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超越者悲剧精神的礼赞.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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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外国文学研究 1 卿吕年第 1 期 对超越者悲剧精神的礼赞 试论司汤达作品中悲剧人物 的美学特征 悲剧人物是悲剧 作品的核心 。 西方自古 希腊 、 罗 马以来 , 大 多是以显赫地位的人物 , 伟大人格 的人物作 为悲剧人物 并形成传统 。 这是因为 , 伟大 人物的悲剧 往往 影 响或 决定 了一个时代社 会的进程 , 对 历史 起着 举足轻 重 的作用 , 所以千百年来 古 代悲 . 剧家 热 衷于 创作伟大人 物 的悲 剧作品 。 其 次 , 古代 悲剧人 物 “ 的动机不是从琐碎的个人欲望中 , 而是从 他们所处 的历史潮 流 中得来的 ” 。 这也就是 黑格尔说的古代悲剧人物 大多

2、是具 有实体性 理由的 。 所 谓实体性 理 由是 指 : 他们的行动都 是 出 自于自觉地维 护家庭 、 家族 、 民族或国家 的利益或 某种在他们看来 具有真 理性的意识 内容 。 例 如 , 安提戈涅为了维护传统 的 自然血 缘 伦理观念 , 而 冒死埋 葬哥 哥的尸体 , 从而与 国王克瑞翁 的法律 发生 冲突 。 奥 瑞斯特为了 报杀父之仇 , 夺回家族 的财 产而必须杀死杀 父仇人 , 而这个仇 人正是他 的母亲 。 法国古典 主义悲剧荷拉斯中 的悲剧 人物也正是承担 了维护家族荣誉 的责任而形成冲突的 。 莎士 比亚的悲剧作品 开始 描写个人 性格的 悲剧 , 但其人 物大都是地

3、 位 、 家世显赫 的人物 。 莎士 比亚悲 剧的独特性 在于一反传统 的悲剧人物 行 为的实体性原则 , 开始把 个人性 格和欲望 作为造 成悲剧的原因 。 所以莎士 比亚是悲剧 创作 的转 折点或 从古代悲剧到近代悲剧 的过 渡形 态 。 司汤达一方 面继承了古希腊悲剧及 莎士 比亚悲剧的主要特点 , 另一方面 又加以了独 特的发展和创 新 。 综观司汤达作品的悲剧人 物 , 他们具 有以 _ 下几个方 面的特征 : 司汤达作 品中的悲剧人 物 , 出身 大 多是 中产社会 阶级 中的小人物 , 是 普通而平 凡 的人 , 而且 都是年 轻人 。 如红与黑中的于连 索黑 尔汉阿尔 芒斯中的

4、奥克塔 夫汉巴马修道 院中的法布 利斯汪意大利 遗事中的人物 也都是奴此 。 其 次 , 司汤 达作品中的 悲剧 人物 都是敢于反叛 传统社 会伦理 观念和现存社会 秩序的叛 逆者 和超越 者 。 再次 , 司汤达的悲剧人物都是 拥有 强烈的个人欲望的个人主义者 。 他们的行动 都是为了满足个 人 的欲 望和利 益 , 不具有 所 谓的实体性内容 。 这二点充分地 表现 出现代 悲剧 的特征 。 第四 , 这些悲剧人物都因为个人 同社会 决裂对立 而陷于苦难和毁灭之 中 , 但 他们面对苦难和毁灭都显示 出了九死不悔的 悲 剧抗 争精神而表现出了祟 高的精神力量 。 最后 , 司汤达 的悲 剧

