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学术实际上是对生活方式的一种选择知识讲解.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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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Good is good, but better carries it.精益求精，善益求善。做学术实际上是对生活方式的一种选择-做学术实际上是对生活方式的一种选择一个人找到一个好的位置确实是一件幸事，但是对于一个领域来说，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能为之献身的人选，对这个领域则更为重要。社会一定要有各种制度性的法律约束，才能有保障地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在学术质量严重滑坡、学术不规范的局面下，我们的制度需要改革。我们今天在追求那些发展、豪华、享受的时候，同样是有代价的。我们真的需要那么快速度吗？这对于人类来说真的一定是一件好事吗？当下，我们常常感叹学术研究缺乏对学术。对知识的真正热情，因而希望从人文的视角

2、来演绎对学术品位的思考和见解。本期，清华大学刘兵教授以“学术与生活价值的选择”为主题，结合历史上几位著名科学史家的经历，和听众共同探讨了学者该如何对学术、生活、自我价值进行选择，相信会给各位读者带来启迪。编者刘兵：清华大学人文社科学院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科协-清华大学科学技术传播与普及研究中心副主任，上海交通大学等国内多所高校兼职教授，中国科学技术史学会常务理事，中国自然辫证法研究会理事，中国妇女研究会理事。出版有克丽奥眼中的科学、超导、史话、科学大师传记丛书等著作。从广义的角度来理解学术是非常有意义的。虽然我今天更多的是讲过去的历史，但是这些内容也跟现实有关，我希望通过

3、对历史的理解来体现一种价值、一种理想。做学术不仅涉及体制、激励因素，更是一种人生选择大家实际上都有一种感觉，今天我们对学术质量、学术理想的追求，或者说我们的学术标准是出了一些问题的。我们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做好的学术？清华大学李伯重教授写过一篇文章论学术与学术标准，文中提到：现在我们的学术非常平庸，缺少精品。他引证说，有人统计，在过去的25年里，研究历史的学者，以宋史为例，发表了1.5万篇论文，而这1.5万篇论文中大概有1/3-2/3是没有学术、价值的。他认为，学术成果水平不高的原因之一是我国一直未能形成良好的学术风气，建立起真正的学术标准。我觉得这个话是对的，但这仅仅只是一方面。现在做学术面临

4、的问题，涉及我们的体制、激励因素，包括为什么而做学术的选择，甚至是一种人生选择。宽泛地讲，现在我们做许多事都是在做学术。然而如果不按照辞海的通俗说法，而是按牛津高级词典、美国传统词典的说法，学术的概念是“由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具备专业条件的环境中进行的非实用性的探索。这个概念中有很多关键词，最值得注意的是“非实用性”这一限定。如果用非实用性来界定学术的话，现在很多称为学术的东西不一定能够归人“学术”这样一个传统、狭义、严格的概念里，但是这并不等于说不能归入“学术”的东西就一定没有价值。那么，人们为什么愿意做非实用性的研究？其价值在哪里？我觉得，学者做学术实际上是对生活方式的一种选择。这种选择表面

5、上好像是非实用性的，实际上，它产生的学术意义、人生意义以及对于社会的意义都是非常巨大的。这里算是一个引言。下面我将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去讨论这样的价值如何体现，如何被选择。对一门学问的热爱，可以让人不计名利得失，让人流芳百世故事可以从法国科学史家保罗坦纳里讲起。有学者曾经做过这样的评价：“坦纳里可以说是最伟大的，而且实际上是第一位科学史家，是最早充分研究科学史的人。”也就是说，坦纳里真正理解了综合性的科学史，把整个科学当做一种贯通性的对象来看待，有一些前瞻性的预见。所以，他可以被认为是标准的“第一位”。但是，就是这样一位科学史家，他一直是一个业余的研究者。在很多人看来，做事情必须讲究职业化，因为这

