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理想社会思想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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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湖北函授大学学报（）第卷第期总第期韩非子理想社会思想研究王冰冰（郑州大学历史学院，河南郑州摘）要韩非子的救世主张是炽热的、热情的，也在一个理想世界中的。他满怀着美好希冀描绘了一幅法治社会的最美好的蓝图，即是在“因道全法”大体观下的“治安之世”，万事万物都在“道法”的纲纪下运行，井然有序，各司其职。但是这种理想社会，单凭非人格的“法”这个机制去束缚各个主体，显然在现实中存在着绝对的理想主义。关键词韩非子；理想社会；法；社会思想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一、韩非子的成书背景理想国理论是关于社会的总体结构与主体间相互关系的设计，理想的社会模式也是中国传统思想家的共同追求。先秦时期中国长期处于分裂、战乱的

2、状，重建和修复秩序就成了诸子百家共同的价值追求。但派别不同，所阐述的立场、论证方法，所寄托的理想国模式不同罢了。如孔子对礼乐社会的追求，老子“小国寡民”的构想，孟子对王道世界的憧憬。但由于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思考着同一时代的社会需求，殊途同归，均是重塑一种和谐的秩序，所以也理所当然地表达着共同的社会印记。战国时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礼崩乐坏，各国纷争，混乱的局面引起了整个华夏儿女的危机感，而这种危机促使了“救世”意识的兴起。淮南子要略篇曾指出，诸子之学都源于拯救时弊的现实需求。到了韩非时代，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完全是赤裸裸的强权政治，各个国家争于“气力”，弱肉强食。所以如何在强权背景下，恢复和重建

3、统一的秩序，就成了当务之急。因此，韩非子为君主设计了一种“事在四方，要在中央。中央执要，四方来效”的高效运作的政治机制，构建了一套有效的官僚管理系统，用来改变分裂割据的政治格局。秦国的商鞅变法，魏国的李悝变法，让韩非洞察了变法图强的振兴之路。尤其韩国在战国七雄中最为弱小，在外饱受欺凌，在内“重人”握权。韩非也想通过自己的理论，劝说君主施行修明法制、执势御臣、急用介胄之士等措施，来换取清明政治，增强国家的综合实力。但多次进谏，韩王不予重用，却落得“廉直不容于邪枉”的悲惨遭遇，只好退而著书。司马迁在史记老子申韩列传也感慨“韩子为说难而不能自脱”。这是一个忠于谋国、拙于谋身的韩非，斯人已去，空留遗响

4、。二、韩非子的研究成果韩非是战国时期法家思想之集大成者，韩非子是韩非思想的集中体现。汉代班固在汉书艺文志认为“韩收稿日期：作者简介：王冰冰（一），女，河南商丘人，研究方向：中国史。文章编号（）本刊网址：子五十五篇”并将其列为“法家”。现在所存的韩非子篇与汉书艺文志所说之数相符，其中虽有后人增附，但是其大体思想仍可信服。根据史记记载，韩非生前，秦王曾经慨叹日：“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当时对韩非的评价已经很高。受汉代文化氛围的影响，汉代学者们大都站在儒家的立场，对韩非以及法家思想中的“非道德主义”进行批判，甚至认为秦朝灭亡也与韩非思想有着很大的联系。司马迁认为韩非虽明辨是非，客观公正，但却“极惨

5、礅少恩”，刘安在淮南子泰族训中认为韩非重法弃义、不行仁义，是“贵其冠履而忘其头足也”，王充的论衡非韩篇更是典范之作，认为韩非与秦的灭亡有着直接联系，还第一次明确提出了只任养力，不任养德的批评，“韩子之术不养德”。但是需要指明的是韩非并非否认道德教育的作用，而是反对那些空谈的、毫无成效的道德说教，是在当时“争于气力”的社会背景下而采取的更加行之有效的权宜之计。魏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对于韩非子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其书注解，其原因估计有三方面：其一，韩非之书确实严苛，与当时自由奔放的思想格格不入；其二，历代大家对韩非思想的否定性定位，让后世得以沿循，所以也对其思想多持批判态度，致使产生韩非思想价值不高

6、的误解；其三，韩非思想迎合了统治需求，君主为其保证至高无上的权利，不愿被更多人看穿，践行着“阳儒阴法”的统治策略，抑制、阻碍他人研究。到了宋代，对韩非子的研究也大致因袭汉代的模式，站在儒家的立场对其批判。如苏轼就在韩非论中认为韩非的思想是“刀锯斧钺”是对百姓滥杀无辜的表现。可见，苏轼的评价也是存在一定的片面性的。明清以后，“韩学”不断发展，其中王先慎的韩非子集解最为集众家所长。其兄王先谦在序中认为，虽然书中存在某些偏激的思想，但明法严刑，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使社会达到一种“强不凌弱，众不暴寡，耆老得遂，幼孤得长”的秩序却是炽热的。笔者认为此种评价较为中肯，他能够抛弃第卷第期总第期湖北函授大学

