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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胜景 珍奇胜景,难忘之旅 -山中访友浅析李汉荣的散文山中访友是一首清爽的诗,一支悠扬的歌,让人不忍释手,回味无穷。在文中原本平常的山野,变成了珍奇的胜景;一天无甚味道旅游,成了难忘的人生经验。入选初中语文教材,既符合初中学生的阅读心理,又适合初中学生的认知水平。“有我之境”的形成-联想、想像王国维说:“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调;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山中访友堪称写“有我之境”的典范,丰富的联想和奇异的想像使所写之物“皆著我之色调”,从而生成了一个无比奇丽的情景交融的艺术境界。且不说“走出门”就与“好风撞个满怀”那种“清爽”的心情是何等
2、的欣悦,单是这个“撞”字就把这个“无形”的风化为“有形”;更有那与山中众挚友相见时亲切的称谓,显现出作者的无限深情。请看下表:对象称谓赞誉古桥第一个老挚友,德高望重的老桥树我的知己山泉姐姐溪流妹妹白云大嫂月亮的好女儿,天空的好护士瀑布大哥雄浑的男高音,纯粹的歌颂家悬崖爷爷无言的禅者云雀弟弟纯净少年蚂蚁我的小弟弟患难兄弟在山中,见到一位位挚友,千言万语一齐涌上心头,此时此刻“便纵有千种风情”,又能用怎样的言语诉说?于是作者将这一切统统化为一个又一个包含浓浓亲情的亲切的称呼,将自然与我合二为一,共同融入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这样,欢娱之情表现为对自然万物的宠爱,每个与挚友会面的画面都是“皆著我之色
3、调”的“有我之境”,可以说文中的每个称呼语都凝聚了作者的万千思绪,感情浓烈,情景交融。这一境界的生成当然应归功于作者丰富的联想和奇异的想像。借助联想和想像,思接古今,赞颂了古桥“俯首甘为”、静默奉献的历史功绩,几百年矢志不移的坚韧意志;借助联想和想像,“我”能与自然万物沟通,不信,你看摇曳的树枝“向我打着青翠的手势”,鸟鸣乃是“唤我名字”的鸟“语”,露珠也脉脉含情,在“与我交换眼色”;借助联想和想像,在“我”的眼中,山泉犹如“一面明镜”,“要照出我的浑浊”;借助联想和想像,溪流潺潺,是在“吟着一首小诗”,“邀我与你唱和”。作者走进树林一段,想像尤其奇妙:“我靠在一棵树上,静静地,以树的眼睛看四
4、周的树,我发觉每一株树都在看我。我闭上眼睛,我真的变成了一株树,脚长出根须,深深扎进泥土和岩层,呼吸地层深处的元气,我的头发长成树冠,我的手变成树枝,我的思想变成树汁,在年轮里旋转、流淌,最终长出树籽,被鸟儿衔向远山远水。”树可以物化为人,“我”也能物化为树,真是“思接千载,骛极八方”。在驰骋联想与想像的物化过程中对自然的宠爱之情溢于言表,历史与现实,自然与社会,真实与虚幻,主观与客观,物与“我”,情与景均化为一体,分不清其中的界限,或许应当说作者的欢娱之情(对自然的无比酷爱)是作者达成“我即是彼,彼即是我”的推动力。剧烈的抒情色调-呼告和问句的运用作者将山间万物想像成自己的家人和挚友,将这次
5、旅行想像成一次访问-“访”友,作者自己在山中的经验就成了一次又一次与家人、挚友“你”“我”相称的沟通过程,这样通篇运用呼告的修辞方法就是顺理成章的了。“话中撇了对话的听者或读者,突然直呼话中的人或物来说话的,名叫呼告辞。”(见陈望道修辞学发凡)见到古桥这个“要探望的第一个老挚友”,浮想联翩,感慨万端,想起老桥在几百年中经验的风风雨雨,钦敬之情油然而生,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慰问:“德高望重的老桥,你在这涧水上站了几百年了?你累吗?你把多少人马渡到彼岸,你把滚滚流水送向远方,你躬着腰,俯身吻着水中的人影鱼影月影。波光明灭,泡沫聚散,岁月是一去不返的逝川,惟有你坚持着,你那从不变更的姿态,让我看到了一种
