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故事的产生与演变.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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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狄青故事的产生与演变 作者简介: 段春旭, 1967 年生, 福建师范大学博士, 现为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宋 司马光涑水记闻卷一三, 中华书局, 1989 年, 页 56。 摘要:狄青故事是文学史上流传较广的英雄家族故事之一, 这一故事的产生与演变都经历了一个 较漫长的过程。 两宋时代, 不但在史实中对这一人物有详细记载, 而且在野史笔记及民间的通俗文艺中 就有不少狄青故事的叙说。 元代, 这一人物被搬上杂剧舞台。 明代狄青故事亦广泛流传, 不但在戏曲舞 台上有与之相关的作品, 而且在不少章回小说中亦有有关狄青的内容。 清代则出现了集狄青故事之大成 的四部章回小说。 关键词: 狄青史实

2、戏曲小说 与许多英雄家族故事一样, 狄青故事也经 历了一个由史实到文学的演化过程 ,并且在民 间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狄青故事, 以狄青生 前的事迹传播为发端, 至清代出现的几部狄青 小说问世 ,其间历经宋、 元 、 明 、 清四朝。 一、狄青故事的史实依据 狄青, 字汉臣 ,汾州西河( 今山西汾阳) 人 , 生于北宋大中祥符元年( 1008) ,卒于嘉祐二年 ( 1057) ,是北宋的名将 。有关他的事迹, 在宋 史 、 续资治通鉴长编等史籍中均有较为详细 的记载。他出生贫寒 ,但一生戎马倥偬 ,为北宋 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青年时即投身军伍 , 入 为宫廷禁军卫士 。概括起来, 狄青的功绩主要

3、 有两方面 ,一是战胜了进犯的西夏 ,一是平定了 侬智高的叛乱。 宋仁宗宝元初, 爆发了大规模的宋夏战争 。 这场战争 ,给狄青提供了施展军事才能的机会 。 据宋史狄青传记载, 他是以下级武官的身 份来到西北前线的。当时宋军屡败 ,士气低落 , 狄青身先士卒,“凡四年, 前后大小二十五战, 中 流矢者八。破金汤城, 略宥州燔积聚数万 , 收其帐二千三百, 生口五千七百 ,又城桥子谷 , 筑招安 、 丰林 、 新寨、 大郎等堡,皆扼贼要害 。 ”他 英勇善战,“临敌披发 , 带铜面具 ,出入贼中 ,皆 披靡莫敢当” 。由于狄青骁勇善战, 屡立战功 , 逐渐获升迁, 历泾原路副都总管、经略招讨副

4、使 ,加官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惠州团练使 等 。庆历二年,宋仁宗闻知狄青之名 ,曾欲亲自 召见之 ,后因战事紧张 ,只好命“图形以进” 。由 此“天下始耸然畏慕之” 。关于侬智高起兵 ,狄 青平南的事迹, 史籍有不少记载 。明人陈邦瞻 宋史纪事本末卷三一侬智高条说 :“( 智高) 长据傥犹,交人执而释之,使知广源。智高内怀 浮恨,求附中国 ,使朝廷纳其金、函 。俾处入江 峭绝之乡,与交趾角立 ,椎髻左衽 ,战斗用命,未 必非二南一奥藩也。无故拒绝, 激其背叛。 ”皇 祐四年五月 ,侬智高破邕州后建立大南国 ,攻城 掠地。一时宋军望风而逃, “横、贵 、 浔 、龚、藤 、 梧 、 康、封、 端

5、诸州无城栅”。不久 ,侬智高又兵 围广州 ,两广几为其所有。“杨畋等安抚经制蛮 事 ,师久无功 。又命孙沔 、 余靖为安抚使讨贼 , 仁宗犹以为忧” 。 面对如此紧张的形势, 狄青 20 中国典籍与文化 ZHONG GUO DI ANJ IYU WEN HUA1 2011( 总第 76 期) DOI : 10. 16093/ j. cnki . ccc. 2011. 01. 016 自告奋勇 ,“青上表请行, 翌日入对 ,自言 :臣起 行伍 ,非战伐无以报国。愿得蕃落骑数百,益以 禁兵 ,羁贼首致阙下 。 帝壮其言,遂除宣徽南院 使、 宣抚荆湖南北路 、 经制广南盗贼事, 置酒垂 拱殿以遣之

6、。 ”狄青率领包括西北番部骑兵在 内的援军来到前线后 ,严明了军纪 ,树立了主帅 的权威。随后, 狄青先按兵不动 , 以麻痹对手 , 继之再暗中率先锋出昆仑关, 突至敌军军前列 阵,占据有利的地形 ,取得了战场的主动权。在 交战的过程中, 狄青亲自执五色旗指挥战斗, 最 终大败侬智高军 ,“捕斩数千级 ,其党黄师宓、侬 建中 、 智忠并伪官属死者五十七人 ,生擒贼五百 余人 。 ”战后, 侬智高被迫带少数亲信逃奔大 理国 ,广南战火平息 。狄青一举平定了侬智高 , 为宋廷立下奇功 ,取得北宋统一以来边疆战争 的最大胜利。 皇祐四年, 狄青因功勋颇著 , 升任枢密副 使,跻身执政大臣之列 。行伍