7、学报 （）（）年月（上）阶级的局限，深刻剖析韩非炽热的情感与思想价值。证了法的存在是合乎道理，为其思想体系寻求到了形而上的哲学依据。（二）“治安之世”的愿景到了近代，“韩学”不断发展。大部分学者都认可韩非思想中的现实主义。韩非子字里行间也充斥着具体的操作权术与实用准则。此点，我不能完全否认。但仔细分析，韩非思想不是单一的政治思想论，还包含着整个社会的政治图景，我认为韩非理想社会所期望的境界是一种“因道全法”的自然秩序，韩非把这种远大理想图景称之为“治仍能发现韩非思想中的理想主义，特别是其思想体系的最终目的也并非简简单单的富国强兵，而是更深层的秩序诉求。关于韩非所设计的理想模式，大部分学者都将其

8、归纳为罪恶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郭沫若站在马克思主义安之世”（韩非子大体，第页）。韩非子的理想社会中，一切都是在自然之道中进行的。法如朝露质朴而不散漫，人心也平和元怨，车马不劳顿，旌旗不纷乱，民众不丧命，豪杰也不名垂史册，战功也不著刻于盘盂，国家编年的的立场斥责韩非思想是专制主义思想罪恶之源头，认为韩非太会伪装，把自己视为理想的救世者。解救群生，去除天下祸乱，让众不暴寡、强不欺弱，只是“偶一使用的幌子而已”。此种观点我不甚赞同。韩非救世思想是炽热的，不能以近世的眼光去全面否决。本着客观的求实态度，我们要客观地还原韩子思想的全貌。本着理解同情的历史态度，我们应该客观地看待韩非所构建的理想社会。

9、他身处剧烈变动的战国末年，满怀救国热忱，情不自禁地描绘出一幅理想的社会图景，即“因道全法”的大体观。韩非把它定义为“治安之世”。在这个社会里，人人都能够因循自然，去创造一个与天地相对应的自动运转的社会秩序。依靠一套非人格化的法律机制、权术、权势，而构建的一种乌托邦般的梦想，以期达到全部政府职能客观与精神标准的自动运作。三、韩非子理想社会的蓝图（一）道法关系史记把老子与韩非同传，称其思想“皆原于道德之意”，实际上是对韩非思想在哲学上形而上的总结。章太炎也认为韩非凭解老、喻老而成法家，“然则法家者，道家之别子耳”，并进一步解释说老子五千言，所包含内容甚广，韩非就从道家思想中吸取了君人南面的权术，足

10、见道家与法家的渊源。韩非心目中的道法关系是对立统一的。两者有着微妙的区分，在法的前提与归宿方面，韩非上多以道来衬托，“以道为舍”、“因道全法”、“归法于道”；两者又可以相互统一，一体并论，有时韩非直接称之为“道法”。韩非所说的“道”，不仅是形而上的哲学指导，还可以看做是具体实践操作系统的原则，是人之所能行的“道”。“不游意于法之外”（韩非子有度，第页）、不越分而有所求，此即道之大旨。它不同于老子形而上的混沌状态，老子的“道法自然”，消融了主观能动性，是全然一幅客观之境界。而法家的“道”更侧重于规律，臣有臣道，君有君道。为君者要抱法处势，为臣者忠于职守，君臣要协调运作。法家为了更好地修饰自家学说

11、，使之更具有时代的适应性，重新解释了“道”的内涵。韩非把自然界的规律性运用到政治领域，起名日“因道全法”（韩非子大体，第页）。相比道家，韩非主张“以道为常，以法为本”（韩非子饰邪，第页）。他把两者时常联系在一起，道法并论。但若分而论之，则以道为本，法为用。韩非认为法是内在的道，就像称重的量器，画圆的圆规一样，是一种万全之道。“缘道理以从事，无不能成”（韩非子解老，第页），君主要遵循规律，否则就会劳而无功。韩非为法找到了道的根基，论史册也是一片空白，所以“利莫长于简，福莫久于安”（韩非子大体，第页），政令清简、天下太平才是最大的福分。君主不因愤怒而残害民众，臣民不因积怨而对君主仇视，“上下交朴，

