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近现代学前教育史 (15).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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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国幼教虐童的预防、干预与惩戒机制探析摘要幼教虐童事件时有发生引发民众关切和社会舆论发酵，美国建立了一套事前预防、事中干预、事后惩戒的幼教安全治理体系。事前执行严格的幼教服务准入制确保机构资质安全、实行严格的职员筛选确保从业人员安全；设立单行立法强化干预指导，补充系列法案拓展保护体系。事中建立完善的虐童识别与介入机制，提升家长的警惕感和识别力、执行“疑罪即报”“不报惩戒”的强制报告制度、建构了虐童事件快速反应跟踪处理机制、组建多学科团队共建跨界协同治理防线。事后重点治乱，对虐待行为进行高压严惩、解聘涉事教师并取消其任职资格、撤销涉事幼教机构服务资质并列入市场黑名单。形成了防患于未然、止虐于当下

2、、警虐于未来的“防、治、惩”三位一体虐童治理体系。关键词美国；幼儿教育；虐童；儿童保护中图分类号G617/7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469（2021）05-0100-14基金项目2020 年度河南省高等学校青年骨干教师培养计划资助项目“高考科目自选 指引与支持体系优化比较研究”（项目编号：2020GGJS069）。作者简介苗学杰，河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副教授，教育学博士，河南省宏观教育政策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刘振芳，河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硕士生；闫琰，河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硕士生。近些年，幼教服务机构的规模随着民众对学前教育需求高涨日益扩张，但整个幼教公共服务体系规范化建设尚未及时跟进，

3、在机构准入、师资招募与培训、法律保护、机制完善等方面尚存在不足，幼儿园虐童事件时有发生并引发民众关切和社会舆论发酵。防止幼教虐童事件“按下葫芦浮起瓢”，建立幼儿安全保护的长效治理机制是本研究的目的所在。本文主要运用文献研究法，梳理美国幼教机构和人员准入的政策性文献、美国联邦和州出台的儿童保护系列法律文献、研究机构发布的幼儿保护研究性文献、第三方机构提交的幼教安全咨询报告以及新闻媒体披露的虐童新闻事实，运用文献三角验证的方法，从“事前设防与预警”“事中介入与干预”“事后惩戒与威慑”三个维度考察美国幼教服务的安全治理体系，通过文献的相互印证，勾勒出美国幼教虐童预防和干预的治理图景，以期对我国幼教虐

4、童的防范和幼教公共服务体系的完善提供可供参考的借鉴。2021年第5期外国教育研究No.5，2021第48卷 总第371期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8 General No.371-100一、事前设防：执行严格的幼教服务准入制，确保幼教服务入口安全防止幼教虐童事件需要从起点规避风险源，美国制定了幼儿教育机构和项目的认证标准，提出了安全培养环境的具体要求，从“机构准入”“教师招募”“环境创设”“课程设置”等条件出发严把幼教服务入口关。（一）推行严格的幼教机构认证标准确保机构资质安全美国有系列机构提供幼教服务机构认证，包括学前学习环境认证（Accredited

5、 Professional Preschool Learning Environment）、国家幼儿教育项目认证（National EarlyChildhood Program Accreditation）、美国幼儿教育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Education of Young Children）认证，1不同机构彼此之间认证条件略有差异但大致相同，一般涉及到“人际关系、课程与教学、儿童成长与健康评估、员工资质与支持、家庭与社区关系、物理环境、领导与管理”等方面，经过严格认证，合格的幼教服务机构向社会公布并每四年复检。第一，执行严格的教师资格标准确保幼教

6、专业服务水准。美国幼儿教育协会和国家幼儿教育项目认证要求幼教机构雇用足够数量的具备幼教服务资质的职员。“幼儿教师须年满21岁且具备幼儿教育、学龄护理、基础教育、儿童发展、社会工作、心理学、人类发展和家庭研究等领域学士学位；或者拥有幼儿教育领域的副学士学位，外加两年幼儿教师从教经验；具备婴幼儿急救证书、儿童照料资格证书（Certified Childcare Professional）或者是儿童发展协会（Child Development Associate）颁布的资格证书；入职第一年须有30小时的跟岗训练以及每年不少于24小时的在职训练。”2除了学历和证书要求，还对幼儿教师提出包括饮食供给、特