7、出身的狄青从军 多年后, 终于入主最高军事机构 枢密院 。 从表面上看,狄青似乎在政坛上平步青云,成为 执政大臣 。但实际上 , 狄青在仕途中却经受了 诸多的坎坷,特别是步入朝廷中枢机构后,更遭 到强烈的排挤和打击 。狄青最终在流言蜚语缠 身的情况下被打发到陈州任地方官 。宋史 欧阳修传记载了这样的事件 :“狄青为枢密使 , 有威名。帝不豫, 讹言籍籍。( 欧阳) 修请出之 ( 指狄青) 于外, 以保其终 。遂罢知陈州 。 ”续资 治通鉴载 :“臣( 指欧阳修) 观枢密使狄青,出自 行伍 ,遂掌枢密 。三四年间虽未见过失 ,而不幸 有军情之名。武臣掌国机密而得军情 , 岂是国 家之利! 欲乞罢

8、( 狄) 青枢务, 任以一州 ,既以保 全之 ,亦为国家消未萌之患。 ”狄青到任所不过 半年左右 ,即郁闷而死 ,时年仅 50 岁。狄青最 初的发迹与尹洙 、 韩琦、 范仲淹等人有着密切的 关系 。尹洙发现了狄青的军事才能, 并将他举 荐给了韩琦、范仲淹 ,韩 、 范两人也对狄青非常 优待 ,范仲淹还以左氏春秋送给狄青 ,鼓励他 说 :“将不知古今, 匹夫勇尔 。 ”狄青于是勤奋读 书 ,终于成为一代名将。可以说范仲淹是发现 并培养狄青的伯乐。而狄青最终郁郁而死, 有 些人认为是与欧阳修、文彦臣等人的诬陷有关 , 清代魏禧的书欧阳文忠公论狄青札子后 、 汪 懋麟书欧阳公论狄青札子后 、昭梿啸亭

9、杂 录等文都曾表达了这样的观点 ; 但也有人认为 欧阳修“劾青”实为“保青”, 保护这样一位屡立 战功,但认识不到自己“不得已为人所喜”而有 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不知法律”的“武人” ,明 人茅坤在论狄青札子里, 就称赞欧阳修“言人 所难言 ,见人所不见, 只缘宋承五代之后 ,欧公 不得不为过虑,然亦回护狄公,狄公亦所甘心” 。 我们姑且不论欧阳修对狄青的所作所为出于什 么动机 ,但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 ,狄青的遭际归 根结底还是与北宋特殊的立国过程与治国之策 紧密相联。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是靠着手中 掌握的兵权, 趁周世宗不幸早逝, 留下孤儿寡 母 ,以出兵戍边为借口, 发动了“陈桥兵变”并

10、“黄袍加身”而当上皇帝的。因而, 宋朝历代皇 帝就一直忌讳武臣 , 特别是忌讳武臣掌兵权 。 行伍出身的狄青掌管了国家的军事大权, 了解 、 熟识、 掌握许多军事机密, 且又有威名 ,深受士 卒拥戴 。他在担任枢密使的四年间 ,成为京师 的一个焦点 :“每出 , 士卒辄指目以相矜夸。 ”士 兵们见到狄青常常欢呼涌动, 人们纷纷传说狄 青家的狗头上生角,夜晚家里有奇光冲天 ,甚至 传说他有帝王之分。这些本为赞誉实则对他不 利的言行,必然会引起统治者的猜忌 。在当时 “重文轻武”的政风下 ,更使得不少文臣上表表 达对狄青的种种猜忌, 使得皇帝对狄青更为 “忧戒” 、 “疑忌” 、 “不豫” 。从而

11、最终导致了狄青 屡遭迫害,郁郁而亡。 二、宋元时代的狄青故事 宋元时代是狄青故事流传的发端阶段 。像 21 文史新探 宋 司马光涑水记闻卷十三, 页 97。 元 脱脱宋史 狄青传 , 中华书局, 1985 年, 页 9719, 9718。 详见 元 脱脱宋史 吕景初传 ,宋史 刘敞传, 中华书局, 1985年, 页 10020, 页 10383。 其他英雄家族故事流传一样, 狄青故事也经历 了由史学逐步向文学过渡的过程, 即由严肃的 史传记载到兼具史实与虚构的笔记小说, 再到 民间通俗文学创作的过程 。他的逸事在笔记小 说画墁录 、 东都事略 、 谈苑 、 梦溪笔谈 、 邵氏闻见录和邻几杂志等

