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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2年这一生的剑愁(一)方娥真1.纸窗上的影子震住了那红花轿里的新娘,究竟是谁家的女儿?是谁家的父母,竟忍心让女儿嫁给一位已经死了的新郎倌?当李燃看到那一列迎亲的队伍时,心中不禁生起怀疑。只见吹吹打打的队伍前面,是一匹白色的骏马,立刻坐着一个纸扎的新郎。纸扎新郎细眉细眼,樱桃小嘴上胭脂一点红,它僵硬的骑在立刻,阴森森的,有说不出的诡异。对子马和鼓吹手后面,是一顶八人抬的花轿。李燃路过眠山,刚巧碰上这一列迎亲的队伍。别看这一列队伍吹吹打打,但人人步伐奇快,转瞬间队伍已经上了眠山。山路险峻,抬轿的人却步伐如飞。李燃越来越确定,他们是把花轿抬到薛南山住的“小千世居”。在这一带,只有薛南山的“小千
2、世居”独霸眠山。薛南山隐居在眠山的第一高峰上。自从薛南山金盆洗手,在眠山第一高峰隐居后,眠山一带人烟绝迹,旁边的居民纷纷他迁,谁也不骚扰从前这位武林上最出名望的高人。薛南山少年时不叫薛南山,叫薛影寒。薛影寒十九岁一出道,就把一位专杀刺客的“鳄鱼泪”宋枭斩杀于都市中。宋枭曾经手刃过十二名杀人从未失手的刺客而名动江湖。他每次杀了人后,都会为死者咏诗感叹,因此得了“鳄鱼泪”的外号。他成名后杀性太盛,滥杀无辜,也杀过很多武林正派的高手。薛影寒因杀宋枭而在江湖上崛起。薛影寒成名后专杀邪派人。他曾在一夜之间把采花大盗的头目“过期春药”莫怀春十六处“拥春窝”踩平。他把绿林总寨主公孙焦的头颅挂在“望天寨”前而
3、来去自如。他击败过三名使中原武林人寝食难安的扶桑剑客,把他们赶出中土。往后他身历大小不下三百战,杀的都是罪大恶极的邪派人,因此得了个“黑白分明”的外号。薛影寒二九岁创立“武陵门”、弟子遍布天下。三十岁以后,他的作风反而亦正亦邪,正邪不分。然而他已经有了肯定的地位,就算正邪不分,他的声望却比以前更隆,名誉也比以前更高。薛影寒晚年得子,如获至宝,替儿子取名薛华年。只是,薛华年却在九岁时夭折了。薛华年死后两年,薛影寒突然遣散“武陵门”全部子弟,金盆洗手,改名为薛南山。从今他退隐江湖,在眠山第一高峰上的“小千世居”隐居下来。薛南山既然退隐江湖,他的独子薛华年也已经去世了十年,如今为什么会有一列队伍抬着
4、花轿,上眠山第一高峰的“小千世居”?莫非他是爱子深切,在儿子十九岁的忌日里替他娶新娘,让新娘为他的儿子终生守寡?只是,那新娘子何其无辜,要白白嫁给一个死去的人!李燃虽然没有见过轿子里的新娘,却已经为她的遭受而深感不平。因为这一点不平之心,使他静静潜到山里看个原委。当轿帘掀开,李燃看到轿子里步出一位白衣素服的女子。女子一张俏巧的脸,美目盼兮,像在等待人,又像在怀想人。李燃在暗处瞧着她的神情,觉得她的神情美极了。别人的新娘出嫁时穿红绣裙青凤袄,头戴凤冠凤钗盖头,这个小新娘子却在出嫁的日子穿上白色素服。李燃想,她也许是在替死去的薛华年穿孝服吧。婚礼仪式很简陋,一位梳髻的老妇人手抱纸扎的新郎,口中喊:
5、“新郎新娘同拜天地。”老妇人抱着纸扎的新郎,和新娘一起朝天地拜了三拜。这一带地方的风俗,新郎新娘是在屋外拜堂的。拜过天地,新娘和纸扎新郎对拜。新郎新娘拜祖先时,薛南山却不在座上。拜过祖先,李燃眼见这小新娘跨过门要入薛家的“小千世居”了,想到这女子往后要一生一世,独守空帏,日夜对着一位纸扎的鬼新郎过日子,李燃突然有一种抢新娘的冲动,他很想把这位新娘抢救出来。薛南山的“小千世居”就像寻常百姓家一样,并没有什么别出心裁。薛南山既然已金盆洗手,“小千世居”理应防卫不森严。然而,传闻中“小千世居”前面的防卫并不森严;只是,任何人进入“小千世居”的后园时,就往往“功亏一篑”,无人可以活着出来。薛南山金盆洗