5、作品一反 古典主义悲剧 喜好大团圆结局 的传统 , 都是以苦难和 死亡 的结局告终 , 这显 示了司汤达 对 美学悲 剧性 的透彻理解 。 以下我们分别加以论述 : 第一 , 司汤达作品的悲剧 人 物 都是 敢于 超 越的叛逆者 。 所谓超 越 “ 就是主体对自身现 状的不满足( no t E n ou gh ) , 就是 希冀突破现 实生 活现 状的 进取欲望 , 也就是 那 种 冲破自 6 9 身现实条件去追求更高生活目的的行 动和思 想 ” ,“ 是 实实在 在用行 动 去打破 周围的平静 , 使 自 我 欲 望 得以实 现 , 人 格 价 值 得以提 升 。 ”超 越就 是抗 争 ,

6、就是 突破 , 突破 传统的 羁 绊 , 反抗 世 俗 的偏见和惬习、 “ 对于人艘行 动而育 , 任何破坏现状 , 打破现实秩 序的行为 都是恶 。 所以任何人的超前行为或倒退行为 都是对 现存秩序的杏定 , 就是拼种恶的表 现 . ” 这就是任何先知先觉的思想 、 行为不 被当时社会 人们所 理解和接受 而往 往遭 到排 斥和打击 的原因 。 先 知先 觉正因为是 先进者 , 所以也 就是 孤独者和现 实 的叛逆者 。 这 种先 行者往 往都因同整个社 会对立 而成 为悲剧人 物 。 正是历 史上不 断出现透些 超越者和叛 逆 者社会才得以发 展 , 正 因此 , 黑格尔 一 才说 “ 恶

7、 是历史 发展 的动力气马克思矛说 :“ 恶是历史 发展 的杠杆 ” 。 因为 由 1子 超越者的行 为和思想 打破了现实的平静 , 挑起了现实的矛盾 , 引起 了社 会 的冲突 , 在新与旧的冲突中人类社会 才得以变化 发展 。 所以恩格斯说 :“ 历史不过 是追求着自己目的人的活动 而已 。” 因此 超 , 越者叛逆者的悲剧抓有很高的社会价值和审姗 美价值 。 司汤达的悲剧人物体 现了超越者叛 逆者的特征 。 阿 尔芒 斯描写了一 个精神 苦 闷 , 优郁 的没落贵族青年奥克塔夫的悲剧 。 他 的种种 行为 、 思 想被所属 的贵族阶级排斥 。 他反 对复 辟王朝对大贵族的赔款 法案 ;

8、厌恶贵族的门 第和特 权;他为 自己生活在上流 社会这一大 群卑那的人 之 中而感到羞愧和忧心忡忡 。 他 企图樱脱烦恼并拟订 了各种行 动计划 , 最 终 连爱情也不能使他 摆脱优郁 。 最后他选择了 去希腊 参加 希腊民族的 解放运动 , 在即将抵 达希腊时 , 在对希措民族的祟敬心情和不满 意自身的软 弱 的情绪 中 , 服毒自杀了 。 这 是一 位 “ 多余的人 ” 典型的叛逆者 , 他 的悲剧是 “ 意 识超越了自身能力 ” 的 悲剧 : 他 敢于 同 自身阶 级绝 裂 , 却因为贵族的 软 弱性 而无法把 自己 的愿望 变为坚强 的行动 。 所以只能稻人优郁 之中 。 这 是王政复

9、辟时期法国青年普遍的现 70 状 。“ 对外在 的现实生 活的 反感与对自身存在 的厌倦 ” 是 其忧郁的根源 。 奥克塔 夫是 欧洲文学 中 “ 多 余 的人 ” 形象 群 的先驱 , 是 向往超越 而 最 终又无 法 实现 超 越者 的悲剧 、 一一飞 一 、 红与黑描写的是 一 个 木匠的 儿子 , 普 通 平民青年于连 索黑 尔在王朝复辟 时 期 , 企圈凭若个人的 聪 明 、 胆识和善于钻 营的才 能拚命想挤进上 流权势社会最终失败而毁灭 的故事 。 于连 一索黑尔 的悲剧性 超越表 现在 对封建等级 制度的蔑视和抗争上 。 他对 德瑞 那 夫人 在爱情 上的征 服和占有 , 对玛特

