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况调查报告_基于2006年_2009年调查数据的分析.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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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南方论丛 2012年第1期 珠三角地区外来工工作状况调查报告基于2006年2009年调查数据的分析刘 剑 摘 要 本调查报告以2006年到2009年春运期间在广州两个火车站进行的外来工调查数据结果为依据，从外来工的工资收入、工作环境、劳动安全、劳动争议、工作满意度等五个方面分析了珠三角地区外来打工者的基本情况。4年来，他们的工资收入有所增长，但工作条件改善不大，还面临着工伤和职业病的风险，与企业发生劳动争议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大部分外来工表示比较满意目前从事的工作和打工经历。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社会现象。建立工资集体谈判制度，稳步提高外来工的工资收入；加大职业安全健康执法力度，给外来工一个安全

2、、健康的工作环境；建立起一套稳定有序的劳动关系，是促进珠三角地区社会安定和谐、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路径。关键词 珠江三角洲地区 外来工 工作条件 劳动关系 工作满意度 中图分类号 C913.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GDB-10146（2012）01-0097-13一、导 言近年来，以深圳、东莞、广州、中山等地为代表的珠江三角洲地区已经成为一个世界加工厂。业界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东莞IT行业打个喷嚏，全球IT产业就会感冒，可见珠三角地区的制造业对全世界都有非常大的影响。伴随着“世界工厂”广为流传的是，珠三角地区的工厂大都是“血汗工厂”的负面报道。在西方媒体眼中，珠三角地区出口加工厂的劳动者

3、处境非常悲惨，这些工人常常为制造出口产品而加班加点，工伤事故和职业病频繁发生，但他们的收入却十分微薄，甚至工资多年不见上涨。问题是：珠三角地区的外来打工者真的像一些西方媒体报道得那么悲惨吗？如果这些工本研究受中山大学二期“985”工程公共管理与社会发展研究哲学社会科学创新基地专项基金的支持。感谢导师何高潮教授的悉心指导和林琳博士在数据分析方面给予的帮助。98人的状况真的如此悲惨，这些工人为什么不用脚投票选择离开呢？我们关注的核心问题是：珠三角地区的外来打工者真实的工作条件和收入状况如何？他们的工资收入、工作条件、劳动关系和工作满意度如何？为了搞清楚上述问题，2006年2009年春节前的春运期间

4、，由中山大学政务学院何高潮教授主持并组织中山大学的研究生和本科生在广州火车站和火车东站进行了四次“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状况调查”。调查时间是2006年2009年春节之前的半个多月内，调查方法是在广州市两个火车站进行偶遇调查，调查对象是在广东省珠三角地区工作准备回家过年的外来务工人员。经过间隔一年时间、在相同地点的四次连续性调查，我们共收回有效问卷4520份。对这些调查数据的系统分析和深入研究，不可能在短期内完成。本调查报告只是建立在这些调查资料基础之上的初步研究。首先，我们先把调查样本的基本情况做一个简单的介绍。1 被访者基本情况根据数据汇总情况，总体样本的基本情况如下表1.1。表1-1 珠三角地

5、区外来工样本基本情况相关变量2006200720082009年龄28.527.729.029.7女性.252.342.276.268教育程度小学及以下.112.130.113.119初中.505.498.513.412高中/中专/技校.274.302.310.346大专及以上.109.070.064.124婚姻状况未婚.534.546.517.495已婚.463.448.479.500离异.003.005.003.004企业性质合资.195.253.172.159私人.678.663.699.733国有.051.031.048.062集体.041.026.025.018其他.034.026.0

6、56.026企业规模不足100人.303.233.258.297100-499人.410.383.332.381500-999人.086.144.119.0881000-2999人.128.156.159.1283000人以上.072.084.132.106N104993212671272年龄是每年度调查样本的平均年龄，其他数字都是该变量占全部样本的百分比。除特别说明外，本文所使用的数据均来自2006-2009四年“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状况”的调查数据。99需要指出的是，样本中男性有3239人，占全部样本的71.7%；女性有1271人，占全部样本的28.1%；没有填写性别的被访者有9人，占全部0.

