（如波塞冬在时隔多年后依然憎恨特洛伊 人） ， 二者也可看到其对子孙的关心。预言者特 瑞西阿斯 （Teiresias） 强调奥德修斯在归家后一 定要向波塞冬及其他神明进行献祭， 这样方可 平安生活、 安享高龄。9我们有理由相信， 如果奥 德修斯不平息波塞冬的怒气， 后者还会对其一 直怀恨下去。 若把波塞冬和宙斯对待后代的态度进行比 6 换成

36、是波塞冬， 他是不会允许这些情况发生在 自己子孙身上的。 当然， 对比重视后代以至不惜冒生命危险 的普里阿摩斯和阿瑞斯， 受制于宙斯、 优先考虑 自身安危和众神意见的波塞冬显得略逊一筹。 普里阿摩斯以年迈之躯前往敌营以赎回爱子赫 克托尔 （Hector） 的遗体的故事1是史诗中的经典 场景； 残忍好战、 嗜杀成性的阿瑞斯在得知儿子 战死后悲痛欲绝、 表示哪怕被宙斯杀死也要为 儿子复仇的一幕2亦让我们领略到铁汉柔情，波 塞冬在相比之下显得黯然失色。但这并不能否 定波塞冬作为一个好家长的角色，因为从重视 子孙并提供帮助或报仇这个角度来说，已能说 明波塞冬同样是一位对子孙非常关心的家长。 1 Hom

37、, Il. XXIV 322-691,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587- 615. 2 Hom, Il. XV 110-118,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115. 3 Hom, Il. XIII 27-28,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5. 史诗在此 处用了“ ” （瓦纳克斯）一词来说明波塞冬和海怪们的关 系， 即波塞冬是它们的领袖、 主人。 4 Hom, Il. VIII 1-27,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p. 351-353.

38、5 Hom, Il. VIII 198-211,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p. 365-367. 6 Hom, Il. XIII 16,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3 7 Hom, Il. XV 184-219,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121. 8 Hom, Il. XIII 1-9,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3. 9 Hom, Il. XIII 17-61, 361-444, 550-565; XIV 135-152, in Hom

39、er, The Iliad, Vol. II, pp. 3-7, pp. 29-35, pp. 43-45. pp. 77-79. 10 Hom, Il. I 34-52,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p. 15-17. 11 Hom, Il. I 188-222,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p. 27-29. 12 Hom, Il. V 311-318,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p. 229-231. 13 Hom, Il. XIII 521-525, in Homer, The Iliad

40、, Vol. II, p. 41. 14 Hom, Il. XIV 153-522,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78-105. 15 Hom, Il. XV 157-219,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119-123. 活， 但在伊里斯的劝说下， 他最终放下狠话并回 到大海。7由此可见， 波塞冬认为自己理应跟宙 斯享有同等地位、 后者不应该对他发号施令， 而 他也理应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而不受管束。 然而， 在宙斯凭借强大的力量号令天下而自己 无力抗争的情况下， 波塞冬只能选择忍让。宙 斯对波塞冬则非常宽宏大量

41、， 因为在后者得罪 宙斯时依然并未受到任何实际的惩罚。 因不原意受到约束但又心有不甘， 波塞冬 选择了对宙斯阳奉阴违和见风使舵， 这从其后 来不惜违反宙斯的命令而为阿开亚人提供帮助 中可见一斑。如上文所述， 虽然波塞冬拒绝了 赫拉的请求， 但并未放弃。当特洛伊人冲击阿 开亚人的堡垒时， 宙斯的注意力转移， 不再关注 特洛伊的战况。8波塞冬对此有所察觉并进行观 战， 最终按捺不住加入凡人们的战争。他从开 始的谨慎协助变成直接参与， 凭一己之力扭转 了战局， 暂时延缓了特洛伊一方的攻势。 9值得 注意的是， 虽然部分其他神明曾参与了凡人的 战争， 如阿波罗应克律塞斯 （Chryses） 的请求而

42、射杀阿开亚人、 10雅典娜阻止阿喀琉斯攻击阿伽 门农、 11阿芙洛狄特救回爱子埃涅阿斯（Aeneas） 等， 12但这些事情均发生于宙斯下达命令之前。 在波塞冬违反宙斯命令而帮助阿开亚人时， 其 他神明均留在奥林波斯山顶，阿瑞斯甚至不知 道儿子阿斯卡拉福斯 （Ascalaphus） 阵亡。13在宙 斯受骗而进入梦乡后， 波塞冬更加是毫无顾忌 地帮助阿开亚人并击退了特洛伊人的进攻， 14在 被宙斯发觉后才愤恨无奈地退出战斗。15在这个 五 波塞冬的性格可谓“ 放荡不羁 ”， 希望用手 中的权力为所欲为。他是一位瓦纳克斯， 海洋 是他的领地， 海怪（）是其臣民。3但他 的活动范围绝不限于其领地，