7、殊需求儿童照料、紧急情况救治及家校沟通等各个方面要求。尽管严格的教师准入制不是预防虐童的充分条件，但优质师资是确保幼教专业服务水准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第二，设立严格的师生比减轻幼儿教师的工作负担。美国国家幼儿教育协会建议根据幼儿的年龄推荐设立合适的师生比，两到三岁的幼儿，师生比1 6；三到四岁的幼儿，师生比1 7或1 8；四到五岁幼儿，师生比为1 9或1 10；对于有存在情绪或行为问题的儿童来说，班级人数更应减少，教师需要重点关注，3还规定“幼儿在园的任何时候都必须有两名教师同时在场”。4幼教机构由于对象的特殊性要求从业者具备更高应对无理性要求和无序性场景的容忍与处理能力，确定合理的师生比，一

8、方面可以减轻教师的工作量防止其出现繁忙焦躁的负面情绪，另一方面可以有效提升对每个幼儿的关照度，营造安全的育人环境。第三，彰显幼教环境的公共性压缩虐童易发的隐蔽空间。美国注重学校建筑空间的安全保障，在20世纪70年代就提出学校教育空间的安全评估原则，美国学校建筑评价手册（Citizens Workbook for Evaluating School Buildings）指出教育空间要符合“适量、适用、经济、扩展、安全、卫生、便利、弹性、效率、美观”的原则，其中安全与卫生2021年第5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8卷 总第371期-101乃所有环境设计中的必要条件，只有在安全的园所环境里，幼儿生命才能受到保

9、护，健康才不受到威胁。5幼儿教育机构资质标准规定幼教机构应有清晰的维护校园安全环境的政策和程序，认证机构要求幼教服务机构的室内和室外环境设计彰显公共空间的特性，尽可能减少隐蔽场所发生虐待的潜在风险。在确保幼儿具备独处空间的基础上，所有的幼儿活动空间都应该设计为公共空间，以减少工作人员、志愿者与儿童进行隐蔽互动的可能性。幼儿园需制定减少入厕风险的规章制度，明晰“谁在什么时候、出于什么目的带儿童去卫生间，以防止风险高发的隐蔽空间虐待儿童”。6这并不意味着执行“非接触政策”禁止师幼互动，只要教师持之有度，可以通过温暖、回应性地身体接触传达对幼儿爱抚与关切。教师和家长也可以就身体接触对幼儿成长的价值开

10、诚布公地交流并对接触程度达成一致，以成人可接受的方式彰显对幼儿的关爱与呵护。鼓励家长和其他监管者定期或随机来访幼儿教育活动场所，以降低独立提供幼教服务所引发的孤立感和潜在风险。（二）建立严格的职员筛选和招募政策确保从业人员安全除了严格的机构和项目认证标准，美国还从严执行从业人员准入制，从源头筛除不良背景人员，在此基础上对幼儿教师开展定期培训，提升其虐待预防、识别和干预能力。第一，开展从业人员背景信息审查确保员工招聘安全。美国建立了从业人员背景审查制度，1990年的 犯罪控制法（Crime Control Act）要求对所有欲在幼教机构工作的人员开展背景调查，核检是否留有州和联邦记录的犯罪指纹记

11、录、儿童虐待和性侵犯登记记录，7利用犯罪记录档案数据比照把不良背景人员筛除在外。美国幼儿教育协会建议所有儿童中心、家庭和学校的早期儿童项目都应依据美国律师协会儿童与法律中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s Center for Children and the Law）开发的筛选模型“个人访谈、个人验证、专业推荐、教育资质审核、就业记录查询、不良记录追溯”展开招聘流程，幼教服务机构主管评估求职者身心健康程度以及与幼儿共处的能力，并验证申请人没有犯罪背景，才能继续招聘流程。加利福尼亚州第一个设立“幼儿关怀信任底线”，该州的所有幼教从业人员已全面接受犯罪记录背景调查，志愿者或员

12、工隐瞒前科则被视为自动解雇的理由。此外，在严格招聘的基础上持续完善留任政策，提供具有竞争力的薪资、良好的福利和工作条件以及定期晋升的机会，从而最大程度地减少了虐童的可能性。第二，定期开展安全培训提高教师防范与干预能力。美国幼儿教育协会对教师的虐童防范和干预能力提出了明确的要求，“所有幼教服务机构的正式或非正式职员都应该接受职前指导和定期培训，掌握识别潜在虐童迹象的技巧，了解虐童的预防措施、纪律政策和指导策略，熟知虐童报告程序等”。国家虐待和忽视儿童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Child Abuse and Neglect，简称NCCAN）开发了系列指导手册进一步澄清教师、教辅