10、 尔侯 爵小姐 所 采取的欲擒故 纵的伎俩 , 最 初并不 都是出于纯 真的爱情 , 而是出 于一 种 对 等级 鸿沟的报复和征服心 理 。 于连是 清醒 的超越 者 , 他每一步行动都是经过冷静的思 考的 。 他 精心策划的上升之梯和最终 的目标 , 枕是 想 通 过 自身的聪明 、 智 惫和能力来改 变 自己商 人的血统和低下的社会地位 。 封建社会和资 本 主义社会在阶级结构上的区别 在于 : 封建 社会的等级制 度 是 由自然 的 血 缘 关 系确定 的 , 阶级的差异不可更改 , ;而 资本 主义社会也 承认等级差异的合理性 , 但是 , 资本主义社会 却把 这种等级差异看做是 变动

11、 的 , 谁有 能力 、 谁拥有金钱 、 就可以身居上层杜会 。 于连 索 黑 尔表现 出 的正 是这 种资产阶级 的个 人主义 意识 。 他身处封 建社会过 渡到资本主义的转 型期 , 他所 表现出来的是中小资产阶级的历 史必然要求 。 这 对于王政复辟 时期 的封建社 会来说 , 他就是不 能容 忍 的异端思想和 “ 恶 ” 。 他是 孤独 地 “ 同社会奋战的不幸的 人 ”, 他 的 超越 终就以自身的毁灭 而告终 。 意大利遗事是以十六世纪文艺 复兴时 期 的意大利社会 生活中的轶事为题材创作的 中短篇小说集 。 司汤达根据文艺复兴 时期的 一些手 抄 本上 所记录的故事素材加工 而

12、成 。 这些 作品的 内容或 是 描写男 女之 间因社 会等 级地位的 悬殊 而 酿成的爱情悲剧 ,或 是宫廷 贵族内部男女私情而引 一起 的 阴谋和仇 杀 ,或 是因不堪忍受 暴 虐而引起 的拚 死 反抗 , 大多 是悲剧性 故事 。 其中最 有影响 的是秦奇一家 人 、 法尼娜 法尼尼 。 这些故 事 中的人 物 都被描写成具 有强烈的个人意识 , 有不可 遏 制 的情 欲以及 由此产生的不顾后果的攀烈 行 为 。 秦奇一家人描 写了秦奇伯爵家庭毁灭 的故事 。 察奇伯爵是家长 , 他因为心理变 态而 变得念头怪诞而残忍 。 他最大的乐趣就是 玩 弄他的两个儿 子和以性虐待的方式对待妾子

13、和女 儿 。 最后 , 秦奇小 姐不堪忍受其父 的乱 伦 和蹂幼 , 同继母 、 哥哥一起密谋 , 杀死了父 亲 。 他 们都因杀 害家长罪 而 被教会判 处死刑 , 都 在 断 头台上结束了年轻 的生命 。 秦 奇一家 人中的超越有两种 : 秦奇伯 爵是以践踏 人性 的暴 虐超越了社会伦理 道德 规范 , 是一种丑 恶的超越 ; 秦奇 小姐和她 的继母 、 哥哥则 是出 于反抗 , 出于维 护 自身权益 的抗 争而 杀死 暴 虐 的父亲 。 但 是 , 子女杀父毕竟是 触犯现存 伦 理 道德法规 , 毕竟造 成了对 现存伦 理 秩序的 蔑 视和威胁 , 所以教会 最终也 没有饶 恕他 们 。