12、著作中都有著 录; 而在通俗文学中则有金院本说狄青 、 杂剧 狄青扑马 、 狄青复夺衣袄车等 。 ( 一)在笔记小说中 ,多是承接史书中的有 关记载,对史书中的内容加以文学性的扩展、补 充描写,使狄青故事变得较为生动 、 形象 。其内 容概括起来主要有下面两方面 : 一是描写狄青的善于治军, 英勇善战。如 默记 : “狄青善用兵,多智数,为一时所伏 。其 出师讨侬智高也,既得,燕犒士卒于琼林苑中,将 士皆列坐。酒既得,青自起巡而问之曰:儿郎若 肯随青者,任其愿同去。若有父母侍养, 及家私 幼小,畏怯不愿去者 ,便请于此处自言。若大军 一起之后,敢有退避者, 惟有剑耳! 于是三军之 士皆感泣自励

13、, 至岭外, 无一人敢有怠惰者 。 ”当 侬智高叛乱时, 面对着“官军屡败 ,朝廷震动”的 情况,狄青临危受命,他先是微服私访,了解到叛 乱之所以愈演愈烈是由于当地“官吏不用命”, “乘扰攘中济其所欲 ,不问朝廷安危” ,于是他整 顿当地军务“按法诛不遵节制 ,出兵而败陈崇仪 而下三十余人”, 并调派军给 ,做好充分的准备, 果然节节胜利, 书中称赞他是“善为将帅者 也” 。 渑水燕谈录叙述了狄青在担任延州指 使时“以才勇知略,频立战功 。常被发面铜具,驰 突贼围,敌人畏慑, 无敢当者”, 他“识度宏远, 士 大夫翕然称之” ,天下人称他是“狄天使”。 二是关于狄青的带有传奇色彩的民间传说 与

14、故事。如东都事略对他的出身有具有民间 传说成份的记载 : “狄青年十六 ,其兄素 ,与里人 号铁罗汉者斗水滨, 至溺杀之 。保伍方缚素, 青 适饷田 ,见之 ,曰 :杀罗汉者我也 。 人皆释素而 缚青,青曰: 我不逃死, 然待我救罗汉 ,庶几复 活 。若决死者,缚我未晚。 众从之。青默祝曰 : 我若贵 ,罗汉当苏。 乃举其尸, 出水数斗而活 , 人皆异之 。 ”这个故事素材在史书中是没有 的 ,基本上属于虚构。而笔记小说中的大部分 故事,其素材都来自史书。如史书中有关于狄 青发迹的记载 , 邵氏闻见录中则将其扩充 , 较为详细地叙述了狄青发迹的故事: 他先是在 对西夏的战役中“以智勇收奇功。尝

15、被发带铜 铸人面 ,突围陷阵 ,往来如神 ,虏畏慑服,无敢当 者”。而他的“识达宏远” , 受到了范仲淹等人 的赏识, 范以春秋 、 汉书授之, 狄青十分感 念 。而当狄青位极人臣, 他的贫寒的出身受到 一些文臣的侧目, 有人劝他推唐朝的名臣狄仁 杰为远祖, 狄青却婉言谢绝了。宋史中有记 载狄青“面涅”的故事 ,而不少笔记小说中也有 有关的传说 。如石林燕语载: 狄青面有黥文 , 他却不以此为耻, 而是将这用做激励将士的标 记 ,他位及近臣时 ,“不肯出其黥文,时特以酒濯 面 ,使其文显, 士卒亦多誉之” 。一些人对此多 有嘲讽 :“狄青、 王伯庸同在枢密府,王常戏狄之 涅文云愈更鲜明 。狄云

16、 : 莫爱否 ? 奉赠一 行 。 伯庸为之大惭 。 ”他拒绝去除脸上刺字 , 是为了以表明自己“不忘本”之心 。狄青的出身 与当时重文轻武的社会风尚, 使得屡立战功的 他基本没有获得文人集团的认可 。他脸上的黥 文更是成为一些人嘲讽的对象 。邻几杂志 载 :“都下鄙俗目军人为赤老 ,莫原其意 。狄青 自延安入枢府 , 西府迓之, 屡日不至 。问一路 人 ,不知乃狄子也 。既云未至,因谩骂曰: 迎一 赤老,屡日不来 。 士人因呼狄为赤枢 。 ”而脸 上的涅文却也给狄青招来了祸患 ,默记中有 载 : 韩魏公当元帅, 狄青为总管时 , 一天会客的 22 中国典籍与文化 ZHONG GUO DI AN

17、J IYU WEN HUA1 2011( 总第 76 期) 宋 王铚默记 ,宋元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 年, 页 4543。 宋 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宋元笔记小说大观 ,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 页 1237。 宋 王偁东都事略 , 清乾隆刊本。 宋 邵伯温邵氏闻见录 ,宋元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 页 1749。 宋 江休复石林燕语 , 清乾隆赵氏星凤阁抄本。 宋 叶梦得邻几杂志 ,宋元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 页 2539。 时候 ,一个名叫白牡丹的妓女, 向狄青劝酒时 , 当面讥讽他面有涅文 。狄青惩罚了她。没想到 因