43、如干预海洋之外 的事务， 插手凡人的陆战。在参与领地之外的 事务时， 波塞冬受到了宙斯的约束。他们之间 的关系， 是史诗的重要内容之一， 相关记载不仅 反映出波塞冬在众神中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暗 示了他的形象原型。 波塞冬并不甘心受宙斯的约束， 但在“ 宙斯 比他强大 ”这个事实下， 他只能无奈地接受。宙 斯曾两次强调自己的强大， 严禁众神继续帮助 战争的凡人双方， 否则会受严厉处罚。4在特洛 伊人进攻时， 赫拉邀请波塞冬一齐违抗命令去 帮助阿开亚人， 后者因顾虑宙斯的强大而予以 回绝。5当然， 波塞冬不敢造次， 主要是因为心 有余而力不足， 权衡之下选择明哲保身。随着 战况的深入， 看着阿开

44、亚人被特洛伊人打得连 连败退时， 波塞冬却爱莫能助， 心中充满了对宙 斯的怨愤。6值得注意的是， 波塞冬对宙斯不满， 主要是他认为后者无权向自己发号施令， 这从 其话语中得到很好的体现。在宙斯通过伊里斯 （Iris） 用威胁的话语来命令波塞冬退出战斗时， 波塞冬甚感不满， 认为自己跟宙斯是兄弟、 两 者一样强大且同为三分天下的神明（即认为两 神享有同等地位） ， 宙斯不应该如此威胁他。虽 然波塞冬强调自己绝对不会按照宙斯的意愿生 7 故事里， 波塞冬积极干预领地以外事务、 对宙斯怀 有异心、 阳奉阴违、 见风使舵、 伺机而动的形象跃 然纸上。 波塞冬虽然讨厌宙斯的约束， 但他也表现 出对后者下

45、意识服从的一面。当宙斯回到奥林 波斯山参加众神集会时， 竟是波塞冬主动为宙 斯把马从马轭上解下来。1这个细节不免让人 奇怪， 因为不管从辈分还是身份来说， 这种事情 似乎不应由波塞冬来做。也或者是， 能为宙斯 卸马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而这份荣誉首先是属 于波塞冬的。此外， 在阿波罗欺骗埃涅阿斯与 阿喀琉斯作战， 并导致埃涅阿斯陷于危机时， 波 塞冬向赫拉提议救走埃涅阿斯， 因为“ 克洛诺斯 （Cronos） 之子 （即宙斯） 对他最宠爱 ”。 在赫拉 表示拒绝但又不阻止的情况下， 波塞冬救走了 埃涅阿斯。2波塞冬坚定地反对特洛伊人， 但他 想起宙斯的安排（埃涅阿斯家族将会统治特洛 伊人） ，

46、于是为避免宙斯的意愿不能实现而出手 救走了特洛伊一方的埃涅阿斯。这两件事情都 展现出波塞冬对宙斯下意识服从的一面。 波塞冬跟宙斯的关系同样侧面反映了他那 “ 一神之下、 万神之上 ”的地位。除宙斯外， 其他 神明均不敢真正地挑战波塞冬的权威。赫拉几 次试图拉拢波塞冬来对抗宙斯； 阿波罗曾夸口 声称能跟波塞冬单挑， 但最后还是找借口回避 了后者的正面挑战；3雅典娜虽然一直为奥德修 斯提供帮助， 但她并不想和波塞冬争斗。 4就连 贵为天后的赫拉， 也曾受过宙斯的严厉惩罚。 5 但宙斯则并未真正惩罚过波塞冬， 反而对这个 弟弟相当尊敬， 譬如在波塞冬向他发牢骚时会 表达安慰并提出承诺、 在其违反自己

47、命令时同 样不予追究。实际上， 宙斯和赫拉均曾称呼波 塞冬为“ 啊！权力无边的震地之神！ ” （ ） 。 6“ 权力无边 ”的波 塞冬只怨恨宙斯， 正反映了他在众神之中， 地位 仅次于宙斯， 在史诗中处于一种“ 二把手 ”的地 位。 值得注意的是， 虽然波塞冬受到宙斯的约 束并下意识服从后者， 但他们的关系绝非是我 们所理解的君臣之间或皇帝和诸侯王之间的关 系。尼尔森指出， 这个以宙斯为首的奥林波斯 众神体系其实就是迈锡尼时代一种军事政治体 系的反映， 也就是类似于国王和家臣 （retainers） 的一种制度。7但这个观点并不准确， 如果说宙 1 Hom, Il. VIII 438-442,

48、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p. 383-385. 2 Hom, Il. XX 291-341,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389-391. 3 Hom, Il. XXI 461-477,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 439. 4 Hom, Od. XIII 341-344, in Homer, The Odyssey, Vol. II, p. 27. 5 Hom, Il. XV 1-33,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I, pp. 107-109. 6

49、Hom, Il. VII 455; VIII 201, in Homer, The Iliad, Vol. I, p. 347, p. 365. 7 Martin P. Nilsson, The Mycenaean Origin of Greek Mythology, Berkeley IV 7,4-5, in Xenophon, Hellenica, Vol. I, with an English translation by Carleton L. Brownson, LCL,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18, pp. 215-217, pp. 349-351。 3 这是笔者在博士论文 波塞冬研究 （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 2011年博士论文， 第7101页） 中根据洛布古典丛书多本著作 中的相关记载进行研究所得出的结论。 冬的部分只是其中一个缩影；更重要的是， 通 过这个角度， 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理解荷马史 诗， 这是对荷马史诗研究的一个有益补充。 112 Contents and Abstracts Ancient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