14、 秦奇小姐等人 的超越 表现在为了维护 自己的 人格和女性的尊严而敢于杀 死 自己的父亲 , 这是一种抗 争 中的超 越 。 这种 维护 自身独立 人格的抗争 行为使他们从平 常的精神水 平上 提 升到崇 高的精神层 面 。 法尼娜 法尼 尼是描写美丽的郡主法 尼娜 法尼 尼因执着于个人 狂热 的爱情而造 成了自己恋 人毁灭的悲剧 。 法尼娜疯 狂地爱 上了为争取民族解放而斗争的烧炭党 首领彼 耶特卢 。 担是 , 对午彼耶特 卢来说 , 他作为烧 炭党 人 的首领 , 祖国和民族 解放 的利益高于 一切 , 他不 可能 脱离民族 解 放运动而只顾 自 己个 人的幸福 , 因此 他 断然 拒绝

15、了法尼娜的 求爱 , 并回到故 乡参 加反对 奥地利统 治 , 争取 民族解放 的斗争 。 不久 , 法尼娜追 随而来 , 同 彼耶特卢一起斗 争 。 但是 法尼娜 总想全部地 占有 彼耶特卢的感 情 , 总想 让他 同自己厮 守 在一起 , 因此她想 让彼耶特卢脱离地下斗争 、 就偷偷地将烧 炭党人 秘密 集会 的地点 、 除彼 耶特卢之外的其他参加人 的姓名 告诉了教皇 的代表红衣 大主教 。 她天真地认为 : 从此可以 完 全地享有 恋人的爱情 。 但是 , 事与愿违 , 当 彼耶特 卢 得 知参 加 秘 密 集 会的人 遭到了袭 击 , 绝 大部 分被 捕 时 , 他 自己也 就 去

16、自首了 。 当法尼娜仍 然沉迷在爱情的痴梦中而把 自己 所做的一切以及准备如何营救彼 耶特卢的想 法 全 盘告诉彼 耶特卢 时 , 道 到了他 的愤 怒遗 贵和严辞拒 绝 。 彼 耶特卢 甘愿赴死 . 司汤达 塑造 出的这些 悲剧人物都在对 现 实 的伦理 规范 、 宗 教教 规和社会秩序 的超 越 中毁灭了 。 他们陷人 悲剧 的原 因 , 就在子他们 不满足于自身 现状 而主动挑 起 矛盾 , 积极行 动而引起 冲突 , 掀起 波澜 , 打破 了现实 的宁静 秩序 。 别林斯 基指出 :“ 悲剧不仅表现生活 的肯 定 , 并 且也表 现生活的否定 。 ” 这就是说 ,“ 在 悲剧中既有对美

17、和善 的赞美 与肯定 , 又有对 丑和恶的僧恶与否定 ” 。 以上 的悲剧人物都 是 :“ 从维 护人生基 本权利而不满足于现状出 发 , 要求解 除环境 的压制和束缚 , 以达到个体 自由的超越 。” 这是 被美学 悲剧所认可的美 的 超越 , 而 “ 以栽 害他 人 的精 神 , 摧残 他人 的生 命 , 压制他 人 的正常情欲 , 扭 曲人性等方式来 达到 自己个 人超 越的目的 ” 的否定性的超 越 , 是美学 悲剧中的丑 。 例如察奇 伯爵 “ 以奴 役 、 伤害和摧残他 人为手 段去实现 这种超越 , 也 就必然 地要遭到 对 方生死搏斗 的抗 争 , 从 而形成悲剧冲突 。 ”秦

18、奇伯爵就是 在这种变 态 的反人性 的超 越行为中制造 出了骇人听闻 的全家毁灭的 悲剧 。 任何一种 悲剧 性 的超越 , 对于现行的社 会 伦理秩序 来说 都 是一种 “ 恶 ” , 都是对 现行 秩序的破 坏 。 所以我们说司汤达 的悲剧人物 都 是超越者 的悲 剧 , 都是一种以 “ 恶 ” 的形式 出现 的超越者 。 第二 , 司汤达 小 说 中 的悲 剧人 物都拥 有 强烈的个 人情 欲 , 其行 为 动机 完 全是 为了个 人 欲望的实 现 , 他 们 的思想基 础 是资产 阶级 的个 人主义的个 性 自由 。 正是这种强烈的个 人情欲使他们同现存的封建观念 发 生冲突 , 71