6、手后就绝不允许任何人闯入“小千世居”,闯入者到最终肯定“功亏一篑”逃不了。“小千世居”的后园就称为“功亏一篑”。李燃虽然听过这种传闻,但他还是想闯入“小千世居”把新娘救出来。晚上山中没有更声,宁静中只听到松子掉落的响声。李燃悄无声息潜入“小千世居”。“小千世居”的厅堂漆黑无人,庭院寂寂。李燃穿堂越院时,蓦地听到一阵阵悲凉的笙萧之音。那笙萧仿佛在水云间断断续续,似远似近,若即若离。李燃一听之下,只觉岁月倏忽,人生如梦,他突然想起去世已久的父母,刹那间悲从中来,斗志渐失今日是薛华年的大喜之日,“小千世居”怎会传出丧礼般的音乐?李燃才刚进入“小千世居”,就已经被那隐隐隐约的笙萧之音吹得整个人恍恍惚惚
7、。李燃赶忙屏心静气,以真气护住心脉。他勉力转入一条羊肠小径,远远望到竹林间一角小楼,楼上的纸窗透出幽柔的烛光。李燃耳中仍听到那一阵阵使悲伤沉到绝境的笙萧。然而,当他望向小楼,却见纸窗在烛光映照下透出一个如幻似真的人影。那人影在烛火的光影中盈盈而舞,纤腰楚楚,翩若惊鸿,丽如绮梦。李燃一刹那像看到自己心中一场最动人的记忆,他耳中虽然仍听到那慑人的笙萧之音,但他的眼睛一旦凝注在纸窗上那动静自如的姿影时,心中的哀痛竟随着舞蹈的千回百转而渐渐舒散。李燃认出纸窗的影子就是日间所见的新娘,那笙萧之音此刻竟变成新娘舞时的配乐。新娘这场舞会不会是一个陷阱?然而,那影子太美了,李燃在迷惑中不知不觉只想亲近它;而且
8、,那影子的舞消退了他心中的哀痛,就算是陷阱,他也要冒险掉进去,看看那究竟是不是一个陷井。正在这时,那笙萧之音倏地中断,它中断得太突兀,仿佛,吹笙萧的两个人同时被人切断了咽喉,它发出一种死不瞑目的悲恸声。纸窗上的影子也像是被这突然的中断声震住了。李燃顾不得其间究竟有什么蹊跷,他只想趁这个时机把新娘救出来。他飞身掠入小楼。在李燃掠入小楼的同时,烛火也一起熄灭了。李燃想在他灭烛的时候挟持新娘子离开,他希望尽可能不要惊动到“小千世居”的一草一木。只是,当他听到新娘子发出一声惊呼时,他突然想到,这个小新娘是不是情愿让他救走?假如新娘子并不想离开“小千世居”,那倒是自己一厢情愿在为她抱不平了。若她不情愿离
9、开,自己这样挟持她走,那岂不变成了强人所难。李燃在转念间亮起火折子,隔空点燃适才熄灭了的烛火。红烛高照,李燃犹如置身在良辰美景的花烛洞房里。在烛亮的一刻,李燃瞥见新娘子露出惊喜的神情,她那神情像是见到熟识的人一样。只见她双颊酡红、嫣然一笑,这一笑,笑柔了烛火,笑亮了洞房。她突然轻轻对他说:“怎会是你?”她仿佛在向一个相识已久的熟人说话。李燃不知道这女子为什么会对他那么熟络,他向女子道明来意。“我本是来救姑娘的,但在灭烛的时候我才想到,我应先问过姑娘是否情愿离开才对。”新娘道:“我当然想离开这儿,我一个晚上也不情愿留在这儿,可是我不懂武功,怎么走?”李燃道:“我们一起闯闯如何?”新娘喜上眉梢的道
10、:“好,你快些带我离开。”李燃又问:“姑娘适才是不是听笙箫而舞?”他想起薛南山从前有一队乐手,人称“笙箫二绝”,为首的两人名叫箫遥和箫远。他们合吹笙箫对敌时,那笙箫之音会使敌人乱了心神,丢失斗志,最终使敌人心丧而死。只听新娘子道:“适才不知谁在合吹笙箫,吹得那么哀痛,难听死了。我想,这样听下去会很难过的,我只好当它是舞乐来听,一面听一面编舞。可是,为什么后来它又中断了?”李燃也觉得惊奇,心想,还是快些离开这儿,看是否能闯出“小千世居”的后园功亏一篑。他又想,这新娘子既然不懂武功,为什么她能够化解那乱人心志的笙箫之音?或许是因为她编舞时心无旁鹜,无意间把笙箫里的杀气移情到舞蹈上,所以反而伤不到她
11、了。2.在银色的月光下“小千世居”的后园是一片纯朴的豆棚花架。在豆棚花架背后,李燃听到一阵劈柴的声音,那劈柴的声音要静夜里听起来单调又 孤独。李燃和新娘走近时,却见一位面粉红,白眉长髯的老人,老人拿着锄头在雪光下一铲一铲的锄着。老人正在把一个人活生生埋进坑里。那具“活尸”好像被点了穴道,他的眼睛惊恐的凸了出来,他张大口却发不出声音。老人埋“活尸”的时候像剑手练剑,画师画画一样忘我。他把泥土从“活尸”的脚一路铺上“活尸”的头。安葬完一具“活尸”,他又细致的再铲开另一个坑,打算把另一个被 点了哑穴的“活尸”埋进坑里。老人身处的地方是一大片旷地,旷地背后仍是一望无际的豆花棚架。老人右边是一位赤着上身