18、此与韩魏公结下了冤仇 。后来狄青的一个部 属被韩借故斩杀 ,狄青为他说情,却被韩冷语打 回。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 到了狄青任枢密 使时 ,因家中受了火灾,不得不住到相国寺。有 一天狄青穿着浅黄色的衣服坐殿上指挥士卒 , 被韩魏公知道了 ,他特地去问救火人: “尔见狄 枢密出来救火时著黄袄子否? ”一件本来不大的 事情最终却被演化成心怀不轨、意图谋反的大 事。从这些故事中我们可看到狄青处境的险 恶。对于狄青所处的环境 ,东斋纪事中也以 同情的笔调写到了狄青的遭际 :“狄青为枢密使 时,予为谏官。人有相侵 ,夜吟 :汉似胡儿胡似 汉,改头换面总一般 ,只在汾河川子畔。 以为青 汾河人,面有刺字,

19、 不肯灭去 。又姓狄为汉人 , 此歌为是人也 。欲予言 , 予曰 : 此唐太宗杀李 君羡事,上安忍为? 适以启君臣疑心耳 。 ”狄 青被贬到陈州后 ,统治者对狄青仍不放心 ,“每 月两道中使抚问” ,以监视其行动。狄青每闻使 来,即“惊疑终日”。 我国古代历史人物的有关传说中 , 总是出 现些神异的故事, 狄青的故事也不例外, 事实 上,史书中的一些叙述就带有神异的成份,而在 笔记小说中更是如此 。铁围山丛谈载狄青征 侬智高时从南俗 ,在一神庙中祷告而获神佑, 后 来果然破昆仑关 ,败侬智高,平邕管的事迹: “南 俗尚鬼,狄武襄征侬智高时, 大兵出桂林之南 , 道旁一大庙, 其神甚灵 ,武襄驻

20、节祷之, 且取百 钱自持之 ,与神约: 果大捷, 则投此钱, 尽钱面 也。 左右谏止, 倘不如意, 恐阻师 。武襄不听 , 万众方耸视,已挥手一掷 ,则百钱尽红矣 。于是 举军欢呼 ,声振林野 ,武襄亦大喜。顾左右取百 钉来 ,即随钱疏密布地而钉帖之, 加青纱笼护 , 手自封焉 ,曰: 俟凯旋,当谢神取钱 。 其后破昆 仑关,败智高 ,平邕管。及师还, 如其言,取钱与 幕府共视之 , 乃两字钱也。 ”画墁录有“( 狄 青) 每供事 ,两手如玉”,而获种世衡、范仲淹 等人的赏识 , 而成名天下的事迹 。如清波杂 志记载了作者在建康邻居家里看到了主人所 收藏的狄青所带的面具与所佩牌 ,上刻真武像

21、。 还记载了当时民间传说狄青为真武神的故事 , 反映了老百姓的某种心声。独醒杂志记载 了狄青征南侬时遇何仙姑的故事。 当然,笔记中也有有关狄青的负面的记载 , 野老纪闻中有 :“狄青为枢密使 ,自恃有功,骄 蹇不恭 ,怙惜士卒 ,每得衣粮, 皆曰: 此狄家爷 爷所赐 。 ”东轩笔录中载 :“京师火禁甚严,将 夜分,必灭烛 。士庶家凡有醮祭, 必先关厢使 , 以其焚楮币在夕后也。至和嘉祐之间 ,狄武襄 为枢密使,一夕夜醮, 而勾当人偶失报告 ,夜聚 火光。探者驰白厢主 ,又报开封知府。比厢主 判府到宅,则火灭久矣 。翊日都下盛传,狄枢密 家夜有光怪烛天 。时刘敞为知制诰, 闻之 ,语权 开封府王

22、素曰: 昔朱全忠居午沟 ,夜多光怪出 屋 ,邻里谓失火而往救之, 今日之异 , 得无类 乎 ? 此语喧于搢绅间, 狄不自安, 遽乞陈州, 遂 薨于镇 。而夜醮之事, 竟无人辨之者 。 ” 在中国的传统文学观念中 ,历史题材的文 学作品已不仅仅是文学, 而是与历史学一样具 有神圣性与严肃性。总的方面看来 ,笔记小说 中的狄青形象是充满正气的 ,是一个有胆有谋 、 有才有德的英雄式的形象, 同时又具有神异的 色彩, 这就为明清小说中的狄青形象的塑造打 下基调 。同时如史书一样, 笔记小说中也有有 关他的负面的叙述 , 让这一英雄形象存在的同 时 ,也具有一定的争议性。 ( 二)宋元通俗文学中的狄青