7、2%。该项调查的性别分布比例和人们印象中的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男女比例可能有一些出入。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这项调查是春节前夕在广州的两个火车站进行的。在这样一种以陌生人为主的环境中，女性的自我保护意识比较强，拒答率比较高。所以，本调查出现了七比三的男女性别比例。与同类调查相比，本项调查可能会存在一些偏差。比如，2005年6月8月，由中山大学社会学系组织的“制度短缺与民工短缺珠江三角洲与长江三角洲 民工荒研究”的问卷和访谈调查，其珠三角地区的男女性别比例是男性有285人，占55.9%；女性225人，占44.1%；男女性别比例相对平衡。笔者认为，尽管本调查可能存在一些性别上的偏差，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从

8、整体和宏观层面（主要是百分比）对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基本状况进行宏观分析。2 打工地和来源地从调查结果看，本项调查外来工的工作地点主要集中在广州、东莞、佛山、深圳和中山五个城市。在广州市工作的外来工占到全部样本的近三分之一，一个主要因素是我们的主要调查地点是广州市的两个火车站。他们的家乡主要集中在湖南、湖北、河南、四川和江西等省份。其中湖南和湖北的比较多，这是因为广州是沿京广铁路线北上的始发站，因此，这种来源地分布和铁路沿途经过的省份是密不可分的。这两个特点需要在分析中应给予注意。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工作地点和来源地点的详细情况如下表1-2所示。表1-2 外来工的打工地和来源地打工地来源地城市样本

9、量百分比排序省份样本量百分比排序广州1455.3231湖南886.1961东莞892.1972湖北841.1862佛山661.1463河南589.1303深圳582.1294四川464.1034中山350.0775江西357.0795江门113.0256广东272.0606珠海112.0257广西149.0337惠州97.0218贵州143.0328清远61.0139安徽115.0259其他175.039其他697.154数据来源：根据第6题“你的家乡在哪里（省/自治区/直辖市）”、第7题“你刚从什么地方打工回家（市）”的数据整理而成。本调查报告主要从珠三角地区外来务工人员的工资收入、劳动条件

10、、劳动安全、劳动争议和工作满意度四个方面进行描述性统计和分析，试图从宏观层面来整体把握珠三角地区外来工基本的工作条件和劳动关系情况。二、收入与工资拖欠情况工资是工薪劳动者收入的主要来源，是劳动关系领域争论不休的核心话题之一。工资也是外刘林平、万向东等：制度短缺与劳工短缺，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版，第4页。100出打工的劳务工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之一。2003年以来，珠三角地区一些城市出现了“民工荒”现象，深圳、东莞等地不少劳动密集型企业面临着“招工难”问题。直到2009年底，“招工难”仍然困扰着深圳等地的部分企业。这种现象对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收入产生了怎么样的影响？他们的工资因为“

11、民工荒”、“招工难”问题而增长了吗？企业或老板还敢拖欠他们的工资吗？首先，我们通过如下表2-1来看下珠三角地区外来工4年来的工资收入情况。表2-1 珠三角地区外来工工资收入情况调查时间样本量平均值标准差最大值最小值中位数平均数95%的置信区间2006年1月10451345917.3100002501000129014012007年1月92614921152.2300003501300141915562008年1月126417732244.5750005001500165018972009年1月126720231278.113000450170019532094数据来源：根据和第22题“你每个月

12、收入平均有多少”的数据整理而成。从平均月收入增长情况来看，样本中外来工2005年2008年4年间的月平均收入是1345元、1493元、1774元、2023元。中国2006年、2007年和2008年的通货膨胀率分别是1.5%、4.8%和5.9%。扣除通货膨胀因素，这些外来工的实际月平均收入分别是1345元、1490.8元、1755.2元和1976.3元，分别增长了10.8%、18.0%和13.4%。总体上来看，尽管2008年下半年珠三角地区遭受到世界金融危机的影响，但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平均收入是呈上升趋势的。与此同时，广东省在岗职工2005年、2006年、2007年、2008年的月平均收入分别是

13、1992元、2196元、2454元和2759元，比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月平均收入分别高出647元、703元、680元和732元。扣除通货膨胀因素，广东省在岗职工的月平均收入分别是1992元、2193元、2439.2元和2727.2元，分别增长了10.1%、11.2%和11.8%。可见，尽管广东省的在岗职工平均月收入要比珠三角地区的外来工工资收入高出六七百元，但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工资收入增长速度要快于广东省在岗职工的工资收入增长情况。可以推测，外来工平均工资的快速增长是珠三角地区企业面临“用工荒”、“招工难”的问题并反映在劳动力市场上的结果之一。然后，我们通过表2-2来看看珠三角地区4年来不同城市