12、以道为舍”（韩非子大体，第页），一切以“道法”为归宿，各司其职，井然有序。韩非的法是“道”在政治领域的具体体现，他认为安邦定国的法就像饿了要吃饭，冷了要添衣一样，完全是“不令而自然”（韩非子安危，第页）。法应该与朴素自然的生活方式相契合，成为人人心中自觉的理性准则。所以法治社会的构建必须因循天道观，而且其法治的最终目的更是寻求一种自然无为的理想状态。这就是韩非心目中的大治社会，也是治理国家的最高境界。如果每一个社会成员都能遵循法，都按法度办事，那么社会必然是最为简约而又安然的。“寄治乱于法术，托是非以赏罚”（韩非子大体，第页）、“不急法之外，不缓法之内”（韩非子大体，第页）、“守成理，因自然”

13、（韩非子大体，第页），从中可以看出韩非心中大治的理想蓝图：人人不求私利，遵纪守法，是非标准寄托于法律条文。顺应自然的规律，既能不逆天理，又能奋发有为。也许，韩非认为，最理想的境界莫过于，人处于一种自觉朴素的原初状态。韩非强调“法”还基于人性的趋利避害。如卖棺材的人想要人早死；生了男孩就祝贺，生了女孩就杀死人民都是自私的，所以必须要用刚性的“法”来制约人们的行为。“治民无常，惟治为法”（韩非子心度，第页），一切行动都要合乎于法的轨道。从情感方面讲，韩非当然希望依靠人们内在的道德自觉来实现社会秩序的有序，但是道德已经崩溃到无法用礼仪来维持，秩序已经混乱到无法用人心来整顿的地步。采取一种更客观、强硬

14、的机制来调整是当务之急。只有法才能洗心，才能规避“众人”的算计之心。韩非希望通过其法术体系，来达到“利民萌”、“便众庶”的目的，一定程度上也称得上是积极救世之士。四、“治安之世”的局限性很显然这幅愿景，只是一个如诗如画的理想高地，只是对自己设定的法治社会诗意的颂扬。就连其语气也完全不同于全书急切、冷峻、刻板的文字。可见韩非理想的飘逸与神往。韩非想通过法，来达到一种不强为的内在禀性，一种秩序自动运转的自然，但是这与充满算计和心机的“术”，却有着天然的隔绝，又怎能达到“记年之牒空虚”无为社会的湖北函授大学学报（）第卷第期总第期理想模式？恐怕是以诡诈、血污充斥于史册吧？韩非在战乱年代，以飘逸的神思、

15、完美的遐想所描绘出来的至安之世，终究在全书中只是惊艳一现。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轮廓，也不过是超越了法家现实目标的幻想。所以韩非的大体观，也只能存在于历史中令后人动容唏嘘。找到终极的普世性乌托邦式的轮廓，他们超越了法家较为直接的现实目标。”所以韩非并不是解决社会问题的“现实主义者”，仅仅是位政治思想家罢了。在韩非看来，做任何事情都要因循“道”和“理”，一切以客观规律为指引，那么劳心戮力也就不复存在。“因事之理则不劳而成”，一个朴素、安稳、祥和自然的社会秩序，便会呈现。“幼孤得长，边境不侵，君臣相亲，父子相保”（韩非子奸劫弑臣，第页），这是韩非心中最诗意的憧憬，也是“因道全法”大体观下的“治安之世”

16、的愿景。但是，韩非毕竟不是投身于建设的现实主义者，也无法超越时代与此外，韩非认为这种理想社会的实现必须借助法，因为人都有自私自利之心。他认为人都是纯理想性的。有赏就会跟随，有罚就会停止。人只要像一个机器一样遵守法，各司其职就好。臣僚就要尽职守，尽心尽责，人民就要致力耕战，守法懂法，拼命效力于君主。又如“重罚”原则，众所周知它会造成一种恐怖氛围，韩非也把它拿来威慑百姓，从而“暴乱不起”、“民阶级的局限，其理想难免流于表面。“因道全法”的大体观以及法律的客观公正性机制只是心目中憧憬的模式，在现不犯法”、“两不相伤”，进入一种秩序井然的社会。这虽符合了人“好利恶害”的本性，但却没阐述罚的标准、限度，

17、以及人民的承受能力是否会滋生暴政等。只单纯认为这个工具好，我们必须使用，就一定能取得成效。“人们甚至可以实社会中难免被君主的“势”治所取代。安分守己，不免落人“非道德主义”的理性批判，所以韩非设计的理想社会最终会化为泡影，搁浅在历史的深处叹息。参考文献：王先慎韩非子集解北京：中华书局，日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北京：文学古籍出版社，王先谦汉书补注北京：中华书局，刘文典淮南鸿烈集解北京：中华书局，刘盼遂论衡集解北京：古籍出版社，苏轼苏轼文集北京：中华书局，郭沫若十批判书北京：人民出版社，章太炎诸子略说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王斐鸿治术与权谋韩非子典正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美本杰明史华兹古代中国的思想世界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责任编辑：章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