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语言并行发展的历史轨迹_术语学读书笔记_2_.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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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术语标准化与信息技术!#年第$期%&()*+,-.,/+&01-1222 342,567+,/89)79 17:;17=1(!)!#$%&()(科学与语言并行发展的历史轨迹!#$%&()!*!郑述谱(黑龙江大学)+,-$./0123 4#56789哲学是统辖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知识体系。在论及科学与语言并行发展的问题时,不能不说说哲学思想对此的影响以至引导作用。在西方哲学史上,哲学研究的中心议题随时代不同而有所不同,或有所侧重。在古希腊,本体论是哲学的首要课题,存在问题是争论的焦点。中世纪时,关于存在的争论转化和深化为对于个别和一般、殊相和共相的争论与探讨,实在论与唯名论成了最具代表性的两大对
2、立派别。在近代,认识论占据中心位置,哲学家谈论语言与认识论相关,而不是与本体论相关。“不论在古希腊、中世纪还是近代,对逻辑的研究都以对语言的研究为前提条件,同时深化了对语言的理解”。“大致上可以说,各个时代多数哲学家都按 事物思想(或观念)语言 的模式考虑问题,即是说,认为思想或观念反映事物,而语言是思想或观念的外在表达符号或工具,语言的优缺点就在于它们是否准确地表达了思想或观念。”到了!世纪初在西方哲学中发生了“语言的转向”。“哲学家或者在研究中多方倚重对语言的考察辨析,或者把本体问题和语言融为一体。大谈语言成了西方哲学的共同点。”认识论在#$%#&世纪的欧洲哲学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这当然是有
3、其深刻原因的。由伽利略(()*+,-#.$/%#$/!)、波 义 耳(0(1-2*,#$!3%#$4#)、牛顿(5(6,78-9#$/!%#3!3)、笛卡尔、莱布尼茨等一大批著名科学家为代表的近代科学迅速发展,必然向哲学提出方法论和认识上的新需求,而哲学家们依据自然科学所采用的方法与取得的巨大成就,也有可能对科学研究方法和认识论方法作出哲学上的概括与总结。“于是,认识论问题的探讨当时在哲学思想的发展中就占有显著的地位。”其中又存在英国的经验论与大陆的唯理论两种不同的派别。前者把实验与观察的方法绝对化推崇感觉经验,贬低理性思考的作用,坚持经验论的立场。而后者则强调甚至夸大理性思维的作用,推崇数学
4、上所运用的演绎法,完全否认感觉经验的可靠性,坚持唯理论的立场。但须要指出的是:“双方都十分关注语言对于思维的表达作用和遮蔽、扭曲作用。”我们可以通过培根、洛克(:(;-!%#3/)与莱布尼茨的某些观点来了解一下双方有代表性的理论主张。培根是著名英国哲学家,唯物主义者。他对实验科学方法的大力宣传,有力地推动了近代科学的发展。马克思把培根看作是“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现代实验科学的真正始祖”。培根认为,在人的头脑中存在着四种假相,妨碍人们认识事物的真相。“市场假相”是一切假相中最麻烦的一种假相。在培根看来,“人们相信自己的理性管制着文字,但同样真实的是文字亦起反作用于理解力而每当一种具有较大敏锐性或观
5、察较为认真的理解力要来改动那些界线以合于自然的真正区划时,文字就拦在路中来抗拒这种改变。因此,我们常见学者们的崇高而正式的讨论往往以争辩文字和名称而告结束;按照数学家的习惯和智慧,从这些东西来开始讨论本是更为慎重的,所以就要用定义的办法把它们纳入秩序。可是在处理自然的和物质的事物时,即使有定义也医治不了这个巨病;因为定义本身也是文字所组成,而那些文字又生出 语言学理论与研究?上接!年第期第!/页!$术语标准化与信息技术!#年第$期别的文字。”培根的“市场假相”说指出了由于语义或概念的含混不清给人的认识造成的误导。另一位著名的经验主义哲学家洛克在建立自己的经验主义认识论体系时,对语言的功用、缺陷
6、、人们的滥用,对语言意义的来源等各个方面作了详尽的阐发。他一方面充分地肯定了语言的最根本作用是用作人类社会联系的工具,即作为“公共纽带”,同时他还特别强调文字记载思想、传达思想的双重功用;另一方面,在洛克看来,文字的缺点在于意义混乱,造成混乱的原因不在文字自身,而在于表示观念。文字和观念常常是脱节的,这是因为,第一,它们表示的观念太复杂,是由很多观念相结合而来;第二,它们所表示的观念在自然中并无联系;第三,不容易知道将文字的意义作参照的标准;第四,文字的意义和事物的真实本质不能精确的一致。洛克还详尽地分析了滥用文字的种种情况:第一,有些文字完全没有相应的观念,或者没有明白的观念,这是最主要的滥