19、 产生 矛盾 , 打破了现实平静的秩序 , 这些 人一 且同社会环境冲突 , 他们死硬 到 底、绝 不 回 头 。 他们的思想和行为 对于 封建社 会来说 “ 绝 不是符合道德的 ” 。 这 同欧 洲传统 的悲剧 有很 大的差 别 。 在司汤达悲 剧人物身上户很少 看到这些 实体性的精神内容 。 司扬达 小说中的悲剧人 物几 乎都是高扬个人情感 , 任凭情欲横流并 导致 悲剧 . 在双调悲橄人物个 人情欲是其行 为动姆和所具有的特点而言 , 显示了司汤达 独特的美学追求 。 我们可以看到娜创造 的那 些人物都具有 这一特征 。 法尼娜 . 法尼尼为 了挽救 情人 生命 , 不顾 名誉和生命 ,

20、 周旋在 权 贵 与 阴谋 之间 : 法尼娜 为了改变 对情 人的死 刑判决 , 女扮历装只身躲进 喀灰拉大臣的房 里 , 用软 硬 兼 施的手段达到了目的 , 红 与 黑中 的玛特儿尽管出身于名门贵族 , 但她 的 思想意识却是资产阶级 的 。 她有极强的虚 荣 心 , 她向:往中世纪 骑士型的个 人主义式的 自 由恋爱和浪漫生活 , 特别憧憬她的祖 先 与玛 嘉 锐特皇后 之间浪漫的爱情故 事并极力效仿 它 , 因此 , 她对于连的浪 漫式 的热 恋更 多地是 想 “ 用她那 爱 情 的 过度和行为 的 祟高让公众 大吃一惊 。” 但于连被 判 刑 砍头 后 , 她效 仿 十六世纪 玛 熹

21、锐特皇 后的举动 , 把 情 人 _的首 级 捧放在 膝上 并亲手埋葬了于连的头颅 。 她 以不 同凡响 的举动 向平庸的贵族 阶级挑 战和 示威 , 表达 自己对 自身阶级的绝裂和超 越 。 在这 些 超越 者 的 形象中 , 德 瑞 那夫 人 则 是属于那 种一方面 因个 人强烈的情 欲超越 了宗教和社 会道 德伦理观念束缚 , 另一方面 又 因自小所 接受的 宗教 、 伦理 道德 观 念的探 刻浸染而充 满了负罪感的女性 。 德 瑞那 夫 人 自幼在耶稣圣心会女 修道 院 中长 大 。 她在 认识于连以前把 全部的爱奉 献给了天 主和孩 子们 。 她美 丽温顺 , 是维立 叶尔市丈夫们公

22、 认 的模范妻子 。 她 “ 不习惯 和这般爱 财 如命的人 相处 , 然而她又不得不生活在 这 个利 欲 熏心 的社余当中 ,。 她认为 所有的男人都 同她 的 丈夫一样只关心金钱 、 权势 、 勋章 , 于连的 到 72 来 , 在她 眼前打 开了一 片崭 新的精 神世 界 , 唤 醒了她早 已沉寂 死灭的情欲 。 她心中单 纯 的 浪 漫的情怀被掀动 起来 , . 她一 且品尝到恋爱 的激情和幸福就使 一她 变得大 胆 、 勇敢和 “ 聪 明 ” 。 她敢 爱 、 敢于欺骗 丈夫 、 敢于为爱情付出 代价 。 对于私情暴璐 后于 连可能遭受的迫害 使她敢于 不顾危险地给于连写信 。 一

