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红楼梦》的叙述艺术古典文学.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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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2年红楼梦的叙述艺术古典文学小说是一种叙述艺术，作家依据时代社会生活用想象虚构手段创建出来的小说世界，只有通过叙述才能呈现出来，才能存在。离开了叙述，也就没有作家创建的小说世界，也就无所谓小说艺术了。各民族小说的叙述艺术，都有自己发展的历史，包括红楼梦在内的明清通俗小说的干脆源头是宋元说话艺术。“话本”就是宋元说话人说话的底本。什么是“说话”呢？这里“说”是动词，意思是讲解、叙述，“话”是名词，指叙述的内容，主要指故事。说话，就是讲故事。“说话”形式的形成也有文学自身的缘由，但它无疑与当时城市经济的旺盛发展有亲密的关系，说话是当时城市市民用以消遣自己的主要的艺术形式。当时说话人干脆在城市

2、市民聚居的地区叫勾栏、瓦舍这样的消遣场所演出。这种说话艺术，就它的叙述方式来说，说书人就是叙述人，说书人干脆面对接受对象听众。说书人出于招徕听众的营利目的，在叙述内容方面，力求贴近市民生活，适应市民的审美要求。在艺术形式上追求情节的曲折，故事的生动，运用巧合、悬念等叙述技巧，以引起听众的爱好。说话人在讲到紧要处，经常嘎然而止，且听下回分解，使听众欲罢不能，如此一回一回接着下去。包括红楼梦在内的明清小说继承了宋元说话的艺术传统，又超越了宋元话本艺术的传统。就叙述艺术形式来说，明清小说的创作摆脱了说书人在勾栏瓦肆卖艺的干脆营利目的，从“听”的艺术变成“读”的艺术。个转变，对小说叙述艺术的发展具有重

3、要的意义。在叙述结构上，宋元话本的“说书人叙述对象听众”的模式发生了改变。首先，作者和叙述人起先分别；其次，叙述者也不象说话那样干脆面对接受对象，作者面对的是虚拟的、隐含的读者，到了作品实际被阅读，虚拟的隐含的读者才变为实在的读者；最终，叙述内容在摆脱了“说”的束缚以后，日趋多样、丰富、困难，起先从以故事为中心走向以人物为中心。叙述的模式也变成：作者叙述人叙述对象虚拟的隐含的读者读者。叙述模式的改变也有一个过程，红楼梦最终完成了这一历史性改变的过程。在作了以上的说明以后，我们下面就可以进入对红楼梦叙述艺术的分析探讨了。在整个红楼梦探讨中，这还是一个须要我们开拓和深化探讨的领域。本文只就作者曹雪

4、芹与叙述人的分别，石头叙述人形象的创建；红楼梦叙述的客观性，红楼梦叙述中的概述和描绘；以及红楼梦的叙述视角等问题作一点探讨，就正于专家和读者。一在话本小说中，说书人就是叙述人。小说艺术世界是说书人干脆叙述出来的。说书人也是一个一般人，何以能上天入地，纵论古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呢？这是由于说书人把自己假定为一个全知全能的叙述者进入叙述的领域，只是由于说书这种干脆面对听众的形式，掩盖了作者说书人与叙述人的分别。在现象形态上说书人与叙述人是同一个人，这就使得这个小说叙述学上的隐私长期不为人知。当小说从“听”的艺术变成“读”的艺术后，这个隐私就显露出来了，“读”的艺术为作者与叙述者最终分别供应了可能

5、性，红楼梦把这种可能性变为现实性，这也就是说作者可以虚拟一个叙述人进行叙述了。红楼梦正文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按则深好玩味。待在下文将此来历注明，方使阅者不惑。”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单单剩了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因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一日，一僧一道来至峰下，大展幻术，将一块大石变成一块显明莹洁的美玉，乘警幻仙子案前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等一干女子下世之际，夹带于中，到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顺名贵乡去安家乐业，享受十数年。又过了几世几劫，空空道人访道求仙，从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望见一块大

6、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记载着无材补天，幻形入世，历尽离合悲欢炎凉世态的一段故事。石头记就是石头在红尘在贾府中亲身经验的记录。石头自称蠢物，是石头记的作者和叙述者，曹雪芹依据空空道人从石头上抄录回来的故事“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篡成书目，分出章回。”反而成了一个编辑者。当然，真正的作者是曹雪芹，曹雪芹虚构一块石头作为这个故事的叙述人，造成真正的作者与叙述者的分别，所以，毫不惊奇，石头作为叙述者，在叙述自己在贾府亲身经验的故事时，经常干脆出面发表争论，比如第六回，在说到千里之外，芥豆之微，有一个小小人家与贾府有些瓜葛的，设问这一家姓甚名谁，又与柴府有甚瓜葛？这时石头干脆向读者发表争论：诸公若嫌琐碎