7、用;第二,使用文字的前后不一贯,同样的文字有时用来表示这一组观念,有时又表示另一组观念,有时用来代表这一物,有时又代表另一物;第三,故意误用文字,造成含混;第四,把文字当成事物本身;第五,用文字表示它们不能表示的东西,比如,人们只能知道实体的名义本质,却要用文字来表示它们的实在本质;第六,假设文字有明显而确定的意义,一厢情愿地认为文字所表示的观念对于每一个都是一样的;第七,使用夸张和华丽的词藻用文字来打动人的感情,暗示错误的观念,造成迷惑人的判断。德国哲学家、逻辑学家莱布尼茨是与洛克相对立的唯理主义者。但在语言观上,他们的见解却是相当地接近。他同样认为:语言是使人类结成社会的纽带,语词是用来代
8、表人们的思想和观念的;同时,也代表事物;除专名外,语词大多指一般概念,代表简单观念的名词不能有定义。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提出了一种人工语言或称理想语言的设想,他自己把这种语言称为哲学语言或普遍语言。他认为,由于日常语言中语词代表的概念往往是混淆不清的,又由于人们在论证、推理过程中时常产生一些不明显的错误,因此使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或观念时往往纠缠不清。如果有一种语言,其基本记号的含义精确,结构简单,能揭示命题的逻辑形式,那就好了。当人们在发生争执时,他们可以根据明确的规则作推理演算,虽然莱布尼茨没有明确和系统地勾画出这种人工语言的大致轮廓,但这个想法是很了不起的。他看到了日常语言的语法形式和实质
9、性的逻辑形式的区别,又看到了命题演算和人的思维、推理过程的一致性或同构性。后来,有人把数理逻辑的诞生归诸于他的设想,而罗素(!#$%&()*+,(-*.)等人在本世纪提倡理想语言,主张对日常语言进行逻辑分析,显然是从莱布尼茨那里受到的启发。(-世纪末+.世纪初,数理研究的迅速发展极大地影响了新时期的哲学走向。+.世纪初在哲学中发生了“语言的转向”,随之产生了所谓语言哲学。在语言哲学家看来,语言研究自成独立天地,它本身就是哲学研究的中心课题。这个转向的发动者是弗雷格(/0&1&()2),()+3)、罗素和维特根斯坦(456771&8%7&68()-,(-3()。他们都是数理逻辑学家,他们都是借助
10、于数理逻辑方法使哲学研究的方法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分析哲学的奠基人弗雷格在 概念文字 这一著作中创立了一种符号语言,即纯粹思想的语言。在弗雷格之后,罗素、维特根斯坦、卡尔纳普(#9:08:;()-(,(-*.)等人都提出了形式化语言的设想,并利用这种语言的初浅形式帮助阐明自己的认识论学说。罗素说:“第一个自明之理是,世界是由事实构成的”。维特根斯坦也说:“世界是事实的总和,而不是事物的总和。我们不仅要知道世界上有哪些东西,而且要知道这些东西所处的状态,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为了使世界的组成部分与语言的组成部分相对应,应该采用可以用逻辑演算来操作的基本单位。这样的语言是与世界同构的语言,它可以避免
11、使用日常语言常常导致的错误。”这些观点得到了+.世纪?6?A)的支持与响应。他们把维特根斯坦的 逻辑哲学论看成是促成哲学的决定性转折的标志。语言随之开始取代认识论成为哲学研究的中心课题。卡尔纳普作为维也纳小组的重要成员,在制定人工语言方面作了很大的努力。他试图综合经 语言学理论与研究+*术语标准化与信息技术!#年第$期验主义和理性主义方法,把感官经验作为出发点,以数理逻辑作为理性的整合手段,构造出人类的知识体系。在他看来,“科学是统一的,即是说,一切经验陈述都能够用一种单一的语言来表达,一切事态都是同一类的,并且都是用同一种方法认识的。”卡尔纳普论证了物理语言适用于各门科学。他主张把物理学看作
12、是普遍的科学,主张物理学的语言是普遍的、统一的语言,一切经验科学的陈述都可以翻译成物理学的陈述。卡尔纳普的这种观点被称为物理主义。对此持反对立场的有海德格尔(!#$%&$()*+,)+-.)和伽达默尔(#/0&01$()。海德格尔认为语言被数字化之后就不能表达存在的神秘性,而成了单义的、机械的符号系统,这会导致语言的死亡。伽达默尔也基于相似的理由,认为数字化和形式化的人工语言根本不是语言,因为这种语言与生活无关,与人类共同体无关。维特根斯坦与卡尔纳普致力于建立全球科学语言的努力最终并没有获得成功2但是维也纳小组的哲学思想却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正是在这种思想的直接影响和启发下,现代术语学的奠基人奥