13、、医护、特教人员、管理人员在帮助儿童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为教育工作者参与解决虐待和忽视儿童问题奠定了基础。8美国儿童关爱中心（Child Care Aware ofNo.5，2021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8 General No.371-102America）要求所有幼儿教师每年接受累计24小时以上的儿童发展和行为指导方面的培训，学习识别和报告儿童虐待、急救与心肺复苏、健康与安全等方面的培训。佛罗里达州要求所有保育人员在就业90天内完成30小时的培训，培训必须包含识别和报告虐待儿童的内容。9通过培训帮助幼教从业人员充分发挥预防、识别和应对虐童的专业能

14、力，为幼儿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三）设立“反恐吓训练”课程确保日常教学管理安全教师和看护者应受到专业人员以及父母的长期监督，为了提升幼儿的自我保护意识，国家失踪和受剥削儿童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Missing and Exploited Children，简称NCMEC）为幼教服务机构、幼儿及家长提供预防虐待的指导信息，“如果有人要求儿童做令其痛苦或尴尬的事情，儿童有权拒绝；任何人都不应该触摸儿童身上被衣服覆盖的部位；禁止威胁或贿赂儿童；提醒儿童不要和成年人单独待在浴室或卧室”。同时，建议幼儿园和家长对幼儿进行预防教育，特别是能够抵制幼儿园潜在虐待者恐吓的教育。针对现实中

15、大部分施虐者威胁儿童“如果告诉父母，随之而来会有可怕的后果”，非营利儿童保护组织联合亚利桑那州立大学（ASU）西南跨学科研究中心（SIRC），将一项以儿童为中心、以学校为基础的“说出才安全”（speak up be safe）课程项目拓展到幼教课程体系，在幼儿课程中增设“虐待、身体安全、身体隐私部位保护、成年人提防以及防骗”等内容，增强儿童有关虐待的安全知识，为学生提供预防或阻止虐待、霸凌和忽视所需的必备技能。“发生的任何事都不应该是秘密，不管别人怎么说；教师如有不良行为，应及时告知家长；一旦回到家里，自己就安全了；园中所有人都没有权力伤害自己或家人。”10通过这些课程让幼儿了解什么是虐待，自

16、己受到虐待应该如何求助和获得保护，从而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二、法律保护：设单行立法强化干预指导，补充系列法案拓展保护体系作为英美法系国家，美国参众两院制定了专门的防止虐待儿童法案，通过设立单行立法维护儿童保护的底线，同时补充“部门”法律体系组建了全方位的幼儿保护网络。在此基础上，利用道德准则的感召力和约束力为教师的专业行为提供指引。（一）设立单行立法对虐童预防与处理提供宏观指导美国将减少虐童事件的发生率及减轻其危害作为国家优先战略，1974年出台了儿童虐待预防与处理法案（Child Abus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Act），规定了“虐待与忽视”的最低界定标准，“儿

17、童虐待与忽视是指父母或照管人所实施的任何造成儿童死亡、严重肉体或精神伤害、性虐待或剥削的或者可能给儿童造成严重伤害的任何危险作为或不作为”，从国家层面界定了虐待儿童的“损害”标准和“危害”规范，把没有受到实质性“损害”但具备潜在“危害”的情境包括在内，确立了“受保护儿童的利益范围”和“对儿童利益损害的判断标准”，最大限度地降低干预门槛、扩大了预防的边界，为了防止虐待行为误判，对于行为与伤害后果的因果关联及具体干预策略需各州2021年第5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8卷 总第371期-103根据实际情况展开立法予以补充和完善。该法案自签署以来已多次被修订和重新授权，1978年修订法要求建立国家虐童防治中心

18、并发布虐童事件年度报告，1984年向各州提供示范拨款以协助提供培训和技术援助。1988年提出在联邦一级建立国家儿童虐待和忽视数据系统（NCANDS）监测各州虐童信息数据。111996年要求重组跨学科研究计划以更好地保护儿童免受虐待，并要求对虐童的原因、预防、评估、识别、治疗等具体问题进行研究。儿童虐待预防与处理法案 确定了联邦政府在支持研究、评估、技术援助和数据发布方面的顶层指导作用，为各州处理虐待儿童案件提供了重要引领作用。（二）完善“部门”法构筑全方位幼儿保护体系除了特别法之外，美国还建立了与儿童保护有关的系列法案，与单行立法形成互补，构建了立体式的儿童保护体系，以达到对儿童保护盲区的全覆