23、故事。 现存的宋人话本名目中 ,有收西夏一书 , 23 文史新探 宋 范镇东斋纪事 ,宋元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 页 1876。 野老丛书附录野老记闻 , 中华书局, 1977 年, 页 199。 宋 蔡絛铁围山丛谈 ,宋元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 页 3061。 宋 张舜民画墁录 ,宋元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 页 1543。 宋 周煇清波杂志 ,宋元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 页 5033。 宋 曾敏行独醒杂志 ,宋元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1年, 页 3237。 当是演说狄青平定西夏赵

24、元昊的故事。罗烨 醉翁谈录 小说开辟中有云 :“三国志诸葛 亮雄材 ; 收西夏说狄青大略。 ”而金院本中有 说狄青名目, 元杂剧中三部有关狄青的剧 目,一是狄青扑马 ,“狄青扑马是元代剧目 名,扑字应作赌博解释 ,即狄青赌马之义, 或是 他自己以此为生 ,或是他与这一行业的人的交 涉,但正音谱扑 作搏 , 似又有降伏之 意” 。另有刀劈史鸦霞 。上述的作品都已 佚,唯一较为完整地保存下来的狄青复夺衣袄 车 。徐大军元杂剧与小说关系研究将狄青 故事归于“武人发迹型故事” , 指出“发迹是地位 由卑微向显达的转化、生活由贫贱向富贵的跃 进。历史所提供的许多低贱贫寒出身的王侯将 相拔动着民众的心弦,

25、 激发着他们的向往和幻 想,凝结起便出现了许多发迹变泰类故事,这是 古代小说 、 戏曲中一种长盛不衰、 为民众喜闻乐 见的故事题材”。 狄青复夺衣袄车写狄青为军卒时 , 押解 衣袄车赏军的一段曲折经历。剧中的狄青“自 幼学成十八般武艺, 寸铁在手, 有万夫不当之 勇” , 被人称为“小健儿”。此时的狄青只是一个 军健汉, 但他却有着“为人不把功名立 ,枉作乾 坤大丈夫”的高远志向。他奉范仲淹之命,押送 军衣到延边赏发 ,因无衣甲, 到市上去寻觅, 老 将王环慧眼识英雄, 认为狄青“是一个好汉”, 于 是慨然把自己出卖的衣甲 、面具 、兵器赊给狄 青。在押运衣袄车的路上 ,狄青贪酒误事,军衣 被

26、番将昝雄与史牙恰夺去 。范仲淹知道后差刘 庆命令狄青夺回 ,否则二罪俱罚。刘庆告知狄 青,狄与刘赶上番将 ,箭射咎雄 ,刀劈史牙恰, 夺 回衣袄车 。狄青让刘庆拿了番将首级等先回去 报功 ,自己押车先行 。范仲淹又派黄轸来催促 狄青 。黄轸在路上遇见刘庆, 意图冒功 ,骗得番 将首级后 ,推刘庆入山涧 ,幸而山涧中有厚厚的 落叶 ,刘庆得以保存性命 。番邦探子向李滚报 告狄青杀死番将的情况 , 李滚为狄青的威猛所 震慑,不敢再侵犯边境 。狄青回来,与黄轸争辩 功劳,狄青欲辩不能。刘庆此时恰好赶到 ,为狄 青作证 。范仲淹得知内情, 下令将黄轸斩首,加 狄青为征西都招讨金吾上将军。 衣袄车中的狄

27、青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将 形象,他有英雄好汉般高强的武艺, 威猛的气 质 ,也有着凡人贪杯误事的弱点 。在剧中还写 到了狄青富有同情心的一面: 当狄青得知刘庆 家中有老母需要奉养时, 他将夺来的咎雄的金 牌和史牙恰的三叉紫金冠给刘庆卖钱养母 。与 笔记小说中的形象相比, 元杂剧中的狄青形象 更加血肉丰满,更接近于现实生活,比较容易为 普通大众所欣赏 。 三、明代章回小说中的狄青故事 明代狄青故事也广为流传 ,承接有宋一代 史料中对他的褒贬不一的态度 ,明代文学创作 中对这一历史人物的评价也呈现出不同的态 势 。产生于元末明初的水浒传的引首部分 , 有着这样的叙述: “这仁宗皇帝 ,乃是上界赤脚

28、大仙端的是玉帝差遣紫微宫中两座星辰 , 下来辅佐这朝天子。文曲星乃是南衙开封府主 龙图阁大学士包拯 , 武曲星乃是征西夏国大元 帅狄青 。这两个贤臣, 出来辅佐。 ”这里将狄青 的地位提高到了与广受民间赞誉的包公相对应 的地步, 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狄青故事流传的广 泛与民间对这一人物的尊崇与喜爱。然而, 在 明中后期的两部小说中的狄青形象都带有负面 的性质 。一是包龙图判百家公案演义 ,一是 杨家府演义 。 百家公案的第四回“止狄青家之花妖”写 狄青在担任总兵同杨文广征南蛮时, 救了一个 绝色女子,并将她收为小妾 ,“狄青甚宠爱之,日 亲幸用事。内外闻名, 咸欲一观。 ”一次狄青设 宴款待包公