14、外来工的收入分布情况。表2-2 珠三角地区外来工收入的城市分布城市调查时间样本量平均值最大值最小值中位数广州2006年1月41313311000025010002007年1月29614335000500012002008年1月34517861200050015002009年1月3972173120005001900新华网广东频道：“招工难”困扰深圳 专家建议提高最低工资标准，2010年2月3日，http:/ 珠三角地区外来工拖欠工资的行业分布工业分布行业样本量拖欠工资人数行业百分比政府、科文教卫、交通、环保、中介服务12417.121商业服务、物流、保安、种养29433.101轻纺、服装、鞋革

15、、箱包、玩具917215.190轻工、日化、工艺、首饰、灯饰23732.119轻工、食品、药物、纸业、印刷、包装20638.156电子、电器60580.117五金、塑料、家具49195.162重工、化工、机械、机电制造修理44457.114建筑、装修、路桥32370.178建材、砖石、陶铸、玻璃17638.178合计3817675.150数据来源：根据第9题“你在什么企业工作”、第11题“这家企业主要做什么的”和第26题“你的工资是否被拖欠”的数据整理而成。102从工资收入来看，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平均月工资连续3年呈增长趋势，增长速度甚至超过了广东省在岗职工平均月工资的增长幅度，这是当地劳动力

16、市场对“民工荒”、“招工难”等现象的反映，说明农民工“用脚投票”的选择机制开始起作用。尤其不能忽视的是，拖欠工资仍然是珠三角地区比较严重的社会问题。如何在实现珠三角地区产业结构升级的同时，提高劳动者的工资收入，保障劳动者的合法权益，是广东省各级地方政府面临的巨大挑战。三、工作条件与劳动安全新闻媒体上经常报道有关珠三角地区外来工工伤和职业病的新闻。不可否认，工伤问题一直是困扰珠三角外来工的严峻问题。早在10年前，光明日报记者孙覆海和深圳法制报记者刘开明就曾经对深圳外来工的工伤情况作了深入调查。到了2005年，广州番禺打工族文书处理服务部总干事曾飞扬根据自己的调查推测说：“珠三角每年发生断指事故个

17、案至少有3万宗，被机器切断的手指头超过4万个。”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真实工作条件是怎么样的呢？他们当中有多少人曾经受过严重工伤？他们有参加或购买工伤保险吗？首先，我们来看看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工作环境。数据结果显示，4年来分别有187名、182名、267名、245名被访者说自己的工作涉及危险的化工原料，分别占当年全部被访者的18.0%、19.6%、21.2%和19.4%。截止到目前，我们尚不能肯定外来工的劳动条件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具体如下图3-1和3-2所示。161718192021222006200720082009百分比0501001502002503002006200720082009人数

18、图3-2 工作中涉及危险化工原料的打工者百分比分布图3-1 工作中涉及危险化工原料的打工者人数年度分布数据来源：根据第32题“你的工作是否涉及危险的化工原料”的数据整理而成。含有毒有害化学原料和金属元素的工作环境，是导致劳动者患各种疾病特别是职业病的重要原因。除了危险的化工原料之外，工作环境本身对劳动者的身体健康也会产生显著的影响。从数据结果来看，4年来分别有392名、389名、520名和520名被访者说自己工作环境特别脏、热、冷或吵，分孙覆海：去年伤残万余人，死亡八十多人，深圳部分外来劳务工劳动安全状况堪忧，工人日报 1999年3月31日。蒋韡薇：谁弄断了他们的手？断指之痛：这不是你的丑，新

19、华网，http:/ 在恶劣工作环境中工作的外来工人数分布01002003004005006002006200720082009人数数据来源：根据第48题“你的工作环境是否特别脏、热、冷、吵”的数据整理而成。接下来，我们来分析珠三角地区的工伤问题。根据调查结果，近年来珠三角的工伤问题仍然不容乐观。在我们调查的4520名外来工中，有417名被访者受过严重的工伤，占全部被访对象的9.2%。如果我们的调查能够代表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整体的话，珠三角地区大约有3000万外来打工者，受过严重工伤的比例可能达到276万多人。这将是一个庞大而沉重的数字。从行业分布表来看，建筑、装修、路桥等行业的严重工伤率最高；