12、的壮汉,壮汉正在劈柴。老人左边是一位马夫,也是赤着上身,他在替纸扎新郎白天骑的那匹白马刷身。在寒冬的晚上,这两位马夫和柴夫身上都流着汗。李燃和新娘遵照“小千世居”的规则往后园闯,却在后园见到老人、柴夫、马夫和最终两具正在被安葬的“活尸”。新娘子被眼前这幕景象吓住了,她突然停了下来,不敢往前走。李燃也停下来,他鼓舞的看了新娘一眼,新娘看了他的眼色,又乖乖的跟上去。老人、柴夫和马夫正形成一个奇异的阵势,这个阵势使李燃想起失传了十几年的“三星正响阵”。一见这个“三星正响阵”,李燃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十几年前无影无踪的人。这个人就是当年以独创的暗器名扬天下的唐香扇。唐香扇为什么会在薛南山的“小千世居”
13、里,而且还在“小千世居”的后园杀人?唐香扇当日是唐门锋芒最盛的暗器高手。他以他的名字唐香扇创了一种暗器叫“香扇坠”。“香扇坠”是武林中最夺目的暗器,这暗器一发时,金光绚丽,如日午的丽阳。那绚丽的金光令对手的眼睛在一瞬间无法迫视,而对手多半在来不及定睛看清晰时,就已经死在暗器之下。唐香扇后来因嗜酒太深,身体不好,发暗器时手不稳定,使他对敌两次失手,因而声誉大降。唐香扇欲图振作,再创了一套“三星正响阵”,这套阵势替他挽回了不少声誉 .不过,唐香扇却在他重振声威时突然无影无踪。李燃在“小千世居”的后园见到“三星正响阵”,他想,眼前的人莫非就是当年的暗器高手唐香扇?李燃这时才发觉那些“活尸”原来是日间
14、的鼓吹手和抬花轿的人。只见地上有几十个坑刚掩上新土。日间那一列长长的迎亲队,少说也有三、四十人,这些人都被老人点了穴道活生生安葬了。李燃这才明白,适才他进“小千世居”所听到的笙箫之音,原来是“笙箫二绝”正和唐香扇等人对招。李燃以前没见过“笙箫二绝”。他只听说过“笙箫二绝”的鼓吹手和轿夫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人。箫遥吹的笙,箫远吹的箫,在对敌时,他们要敌人哭,敌人就得哭;要敌人求饶,敌人就得求饶;要敌人死,敌人更是无法活下去。江湖上也有传言,说“笙箫二绝”与他的鼓吹手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情。但这些人却在一夜间全死在“小千世居”的“功亏一篑”里。忽听刷马的汉子道:“你们来得正好,我们第一批安葬了笙箫二绝
15、和他的人手,你们现在来正好轮上其次批。”“为什么杀笙箫二绝和他们的人手?”李燃问。劈柴的汉子道:“灭口!进来小千世居的人,恒久不能把功亏一篑的隐私泄露出去。功亏一篑就是小千世居里埋活尸的地方。”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不然,这后园的豆和花怎么会长得这么肥。”“所以你们逃到小千世居最终一关功亏一篑时,你们也注定要功亏一篑,逃不出去了。”刷马的汉子接道。马夫和柴夫虽然一唱一和,那老人却始终头也不抬,仍在铲地。李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招。雪意深深的晚上,月亮是银色的。老人走到豆棚花架旁,只见他的手动了一动。正在这时,一阵花晃叶摇,一道鞭影带着移山倒海的风声,倏地向新娘子卷过来。同一时刻,漫天暗器随着
