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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津门跤坛高手 不堪一击的技击“内劲”,历来为八卦、太极、形意等内拳手所梦寐以求。然其劲,原委是方还是圆,是硬还是软?其实,它无形无象,无色无味,让人看不见,摸不着,更琢磨不透。原委练到何种程度才出此劲呢?津门高手许泰征的习武轶事,或许能给人以启迪。 前不久,75岁的济南老拳师张万英谈到这位津门高手时说:“许泰征先生那种惊人的功力,若非我亲眼所见、亲身所感,也绝不会信任世间竟有此等人物!” 许泰征,天津人,1902年生于一个一般家庭。自幼嗜武如命,初习少林,后有幸拜于八卦名家程海亭门下,专攻八卦掌二十余载,功力浑然天成,深得技击要诣,颇受海亭师之赞许,多次代师以武会友。三十年头中期,曾在军界任职
2、,后见仕途黑暗,遂弃官经商,终年以武自娱。 许先生卸任返津后,每日早晨到净业庵大殿门前的平台上练转掌。当时,恰有一少林拳师亦喜在此练功,许无意中挤了其场子。二人在同一地点练功,难免每天不期而遇。每当许捷足先至练功时,对方则立一侧冷眼旁观,时尔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忽一日,带着戏谑的口吻冲许道:“先生在这里每天推磨似地转,有啥用哩!”许闻其话中含刺,也未客气:“哼,打人的!”对方冷冷一笑:“能打什么人!”许仍不停地转着八卦圈说:“专打没长眼的人!” 对方闻言怒不行遏,趁许转身换掌时,一个箭步奔来,“扑哧”就是一拳,嘴里尚说着:“看谁没长眼!”就在其拳似着未着之际,许拧腰掉步一个掖掌,对方话音尚未落
3、地,其身即如弹丸般飞出,平平被抛进了大殿门里,落地后溅起满屋灰尘。半空里突如其来地掉下个人来,将一班上早课的僧尼吓得四奔乱逃。那位拳师就地一滚,起身活动了下腰背,自感未受内伤,弹了弹身上的土,面似红布般地从大殿里出来,只见许依旧神态自若地练着转掌,于是恭尊敬敬地道了声“谢”,便匆忙离去了。自此,许再也未见这位拳师露面。 有关许泰征出手放人之事,张万英当时听恩师郭铸山先生讲解并描述时,尚感半信半疑。事隔不到两年,亲眼目睹了许的功力,方知其抛人于丈外毫不夸张也名副其实。 身在济南的张万英,是如何见到津门高手许泰征的呢?其中缘由,尚需从誉满华北的武林名家郭铸山谈起。 郭铸山,字有恒(1901-196
4、7年),祖籍河北吴桥,其父郭天成在津兴办机器厂,其家殷富,且喜与武林人士交往。当时,武林名宿李存义、刘德宽以及张占魁、李魁元等均系郭家的常客,其中程海亭曾居郭家长达10年之久。郭铸山幼时即被李存义收为义子,8岁正式行拜师礼,初习形意,后习八卦太极和八卦掌,练至三十余岁时即已功臻上乘,与吴俊山、蒋馨山并称华北三山。1928年程海亭病逝后,其弟子即多由郭铸山和蒋馨山代授。其间,许泰征由于程海亭的关系,与郭半师半友相处,过往甚密。因郭天成机器厂在济南设有分号,郭铸山作为东家常驻济南,于1935年在济开门课徒,将张万英、景德才收为入室弟子。郭系少爷出身,只知习武,不擅经营。次年,回津省亲,见许在家无事
5、可做,故邀其赴济协理业务。 许抵济后,与郭同吃同住,时常观看张万英和景德才练习太极推手。一次,郭外出未归,张、景二人趁机向许请教何谓粘劲。许说:“我不会太极推手,你们可推推我从中找找劲。”张、景二人在习内家拳之前已有六七年的少林功底,年轻气盛,对许甚不以为然。张未假思索上前即试,只见许双手一搭,张立时感到胸闷头晕,透不过气来,且欲进不能,欲走不脱。张万英的父亲也是个拳迷,其子多次投师学艺都是他领着拜的,且多年盯着用功,见过不少武术名家。此时,正坐在炕沿上瞧喧闹,见此情景,慌张下床说:“万英,你可别虚天虚地了,有这么严峻吗,我来试试!”许双手一收,张万英忽然如释重负,喘了口粗气。 许转身哈哈一笑
6、说:“老哥,试嘛,我这功夫也只配和年轻的玩玩,咋能和您老哥试呢!”张万英的父亲一时兴奋,执意要试。许一再推脱不过,于是将左手抵住右腕,右臂略屈往外一撑,不丁不八的小马步站定说:“也好,你就用两手按按我的小臂吧,假如我的小臂坠下去便算输!”张万英父亲心想,凭我170多斤的体重,就是坠也能把他的胳膊坠下去。随即用了六七成劲一按,许的小臂竟一动未动。张以为用的劲不足,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按,谁知越是用力,自己的身体越是上浮,三按两按许的小臂非但文风不动,张反倒深感呼吸困难。许见状笑了笑说:“还是我给你点劲试试吧!”说着,只见其右臂尺骨往外一拧,鼻息哼了一声,张万英的父亲立时像手摸了烧红的烙铁似的,隧然双
7、脚弹起一尺多高,随之飘到了身后的炕沿上,且不偏不斜,正好是刚刚坐过的地方。张惊魂未定地说:“哎唷,老许你可把我吓死了!”许泰征慢条斯理地说:“老哥,你怕个嘛,一没烫着,二没摔着,不就是驾了驾云嘛!” 许在济逗留月余,因家有变故辞职返津。行前,郭先生置宴话别,酒过三巡,菜俱五味,谈及拳术,许一时武兴勃发,对侍立在旁的景、张二人道:“这些日子,我见您郭老师净教了些柔的,今儿个我给你们玩点硬的看看!”遂起身步入院中,四周环视,见墙角立着根满把粗、两米来长的枣木杠子,伸手摸来,双手平端,前后端详一番。随之,左腕一翻,右手一拧,大喝一声做了个抖枪式,几乎是与其发声吐力的同时,枣木杠子砰然一断三截,许双手攥着一节,落到地上一节,稍上一节反弹回来,崩到了许的面部,一副水晶石的眼镜被崩得粉碎,幸好未伤眼球。目睹其状,景、张及在场的店员们都惊呆了。许却风趣地说:“嗨,怎么还是根糟烂棍子呢,早知是糟烂的,何必使这劲!”其实,从白里透红的断茬看,哪里是什么糟烂木头,纯系猝然而发的技击内劲所为。许信手将断木往墙角一撩,冲着景、张二人道:“好好跟着你郭老师练吧,我这点劲放到他身上没用!” 转瞬,这已是六十年前的往事,古稀之年的张万英老师忆起当时的情景,依旧惊诧不已,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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