19、盖。国会在1990年颁布了 虐待儿童受害者法案（Victims of Child Abuse Act of 1990）和 儿童受害者和儿童证人权利法案（Child Victims and Child Witnesses Rights），加大对虐童罪犯的处罚力度，并保护儿童和证人在整个司法程序中免受其他伤害。1993年的联邦 国家儿童保护法（National Child Protection Act of 1993）要求国家机构与国家虐待和忽视儿童中心、国家失踪和受剥削儿童中心以及起诉虐待儿童问题中心保持密切联系；组织少年司法和预防犯罪办公室开展研究，以确定与虐童罪行有关的各种因素。122006

20、年 亚当 沃尔什儿童保护和安全法（Adam Walsh Child Protection and Safety Act of 2006）旨在通过实施更加全面、全国性的性犯罪者登记制度，保护儿童免受性犯罪者的侵害。132013年 持续拨款法（Continuing Appropriations Act）最初提出了基于社区的预防虐待和忽视儿童的补助金计划。14此外，儿童权利公约（The 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Rights of the Child）、儿童虐待报告和清算所的改进法案（Child AbuseReporting and Clearing Hous

21、e Improvement Act）、儿童虐待责任法案（Child Abuse Accountability Act）、家庭优先预防服务法（Family First Prevention Services Act）、儿童保护和家庭安全法案（Child Protection and Family Safety Act）等与儿童保护相关的法律，形成了美国守护儿童安全的全方位法律体系，在动员和协调社会服务、精神卫生、医疗、教育、法律、社区和执法资源应对虐童问题作出了重要贡献。（三）利用专业道德规范强化幼儿教师行为的约束对于教师这个特殊的行业来说，除了法律的外在监管，还需要道德的内在约束。美国幼儿教育

22、协会颁布了 道德行为准则（Code of Ethical Conduct and Statement ofCommitment），从内化机制约束教师教育行为，要求教师认识并尊重每个孩子独特的品质、能力和潜力，了解儿童的脆弱性以及儿童对成年人的依赖。强调“纪律是给儿童以指导而非惩罚”，“禁止以任何形式虐待儿童，包括情感虐待如戏弄、羞辱、无视、孤立、欺凌和骚扰；扣减食物或强迫进食；言语虐待如嘲讽或其他方式贬低儿童。在所有儿童保育计划中，幼教从业人员和志愿者都不允许使用体罚”，15最重要的原则是“不能伤害儿童，不应出现对儿童造成情感伤害、身体伤害、歧视、侮辱、剥削或恐吓No.5，2021Studie

23、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8 General No.371-104的行为”，此原则在 道德行为准则 具有最高优先性。在此基础上，斯蒂芬妮 菲妮（Stephanie Feeney）等学者撰写了 幼儿教育道德行为准则践行指南（Teaching theNAEYC Code of Ethicl Conduct-Activity Sourcebook），采用清晰易懂的方式介绍了美国幼儿教育协会的道德行为准则，阐明了幼儿教师道德意识的发展、道德议题的形成、道德议题的判断与解决、案例的分享与讨论、道德守则的应用策略，为幼教服务人员如何培养自己的道德判断与专业行为提供了良好的指引。

24、16作为一名幼儿教师，应熟悉虐待和忽视儿童的危险因素和症状，包括身体、性、言语和情感虐待以及身体、情感、教育和医疗忽视，应该了解并遵守保护儿童不受虐待和忽视的州法律和程序，当有合理理由怀疑存在虐待或忽视儿童问题时，向管理机构报告并采取恰当的干预行动。一个旨在确保儿童福祉的服务机构没有履行其义务时，教师有集体道德责任向有关当局或公众披露。当儿童保护机构不能为儿童提供充分的保护时，教师有共同的道德责任来努力改善这些服务。17三、事中干预：建立完善的虐童识别与介入机制，提升虐童事件的事中处置能力如果说事前预防重在“防”，那么事中干预重在“治”，当虐童事件不可避免地发生时，需要快速高效地启动介入和处置

