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漫谈杜甫诗歌中的“飞鸟”意象_诗歌散文欣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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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2年漫谈杜甫诗歌中的“飞鸟”意象_诗歌散文欣赏 长沙市雅礼中学 徐昌才 闲来翻捡杜诗，发觉描绘飞鸟的诗篇许多，这些种类不一、姿态万千的飞鸟构成了一个奇丽多姿、绚丽多彩的艺术世界。它们或离群掉队，苦苦挣扎于浩茫云天；或展翅奋飞，搏击凡鸟而雄视天下；或一展歌喉，欢呼春天，歌颂自由；或联拳静卧，露宿沙头，安享静谧多姿多彩的艺术世界，让人目不暇接，浮想联翩。佛说，一花一世界，我说，一鸟一人生。品读、体会、揣摩、想象这些灵性活现，意趣无穷的“飞鸟”，我们可以从不同的侧面对杜甫曲折多难的人生有一个全新的了解。下面结合杜甫的人生经验，对其诗作中的飞鸟意象作一个简洁的梳理和类析，。（一）、苍鹰。杜甫青年

2、时代写过一首诗画鹰：“素练风霜起，苍鹰画作殊。掇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绦镟光堪摘，轩楹势可呼。何当击风鸟，毛血洒平芜。”诗人通过描绘画鹰来抒发他那疾恶如仇的激情和搏击云霄的壮志。首联点明画鹰，矫捷不凡的苍鹰挟风带霜，虎虎生威，使得雪白如雪的画绢上仿佛突然腾起一片风霜肃杀之气。颔联、颈联描写苍鹰的神态。耸身抓兔，侧目传神，光彩照人，气雄万夫，几个简洁而逼真的细微环节活画出苍鹰严阵以待，跃跃欲试的形象。尾联顺势收笔，抒写心志：何时才能展翅云天，搏击凡鸟？何时才能搏杀平芜，大获全胜呢？诗歌题画赞鹰，借鹰喻人，发乘风思奋之心，抒疾恶如仇之志，气概磅礴，撼人心魄。（二）、飞鸟。春望前四句这样写：“国破山

3、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此诗写于安史之乱期间。前两句写春望所见：国都沦陷，城池残缺，乱草丛生，林木苍苍。画面破败萧索，给人以怵目惊心之感。后两句写春望所感：国破家亡，感时伤别，花也溅泪，鸟亦惊心。意境凄惨哀思，读来令人胆战心惊。明显，两联四句，前后关涉，诗人意在以山花泣泪，飞鸟惊心来表达自己离乱伤怀，满目凄凄的忧患之感。南邻写挚友山居生活的幽雅情趣。前四句“锦里先生马角巾，园收芋栗未全贫。惯看来宾儿童喜，得食阶除鸟雀驯。”写客人来访，主子素面尘心，热忱相接；儿童笑语相迎，天真可爱；小鸟阶除啄食，不惊不乱。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安静，纯真本色；一切都是那么历历在目，栩栩如生。足见友

4、人一家老小甚至包括温驯可人的小鸟多么淳朴、厚道，多么和平、友善。从这些大摇大摆，悠闲啄食的小鸟身上，我们仿佛看到了山居环境的清幽静谧和友人生活的隐逸幽雅。绝句二首（其二）则对比着色，以乐衬悲。“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一二两句几乎就是一幅镶嵌在镜框里的风景画，濡饱墨于纸面，施浓彩于图中，有令人目迷神驰的艺术魅力。你看，漫江碧波荡漾，显露出白翎的水鸟，掠翅江面，好一派怡人的风光！满山青翠欲滴，遍布的朵朵鲜花红艳无比，简直就像燃烧着一团旺火，多么绮靡，多么绚丽！以江碧衬飞鸟的白，碧白相映生辉；以山青衬花葩的红，青红互为竞丽。画面绚丽清爽，令人赏心悦目。三四两句却流露出岁月

5、荏苒，归期遥遥的漂泊之感，情调凄楚哀怨，无可奈何。明显，一二两句的乐景铺设是为了反衬三四两句的思归伤感。雪白刺眼，光彩照人的水鸟负载着一颗漂泊流浪归思沉重的心！（三）、孤雁。孤雁一诗以雁自况，托物抒怀。“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野鸦无意绪，鸣噪自纷纷。”首联点题，孤雁不饮不啄，执着一念，且飞且鸣，其声凄惨，其影孤寂。思念同伴，舍命追寻，悲壮中透露出一份热情，一份执着。颔联巧用对比，“一片影”写孤雁的渺小孤独，“万重云”写云天的高远浩茫，两相衬托，更见得离群失伴的孤雁漂泊云天，无处投身的悲苦焦虑。“谁怜”反问，渲泄滚滚诗情：经验了安史之乱，在那动荡

