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汉魏晋诗歌《陌上桑》鉴赏汉魏晋诗歌鉴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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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2年汉魏晋诗歌陌上桑鉴赏汉魏晋诗歌鉴赏陌上桑 汉乐府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巾肖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 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 ”罗敷前置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 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

2、卢剑，可值千万余。 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雪白晰，鬓鬓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这诗是汉乐府中的名篇，属相和歌辞，写采桑女秦罗敷拒绝一“使君”即太守之类官员调戏的故事，歌颂她的美貌与坚贞的情操。最早著录于宋书乐志，题名艳歌罗敷行，在玉台新咏中，题为日出东南隅行。不过更早在晋人崔豹的古今注中，已经提到这首诗，称之为陌上桑。宋人郭茂倩乐府诗集沿用了古今注的题名，以后便成为习惯。“陌上桑”，意即大路边的桑林，这是故事发生的场所。因为女主子公是在路边采桑，才引起一连串的戏性情节。 陌上桑故事很简洁，语言也相当浅近，但有个关键的问题却不简

3、单说明：诗中的秦罗敷究竟是什么身份？根据诗歌开场的交代是一个采桑女，然而其衣着装扮，却是华贵无比；根据最终一段罗敷自述，她是一位太守夫人，但这位夫人怎会跑到路边来采桑？萧涤非先生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是这样看的：“末段为罗敷答词当作海蜃楼观，不行泥定看杀！以二十尚不足之罗敷，而自去其夫已四十，知必无是事也。作者之意，只在令罗敷说得兴奋，则使君自然听得扫兴，列不必严词拒绝。”以后有人作了进一步的申发，认为罗敷是一位劳动妇女，诗中关于她的衣饰的描写，纯出于夸张；最终一段，则是罗敷的计谋，以此来吓退对方。这已经成为通行的观点。但这些其实都是一厢情愿的推想之辞，诗歌本身并没有供应这样的依据。以二十不足之女

4、子嫁年已四十之丈夫，即在今日亦不足为奇，何以“必无是事”？况且文学本是虚构的产物，又何必“泥定看杀”其断然不行？至于 后一种引申之说，看来好像完美无缺，其实仍是冲突重重：既然作者可以夸张地描写罗敷的衣饰，而不认为这破坏了她的身分，为什么就不行以给她支配一个做官的丈夫？这是用不同的标准衡量同样的状况，而曲成已说。其实陌上桑并不是一篇孤立的作品，以上的问题，要从产生这一作品的深远的文化背景来说明。 我们先从诗题陌上桑所设定的故事场所说起。中国古代，以男耕女织为分工。“女织”从广义上说，也包括采桑养蚕。桑林在野外，活动比较自由，桑叶茂密，又简单隐藏，所以在男女之大防还不很严厉的时代，桑林实是极好的幽

5、会场所。在这里，谁知道发生过多少浪漫的故事？自然而然，桑林便不断出现于爱情诗篇中。这在诗以中已经很普遍。汾沮洳是写一个女子在采桑时爱上了一个男子：“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桑中是写男女的幽会：“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乎上官，送我乎淇上矣！”可以说，在诗以的时代，桑林已经有了特别的象征意味，或者说，已经有了一个文学的“桑林”。随着时代的改变，这种逍遥自在的男女情爱遭到了否定。上述诗篇，也被儒家的经师说明为讥刺“淫奔”的作品。于是，在文学的“桑林”中，起先产生完全不同的故事。最出名的，便是秋胡戏妻故事。西汉刘向列女传记载：鲁国人秋胡，娶妻五日，离家游

6、宦，身致高位，五年乃归。将至家，见一美妇人采桑于路旁，便下车调戏，说是“力桑不如逢国卿”（采桑养蚕不如遇上个做大官的），遭到采桑女的断然拒绝。回家后，与妻相见，发觉原来就是那采桑女。其妻鄙夷丈夫的为人，竟投河死。乐府中有秋胡行一题，就是后人有感于这一传闻而作。古辞佚，今存有西晋传玄之拟作，内容与列女传所载大体相同。可以到，“桑林”中的故事，原来大多是男女相诱相亲，而现在变成了女子拒绝子的引诱。当然，人们也可以说，秋胡是一个“坏人”，这种故事与诗经所歌颂的纯真爱情根本不是一回事。但不要遗忘：在民间传闻文学故事中，虚设一个反面角色是很简单的。关键在于，通过虚设的人物活动，作者原委要表现什么样的生活

7、看法、审美志向。这样我们能得出结论：汉代的“桑林”，已经不同于诗经时代的“桑林”，文学中的道德主题，起先压倒了爱情主题。我们也许可以信任已经失传秋胡行古辞与列女传所载故事并无大异。而陌上桑明显是这一故事或干脆从秋胡行演化而来的。试看两个故事的基本结构：场所：大路边的桑林；主子公：一位采桑的美妇人；主要情节：路过 的大官调戏采桑女，遭到拒绝。所不同的是，在秋胡故事中，调戏者是采桑女之夫，故事最终以悲剧结束；在陌上桑中，采桑女另有一位做官的好丈夫，她拒绝了“使君”的调允，并以自己丈夫压倒对方，故事以喜剧结束。事实上，陌上桑是把秋胡行中的秋胡一劈为二：一个是过路的恶太守，一个是值得夸耀的好丈夫。但尽

