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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了让你更好 我走了 2004年3月16日,对我而言,是个可怕的日子。就在那一天,我被医院确诊患上了肺癌晚期。因为病情持续恶化,我住进了医院,而我们家里从前的美妙生活也就此划上了句号。 日子对我而言,越来越灰暗,每次女儿小美来看我,我们两人都会抱头痛哭一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艰苦地活着,莫非就只是为了等待死亡的来临。 一天晚上,丈夫突然表情凝重地对我说:“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当在这个时候对你说,但我想我还是应当告知你,今日小美的班主任告知我,这段时间小美的心情特殊低落,特殊是每次到医院看过你后。有时在学校还会说些什么想和妈妈一起死、活着有什么意思之类的话。看来她根本就无法接受你患绝症
2、的事实。孩子从小就对你很依靠,所以我觉得只有你才能帮帮她!” 丈夫的话像一簇烈焰,将我冰冻的心暖开了一角,是呀,与其坐等死亡,我莫非不应当用剩下的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吗,更何况是治疗女儿那颗受伤的心! 其次天,丈夫带着女儿来到了我的病房,看着小美哭肿的眼睛,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伤心地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女儿走后,我告知丈夫,我已经向医生申请过了,回家去治疗。 见我回了家,小美还以为是我的病好了,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问:“妈妈,你是不是病好了。”看着她那张期盼的脸庞,我多想骗骗她呀,可我知道,假如我这个时候骗她,以后她只会伤得更深。我摇摇头,说:“不是的,只是我想最终一段时间在家里过。”我眼看着
3、她的泪水一滴滴涌出来。但我还是残忍地问着她:“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小美的脸色一变,扑到我怀里就叫喊着:“不,妈妈,你别死!” “孩子,你听妈妈说。”我拍着她的头,轻轻地笑着说:“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会死,假如大家都不死,这个地球上的人就挤不下!”“可,为什么非要妈妈你死呢?”很明显,我第一次用这样轻松的看法和她谈论死亡,让她的心情也受了感染,她起先和我探讨起这个话题。“妈妈患的是绝症,现在的医学手段根本无法治愈,所以妈妈只能接受死亡。但我信任,以后总有一天,有人会独创出治疗这种癌症的方法,但这些就只能希望你们这一代了。你以前不是对妈妈说过,想当医生吗,那你这次中考就好好地考,以后读医学院,好好探
4、讨一下治疗癌症的方法,不让更多的人受这样的苦,好吗?” “妈妈,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当个好医生!”小美坚决地对我说。虽然我知道,这种承诺对孩子而言,仅仅只是一个承诺而已,但她能这样说,就说明她已经可以接受我患了绝症的事实,也是让她直面死亡的第一步。 以后,我在家里尽量营造一个温馨和谐的气氛,以前那种对病痛的埋怨、苦痛,从我自己起先,全部一扫而空。我在邻居的帮助下,将家里的窗帘全部换成了光明的杏黄色,精神好的时候,就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这样,每次丈夫和小美回来后,就能看到一个干净、光明的家。 有时到了晚上,丈夫会抱着我说:“淑梅,我知道你这些是做给小美看的,你别太难过了,想哭就哭吧!”我摇了摇头
5、,说:“不,我不是做给谁看的,是我自己真的想过好最终的这段日子。” 为了让小美走出自我封闭的悲观心情,每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有意地对小美说:“小美,要是妈妈走了,你和爸爸以后晚上吃些什么呢?” 第一次听到我说这话,小美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嚷着说:“妈妈,别这么说,太难过了。”接着没吃饭就跑进了自己的卧房。 丈夫也指责我说:“一家人好好地吃顿饭,说这些干什么?”我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要这样让小美接受这个事实。不然,等我死了,她就更难从中解脱了。” 后来,我对小美说:“小美,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放心不下你和你爸爸,除非让我知道我死后,你们也能过得很好,我才安心呀!”听我这么说,慢慢地,小美
6、不再抗拒谈论这些问题了,有时还能答上一两句。 更多时候,我总是激励小美带着她的同学一起到家里来玩,同龄的孩子闹在一起,很简单就将一些麻烦事忘掉,她们在一起叫着笑着,仿佛这世上全无苦恼。一次,看着小美和同学们一起欢乐的样子,我竟是看呆了。 小美以为我不兴奋,走到我面前,问:“妈妈,我是不是很不孝呀,您病成这样,我还这么快乐。”“不,女儿,你越快乐,妈妈也就越快乐!妈妈喜爱看到你这个样子,妈妈的病是没救的了,又不是你难过一下就可以救回来的。既然已经无法变更,那我们为什么不快乐一点呢!” 我的话让女儿的心宁静了下来,在后来的日子里,她的笑容也一每天多了起来,有时放学回来,还会和我说说今日班上又发生了
7、什么好笑的事呢! 看到小美渐渐地回到了从前的样子,我很欣慰。一次,小美在家休息,而丈夫要到单位加班。我想让小美跟我一起到医院去感受一下,于是,要小美带着我去复诊。 在医院里,医生对我说的每句话,小美都听到了。这是她第一次跟着我到医院没有哭,看她细致地听着医生的话,问医生手中的药该怎么服用,我真的很感谢,丈夫帮我找到了一条光明的路。 回家后,我偷偷地给小美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老师告知我,这段时间小美的心情好转了许多,学习成果也上升了不少,考入重点中学的希望很大,叫我不要担忧。 或许是我有意识地灌输,小美对死亡的看法和从前已经大不相同。 有一次,我拿出一叠相片对小美说:“小美,来,帮妈妈挑一张,等妈妈死后,用哪张照片。” 小美走过来,细致地挑着,然后说:“妈妈,这几张都不好看,都过时了,过几天我休息的时候带您一起去照相馆再照一张好看的吧!”后来,她真的陪我到照相馆去照了新的照片。 很快,小美顺当地参与了高考,如班主任所说,她以超出分数线17分的好成果考入了我们当地的重点中学。 现在,大半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还在和我女儿一起欢乐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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