25、程序，把伤害降到最低，起到“止”的作用。美国建立了一套涵盖“识别与认定、强制报告、调查评估与临时安置、司法介入”的干预处置机制应对虐童事件的发生。（一）设立“开放性清单”提升家长的警惕感和识别力识别是预防和干预虐待儿童的前提条件。鉴于幼儿语言表达和沟通能力的不完整性导致其缺乏自我保护和寻求救济的能力，再加上部分伤害的不明显使得部分虐待事实得以掩盖。父母必须了解什么是虐待或忽视并能够识别潜在的迹象，这就需要提升家长警惕感和识别力，从细微处发现儿童受虐迹象。马萨诸塞州、内华达州、华盛顿州等州提供能够预示或表明儿童受到伤害或者面临伤害风险的“开放性清单”，以帮助家长及时识别虐待风险。如 儿童虐待识别

26、与报告指南 例举常见的受虐迹象，“当儿童出现过分地退缩、害怕或担心做错事；经常受伤或原因不明的瘀伤、伤痕或割伤；经常迟到或缺课、害怕接近成年人、对熟人或特定房间和物品恐惧；害怕与成人身体接触；表现出成熟的性行为等迹象时”，18家长就需要高度警惕，进一步审视幼儿是否正在经历或经历了虐待。家长可以引导幼儿通过游戏和角色扮演方式再现当天园中情境全过程，创造一个轻松无戒备交流氛围了解孩子在园的日常活动。如果幼儿再现的情景让家长怀疑，应在保持冷静的基础上继续聆听。如确定幼儿受虐，可寻求医疗救助，立即报警并与所在社区的社会服务组织联系。家长不要与幼儿园有正面冲突，在确保幼儿安全之前不要将其送回幼儿园。（二

27、）执行“疑罪即报”与“不报惩戒”的强制报告制度2021年第5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8卷 总第371期-105强制性报告是幼儿保护系统中的关键环节。1963年，俄亥俄州开启了强制报告制度的先河，率先通过了强制性报告法，要求医务人员报告他们认为任何由于虐待而造成儿童伤害的事件，随后的三年内有50个州制定了强制报告法。联邦政府1974年的 儿童虐待预防与处理法案 虽然没有设立强制性报告的规定，但鼓励各州通过自己的强制性报告法案以获得联邦拨款。大多数州将医生作为早期预警人员，要求其在怀疑或知情时立即上报儿童保护服务机构和当地警局，随后把范畴拓展到与儿童密切接触的专业人员，如教师、保姆和警察等。宾夕法尼亚州

28、的 教育者惩戒法（Educator Discipline Act）规定所有教育工作者承担强制性报告的责任，学校管理人员如知悉员工有不当行为，应当在15日内向其学校行政校长和直接主管报告，或者向联邦教育部或州教育厅报告，提交教师不当行为的书面投诉。19内布拉斯加州、田纳西州、犹他州、马里兰州把举报人范围进一步扩大，通过了“所有有虐待儿童证据的公民都有义务举报”的法律。马里兰州推行“无责举报”，任何人如怀疑虐童情况发生须向儿童保护服务或警方举报，20尽管有时信息不够全面但只要关乎儿童安全与福利，都可积极上报。限于普通人不具备辨别和判断儿童是否遭受虐待或即将遭受虐待的专业性知识，提倡人们开展基于怀疑

29、的报警，各州通过降低强制报告的标准以最大限度发现或保护已经遭受虐待或有可能遭受虐待的儿童。在执行强制报告法的州，“知而不报”将受到惩罚。如果管理人员或教师因担心报告会影响学校声誉或影响同事关系而包庇隐匿，则可能面临罚款、解雇、监禁甚至承担一定的民事责任。加利福尼亚刑法典（California Penal Code）指出，任何有报告义务的人如果没有按照要求报告已知或合理怀疑的虐童事件，即犯有轻罪，可被判处6个月监禁，罚款1 000美元或两者并罚。任何主管或行政人员妨碍报告，均属违法行为，可处罚款不超过5 000美元。21“疑罪即报”和“不报惩戒”的强制报告制度通过降低报告标准门槛、赋予民众报告义

30、务、给与报告人一定的豁免权以及加大不报的惩戒力度，目的是“防患于未然”和“止虐于当下”，提升虐待干预的及时性把对幼儿的伤害降到最低。（三）建构虐童事件快速反应跟踪处理机制美国各州虐童事件干预流程虽有所差异，但总体上处理程序一般分为“接收取证、评估干预和司法转介”三个步骤。第一步，接收取证。在联邦政府设立的儿童局（Childrens Bureau）的基础上，各州分设儿童保护服务中心承担虐待事件干预职责，实行7*24全天候接收疑似虐待或虐待儿童报告。22在收到上报后的24小时内对涉事儿童开展调查，对幼儿所处环境及同一园中的其他幼儿开展评估，与幼儿及其家庭成员进行面对面交谈；通过进一步走访医院、家庭