6、担心的年月里，诗人流落他乡，亲朋离散，天各一方，可他无时不渴望骨肉团聚，无日不幻想知友重逢，这份离乱伤怀不正如孤雁的哀哀长鸣吗？颈联描写幻觉，刻画心理。孤雁被思念缠围着，被苦痛煎熬着，一刻不停地飞鸣。它望尽天际，望啊，望啊，仿佛那失去的群雁老在它眼前晃动；它哀唤声声，唤啊，唤啊，好像那侣伴的鸣声老在它耳畔鸣响。这两句血泪文字以虚写实，亦幻亦真，情深意切，哀痛欲绝。尾联以“野鸦”来陪衬孤雁，感情浓烈，爱憎分明。孤雁是思群念友，悲鸣不已，苦痛劳累，迫切着急；野鸦则鸣噪纷纷，了无意绪，麻木不仁，麻木不仁。两相比照，更见得孤雁的孤寂可怜，境况险恶，也可看出野鸦的鄙卑无聊，冷漠苛刻。四联从不同的角度描绘

7、孤雁，孤寂困苦却飞走哀号，境况险恶却苦苦追寻，卑微渺小却心比天高，这是一首孤雁念群，悲中有壮的赞歌，这是一曲披露心曲，挑战人生的赞歌。小小一只孤雁写尽了诗人感时伤怀的离乱之苦。（四）、白鹭。绝句四首（其三）写草堂远眺的新春美景，抒发作者欢快明朗、轻松愉悦的心情。“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一二两句精选景物，奇妙着色，描绘了一幅绘声绘色，生气勃勃的图景。首句写春回大地，绿柳成阴，黄鹂成对，宛转啼鸣，呈现一派朝气，颇具喜庆意味。次句写晴空万里，一碧如洗，白鹭成行，直上青天，凸现一种空灵，示意一片天机。上下两句不管是宛转歌颂的黄鹂，还是姿态美丽的白鹭，也不管是

8、抽芽吐绿的翠柳，还是空阔明朗的青天，无一不流露出诗人轻松明快的心情。我们几乎可以说，面对如此大好春色，诗人童心未泯，诗性大发，要像黄鹂一样歌颂春天，要象白鹭一样自由翱翔！杜甫的另一首诗漫成一首也写白鹭，情趣却迥然不同。“江月去人只数尺，风灯照夜欲三更。沙头宿鹭联拳静，船尾跳鱼拨刺鸣。”全诗写夜泊之景，意境安静静谧，朦胧幽美。第三句写江岸白鹭。皓月银辉，沙岸如雪，沙头景物隐隐可辨，夜宿的白鹭屈曲身子，三五成群团聚在沙滩上，它们睡得特别安恬，与环境极为和谐。透过一个“静”字，我们几乎可以闻到生命甜蜜呼吸的丝丝气息，这种生命的静谧美妙，这种和平的宝贵可爱，惟有饱经丧乱的不眠诗人才能充分体会得到，诗句

9、中洋溢着诗人对和平美妙生活的憧憬和对于自然界小生命的酷爱。这与诗人忧国忧民的精神是一脉相通的。（五）、黄莺。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其六）描写春暖花开季节黄四娘家的明丽风光。“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由娇莺恰恰啼。”一二两句描绘繁花盛开，艳丽绚丽的情景，侧重于静态描写，三四两句写彩蝶蹁跹，黄莺歌颂的喧闹，侧重于动态摹绘。透过彩蝶飘舞的画面，我们闻到了花香阵阵；透过娇莺啼唱，自由舒心的形象，我们体验到了一个喧闹缤纷的世界。说娇莺自由，歌声好听，其实意在抒发作者满目春光，满心高兴的情怀。杜甫的另一首诗的别房太尉墓也写黄莺啼叫，但情调意趣不是兴高采列，而是哀痛苦痛，诗歌这样写道