6、样才算正常，非职业化的研究就是业余的、民间的。在今天的学术界、甚至还有很多热爱科学研究的人因为规范的不同而对此有争议。坦纳里原本是在烟草专卖行业当一名技师，我们知道烟草专卖到今天仍然是一个非常盈利的行业，可以说，坦纳里当时的生活已经是无忧无虑了。换作一般人，一定会守着这个职位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但是坦纳里并不甘心于此，他一边在烟草专卖行业工作，一边开始作为业余的研究者从事科学史研究，写出了关于古希腊科学、希腊几何学、古代天文学史研究等颇有影响的著作，还进行了大量古希腊著作的编辑、校订和出版工作。坦纳里之所以能在科学史上取得这样的成就，是出于他对这门学问的热爱。他曾经这样说：“显然，要做一个优秀

7、的科学史家，只是一个科学专家还不够，他必须有专注于历史的愿望。他要喜欢历史，必须在内心里培养自己的历史感，这种历史感是和科学知识完全不同的东西。他还必须掌握很多专门的技能，而这些技能包括语言、研究方法、考证等各个方面，要求非常多。这些对历史学家是重要的，但是对那些只关心科学进步的科学家，可能没有什么价值。”作为一个业余研究者，坦纳里也曾经面临过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因为当时仅有少数学校设立了科学史的教授席位，比如法兰西学院，可想而知，一个专业的教授席位对坦纳里来说肯定是求之不得。但是由于当时人们对这门学科的认识还并不十分清楚，也由于社会的官僚性，坦纳里没有得到这个机会。事后，一位著名的科学史家这

8、么说过：“不论这些官吏们有多大权力，他们不能摧毁坦纳里的著作，著作使他流芳百世。”也就是说，尽管坦纳里没有当选教授，尽管他只是个业余研究者，尽管他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但是他仍然被人们记住。从这我们也可以看出，作为一个业余研究者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对学术的热情可以理解成一种信念，一种选择职业并实现理想的动力到20世纪初，4学史这个学科开始出现一个转变，即开始逐渐职业化。在职业化走向正轨的过程中，另外一位人士，也就是我们今天主要要讲的人物一一萨顿开始登场。在某种意义上说，萨顿是这个学科的奠基者。萨顿十分尊敬研究科学史的前辈，他说：“一个业余的天文学家或者博物学家，是一个把研究自然史和天文学作为嗜好的

9、人。他们不是为了谋生去工作，而是出于他们内心的愿望。这样一个业余人员几乎难以和今天的专业工作者相区别。而他们的热情却更加纯真，而且他还准备为他的偷快同时承担更多而不是更少的痛苦。”对于前人的这种评价，套用到萨顿身上也是很有意思的。萨顿的故事中有很多值得我们思考的东西。1884出生在比利时一个富裕的家庭，他学习科学，拿到了科学的博士学位。跟坦纳里有些类似，他在拿了博士学位要工作时，也是因为自己的理想，而投身于跟原来的科学工作不一样的科学史研究。他于1911年拿到了博士学位，在同年创立了一个杂志叫Isis，直到今天，这个杂志仍然是国际上最有权威的科学史杂志之一，是国际科学史学会的会刊。但是在杂志初

10、创阶段，萨顿遇到了很多问题，没有钱，没有职位，只能自己掏腰包，境况十分艰苦。一战期间，德国入侵，他把手稿埋起来，辗转来到美国的哈佛大学开始教书。哈佛大学当时的校长康奈特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他也非常注重科学史的功能和意义，所以萨顿有幸在这里谋得一个职位。但是好景不长，因为Isis杂志毕竟是初创阶段，很快就面临着做不下去的困难。于是萨顿提出：“我可不可以不领薪水，免费在哈佛大学开设这门课程？如果可以给我一点优惠条件更好，比如在图书馆里给我一间办公室，让我可以做研究。”正是付出了这种代价，他才继续做了下去。后来国际科学史学会把Isis作为机关刊物，并提供一部分费用，但是这些费用仍然是不够的。那会也不