31、医生、学校、警察局、社会服务机构获取与儿童安全有关的详细信息，确保上报信息真实可信。第二步，评估干预。儿童服务中心若判定报告有效，则须立即开启对虐童案件的全面调查和评估，与被告者或被各州由于立法差异，负责接收涉嫌虐待儿童报告的部门不同。可能是儿童保护服务机构，也可能是警察局、地区检察院、青少年法庭等。No.5，2021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8 General No.371-106告机构展开深度访谈并保存犯罪记录；儿童保护服务中心工作人员检查儿童身体损伤情况，深度采访园内外工作人员，确定儿童是否处于紧急危险中或就伤害指控的准确性作出判断，联合社工、医务

32、、健康、心理等部门提供对症治疗、心理疏导等保护措施，全程跟踪和监督案件的进展直到庭审结束。第三步，司法转介。在对案件进行调查评估之后提交到司法机构。大部分州的虐童案件会由社工提交到各州青少年法庭进行初审，青少年法庭会任命律师或法庭特别辩护人作为儿童的法定监护人，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来决定是否安置到紧急监护机构；由州法院进行案件的终审工作，依据案件的严重程度制裁施虐人员，并确定儿童后续安置保护工作。整个跟踪处理过程中，儿童保护服务中心积极与司法系统合作。23图1 美国幼教虐童事件反应跟踪处理流程（四）联合多学科团队共建跨界协同治理防线虐童是一个公共事件，其产生的原因、造成的后果以及具体干预措施牵涉

33、到复杂的社会和道德因素，解决儿童虐待问题单单依靠某一部分的力量显得力不从心，需要制定一个周全的多科协调战略。24美国倡导建立跨界联合防控机制，邀请法律和医学界、研究人员、执法官员、学校管理人员和公共卫生官员成立多学科调查小组（MDT）和干预小组，从而有效地确定、评估、跟踪、治疗和预防虐待和忽视儿童的工作。25多学科团队通常包括政府、社会服务、卫生部门、企业、司法、社区、媒体和民间团体组织等部门，团队成员不仅具备广泛的知识背景以及各种诊断、评估和治疗技能，通过定期会面以评估虐待儿童的情况、建议治疗方案，而且呼吁广泛的社会服务和支持资源，帮助处于危险中的儿童及家庭脱离困境。26尤其是针对情节严重的

34、虐待行为，跨学科团队的密切协作可以减少调查次数，以免重复多次的事实调查造成受虐待儿童心理重压。俄勒冈州的每个县都有团队小组，其主要职责是在评估、调查虐童案件时，协调社会服务机构、执法机构和医疗团队之间的联系，促进各个机构之间制定协任何人发现或怀疑儿童受虐可报告：网站、911 报 警、当地儿童保护服务热线电话、递 交 书 面 报告。筛查报告（辨别虚假报告、轻度受虐、严重受虐）接收强制报告初步调查：评估受虐儿童情况；评估幼儿园；审查记录；联系报告者等。社会力量儿童保护服务中心多学科处置小组法院与执法部门协调；与司法部门协调；与医务人员协调；与幼教服务机构协调；提供医疗服务与安置。司法转介处罚惩戒一

35、般情况：报请法院批准，获取司法授权后将儿童带离受虐现场。情况紧急：儿童保护机构或警察先行将儿童带离，事后补报法院批准。2021年第5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8卷 总第371期-107议，建立联合审查复杂案件和联合决策的机制，共同为遭受虐待和忽视的儿童提供援助服务。27此外，一些民间志愿团体还招募社工走进社区和家庭，为有需要的家长提供分级分类的治疗与反馈信息。四、事后严惩：涉事教师重典严惩，涉事机构连带追责事后严惩主要发挥威慑作用，以高压姿态应对虐童罪行。对涉事教师高压严惩，不仅追究其刑事和民事责任，进一步纳入社会不良信誉名单。对涉事机构连带追责，撤销其服务资质，情形严重者永久列入黑名单，退出禁入。（