13、地利人维斯特(34567$()逐渐形成了必须对科学术语进行整顿的想法,从而为术语学的诞生埋下了思想的种子。!#$%&()*+,-.如丹皮尔所说,当科学本身已经走到了只有借助特别的、与自然语言相对的科学语言才能反映的现实层面时,当各个学科都需要有自己的专业语言来取代此前使用的不分学科的弥漫性语言时,当各国的学术活动各自分道扬镳,欧洲各国的国语也代替了拉丁语,成为科学写作的工具时,科学界并不情愿面对的“语言障碍”或称之为“语言壁垒”、“语言隔阂”便随之出现了。这种障碍既存在于不同专业之间,又存在于不同国家之间。古代的“弥漫性”科学,先是分化成精密科学与人文科学,继而又更进一步细密分工,不同学科专业
14、之间的语言隔阂也随之加深,最终导致,学习一门专业必须掌握一套语言符号,即这个专业特有的术语系统。许多欧洲国家的科学发展史表明,语言问题是科学发展道路上经常出现的问题。具体说来,经常需要在学者之间的共同语言与学者的民族语言之间作出一个两难的选择。在某些条件下,人们会强调前者,因为这样便于学者间的交流,便于吸收最先进的科学思想,有利于本国科学的发展。在某些条件下,人们又不能不为争取使用本民族语撰写科学著作而呼吁、而斗争。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利于一个民族文化教育的普及,从而有利于民族的振兴与发达。随着化学、生理学、动植物学、古生物学、地质学知识的积累,这些学科开始了对知识系统的整理工作,这也是新的自然
15、科学发展的又一个时期。学者们在系统整理事实的基础上,开始创建更清晰、更系统更明白的术语系统。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瑞典博物学家林耐(89%:$)-;+,)-*)所做的工作。他是植物界与动物界分类法的创始人。他创建的以拉丁语为基础的动植物名称系统是一个成功的范例。该系统内相近概念的所有名称都分门归类,而且词类名称和术语都能反映出它们的共同特征。系统内的所有名称术语均按一定的模式来建构,单凭选用的模式就可以断定该术语在系统中所处的位置。与此同时,他还提出,术语不该有同音异义词,不该有同义词,对每个术语都要下严格的定义。在化学领域2学者们认识到,以外部特征为依据的物质名称。对物质对分类是完全不适用的。
16、按这种方法,不同的物质可能有相同的名称,而通过不同途径提取的同一物质,却可能会有不同的名称。于是,在)-*+年,以拉瓦锡(($:7?0=%6%$(2)-AB,)-+B)为首的一批法国化学家提出了一个新的化合物的定名方案。这个方案基本上也是以种属关系为依据。后来,疾病的名称分类,以及解剖学的名称完善工作也陆续完成。这些名称系统都是以拉丁语为基础,拉丁语在当时以及以后的一段时间内,在科学界仍是惟一的国际性语言。创建术语的基本方法就是在属名术语的系统上加上指出种差的修饰语,构成词组。正是在这个过程中,现代的概念分类的基本原则也逐步得到确立。到了)+世纪,生物学家通过)*.-与)*+年召开的国际动物学
17、大会两次国际会议,生物学最终确定了借助拉丁语命名的方法,并接受了第一发现人命名优先的原则。)*+C年,国际会议还通过了化学名称定名原 语言学理论与研究 C*术语标准化与信息技术!#年第$期则。与生物学不同,化学并没有走采用纯拉丁语的命名的方法,而是采用了拉丁方式的命名方法,即,语法可服从本族语,但词素大量借自于拉丁语。!#$年,在布鲁塞尔建立了图书目录学研究所,这就是国际文献联合令(%!&)的前身。!#$年该所颁布了著名的“万能十进位分类法”。!#(#年又出版了十进位分类法的补充修订本。!#)年,国际电工委员会(*+,)在伦敦正式成立。两年以后,该组织着手术语的整顿工作。!#-年,由该组织编纂
18、的包括)种语言的(个术语及其定义的词典终于问世。!#()年国际标准化联合会(*./)成立。随后,不少国家也建立了自己的标准化组织。上述寻找克服语言障碍的努力,基本上是为了在本学科内建立一种国际同行作同样理解因而无需翻译的公式化的符号语言。与此同时,学者们还致力于创建一种比较容易掌握又没有严格专业限制的国际性的辅助语言。据说,!0世纪已有欧洲人提出过建立人工语言的方案。!1世纪下半叶,牛顿、莱布尼茨等人都思考过建立人工语言的问题。在他们之前,笛卡尔在给别人的信中也设想创建无例外的语法,使人只要借助词典与构词知识就能进行一般的阅读。到!#世纪末及(世纪初,这种想法逐渐演变成创建比自然语言容易学会的
19、国际人工语言的意图。以世界语为代表的几种人工语言的问世就是实现这一想法的具体结果。大多数人工语言更多的还是借助拉丁语的词根,但是,它们都未能成为新的科学术语的直接源出语言。由于拉丁语在欧洲具有较广的通用性,有人试图求助于拉丁语以解决科学界的语言障碍。!#世纪,在法国的南部城市朗格多克曾有过一个罗曼语协会,试图借助拉丁语重新把所有的操罗曼语的人联合起来。这个想法当然以失败而告终,但是他们在付诸实施的过程中发现,由于地域与时间的远离与隔阂,即使是同一种语言的词形与词义也不可避免地发生许多分化与变异。那么能不能退而求其次,在居住于不同国家但使用同样语言的人士之间,那怕是仅在专业内容方面达到相互理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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