7、粗鄙呢，则快掷下此书，另觅好书去醒目，若谓聊可破闷时，待蠢物逐细言来。（甲戌本第六回）又如第十七、十八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荣国府归省庆元宵”。当写到元妃省亲，上舆进园之时，园中香烟缭绕，花新缤纷，灯光相映，细乐声喧，说不尽太平气象，富贵风流，此时石头大发感慨：此时自己回想当时在大荒山中，青埂峰下，那等凄凉孤独；若不亏癞僧、跛道人携来到此，又安能得见这般世面。本欲作一篇灯月赋、省亲颂，以志今日之事，但又恐入了别书的俗套。按此时之景，即作一赋一赞，也不能形容得尽其妙；即不作赋赞，其豪华富丽，观者诸公亦可想而知矣。所以倒省了这工夫纸墨，且说正经的为是。（庚辰本第382页）当回叙到大观园中匾额均为贾

8、宝玉所为，又设问：贾政世代诗书，来往诸客屏侍座陪者，悉皆才技之流，岂无一名手题撰，竟用小儿一戏之辞苟且塘塞？此时，石头干脆向读者交待缘由，发表争论：诸公不知，待蠢物将原委说明，大家方知。当日这贾妃未入空之时（庚辰本第383页）此处文长不录。从叙事艺术角度看，作者与叙述人的分别是叙事艺术发展的须要和进步，为叙事艺术的发展和各种叙事技巧的运用、开拓，供应了更广袤的空间。但程本或者出于疏忽，或者出于对这种改变缺乏敏感和了解，把已经分别的作者与叙述者又合在一起了。那时这个石头因娲皇未用，却也落得逍遥自由，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居住，就名他为赤霞崖神瑛侍者。石

9、头就是神瑛侍者，下世为贾宝玉，石头在全书中也就失去了叙述人的资格了。石头是曹雪芹创建的一个特别独特的叙述人。有的论者提出，红楼梦的叙述者是曹雪芹，而不是石头，因为石头在书中也是被描写的对象。“说石头是叙述人，而书中又有通灵这个客观描写的对象，岂不冲突？”1在一般状况下，全知全能叙述者是独立于故事之外的叙述者，不能同时是故事的参预者，不能是叙述的对象，但在红楼梦中，因为叙述者是一个石头，是一个有了灵性的石头，作者就付予了某种敏捷性，它所叙述的既然是它自己在红尘世界贾府的经验，在这个世界中它又扮演了“通灵”这个角色，它在叙述贾府所见所闻的同时，间或把自身也作为叙述的对象，也是很自然的，这不仅不能否

10、定石头是个叙述者，而且也说明，红楼梦这样独创性的作品，是不能用一般的小说理论限制它、相识它的。还有论者认为，红楼梦是用全知视角叙述的，石头并非全知全能，因此，它不是叙述人，叙述人应当是曹雪芹。依据就在第十五回。这一回作写铁槛寺秦钟与智能儿偷情被贾宝玉发觉后，宝玉声称等一回儿睡下再细细算帐。“这时，通灵被风姐塞在自己枕边。所以，通灵说：宝玉不知与秦钟算何帐目，未见真实，未曾记得。此系疑案，不敢纂刻。假如通灵是红楼梦的第三人称叙述人，对于它就绝不会存在因未见真实而写不出来的问题。这句看似叙述人自居的表明，恰恰说明它并不是叙述人。通灵的全知全能是假，真正的合知全能者只是作者曹雪芹。”2全知的叙人只是

11、艺术上的一种假定，我们说石头是叙述人，是一个全知的叙述人，并非要事事全知，更非要事事都写出来。此点脂评针对石头“不敢篡创”发了一通争论，就很懂得其中的道理，脂评说：“忽有作如此评断，似自相冲突，却是最妙之文。若不如此隐去，则又有何妙文可写哉。这方是世人意料不到的大奇笔。若通部中万万件微小之事俱备，石头记真亦觉太死板矣。故特因此二三件隐事，若借石之未见真实，淡隐去，越觉得云烟渺茫之中无限上壑存焉。”3这是真正懂得曹雪芹艺术的解味之言。这里，我们要强调指出的是：作者与叙述人分别以后，就存在着作者与叙述人的关系问题。并非作者确定了叙述人，作者就无事可做了。和作品中其它人物一样，叙述人也是作者的艺术创建。作者虚似叙述人的目的仅仅在于，通过叙述人特有的叙述观点和视角来进行叙述，以达到某种思想和艺术上的目的。就红楼梦来说，曹雪芹并非像作品第一回所表白的那样真是一个编篡者，脂观斋在针对此点有一条批语很耐人寻味，他说：“若云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