29、,想向包公炫耀自己的这位“凡公私 筵宴,大小饔飧中馈之事,悉以任之, 无不中节” 24 中国典籍与文化 ZHONG GUO DI ANJ IYU WEN HUA1 2011( 总第 76 期) 元 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二五“院本名目”条, 中华书局 1958 年。 赵景深元明北杂剧总目考略 , 中州古籍出版社, 1985 年, 页 138。 徐大军元杂剧与小说关系研究 , 河南人民出版社, 2006 年, 页 162。 的爱妾,而这位小妾却死活不敢去见包公,狄青 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青, 武人也, 怒甚, 拔剑将 欲砍之” , 小妾不得已才说出自己的身份, 原来 她是一个花妖,“知包公乃栋梁之

30、才 ,社稷之器 , 正人君子, 神人所钦” , 所谓“邪不能胜正, 伪不 能乱真” , 因此不敢去见包公。小说中对狄青多 有贬斥, 作为一个名将 , 却因好色而被花妖所 迷,实在有损他的形象,因此小说中有这样的评 价: “康定年余花作精, 岂知狄将被昏迷 。若非 包相亲待诏,怎得驱气入壁中 。 ”有研究者指出 , 这个故事出自万选清谈的绥德梅华, 其 内容基本相同 ,只是改石亨与于谦故事为狄青 与包公故事。显然百家公案的作者对狄青是 抱有一种贬斥的态度 。 如果说百家公案中对狄青的贬斥还较为 委婉, 那么在杨家府演义中的狄青形象则完 全是负面的。小说中的“邕州侬智高叛宋”一节 写狄青奉命出征平

31、定侬智高的叛乱 ,却被打得 大败 ,“伤折数千” 、 “死者无数” ,以致于“慌慌无 计” , 只得派人向朝廷求救 。朝廷派杨宗保等人 出兵 ,替代狄青的大元帅之职 ,引起了狄青的不 满,二人有所争执,而心胸狭窄的狄青十分痛恨 杨宗保,并且暗下决心: “不把此贼灭门绝户, 誓 不为人! ”杨家将平南得胜 ,全家受封,更引起了 狄青的不满, 想要设计诛杀杨家将。他先是派 人暗杀杨宗保不成, 后又上表指责杨文广“有违 圣旨 ,先婚贼寇三女 ,罪当弃市”, 逼得文广“谢 却人间之事”“化身而去” ,并且表示“从今以后 , 不听天子宣诏, 隐匿于家 ,念佛念经消磨时光也 罢! ”从历史上看, 平定侬智

32、高叛乱完全是狄青 的功劳 ,而在杨家府演义中却将之归功于杨 家将 ,而将狄青描写成为一个既没有军事才能 又嫉贤妒能的奸臣 ,这显然是不合史实的 。那 么,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何在呢? 从史料中我们可以看出, 北宋一朝对狄青 的评价具有两方面的倾向 : 一是正面的 ,赞扬他 的忠勇仁智; 一是负面的 ,对他性格及功高盖主 的地位有所怀疑 ,北宋时有许多的文臣上书指 斥狄青的一些行为 , 尤其是欧阳修的三次上疏 弹劾,不管欧阳修的初衷何在,由于他在历史上 的特殊地位与影响 , 一定会影响到对狄青的评 价 。与狄青几乎同时代的杨家将相比 ,我们会 发现这样一种情形 : 史书中对杨业等人几乎没 有什么负

33、面的评价 , 但对狄青的评价则是褒贬 不一。而在民间 ,由于狄青为安定宋朝边陲所 立下的汗马功劳, 尤其是他对西夏作战所取得 的胜利, 换来了西夏与北宋的友好往来和两国 百姓的安定生活 ,为了纪念他的战功 ,当地人民 还在延州西北距保安不远处修建了一座狄青 城 。而他所受到的不公待遇也引起了人们的关 注与同情。早在狄青在世时, 就受到百姓的关 注与爱戴 ,与他有关的传说与故事就像杨家族 故事一样在民间流传开来 。余嘉锡在杨家族 故事考信录中曾对这种情形进行了一针见血 的论述 。他指出, 在宋时文人所写史书 、笔记 中 ,叙杨家将的故事“大抵本之国史实录 ,故文 有详略而其辞同。其他杂史传记虽多

34、 ,几无一 字及之者” ; 同时由于北宋重文轻武的政策 ,杨 家将“虽负重名, 未尝杖钺专征, 功绩不甚煊赫 。 其不为士大夫所称道, 亦固其所” 。然而, 在民 间 ,人们所好并没有受到士大夫评价的影响 , “庶民之好恶”是很不同。“苟有人能为之灭贼 杀敌,则仰之如天神, 亲之若父母 , 惟恐其不尊 且安也” 。考信录中特别提到了狄青的例子 , 指出“从来士大夫之议论 , 与流俗不相合 ,往往 如此。士大夫未必是, 流俗未必非也 。 ” 虽然百家公案与杨家府演义的作者无 法考证 ,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书的作者均为文人 , 他们也必然熟知“与流俗不相合的”的士大夫们 对狄青的评价, 这就可以解释这

