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战巴山蜀水.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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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转战巴山蜀水一九三四年一月，正当二九五团在五龙台同敌人廛战之际，我军背后万源县清花溪、 长堪地区，出现了一股“神兵。传说有“铜头铁臂”“刀枪不入”的本领，强迫人民捐钱, 送粮、送草，奸虏烧杀，无恶不作。我政府人员、群众团体工作人员被杀无数。一时间， 搞得人心徨徨。兄弟部队一个营前去清剿，遭他们伏击，吃了亏。“神兵”愈加疯狂起来。儿千年来，“神”在老百姓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一年中他们有多少日子要烧香敬神! 磕头供奉就更是数不清了。虽然谁也没见过神，但总认为神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王定烈 这个来自山区的孩子，当然也对“神”崇敬无疑，这股“神兵”风，吹得他莫名其妙地感 到紧张、恐惧。这天，王军长、罗副

2、军长、王波师长来到二九五团，召开全团大会，发动打“神兵”。王军长五十开外，胖胖的，很善良，战士都叫他“王老二他也感到今天的会场，笼 罩着浓厚的一种压抑气氛，不象以前那样轻松、活跃。“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有没有“神兵”他发问道。下面众人的眼睛一个比一个瞪得圆，空气都仿佛浓缩了。王军长用眼睛鼓励大家发 言，王定烈见军长把目光转向他，心不禁“砰砰”乱跳，赶紧把头埋了下去。还好，军长 把目光又扫向别处。“世界上没有“神。更没有啥子“神兵”！ 土豪劣绅、大小军阀都说自己有“神” 在保佑他们，可是呢？都叫我们这些没有神保佑的红军把他们打倒了嘛！ “神”不是也莫 奈我何嘛！我们活得不是更好了嘛！自己没得吃

3、也要敬他“老人家。一代一代敬个没完 没了，做了几千年，可他“老人家”也不帮助穷人翻身，格老子，什么“神”，什么“神 兵”，全是假的嘛！刘湘龟儿子打不赢我们红军，就搬出个江湖术士刘从云，号称“刘神 仙:这不就是说明这些“神”是为坏人服务，给坏人办事的吗？要是他打得赢红军，还 要啥子“神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来这一下子嘛！ ”王军长哈哈大笑，笑声充满自信, 充满了幽默感，充满了大无畏精神，会场上所有的人无不受到强烈感染。那沉重地压在人 们心上的阴云被这爽朗的大笑声一扫而光，王定烈舔着久张未合的嘴巴，品味着那新奇的 深奥的道理。“军长，”刘神仙是个啥玩意儿？ ”王定烈站起来向军长提问。“啥子展“

4、刘神仙”，兵痞、土匪、流氓、鸦片烟鬼、赌岷！胡说什么喝了 “雄黄酒”, “符水”，就能“刀枪不入”，我们这次就看看他还神不神！”他看了看罗副军长，王波师 长，又说：“他俩个可是对付“神仙”的内行哟，听他们的，保险没错。”罗副军长仿佛还是和平常与大家一起娱乐那样松松、愉快，“神”这个玩意，信其有, 就当它的奴隶，信其无，它就是一堆臭狗屎，我们当年暴动时，就遇上了 “神兵”，格老 子，不信他的鬼话。一交手，刀也入，枪更入。杀得他屁滚尿流。说他们是“神兵”是冲 壳子（四川土话：开玩笑），说我们红军是“神兵”才对头。罗副军长有面部肌肉痉挛的 毛病，边说边不住地挤动眼睛，使他的话更加富有情趣。王定烈不禁

5、陷入沉思之中，这些领导普普通通，吃一样，穿一样，一起耍，一起闹, 没有一点经常人特殊之处，可他们遇到什么事都不慌，不怕，那脑壳里尽是主意，什么也 难不住他们，就说“神”这么重大的事吧，他们几句嘲讽，蔑视的话，就把沉重的精神负 拉掀掉了，他们从哪里学到这么多本领呢？王定烈羡慕、敬仰到了极点。全团经军长、副军长一发动，个个跃跃欲试，都迫不及待地打打“神兵”，看这些家 伙怎么个“神”法。在打“神兵”的“专家”罗副军长，王师长指挥下，全师向“神兵”发起进攻，首 先来了个“以毒攻毒”，用猪血、狗血抹在子弹、竹矛、大刀上，让群众四处放风，说红 军能避邪，以扰乱“神兵”的军心。接着，我军诱其来攻，待他们喝上

6、雄黄酒，醉得半疯 半痴，口中念着“天不怕，地不怕，四大天王来保驾！ ”张牙舞爪攻来时，我军故意退却。 等他们酒劲快过去，烟瘾发作时，我军猛烈还击，杀得“神兵”尸横遍野。夜里，“神兵”龟缩在佛堂祠庙里抽鸦片，赌博、行乐，就给他们来个“摸夜镖丝” （四川土话：偷袭），打“神兵”个措手不及，“神兵”钻进山洞，就点燃干柴干辣椒，用 风车往里煽，“神兵”被熏，一个个呛得“鬼哭狼嚎。叩头求饶。整整一个月，上万名“神兵”被歼灭，“神兵”不神，红军自神，真是一点都不假， 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这一仗使王定烈受到一次深刻的无神论教育。刚打完“神兵”，而敌人的“围剿”又更加凶猛起来，我军继续“收紧阵地二二九 五团搬