36、一）对虐童行为展开刑事加民事的高压追责虐待儿童的最高刑期因州而异，大多数州视之为重罪，处以至少一年以上监禁。监禁的时间长短则是根据各州的法律规定以及案件的情节严重程度来判定，如施虐的危害程度和受虐者的年龄等，最严重者可能会面临终身监禁的处罚（参见表1）。虐表1 美国虐童罪行及部分州的惩戒措施州阿拉巴马州（Alabama）阿拉斯加州（Alaska）新泽西州（New Jersey）马萨诸塞州（Massachusetts）阿肯色州（Arkansas）佛罗里达州（Florida）马里兰州（Maryland）得克萨斯州（Texas）罪行折磨、故意虐待、毒打或以其他方式虐待18岁以下的儿童。故意对10岁以

37、下儿童造成身体伤害，需要治疗的；对10岁以上儿童造成身体伤害，不顾后果的。虐待或忽视16岁以下的儿童。攻击和殴打儿童被视为犯罪。有意违法，对12岁以下的儿童造成严重的身体伤害。有意违法，对12岁以下的儿童造成身体伤害。明知并故意虐待儿童而未造成重大身体伤害、永久残疾或永久毁容。故意虐待、恶意惩罚、囚禁或者故意虐待儿童，造成严重身体伤害、永久残疾或者永久毁容的。虐待照顾、监护和负责的儿童。故意、明知、轻率或者有犯罪过失，造成儿童严重身体伤害、严重智力缺陷或者智力损害的。监禁110年上至5年510年导致身体受伤上至 5 年，导致实质性身体伤害上至15年520年上至6年上至30年上至30年导致儿童伤

38、害上至15年，导致儿童死亡，上至30年180 天至 99 年或终身，视乎罪行的严重程度及罪犯的精神状况而定资料来源：Sentences for Child Abuse EB/OL.（2000-11-22）2020-12-24.https：/www.cga.ct.gov/2000/rpt/2000-r-1064.htm.No.5，2021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8 General No.371-108童行为一旦被认定为重大罪行，违法者将面临严厉惩罚，足以毁掉一个人的职业生涯、社会地位和人际关系，如涉及儿童的性虐待指控可能的惩罚包括终身不可消除的儿童性犯罪

39、记录，性犯罪者面临社会地位尽失，声誉尽损，工作甚至住房可能都很难获得。28根据 宪法（The U.S.Constitution）规定，虐待儿童的罪行可能受到民事和刑事指控。29当孩子在幼教机构中受到虐待时，父母有权对幼教机构提起民事诉讼，追究施虐者的民事赔偿责任，以便获得诸如治疗、医疗账单、替代托儿服务等赔偿。30美国的 民权法案（Civil Rights Act）、美国法典（United States Code）第42条及 教育修正案（Education Amendments of 1972）第9条为受害人或受害人家属获取医疗费用、治疗、伤害赔偿提供了相关法律支持。31（二）对涉事教师予以解

40、聘并暂停或撤销其资格证书美国法律规定，在幼教机构中，任何工作人员、教职员工或志愿者都不允许以任何形式虐待儿童，这样能更好地保护儿童并建立更健康的教育环境。如果幼教服务人员虐待儿童则违反 道德行为准则“禁止伤害儿童”的基本原则，32教师一旦受到相关指控，其教学权利将受到限制，在调查期间迫使其“带薪休假”、暂时从事办公室工作或有限制条件的工作；如果虐待行为被定罪，则会被迫休无薪假或被解雇。各州都制定了教育机构关于教师雇用和解聘、教师任期变更以及吊销教师从业资格的相关法律。阿拉斯加州规定教师可能因渎职、严重违反学校规章制度、违反道德或专业标准而被暂停或吊销教师资格，或者因类似理由被学校董事会开除；缅

41、因州规定教师如虐待儿童可吊销其资格证书并解雇；伊利诺伊州规定教师如有不道德行为、损害儿童健康、玩忽职守、故意隐瞒虐待事件则可吊销其资格证书并解雇。33如果教师违反了禁止伤害儿童的相关准则，或在一份已成立的虐待儿童报告中被列为施虐者，学校可采取法律或集体谈判协议达成共识的地方纪律程序对施虐者作出裁决，教育委员会也会因有罪判决而取消涉事教师的证书或聘用资格。例如，威斯康星州一家日托教育机构的工作人员阿曼达 麦高文（Amanda McGowan）被控一项虐待儿童的罪名，她负责照顾的一名4个月大的幼儿被发现多处受伤。她将面临一年半的监禁和长达2年的监管，且主审法官禁止其今后从事任何幼教服务。34（三）