20、其次分别是重工、化工、机械、机电制造修理、五金、塑料、家具、轻工、食品、药物、纸业、印刷、包装、建材、砖石、陶铸、玻璃等行业。详见表3-1。表3-1 珠三角外来工严重工伤情况的行业分布工业分布行业样本量严重工伤人数行业百分比政府、科文教卫、交通、环保、中介服务1328.061商业服务、物流、保安、种养31416.051轻纺、服装、鞋革、箱包、玩具110588.080轻工、日化、工艺、首饰、灯饰26225.095轻工、食品、药物、纸业、印刷、包装23627.114电子、电器66247.071五金、塑料、家具57666.115重工、化工、机械、机电制造修理48256.116建筑、装修、路桥3766

21、2.165建材、砖石、陶铸、玻璃20721.101合计4352416.096数据来源：根据第9题“你在什么企业工作”、第11题“这家企业主要做什么的”和第33题“一年来关于严重工伤的情况？（1）你自己有没有受伤”的数据整理而成。既然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劳动安全健康状况不容乐观，那么，企业为他们买了工伤保险了呢？调查结果显示，只有2145名被访者说自己有工伤保险，仅占全部样本的47.5%；有2029名被访者没有工伤保险，占44.9%；有288名被访者回答不知道，占6.4%；还有58名被访者没有回答，占1.3%。具体如下图3-4所示。这意味着超过一半的劳动者一旦受了严重工伤，就不得不面对与企业104

22、因治疗和赔偿问题而引发劳动争议的问题。图3-4 珠三角地区外来工工伤保险情况有没有不知道缺失值数据来源：根据第34题“你是否有工伤保险”的数据整理而成。总体而言，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工作环境和劳动安全健康状况比较差，他们面临着严重工伤和职业病的困扰，企业却只给不到一半的打工者购买了工伤保险。劳动、卫生和安全生产等职业安全健康执法部门应该加大对珠三角企业的监督检查力度，同时应该发挥工会的监督和维护职能，坚决查处没有相应劳动保护措施的企业，为劳动者提供一个安全、健康的工作环境，杜绝湖南耒阳和张家界尘肺病工人的悲剧再次上演。四、劳动争议及其解决劳动争议是劳动关系研究中不能忽略的核心问题之一。当我们对珠

23、三角地区的拖欠工资和严重工伤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之后，就不难想象劳资矛盾是珠三角地区各大城市的主要社会矛盾了。那么，珠三角地区外来工遭遇的劳动争议主要是由哪些具体原因引起的呢？什么行业的劳动争议问题最突出？外来工是如何看待和处理劳动争议的？首先，我们来看看珠三角地区外来工涉及的劳动争议的基本情况。调查结果显示，一共有530人在过去一年中和雇主发生过劳动争议，占全部被访者的11.7%。换言之，珠三角地区每年有超过十分之一的外来工在过去一年中遇到劳资纠纷，这个数字对于有着三千万外来打工者的珠三角地区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发生劳动争议的主要原因包括工资问题（246人）、欠薪问题（114人），占遇到劳动争

24、议的劳动者的67.9%。也就是说，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劳动争议是跟工资有关的问题引起的，其中拖欠工资大约占全部劳动争议的五分之一强。此外，辞工不批、工作时间、劳动合同、加班费等也是引起劳动争议的重要因素。从行业分布来看，建筑、装修、路桥、轻纺、服装、鞋革、箱包、玩具、建材、砖石、陶铸、玻璃、轻工、日化、工艺、首饰、灯饰、电子、电器等行业发生劳动争议的比例都超过了10%。这几个行业领域是劳资关系比较紧张的地方。特别是轻纺、服装、鞋革、箱、玩具等领域发生了161起劳资纠纷，电子电器行业发生了79起劳资纠纷，建筑装修路桥等领域发生了77起劳资纠纷，占全部劳资纠纷的59.8%。详见表4-1。105表4-1