35、两部小说中对 狄青形象的定位。而与这两部小说不同的是 , 水浒传是一部更接近于民间文学的作品 ,并 且它的创作时间是在元末 反对异族统治的 起义风起云涌之时,也就不奇怪在庶民心目中 , 将有着平西夏、 平南蛮的“灭贼杀敌”之功的狄 青 ,抬到武曲星的地位了。 25 文史新探 程毅中包龙图判百家公案与明代公案小说 ,文学遗产2001年第 1期, 页 65。 四、清代章回小说中的狄青故事 在清代,狄青故事与杨家族故事密切联系 , 而狄青故事也进入了一个丰富的阶段 ,其标志 就是出现了四部描写狄青故事的章回小说 万花楼杨包狄演义 、 五虎平西演义 、 五虎 平南演义 、 后宋慈云走国全传 。这四部作

36、品 是狄青故事的集大成者。其故事情节是综合了 史实 、 民间传说 、 话本 、 讲唱文学中的传奇故事 , 及杨家将小说中的框架结构加以吸收并进行了 大幅度的补充与丰富 ,总体上这些小说与衣袄 车 、 百家公案和杨家府演义有着明显的 不同 。 万花楼中 ,详细叙述了狄青的出身,赋予 了现实中出身贫寒的狄青以显赫的身世 。在小 说中 ,狄青的曾祖父名狄泰,“五代时曾为唐明 宗翰林院” ; 祖父名狄元, 宋太宗时“职居两粤总 制,威振边夷, 名声远播”; 狄元有两个子女, 子 为狄广 ,是狄青的生父, 是一位“太原府总兵” , 狄青的姑母则嫁给了八王爷, 不但生下了一个 儿子以承袭爵位 ,还收养了后

37、来成为宋仁宗的 太子 ,后被封为太后 ,可谓是权势赫赫。然而由 于有奸臣从中作梗, 在太原的狄家人误以为狄 千金得罪皇帝而自杀 ,弄得家破人亡,年纪幼小 的狄青“只得倚靠园中蔬菜之类与母苦度” 。不 久当地发生洪灾 ,狄青与母亲失散 ,被王禅老祖 救上山,七年间学了一身武功韬略 ,成为一位少 年英雄。书的第六回到第二十回, 主要讲述了 狄青从军中的种种遭际, 包括他与张忠 、 李义结 拜,醉后摔死胡伦而与权臣庞国丈结怨 ,而后遭 到迫害,以及他与姑母狄太后认亲的情节 。而 第二十一回到三十八回主要讲述的是狄青押送 衣袄车的故事, 其结构仿于元杂剧中的衣袄 车 , 但主要的情节内容则比元剧中复杂

38、丰富得 多。书中狄青的形象与性格都有一个发展的过 程,从一开始的鲁莽到后来的谨慎 ,从一开始的 草莽英雄到后来的民族英雄。郑振铎曾对万 花楼的情节做过这样的评述 :“其中情节波澜 , 半从他书套用 , 取用的特别多的是粉妆楼 、 杨家将 、 说唐传、说岳精忠传 、 水浒传 等等。如狄青校场比武 , 绝类说岳 ; 数奇不 遇 ,绝类薛仁贵; 王禅祖遣徒下山 ,绝类薛丁山 ; 而狄青的左右的众兄弟们, 则绝类杨六郎与岳 飞左右的众兄弟们 。 ”郑振铎虽然也指出万花 楼“在题材上、情节上是陈腐的” , 但也认为 : “万花楼的情节尽管是套用的 ,人物尽管是借 取的,她却不能说没有特色。在说到中国的英

39、 雄传奇 ,这部英雄传奇是很值得一说的 。此书 有的地方,描写得很好, 虽套用旧型 ,却能运之 以别调 。狄青的性格被他写得很生动 。他的行 事与他左右的人物, 虽类似岳飞 、 杨六郎 、 薛仁 贵和聚集于他们周围的英雄们 ,他和他们的性 格却绝对不类。同一件借用传奇的熟套, 在他 手下,也还可以别出波澜, 另生变化 ,使我们不 觉得生厌 。 ”与杨家府演义中不同的是 ,狄青 与杨家将间的关系是融洽的, 第四十二回有这 样的描述: “杨元帅见狄青力退敌兵, 除灭五将 , 解了边关重围,一心敬重他乃当世英雄,国家有 赖 ,随时设宴款叙, 每日谈论军机 , 觉得两相投 契 。 ”二人颇有惺惺相惜之

