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漫谈：《山居秋暝》.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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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古诗词漫谈：山居秋暝一场新雨过后，青山特别清朗，秋天的黄昏，天气格外的凉爽。明 月透过松林撒落斑驳的静影，清泉轻轻地在大石上叮咚流淌。竹林传 出归家洗衣女的谈笑声，莲蓬移动了，渔舟正下水撒网。任凭春天的 芳菲随时令消逝吧，游子在秋色中，自可留连徜徉。这里是诗词漫谈第一期，王维和山居秋暝。王维一直有一个同样流芳千古的评价，那是苏轼写下的题：“味 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王维静静的画着, 写着，官着，隐着，走过多少山水，进出几家寺宇，他不潇洒，不爱 官，没什么大的意气，却活出了奇特的韵味。这首诗大约写于王维在辆川别业的时候，可惜，安史之乱将至, 王维却浑然不觉自己前途未卜，一场

2、战乱，再无法让王维写出这样洒 脱的诗句了。“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辆川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让王维在这里流连了 12年之久？让他在这里写下了数十篇佳作?辎I川和嵩山，终南山相似，山高水长之地，村落农家，地方偏远， 有些生气，充满纯朴，总是隐居的好去处，陶渊明不也归田南山下吗？就像这秋，也带着轻快的乐意。可巧的是，王维742年来这里，756年离开，而安史之乱恰恰在 755年爆发，那时的王维，还没有想到这是他人生的大变吧？至少现 在，他还悠悠的在山水之间，提笔写诗作画。“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所有文人都偏好的山水风光，同样在王维笔下潺潺而出。余秋雨 先生说过这样一段话“水边让我们感知世界无常，

3、山地让我们领悟天 地恒昌水边的哲学是不舍昼夜，山地的哲学是不知日月。”王维大概有些通透，有些迷惘。他笔下的山水少了一分意气，多 了一分时光，“山海有的是时间，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吸引着一 代代文人的追寻，而王维，能让它跃然纸上。“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在繁华的，追名夺利的官场之外，还有这么多平凡的，普通的， 却又自在的，快乐的人们，在日常琐事之间度过一天天，却又洋溢着 幸福和充实。他们对物质的追求是有限的，剩余的时间和财货都是上天的赐予, 他们简简单单的为此庆贺，享受一两天的美味快乐足矣，绝不会得寸 进尺一一这可是在官场上大多数人万万不敢想的。而在官场上，头顶着岌岌可危的乌纱帽，在明刀暗

4、箭里游走，过 着放从奢侈的生活又抱怨上下打点的金钱，看似拥有了许多却有可能 在旦夕之间化作浮云，越富足越害怕，越害怕越孤独。这样家族用纸 糊的欢庆欲盖弥彰，大多官家，都如此没落下来。还不如渔舟载歌，晚霞余红，看炊烟袅袅，撕下千百画皮。“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与刘禹锡不同的是，王维的乐秋没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对“自 古逢秋悲寂寥”的批驳，他只是淡淡的，温润的，出离的，描绘当下， 描绘美丽的辆川，秋天，本来也是因情而悲，因情而喜。世人意见不一一一也无法统一，试想如果没有人有了标新立异的 精彩想法，世界该有多么无聊。就像一场秋闱，有春风得意马蹄疾者， 也有江枫渔火对愁眠。都在历史的笔下留下斑驳

5、的墨迹。放任它吧，让“君子和而不同”扎于心中，“和别人意见相同” 并不是值得炫耀和鄙视对方的话头。山居秋暝是古代诗词精粹之一，被说文解字，故事构建太多 了，它，也太累了。无论我从哪个网站，都能看到不同的故事和不同 的理解。于是，有了漫谈。我也许没有那样深刻的见地，没有那么多字句的推敲，批驳和赞 扬，王维累了，诗人们都累了，睡下了，不要再指指点点，扰乱他们 的睡梦。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施蛰存唐诗百话里说这两句开头即点题。一开始我以为大概是在 说“山”和“晚来秋”，属于点出题目的字眼。后来我意识到也可以 是在说“空”字一一全诗读来都有一种“空”的感觉。松间明月， 石上清泉一一空灵；浣女竹喧，渔