16、老人的手一动之下,如一群萤火虫,它完全不似传闻中那样灿亮不行逼视;它晶莹流利得像一场目驰神迷的梦境,劈头盖脸向李燃罩过来。李燃拔出他的剑。在银色的月光下,李燃的剑泛起一泓如水的艳光。李燃的剑光掠起时,那新娘子已经被马夫的鞭子一卷而“掳”了过去 .马夫和柴夫赤着上身,李燃听到两人的淫笑声。新娘子胸前的衣襟被撕破了,新娘子哭叫着挣扎。李燃顾着要抢救新娘子,他的心中似烧了一盆生气的火。他剑上的艳光也像火一样在电光石火间刺出去。他因为一心惦着新娘子的安危,反而没有被老人那美如梦境的暗器所迷眩。那一群萤火般的暗器被他红艳似火的剑光迫得四散飞扬,有一只萤火虫掉在旷地边缘的花架下,花架下的泥土轰炸了开来。萤
17、火还没散完,李燃已连人带剑穿窜过萤火,掠向新娘子。他如此奋不顾身,其中一枚暗器的尖角如刀锋般险些擦过他的眉心。柴夫双手正在很下流的褪掉新娘子的裙子,突然,他脸颊上叮嘱颊上映了一眩红艳如火的剑光。柴夫的淫笑蓦地中断了,他的脸被李燃一剑由中间劈开成两片。压在新娘子身上的马夫此刻忽见一片叶子疾如流星,以锐不行挡之势划向他的鼻头,马夫见到他自己的鼻子突然掉落下来,然后,他的脸爆裂成碎片。柴夫一张脸被刀劈成两片脸,马夫一张脸被叶子击碎成没有脸,新娘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停止了哭泣。出手的是那低头铲地的老人。忽听老人扬声大笑,笑得白发纷飞。只听他道:“我如今飞花撷叶皆可伤人,还要这三星正响阵来作何用?”他一旦练
18、成飞花撷叶暗器,就立即杀掉“三星正响阵”的伙伴。他对李燃道:“今晚是我最终一次运用香扇坠。香扇坠从阳刚转练成阴柔,从绚丽转向平淡,今晚你是最终一个在死前见到香扇坠的人。”他走到豆棚花架前摘花。“我现在要用你试一试飞花撷叶的功力。”以飞花撷叶伤人是武功中最高的境界,李燃没有一丝把握可以破解老人的招式。李燃瞧了新娘子一眼,新娘子云发凌乱,她胸前的衣襟被马夫和柴夫撕破了。李燃不懂何以在这生死一发的关头,他竟然想到,新娘子衣衫不整会着凉。他想,他肯定要闯过“功亏一篑”。唯有闯过“功亏一篑”,新娘子才能离开“小千世居”。李燃聚精会神,紧握刀柄。老人眼神如狼,紧盯李燃。新娘却在这时候静静起身,往小楼的方向
19、奔驰而去。老人的花瓣打向李燃时,花瓣的力道带起漫天风雪。一刹那,天地间仿佛风云色变,老人旁边的豆棚花架,被老人的花瓣震得发出崩裂的声音。李燃的剑化作千百朵火焰,熊熊的火焰如一道道剑网,把李燃困在网中心。风雪中只要有一瓣花飞得进剑网的空隙间,李燃整个人就会被老人的花打成碎片。老人的一片叶子曾经把柴夫打成一个没有脸孔的人。李燃知道,只要这一瓣花飞进他的剑网中,他整个人也会像柴夫一样变成一具没有脸的尸体。老人的花瓣带起更大的风雪。大风大雪,李燃剑上的火焰在大风雪侵袭下渐渐微弱,眼看老人的花瓣就要飞进李燃 的剑网中。蓦然,一条纤巧的人影抱着一个纸扎新郎向老人的花瓣冲过去。老人好像很忌讳会伤到纸扎新郎,他一见纸扎新郎就马上收招。一瞬间,风消雪散,那一片花瓣无声无息的不见了。宁静中,李燃听到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死里死气的声音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只听这声音道:“放他们走吧。”李燃猜那说话的人可能是薛南山。老人要李燃和新娘答应不把“功亏一篑”的隐私泄露出去。老人从新娘手中拿回纸扎新郎,对李燃和新娘挥挥手,道:“你们走吧!”李燃和新娘走出“功亏一篑”,那千顷的豆棚花架间,间或望到一两间小屋有灯光透出来。李燃见识过老人的“飞花撷叶”,才知道自己离最高的武功境界相差很远。“飞花撷叶”已经成为他武功要追求的一个境界。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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