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杜牧《清明》-清明杜牧.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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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读杜牧清明|清明杜牧游子的“清明祭” 重读杜牧清明陈 洋清明季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唐杜牧清明仲春之末、暮春之初，这时春意盎然，天气清朗，四野明净，大自然到处显示出勃勃朝气。用“清明”称这个时期，再恰当不过了。据传清明节起源于古代帝王将相“墓祭”之礼，后来民间亦相仿效，于此日祭祖扫墓。到唐朝，人们将祭拜扫墓的日子定在清明（寒食节），历代沿袭而成为中华民族一种固定的风俗。祭祀亡灵是清明节最重要的活动。清明季节，人们心态会因祭祀的对象不同而不同：“告慰与祈福”祭祀祖先者的心态；“解脱与担当”祭祀同辈者的心态；“悲凉与无奈”祭祀黑发人的白发人的心态。杜牧清明诗中

2、的“行人”又是一种什么心态呢？“清明季节雨纷纷”。这个清明，天气不清朗，四野不明净。这个清明，漂浮着朦朦胧胧、纷纷绵绵的仲春细雨，漂浮着似有若无、无穷无尽的恼人愁雨。这仲春细雨呀，没有盛夏暴雨的豪放，没有清秋淫雨的忧愁，没有冬日冻雨的苦寒；这仲春细雨呀，让人莫名生出些许感慨自己的、亡人的、现实的、将来的、人生的、宇宙的这仲春细雨呀，是使行人的幽思若有若无地涌上心头却又无处安放、无法排遣的雨！“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纷纷雨”中的游子，最为苦恼最为焦灼。祭祀扫墓，本应在家乡；假如安居他乡，可以设置祭案遥对故里祝祭一番；游子却奔波在异地陌途；假如在客舍驿站，也可以购置祭品遥祭亡人。可是，这游子还行

3、走在这恼人愁雨中。覆盖着游子的乡愁，是清明雨帘中的乡愁，不能回味月圆中秋的温馨，不能回味清爽重阳的劝慰，不能回味融融年夜的和乐。“断魂”已是一种难以承受的乡愁了。这“断魂”的乡愁，有歉疚，有悲伤我是一个男儿呀！今日，我应当在祖先的灵牌前焚香奠酒呀！今日，故里亡灵的坟墓有人祭扫吗？这“断魂”的乡愁，有告慰亡灵的渴盼，有担当光耀门楣责任的自慰和担当不足的失落与自责；这“断魂”的乡愁，有羁旅的孤寂，有人生的失意；这“断魂”的乡愁，有安排好自己以免除家人挂念、担忧的移情；这“断魂”的乡愁，有急于卸下心头的烦忧、急于摆脱“清明纷纷雨”的焦躁。这“断魂”的乡愁，有许多，有许多许多。“欲”在这里是“将要”“

4、快要”的意思。假如只有一个“断魂”，诗总缺了些意境。“欲断魂”“那简直就是要断魂了”。游子的魂在断吗？游子的魂断了吗？游子的魂没断吧？“断”使得游子丰富困难的情感心态有了动感：游子的“魂”似乎始终在“断”又始终没“断”。这真是似断非断、无休无止的断魂啊！“借问酒家何处有？”有什么可以安慰游子这似断非断、无休无止的乡魂呢？怀里的那一抔乡井土吗？胸前悬挂的先人遗留的佩饰吗？读过一遍又一遍的来自家乡的尺素吗？珍藏于行囊中不舍得穿戴的慈母娇妻“临行密密缝”的衣巾吗？在这“清明纷纷雨”中，这些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最好，还是来一壶异乡的浊酒哦。用来遥远地祭祀，也用来痛快地消愁。“借问”，既是游子的行为，也是

5、游子的语言。那么客气，那么当心“借”字，从“清明纷纷雨”中的游子嘴里迸出，急迫而确定。“问酒家”事实上是在找寻短暂的“家乡”。找一处“酒家”饮酒，事实上是让自己欲断的肝肠在短暂的家乡得到一丝安慰。“何处有？”游子看不到酒家，不知道它在哪里，但酒家是确定有的。这一问，是一种“不管你是谁，请你肯定要回答我”的坚决与执着。“牧童遥指杏花村”这是游子眼中牧童的动作。“遥”是这句的关键，模糊而空灵。“遥”，可以是远远的牧童。一声牛哞，让沉醉在乡愁中的游子望见远远的骑牛背戴草笠的牧童。“遥”可以是游子远远的“借问”。发觉救星般牧童的游子，远远地对牧童坚决而执着、洪亮而高亢地喊出“借问，酒家何处有？”“遥”

6、，可以是远远的牧童抬手远远的一指。“遥指”，是儿童的动作和神情：指得很明确，但又指得不是很清晰；怀疑于眼前这个“怪人”为什么不像自己和牛儿一样回家却要去“酒家”，于是情愿又不情愿的远远一指。“遥”可以是牧童所指的远远的杏花丛中隐隐可见的村落的屋脊。“杏花村”，这是全诗中唯一的温馨的字眼；杏花，为恼人愁雨增加了一抹亮色。全诗只有这三个字配得上诗题“清明”，也让“洪亮、嘹亮”的标题有了依托。这远远的杏花，再次触动了游子的乡情：那暖暖的颜色，让游子耳中又响起了曾多数次回响在心中的家人的欢声笑语；那粉粉的质感，让游子人高兴，让游子心疼。杏花丛中飘着酒旗的地方，喧闹，还是孤独；充满在“杏花村”酒家的酒香，熟识，还是生疏。这冲突的味道，这可望的、将可及的而又不行及的“安慰”，揉碎了游子断魂的乡愁游子最愁在清明，“清明雨”中合断魂。（陈洋 厦门高校附属试验中学 363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