42、对涉事机构撤销其服务资质并列入黑名单美国法律建议幼儿机构定期对儿童进行评估，以查明是否有任何虐待的迹象。幼教机构的创办者有义务消除任何已知的危险，确保儿童得到适当的保护和监管。如果幼教服务机构出现了严重虐童事件，除了对涉事教师进行追责之外，还将进一步暂停或吊销幼教服务机构的许可证，以此保护儿童免受身体或精神虐待以及对健康或安全造成的实质性伤害和直接威胁。2019年8月，一名家长通过观看监控视频发现路易斯安那州西门罗市儿童保育中心（Assembly Kidz Daycare）工作人员将一名幼儿扔到地板上，导致该儿童撞到了头，并试图将两名幼儿一并拖到睡垫上。家长告知该中心主管，但该中心没有在规定的

43、时间内上报州教育部门、路易斯安那州儿童和家2021年第5期外国教育研究第48卷 总第371期-109庭服务部或儿童父母。认证部门（Departments Division of Licensing）多次核查该中心，州教育部（The Louisiana Department of Education）因虐待儿童事件终止拨付州政府为该中心提供的儿童保育和早期学习公共资金，并吊销其服务许可证。法院禁止无证幼教中心继续经营，并将禁止经营保育中心的个人在全州登记，列入限制名单，被吊销执照的保育中心两年内没有资格再次申请许可证。35密歇根州则执行更为严厉的处罚，把过去两年中已撤销、暂停或强制吊销证书或执照

44、、或被拒绝续签的幼儿教育机构向全社会公布，并且规定自2010年5月起，因暴力导致儿童重伤或死亡而被撤销资质的组织和个人，终身不得重新申请服务资质证书，36永久列入黑名单。五、结语直面持续冒出的幼教虐童事件，不能仅仅从缓解社会舆情和民众焦虑的角度出发，采取“发现一起、解决一起、平息一起”的短效策略，而是需要逐渐完善“防、治、惩”一体的长效保护机制。在入口端执行严格的幼教服务准入制，确保机构、人员和管理安全，还要保护幼教从业人员的合法权益，持续提升优质幼教服务供给；逐步完善法律制度和道德规范强化约束机制，为不良行为的预防奠定良好的制度基础。在过程端建立完善的虐童识别与介入机制，“早发现、早报告、早

45、介入”，提升家长和公众的识别力和预警力，将关怀的介入点前移。规范虐童治理的干预程序，联合多部门力量最大限度保护幼儿权益，提升虐童事件的事中处置能力。在结果端重点治乱，增强事后追责量刑的惩戒力和威慑力，使得幼教从业人员和服务机构“不能虐、不愿虐、不敢虐”。未来我国应着眼建立“防、治、惩”三位一体的虐童事件治理体系，“防患于未然”“止虐于当下”“警虐于未来”，逐步树立牢固的幼儿保护屏障，建立日臻完善的高品质幼教服务体系。参考文献1Becton Loveless.Is Accreditation Meaningful in Early Childhood Programs?EB/OL.（2020-0

46、1-01）2020-01-19.https：/ Association for the Education of Young Children.Early Learning Program AccreditationStandards and Assessment Items EB/OL.（2019-07）2019-12-06.https：/www.naeyc.org/sites/default/files/globally-shared/downloads/PDFs/accreditation/early-learning/standards_assessment_2019.pdf.3Nat

47、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Education of Young Children.Prevention of Child Abuse in EarlyChildhood Programs and the Responsibility of Early Childhood EB/OL.（1996）2020-07-24.https：/www.naeyc.org/sites/default/files/globally-shared/downloads/PDFs/resources/position-statements/负责监督全州职业的许可、登记和管理，为个人和企业发放

48、许可证。No.5，2021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Vol.48 General No.371-110PSCHAB98.PDF#：text=Prevention of Child Abuse in Early Childhood Programs，this policy be publicized to existing and potential.4The National Early Childhood Program Accreditation Commission.National Early Childhood Program Accreditation

49、 Standards Book and Resource Guide EB/OL.2020-08-22.https：/ J.幼儿教保研究期刊，2009，（3）：75-87.6Sexual Abuse in Day Care：A National Study EB/OL.（1988-03-01）2020-03-16.https：/www.ncjrs.gov/pdffiles1/Digitization/113095NCJRS.pdf.7Child Care Aware of America.We Can Do Better Child Care Aware of Americas Ran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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