23、她费尽脑 筋欺编丈夫 , 使于连摆 脱了困境 , 最后安 排于 连撤退 。 她做这一 切 , 就象一 个沉 着镇定的指 挥官 。 然 而 , 她是一个诚实的女人 , 从小接受 的泉教教育使她很容 易处 于敏感的道镶反思 和 自我扦悔的精神状态 之 中 , 因此 , 姆在内心 中总 有一 种深沉的 , 负罪感 , , 男女之间 的 私 情是极大的罪释这种基督教韵正统道德观念 不断地编绕着她的 内心 。 最后正因为这种矛 盾心理 而 被人 利用 , 导 致了于连和自己的悲 剧 。 这种内心的精神分裂式的 冲突被黑 格尔 视为 “ 悲剧的最高形式 ” 。 她 陷人 了难以自拔 的矛盾状 态 之 中

24、, 精神总 是 处在 幸 福和折磨 的纠缠之中 。 司汤 达 的 悲 剧 人 物都是在 情 欲的推动 下 , 付诸了对现实 的超越的行 动 。 把 情欲这 种 个 人意 识 的东西作 为悲剧 人物 的主要特 征和 行动依据 , 正表现出了司 汤达 悲 剧美 学思 想 的现代 性和超前性 。 黑格 尔在法哲 学原理 中说 过 :“ 情 欲是人 的 自然 本 性 , 具有原始的 躁 动 不安的性质 , 情欲本质上是不安于现状 的 。” 黑格 尔甚至赞 美说 :“ 没有 热情(情 欲) , 无 论何时都不曾 , 也不可能完成伟大 的事业 。 只有僵死 的 , 而且往 往是伪善的道德 , 才反对 热情

25、这种形式本身 。 , , 热情这个名词 , 意思 是 指 从私 人的利 益 , 特 殊的目的 , 或者简直可以 说是 利己的企 图而产 生的 人类活动是人 类全神贯 注 , 以求这类目的的实 现 , 人类 为 了 这类目的 , 居然肯 牺 牲其 他 本 身也可以成为 目的 的东西 , 或者简 直可以说其他一切 东 西 。” L司汤 达笔下的人物无一不是 为了这 种 “ 热情 ” 而超 越现实 并牺 牲了一 切 。 第 三 , 司汤达 的悲剧人物都显示出了九 死不悔 的悲剧 精神 。 所谓 悲剧精神就是 指悲 剧人物面对不可避免的苦 难和毁灭时表现出 来的抗争 精神 , 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去超

26、越 苦 难和死亡的精神 。 悲剧精神把主体自身 的精 神风貌和超人 的意志 力提 升 到崭新的高度 , 展示出人生的价值 。 在西方 美学史上 , 尼采第 一次从理论 上论述 悲剧精神是悲剧最 重要的 特征 。 他 在悲剧的诞生中揭示了希腊民族 精 神 中存 在的两种特 质 : 即日神(阿波罗)精 神和酒神 精神(狄奥尼索斯) 。 前者是 希腊民 族 中的理 性精 神 , 后者 是潜 在于希腊民族精 神中的非 理性的激 情 。 这是一种人类原始 的 情 绪 , 它往 往以汪洋态肆热 情迸发的方 式激 发人们的行为和思想 。 酒神 精神的本义是肯 定生命 , 赞美生命的情欲和意志 。 “ 酒神

27、精神 的一个重 要标志 , 乃是束配你自己 , 使你户己 坚强 。” 尼采认为具 有酒神精 神的人在失败了 仍 能 大笑 :“ 假 如你们在伟 大的事 业中失 败 了 , 你们 自己因此便 失败了么?假如你们自己 失败了 , 人类因此便 是失败了吗?假如人类也 是 失败了 , 好吧 , 别在意! ” “ 失败了 的事情因 其失败更 应 当被 尊敬 。” 问题 在于 , 抗争后 失败 , 失 败后仍不屈服 , 这不是 真正的失 败 。 生命敢于承受超过其限度 的灾难 , 这本身 就 是一个胜利 。 尼采 的酒神精 神很象海 明威笔 下的硬汉 子性格 :“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 败的 , 你 尽