6、古老而坚韧的灵魂。”用与古桥挚友交谈的口气盛赞古桥静默奉献、坚韧不拔的品行,表达自己由衷的敬意。呼告的辞格的运用或者说第一人称、其次人称写法的运用人格化了外物,使“你”“我”之间的沟通成为可能,感情的抒发更便捷酣畅。不仅如此,在“访友”过程中物、“我”之间的言语交际始终符合交际双方的身份和情境,特殊是问句的运用恰似多年不见的老挚友娓娓而谈,使文章更人性化,更有人情味。山泉汇成溪流,所以山泉为姐姐,溪流是妹妹。白云是大嫂,“雄浑的男高音”瀑布是大哥,额头高高的悬崖称爷爷,叽叽喳喳的云雀为弟弟。面对古桥,一句“你累吗?”表达了老挚友之间的关切与惦念;面对澄澈的山泉,不禁反思自己,“你捧一面明镜照我
7、,是要照出我的浑浊吗?”表达了作者追求精神提升和道德完善的剧烈愿望;听到溪流潺潺的水声,作者感到如此亲切悦耳,奇妙好听,不禁发问:“你吟着一首小诗,是邀我与你唱和吗?”面对悬崖爷爷这位“无言的禅者”,作者猜想“云雾携来一卷卷天书,可是出自你的手笔?”“天书”只能出自“隐士和高僧”,这使“我”产生了了解“天书”的剧烈愿望;“喂,云雀弟弟,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则是兄长关爱小弟的真情的流露。王国维说:“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本文情深意长,不能不说是“有境界”。富有乐感的语言-整句的运用文章大量运用整句增加了文章的感染力。例如其次自然段:不骑车,不邀游伴,也不带什么礼物,就带着满怀的好心
8、情,哼几段小曲,踏一条幽径,独自去访问我的挚友。运用了排比句和对偶句,“不骑车,不邀游伴,也不带什么礼物,就带着满怀的好心情”,“哼几段小曲,踏一条幽径”,不仅意义显明,而且句子形式整齐,声音和谐,气概贯穿,语言富有均衡美。其他如“你把多少人马渡到彼岸,你把滚滚流水送向远方”,“波光明灭,泡沫聚散”,“有很多鸟唤我的名字,有很多露珠与我交换眼神”,“月亮的好女儿,天空的好护士”,“雄浑的男高音,纯粹的歌颂家”,“不拉赞助,不收门票”,“花不会笑我,鸟不会羞我”,“头戴鲜花,眼含柔情”,“幽谷里传出几声犬吠,云岭上拂过一群归鸟”等是对偶句;“我的头发长成树冠,我的手变成树枝,我的思想变成树汁”,
9、“你好,山泉姐姐!你好,溪流妹妹!你好,白云大嫂!你好,瀑布大哥!你好呀,悬崖爷爷!”等是排比句。这些整句和散句结合运用,整齐中有改变,散而不乱,读来琅琅上口,富有音乐感,既避开了单用整句的单调、呆板、做作,又收到了表意深刻,语势连贯的效果,增加了文章的抒情色调。王国维讲过:“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装束之态。”可以说山中访友就是这样的一篇杰作,情景交融,形式和内容和谐统一是它的特点。当然,作为语文教科书中的一篇文章,它并非尽善尽美。由于“现代社会要求公民具备良好的人文素养”,“语文课程丰富的人文内涵对学生精神领域的影响是深广的”(见语文课程标准),所以我们的语文教材应有肃穆的科学性,绝不能出现学问性、科学性错误。我们都知道,雷雨时为了避开被雷电击中是不能到大树下避雨的,在阅读时同学们应剔除这些科学性错误的影响。为了提高教材质量,文章的第7自然段确有修改的必要。建议将第一句“突然下起雷阵雨,像有一千个侠客在天上吼叫,又像有一千个喝醉了酒的诗人在云头朗诵,又感动人又有些吓人。”修改成“突然下起阵雨,”(以下接原文其次句)。这样保留了原文的主体内容,既不影响文章的整体风格,又消退了科学常识性的错误。白璧微瑕,山中访友仍旧不失为一篇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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