7、到万源城东的花萼山布防。这里山高路险，终日泡在似雨一般的重雾之中，上不见 天，下不见地，几步开外，只闻声响，不见人影，大白天也不得不靠手摸着前进，稍有不 慎，一脚踏空，就会掉进万丈深渊，这里穷乡僻壤，颗粒粮食没有，只好靠野笋、葛根、 野菜充饥，没有房，没有帐，只好自己动手割草搭“草棚”，王定烈触景生情，随口谄了 几句：“两腿一蜷，铺地盖天；风餐露宿，空气新鲜J说的一点也不错。六月，方面军主力第三次“收紧阵地”，放弃了除万源县城以外的所有县城，兵力空 前集中，敌人以夺取万源为主要目标，在万源外围敌我展开殊死的决斗，王定烈天天提着 石灰桶在石壁上、房墙上、大树上，写方面军的战斗口号：“暂死保卫万源

8、！ ”“活不缴枪 死不丢尸，人在阵地在！”“紧急关头，准备反攻，进行决战！”敌人也自有不用于红军的决战措施，刘湘规定：夺取方源一个主阵地，将“袁大头” 三万！擅自放弃阵地者处死！师、旅长在所属部队三分之二兵力投入战斗而不亲临现地指 挥者处死。双方从天亮打到天黑，大刀卷刃，刺刀捅弯，阵地前敌人的尸体一堆一堆的，臭不 可闻，这是关系到川陕革命根据地生死存亡的决战，不拼命不行啊！情况越来截止险恶，白天、烈日、硝烟、战火把阵地烤得象蒸笼一般，黄昏，蚊虫、 小咬比敌人还凶，咬得满脸满身疙瘩，痛痒难忍，大雨天，泥水灌满暂壕，战士们泡在齐 腰深的水里战斗，烂脚病、伤寒、痢疾，诸多瘟疫无阻挡地蔓延起来。残酷的

9、搏杀，并未影响红军战士乐观的情绪，枪声、炮声、歌声、笑声不断在阵地 上回荡，陈其双被撤后，换来李培刚当政委，他二十二岁，整天和战士们“混”在战壕里。 战斗间隙，大家一起打打闹闹，好不开心！战士们把他压在地上，扒了他的裤子，他不恼 也不火，王定烈的三字经，四六句又渐渐多了起来，见此状况，张口又来一段：“官和兵, 裤连裆，吃尽苦，笑满岗J红军就这样以不可思议的力量，以无数血肉之躯，用了整整一年半时间，使刘湘的 “六路围剿”以“耗资一千九百万元，官损五千，兵折八万”而告终，他本人还滑稽地演 出了一幕假投江，以“谢国人”的丑剧。一九三五年一月，方面军主力乘胜发动了“陕南战役”，连克宁强、勉县等广大地区

10、， 随即又积极准备西渡嘉陵江，中央红军长征到达贵州遵义的喜讯，使四方面军将士倍加振 奋，为了在川东与中央红军会师，方面军一部又回师准备攻打万县。三月二十八日，方面军主力突破敌人嘉陵江防线，一举占领剑阁、昭化、样桐、彰 明、江油等地。九十九师担任大征河以东的警戒。大竹河是川东北一条迷人的河，远远望去，它象一条细长柔缪的绿色绸练，飘落在 连绵逶迤的山洞峡谷之中，两岸山势宛转，披绿挂苔，与波光旖旋的河水交相辉映，浑然 一体。阳春三月，春意盎然，青山吻着绿水，绿水抱着青山，遍野的油菜花为翠绿的大地 铺上金黄色的花毯，蝶舞蜂飞，花香鸟语，令人心旷神怡，根据地人民在胜利的鼓舞下， 欢快地春插春种，令人心旷

11、神怡，要据地人民在胜利的鼓舞下，欢快地春播春种，运输队 忙着给红军运粮送菜，妇女们三人一伙，五人一堆，说说笑笑，为亲人赶制军鞋，儿童团 员手持梭标，俨然象军人一样，站岗放哨，盘查行人，女娃儿们的山歌明快嚓亮：“女娃 子们上山坡，人不新鲜不唱山歌，唱上三声人快乐哎，唱得大家笑哈哈J“啊，好一派生气勃勃的苏区景象！”王定烈赞叹着，心早已被山歌陶醉了。恰在此时，他见到了随运输队支前的四姐，姐弟俩抱在一起，笑个不停，跳个不住。“大培，你长得好高哟！ ”姐姐打量着高出她半头的弟弟，又惊喜又感叹。“妈妈好吗？ ”“好，好，这一年多她出来好几趟，送粮送鞋，有时还抬担架哟，她见到红军就看 个不够，一心想要见她

12、的大培，就是见不着J“啊一一”王定烈慨叹出声，万万想不到四十多岁的妈妈也这么勇敢地投入这场保 卫苏区的斗争，一股崇敬、挚爱、怀念之情油然而生。“大哥回去了，娘好伤心哟。出来八个，回去七个，妈妈说“老三有长进，不给她 丢脸。妈把你长褂上剪下来的布，又给你做成背心，她每次出来都带在身上，她说总会 看到大培的J姐姐很兴奋，象个不停嘴的喜鹊，“喳喳喳”说个没完。“执中叔听说王家 叔侄跑回来了，马上就来看，一看没有你，摇头叹气，说啥子：“王家没有光宗耀祖了！ 王家没人光宗耀祖了！”姐姐学着执中叔老气横秋，痛心疾首的模样，使王定烈既开心， 又不免有些同情。“你告诉执中叔，感谢他这些年的栽培，我到了红军知道了一点点道理，不跟着共 产党走，不拿起枪杆子，靠一个王家，啥子也搞不成J四姐又要起程了，姐弟俩匆匆告别，望着姐姐挑担远去的背影，王定烈陷入了难以 言道的情感之中。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大声地喊：“四姐，叫妈妈保重，全家人保重一 “老三，你也保重啊一一”环山的回音经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