40、意 。需要指出的是在 万花楼中承袭故事流传中对狄青的神化倾 向 ,狄青被指为星宿下凡, 其武功神奇 ,非常人 可比。 五虎平西前传又名狄青演义前传叙述 狄青率领五虎将 ,两次征伐西辽国,在善善国八 宝公主帮助下,终于战胜西辽国 ,征取到西辽国 传国之宝珍珠旗, 凯旋归国。狄青等五虎将被 封王赐爵 , 阖家团聚。五虎平西上与万花 楼衔接 ,下启五虎平南后传。书中所写狄青 征西事于史无据, 完全是虚构的 。小说以外征 西辽、 内除国奸两条线索展开情节,揭露了封建 统治集团中的黑暗以及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这 些方面不少研究中都曾提及 。但更引起我们兴 趣的, 当是小说反映了汉族与少数民族间既斗 争又

41、融合的关系 。身为宋室重臣的狄青在领兵 征剿西辽时 ,与单单国八宝公主相恋 ,并被招为 驸马,遂使两国永不动刀兵。与万花楼中的 狄青故事相比,后传中的故事有较多的人情 味 ,不但写了八宝公主的一往情深,也写到了狄 青对八宝公主的感情从一开始的迫不得已到后 来的情深意切。如小说的第四十一到第四十三 26 中国典籍与文化 ZHONG GUO DI ANJ IYU WEN HUA1 2011( 总第 76 期) 回更是花了三回的篇幅描写了狄青对八宝公主 的思念,以及他抗拒皇帝赐婚不成 ,却为了忠于 与公主的感情而不愿与新娘同房的情节 。五 虎平西前传约出现于嘉庆年间,这时去明清易 代已较远, 民族矛

42、盾经过了百年间的沉淀已较 为缓和 ,因此人们也就不奇怪这时出现的汉民 族英雄与“番女”间的情感纠葛与通婚的故事 。 五虎平南后传为前传的续书, 讲述的 是狄青平侬智高的故事。与前传与万花楼 相比 ,后传的思想艺术水平更逊一筹 ,小说中 的狄青形象十分苍白, 仅仅是做为一个概念式 的人物出现。但做为狄青故事演化过程中的一 环,这部小说中有两个方面值得注意,一是出现 了狄青的后代 狄龙、狄虎 ,从而使狄青故事 更为丰富; 一是重新将狄青故事纳入杨家族故 事的体系中。历史上狄青本人是否与杨家将有 关系我们已无法从史实中考证出来 ,但有一点 可以肯定 ,即狄、杨两家生活的年代相去不远 , 但在杨家府演

43、义之前, 并没有将这两家联系 起来 ,而杨家府演义中所描写的狄、 杨两家的 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 。直到万花楼中狄、杨 两家才真正合作 ,共同除内奸、御外敌。而平 西中一度将杨家将摒弃在外而专写狄青事, 到 了平南中又将狄杨两家合并起来, 小说中主 要写了两家合兵平定侬智高的故事 。 而后宋慈云走国全传承接了平南中的 一些故事情节 ,书中出现的狄家将人物主要是 狄青的两个儿子 狄龙 、 狄虎,长子狄龙为平 西王 ,次子狄虎则回到母系这边的善善国为国 君。小说主要反映忠奸斗争, 他们从属于忠臣 一边 ,但涉及到他们的情节有限,这两人主要是 以配角的形象出现的。 虽然以上的四部小说在思想性艺术性上存

44、 在着这样或那样的缺陷, 但在当时是广为流传 大受欢迎的 ,以万花楼为例,署名西湖居士的 万花楼杨包狄演义有十二个刻本 , 署名李雨 堂的杨家将文武曲星包公狄青全传有八个刻 本 ,而另几部小说也有十几个刻本,从这种情况 就可以想象到这些小说受欢迎的程度 。从狄青 故事的演变过程来看 ,这几部小说的出现一方 面使得狄青故事基本定型, 使得之前分散片断 的狄青故事得以集中与系统化 ; 另一方面这些 小说还以其充实的内容与众多的人物为后来的 狄家族故事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素材来源与重 要借鉴 。在它们之后的狄家将提材的各种文艺 形式,如戏曲 、 曲艺等基本上都受到了它们的影 响 ,或者直接取材于这些小

45、说,或者以小说的人 物情节作为进一步加工的依据。清内廷大戏中 有平南传这样的作品 ,而以狄青故事为题材 的地方戏更是不胜枚举 。 纵观狄青故事的流传与演变 ,我们不难看 到 ,与其他家将小说一样,狄青故事也经过了几 个阶段 : 一是史实记载的阶段,史书中较为详细 地记载了狄青的生平事迹; 二是历史故事化,在 文人的笔记小说及民间文学中都将狄青这一历 史人物进行生动地演绎, 从而丰富了故事的内 容 ,同时加进了虚构的 ,尤其是神怪的色彩 。三 是在前两者的基础上向文学创作转移, 远史书 而近文学,直至完全虚构。如同杨家将的故事 一样,狄青故事同样经历了朝堂流入民间 ,由史 实逐步走向虚构的过程, 并且越来越受到人们 的欢迎 。 27 文史新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