8、管陌上桑在很大程度上沿袭了秋胡行的故事，却也作了重要变更，从而使诗的重心发生转移。秋胡戏妻的故事，主旨是宣扬儒家道德，采桑女即秋胡妻的形象，也完全是一个道德形象。她即使是令人感动的，唯恐也很难说怎么可爱。故事中也提到她长得很美，但作为一个结构万分，这只是导致秋胡产生不良企图的缘由。而陌上桑中的秦罗敷，除了拒绝太过的调戏这一表现德性的情节外，作者还花了大量篇幅，描摹她的美貌，以及四周人对她的爱幕。这一部分，实际是全诗中最精彩的。这尽管同诗经所写男女相诱相亲之情不同，但两者具有共同的基点：即人类的普遍的爱美之心，和对志向的异性的憧憬，所以说，罗敷的形象，是美和情感的因素，同时代所要求的德性的因素的

9、结合；换言之，是诗经的“桑林”精神与秋胡行的“桑林”精神的结合。也正是因为罗敷不仅是、甚至主要不是一个道德形象，所以作者也没有必要为她支配一个剧烈的悲剧下场，而让她在轻松的喜剧气氛中变得更为可爱。由此可见，陌上桑的故事，并不是一个生活中详细事务的记载或改写，而是漫长的文化变迁的产物罗敷这个人物，也是综合了各种因素才形成的。她年轻、漂亮、名贵、富有、华蜜、坚贞、纯净，寄予着那些民间无名作者的人生志向。也因为她是志向化的，所以她并不严格遵循现实生活的逻辑。她既是一个贵妇人，又是一个采桑女。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民间故事中的人物，经常有这样的状况。那些公主、王子，实际是代表着一般民众的心愿

10、。肯定要拿后世僵化得稀里糊涂的政治观念去穿凿附会，反而是荒廖混乱的。然后回到诗歌本身。这诗原来按音乐分为三解，其文字内容，也相应地分为三段。第一段着重写罗敷的美貌和人们对她的宠爱。起首四句，从大处说到小外，从虚处说到实处，是典型的民间故事式的开场白。同时，这四句也奠了全诗的气氛：明郎的阳光照射着绚丽的楼阁，楼阁中住了一位美丽的女子，色显明，光彩流溢，似乎中国年画的味道。“照我秦氏楼”，既是亲切的口气，也表明诗人是站在罗敷的立场上说话，并由此把读者引入到这种关系中去。而后罗敷就正式登场了：她提着一只精致的桑篮，络绳是用青丝编成，提把是用挂树枝做就。这里器物的精致华美，是为了衬托人物的名贵和美妙。

11、再看她的装扮，头上梳的是斜倚一侧、似堕非堕的“倭堕髻”（东汉时一种流行发式），耳朵上挂着晶莹闪亮、价值连城的明月珠，上身穿一件紫红绫子短袄，下身围一条杏黄色绮罗裙。一切都是艳丽的、明丽的、宝贵的、动人的。这似乎是一个采桑的农妇，其实是一个志向中的美女。 照说，接下来应当写罗敷的身体与面目之美。但这很困难。因为诗人所要表的，是肯定的、最高的美，而这种美无法加以详细的描绘。谁能说出什么样的身材、体态、眉目、唇齿算是达到了完善无缺的程度？作者也不行能满意全部读者的各具标准的审美要求。于是笔势一荡，作者不干脆写罗敷本身，而去用四周的人为罗敷所吸引的神态：过路人放下了担子，伫立注视。他似乎年岁较大，性格

12、也沉稳些，所以只是手捋着胡须，流露出赞美的神气。那一帮小伙子便沉住气，有的脱下帽子，整理着头巾，像是在卖弄，又像是在逗引；至少赚得美人流波一转，便可得意民多时。种田的农人更糟，看得失了神，活也不干了；回家还有意找碴，摔盆砸碗。因为看了罗敷，嫌老婆长得丑。这些都是诙谐的夸张之笔，令人读来不禁失笑，似乎拿不准自己在那场合会是什么模样。其效果，一是增加了诗歌的戏剧性，使得场面、气氛都活跃起来；更重要的是，通过从虚处落笔，无中生有，表达了不行描摹完备。反正，你爱怎么想像就怎么想像，罗敷总是天下最美的。这实在是绝妙之笔。观罗敷的一节，也最近于“桑林”文学的原来面目。它所表现的，是异性间的吸引，是人类爱美的天性。但它又不同于诗经中的作品，而是有分寸有限制的。那些观者，都只是远远地伸长了头颈看罗敷，却不敢走近搭话，更不敢有越规之举；而罗敷似乎同他们并不发生关系，旁若无人。这就在男女双方之间，设下了一道无形的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