28、砂以把 他 消灭掉 , 可就 是 打不 败 他 _ ” 悲剧人物的 闪光耀眼之处正在于他的悲 剧精神 , 悲 剧产 生的惊心动 魄的美感也正在 这里 。 司 汤达笔下的人物敢于承受超越 失败 后的苦难和毁灭 , 他们面对不可避免的难堪 、 痛苦 、 死亡表现出了九死不悔的抗争 意志 。 秦 奇伯 爵夫 人 、 秦奇小 姐为了维护女性 的人 格 尊严 , 面对杀死 家长后的毁灭 , 她 们无怨 无 悔 , 冷静地 承受死亡 于连甘冒一次次 的危险 去实现他挤 进上流 社会的理 想 ,“ 宁愿死上一 千次 ” 也绝不后退 。 他对 自己悲剧性 的结局毫 不后悔 , 相 反 , 死亡的结局使 他 “

29、 抛弃了幻想 , 走出了假 象的陷井 , 恢 复了真实的自我 ” , L 展示了平民冒险家的尊严 。 司汤达 笔下的悲剧 人物正 如黑格尔所指 出的那 样 : “ 这些人物 遭 到毁 灭 , 正是由于他 们坚 定顽强 , 始 终忠实于自己和自己的目的 。 他 们并没有伦理 辩护 的理 由 , 只是服从 自己 个 性的必然 性 , 盲目地被外 在环境卷 到行动 中去 , 就凭 自己的意志力坚持 到底 , 即使他们 迫于孺要 , 不得不和旁人对立 斗争 , 也 还是把 所做的事 做 到 底 , 或 者 说 , 一不做 , 二不 休 ,” 。 L他们热 爱生命 , 正是出于对生命的热 爱 , 他们

30、才敢于超越现实对他 们情 欲的压制 。 他们面临死 亡 , 但不怕死 亡 , “ 当不能骄傲地 活着时 , 就骄 傲 地 死去 。” L他们以悲 剧精 神 的激情 消解了死亡的恐惧 , 显示了崇 高的精 神力量 。 司汤达的悲剧人物中 , 没有令人可怜 的弱者 , 司汤达 写的悲剧没有西方传统的苦 难剧的意味 , 他的人物 陷人了苦 难 , 但超 越了 苦难 , 把 苦难转化 为了崇高 。 相比之下 , 与司 汤达同时代的和稍后 的欧洲作家在表现悲剧 人 物的悲 剧 精神 方面 , 就明显 没有 达 到司汤 达 的强烈 程度 。 例如巴尔扎克笔下的高老头 、 欧也妮 葛朗台 , 邦斯 舅舅 ,

31、 雨 果笔下的吉普 赛姑娘艾丝米拉达 , 冉 阿 让 , 关伯仑 ; 福楼 拜 笔下的包 法利夫 人 ; 哈代笔下的苔丝等等 , 在 表现 悲剧 精神方面都要 逊色一些 。 只有 梅里 美写的 卡门和歌 德 .的 浮士德 , 席勒的华伦 斯 坦等人 的悲剧精 神 同司汤达更 接近一些 。 思格斯 : 致斐迪南 拉萨尔 。 LL 邱紫华 : 悲剧精神与民族 意识第 42一4 3 、 48 、 4 7 、 5 2一53 、 44 、 49一50页 , 华中 师范大学 出版社 , 19 9。年版 。 司 汤 达 : 红与黑 , 译林出版杜 , 19 93年 版 。 尼采 : 悲剧的诞生 , 第 1页 , 工人出版社 , 1987年版 。 L 黑格尔 : 美学冷三卷 ,第 3 2 6一32 7 页 , 商 务印书馆 , 1979年版 。 郭宏安 : 红与黑 译者序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