10、：“他乡复行役，驻马别孤坟。近泪无干土，低空有断云。对棋陪谢傅，把剑觅徐君。唯见林花落，莺啼送客闻。”全诗抒发诗人悼念亡友，难过国事的情怀。结尾两句描绘了一幅凄清幽静的图景，离别友人坟墓之际，只望见林花纷纷飘落，只听见黄莺声声哀鸣。描声绘色，引人联想：林花飘落似珠泪纷纷；啼莺送客，如哀乐阵阵。此时此地，此声此景，特别衬托出孤零零的坟地和孤零零的吊客。（六）、沙鸥。旅夜抒怀描绘诗人离开成都草堂，乘舟东下，漂泊异地的情景和感受。“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以？天地一沙鸥。”首联写景喻人，突出诗人凄孤无依之境，像江岸细草一样渺小脆弱，像江中孤舟一

11、样漂泊不定。颔联以雄阔乐景写凄楚悲情。明星低垂，平野广袤，月随波涌，大江东流，意境的雄浑阔大反衬出诗人的孤苦伶仃。有了前面这些或比方或反衬的铺垫和渲染，尾联才水到渠成，撼人心魄。水阔天空，沙鸥飘舞，人似沙鸥，转徙江湖，颠沛流离，四海为家。这一联即景自况，借景抒情，深刻地表现出诗人内心漂泊无依，颠连无告的苦痛忧思。客至表现诗人的隐逸情怀。首联“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描绘环境，绿水缭绕，春意融融，给人以江波浩渺，空阔明媚之感，又写群鸥飞临，款款情深，更突出了环境的清幽偏僻，同时也点明白诗人远离尘嚣，自得其乐的隐逸情怀。江村三四两句分别写燕和鸥：“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梁间燕

12、子，自去自来，逍遥自在；江上白鸥，忽近忽远，相伴相随。它们忘机不疑，乐群适性，是如此通晓人性，简直成了诗人消夏避暑，形影不离的好挚友。同时透过这些轻灵潇洒的笔调，我们又体会到了一种关怀生命，酷爱自然的意趣。（七）、燕子。绝句漫兴九首（其九）描写燕子扰人的情景：“熟知茅斋绝低小，江上燕子故来频。衔泥点污琴书内，更接飞虫打着人。”一二句写燕子熟门熟路，频频来访，“故”字示意出来者不善，别有专心。三四两句写飞燕添愁惹恨，频频扰人，筑巢衔泥，点污琴书，追捕飞虫，打着主子。这飘舞的燕子筑巢托身则罢，还要如此肆无忌惮，扰人欺人，简直可恶！其实透过这种细腻逼真的细微环节描写，我们不也体察到了诗人远客孤居的诸

13、多烦扰和心绪不宁的神情吗？另一首诗燕子来舟中作则一反这种落井下石欺人太甚的形象，把燕子写得缠绵多情，善解人意。“湖南为客动经春，燕子衔泥两度新。旧入故园尝识主，如今社日远看人。可怜到处巢居室，何异飘飘托此身。暂语船樯还起去。穿花贴水益沾巾。”首联人燕对举，诗人漂泊转徙，居无定所，燕子衔泥筑巢，两度翻新。人与燕，如陌路重逢，感慨良多。中间四句诗人将心比心，怜悯燕子，也悲叹自身。可怜的小燕子啊，你我曾是故园旧知，何以今日形同陌路，满目怀疑，莫非主子的孤独苍老？抑或故园的荒芜破败？天宽地阔，你竟然居无定所，四处为家，这又何异于飘漂浮荡托身于茫茫江湖之中的我呢？结尾两句落笔飞燕，劝慰人心。孤寂弱小的燕

14、子啊，你竟然飞临孤舟，休息船樯，刚和我聊了几句，又匆忙飞离，穿花贴水，徘徊顾恋，感动得我老泪纵横啊！全诗捕获细微环节，极写漂泊动荡之忧思。人燕对视，互诉衷曲，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凄楚悲怆，感人肺腑。句句咏燕，实是句句关连着诗人的茫茫身世啊。杜甫的绝句二首（其二）则有别于以上两首诗的悲伤、苦恼的情调，借燕子表达了一种欢快、愉悦的情感。“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一二句大处落笔，着色绘光，描绘了一幅明丽阔远的初春图景；三四两句则捕获细微环节，动静勾画，别具情趣。春暖花开，泥融土湿，秋去春来的燕子，正繁忙地飞来飞去，衔泥筑巢。春日冲融，日丽沙暖，成双成对的鸳鸯，正相依相偎地静睡，恬适安详。整个诗歌流露出一种诗人对初春季节自然界一派朝气、蒸蒸而上的欢悦情怀。(长沙市雅礼中学徐昌才410007邮箱：xccw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