11、像现在可以申请到科研经费，萨顿每年要从自己的薪水中拿出一部分来支付办刊的费用，甚至他夫人收入的一部分也要用来补贴。也就是说，他们就像一个家庭作坊，自己编印刊物，包装，邮寄。在这样的困境下，萨顿坚持下来，最后获得了成功。有人回忆萨顿在哈佛的教学时，曾这么说过：“那些有幸聆听过萨顿讲课的人都会留下一些难忘的感受。他从来不念现成的讲稿，而是直接对着他的听众讲话。有时候也会参考简短的札记，他的热情似乎一下子就流露出来，因为他面对他的听众演示他对科学史这门学科的献身精神。他凭借手势，使他的每个论点都显得非常有力，而且经常在演讲中敲桌子、拍手，对于他和他的听众，这些感受都是同样的强烈和淋漓尽致。他提及的每

12、个科学家，都以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与萨顿一起为他们的成功而欢欣，为他们的失败而悲哀。”对于萨顿来说，科学史不仅仅是思想概念的考察鉴定，也不仅仅是事实的记录，而是一种道德教育的学问，它的对象是科学和科学的发展，但它传达给人们的信念却是人道主义或者叫新人文主义。萨顿有一段名言，我觉得非常有意思。他说：“一个人有好的位置是件幸事。如果一个人被一个抱负不凡的目标所激励，例如当一劝宏伟的设想捉住他并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时，那就是更大的幸福。此时，就不再是一个人找到一个工作，而是一个伟大的工作找到了一个可敬的人。”一个人找到一个好的位置确实是一件幸事，但是对于一个领域来说，能够找到一个

13、合适的能为之献身的人选，对这个领域则更为重要。萨顿的例子恰好是最鲜明的体现。萨顿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热情？我想，这样一种热情可以理解成一种信念，一种对于生活、对于人生价值的选择。类似的说法，对于萨顿来讲，热情成为他选择这样一个职业以及实现理想的一种动力。今天在科学界最高的奖励有诺贝尔奖，在数学界有费尔茨奖，而在科学史领域里，最高的奖励是国际科学史学会的GeorgeSarton奖，就是以萨顿的名字命名的，他本人也是这个奖的第一位获奖者。萨顿研究科学史，不是一般地讲这段历史。对于科学史里的主角，那些科学家们、工程师们，在当时是怎么样的，萨顿也有自己的反思。他不厌其烦地一直重复着：“由于科学的巨大进步

14、，使得大多数科学家注重专门的和更带有技术性的问题，从而使他们成为技术专家和工程师了。技术专家可以如此深深地沉浸在他的问题当中，以至于世界上其他的事情在他的眼睛里不复存在。而他的人情味，也可能枯萎消亡。”我们可以看出，其实在半个多世纪以前，萨顿就开始对社会、人文和科学进行反思，甚至对于社会发展显示出一种怀疑。这种非实用性的学科带来的很多先知和见解，其实远、远超出了一些实际的东西。我们讲了这样一些故事，讲了这样一些人，其实里面零零碎碎地涉及了一个学科的、某些知识。但是我们通过回忆这个学科的创立者和先驱，他们的选择，他们对问题的价值判断和他们实现这个价值的过程，以及实现这个过程所带来的成就，让我们深刻地理解了一点，作为学者，选择了做学术，不是为了谋生，而确实是对生活方式的有意识的选择，萨顿曾经说，一个人找到一个好的工作，不如说是一个工作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我自己、有这么一个评价，在现实社会中，绝大部分人的工作是要谋生，要为社会作贡献，大多数人在自己谋生的工作中，也许只实现了一部分价值。这个时候，我们周围的绝大多数人分离了工作和享受生活，这样，就会发展出种种业余爱好。但是一部分有理想的学者，他们把人生价值、人生享受和工作结合为一体，当然可能会要付出代价，但是当他们把工作和生活乐趣结合为一体的时候，对这样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也是对个人、对社会、对文化等各方面最好的追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