6、舟莲动，虽然看似动作多，可是 以动写静，还是“空”，不会有“满”的感觉；最后一联，这种隐者 的意味，也是虚空的。“新雨”二字表达什么东西，我没有弄明白。如果把“新”字去掉, 变成“空山雨后，天气晚秋“，我觉得似乎区别也不太大一一除了“空”的感觉会少一点。可能是因为我对山中新雨没有生活体验的缘 故？ ”来“字似乎是一虚字，只为了凑格律（见黄岳州古诗文名篇 难句解析辞典）。再说“空”字，按上海辞书出版社王维诗鉴赏辞典里讲，是有讲 究的。至少有这么一问可问：后面明明有“浣女“渔舟，怎么还 能说”空山“呢？书里答日：因山里树木茂盛，所以掩盖了人们活动 的痕迹。“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中的“空山”亦是

7、如此。又答 日：亦可能是因为人迹罕至，这里如世外桃源般不为人所知。我觉得 第一个解释有说服力，第二个解释有点牵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名句。有视觉，有听觉。“松间照”在别的诗常见，但“石上流”好 像并不多见？我近来读过的写山里的泉水，有“秋水日潺漫”，有“声 喧乱石中”，和这里的好像都不太一样。另一个有趣的事情，这一联里每个字都很稀松平常，看起来也没有特 别去炼字；但是读来就是有意境。作为比照，之前我读过其他人的这 一联：“草色新雨中，松声晚窗里”，也写类似景，也同样用普通字， 无特别炼字，但意境就和王维的差很多。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字面意思是，（听到）竹林里传来喧闹声，（原来是）洗衣服

8、的女孩 们洗完回来来；（看到）莲花动了，（原来是）渔舟下水（准备出发 捕鱼去）了。一方面省略了 “因为二字，一方面“归”和“下”都 是倒装。读到这里，会觉得如果这首诗是一幅画，那么画上的元素是非常丰富 多样的。新雨，晚秋，明月，松树，月亮，泉水，石头，竹子，喧闹 声，洗衣女，莲花，渔舟。一一这个和我读过的王维的很多其他诗 不大一样，那些诗要么元素少，要么元素风格比拟统一（如新晴望 野统一于“无氛垢”，辆川闲居赠裴秀才迪统一于山村远景）。 但是，本诗元素虽多，但不会互相冲突，这很妙。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春芳指春草（见后文用典的分析）。歇，凋零，枯萎，如陈子昂有“春 木有荣歇，此节无凋零”句，也

9、是这个意思。网上资料多说本联用招隐土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的 典。但其实更可能是引同一篇中另外两句：“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 兮萋萋。“这两句大意是说，这里的春草都长得这么茂盛了，王孙你 怎么还不归来？（萋萋，草长得茂盛的样子；黄鹤楼有“芳草萋 萋鹦鹉洲“句）。这两句，正着用典可以是“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 归”；变化一下可以是白居易“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反着用 就可以是本诗的这两句了：（现在是秋天，）都没有春草了，王孙你 就不需要考虑“归不归”的问题了，就留在山中这里吧！“随意二字怎么解释，好像一直没有定论。很多人都把这两个字直 接忽略过去了；施蛰存唐诗百话那么认为这两字是唐宋人口语

10、，类 似于“尽管”的意思-尽管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没有春草了，可 是王孙你还是可以留下的 我觉得这样也不顺，为啥要说“尽 管“呢；一说尽管，那就要接一个反面（negative）的东西了，这个 和前面一气下来的正向（positive）的描写，好像有点格格不入。我的好友昂昂给了另一个解释，我觉得不错。她说，这里随意是指“恰 好”，是指虽然“春芳歇”这个条件比拟有利（“归不归”的前提 不存在了，问题也就不成立了），可是这个条件不是刻意营造出来的， 而是“恰好”它自己就出现了。大概这种感觉。如果是这样，那么这 整首诗一气读下来，情感上是非常统一的。我比拟喜欢这个解释，虽 然我也不知道它对不对。总结除了上面这些零碎的分析解释之外，还是要从整首诗的角度再来读一 读。读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些意境上逐渐递进的东西。但是这个我写 不出来了。所以我就不写了，默默在心中咀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