25、 劳资纠纷的行业分布工业分布行业样本量劳资纠纷次数行业百分比政府、科文教卫、交通、环保、中介服务1388.058商业服务、物流、保安、种养32821.064轻纺、服装、鞋革、箱包、玩具1128161.143轻工、日化、工艺、首饰、灯饰26824.090轻工、食品、药物、纸业、印刷、包装24231.128电子、电器67879.117五金、塑料、家具59054.092重工、化工、机械、机电制造修理49946.092建筑、装修、路桥39177.197建材、砖石、陶铸、玻璃21429.136合计4476530.118数据来源：根据第9题“你在什么企业工作”、第11题“这家企业主要做什么的”和第37题“

26、一年来你涉及过劳动纠纷吗”的数据整理而成。从涉及劳资纠纷外来工的受教育水平来看，初中及初中以下文化程度遇到劳资纠纷的可能性最大，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遇到的劳资纠纷的可能性最小。表面上看，这说明随着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劳动者遇到劳资纠纷的概率逐步降低。实际上，这反映了不同行业、不同工作岗位以及对法律等知识的掌握程度与是否涉及劳动纠纷是有关的。从涉及劳资纠纷的劳动者的工作性质来看，蓝领遇到劳资纠纷的概率是12.7%，白领遇到劳资纠纷的概率是9.1%。可见，蓝领工人比白领更有可能遇到劳资纠纷。如下表4-2。表4-2 涉及劳资纠纷外来工的不同分布变量样本数劳资纠纷次数百分比教育程度小学及以下52478.1

27、49初中2121279.132高中80585.106技校20620.097中专36139.108大专及以上41021.051合计4427522.118工作性质蓝领3361426.127白领79472.091合计4155498.120数据来源：根据第5题“你的受教育水平”、第14题“在现在的企业，你主要是做什么工作的”和第37题“一年来你涉及过劳动纠纷吗”的数据整理而成。106在遇到劳动争议时，珠三角外来工首选的解决办法是找政府部门处理，有接近一半的被访者选择了该选项。这说明广大外来工给劳动部门以充分的信任，遇到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劳动执法部门。但在调查中也有被访者反映：“找过劳动局，但没用”，甚

28、至“找政府部门花钱更多”，这说明有些地方政府劳动部门可能存在有法不依、偏袒企业的做法。此外，有40.8%的被访者选择了找企业经理或者老板；选择“停工抗议”和“上街游行”的被访者仅占7.3%和1.2%，这说明大部分劳动者想在企业内部来解决劳动争议，他们并不想把问题扩大到社会层面，这也是一个值得肯定的好现象。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在于，只有2.4%的人会选择磨洋工，这和原来单位体制下的公有制企业有很大的差别。具体见表4-3。表4-3 如果你遇到劳动纠纷，你会怎么办？变量频次百分比处理手段忍受522.115磨洋工109.024找管理人员1437.118找经理/老板1843.408找企业工会352.078

29、找政府部门2182.483上法院417.118停工抗议331.073上街游行55.012其他363.080数据来源：根据第38题“假设你遇到劳动纠纷，你会如何处理”的数据整理而成。在“其他”选项中，有158人选择去找劳动局，占43.5%；有91人选择辞工或转厂，占25.1%；需要指出的是，有一个被访者这回答道：“打算杀他几人，引起中央劳动部门重视咱打工族。”这种说法反映了两个问题：第一，这位外来工相信执政党和中央政府有能力解决打工者所面临的劳资争议问题；第二，如果政府不认真解决外来工面临的劳动争议特别是由于工资和欠薪问题引起的劳资纠纷，其中隐藏的暴力因素可能会影响到社会的和谐稳定与健康发展。因

30、此，这需要执政党和各级政府对劳资关系给予足够的重视，重视发挥工会的积极作用，通过合法的程序制度化地解决劳资纠纷，这应该是未来十年中国家制度建设的核心内容之一。接下来，我们来分析珠三角地区的集体劳动争议情况。从数据结果来看，有555名劳动者所在企业在过去一年中有发生过罢工、静坐、游行等突发群体性事件。其中，有219人参加了集体解决劳资争议的罢工、静坐、上街等行动，占发生群体性事件企业数的39.5%，占全部被访者的4.8%。那么，是什么样的劳动者更有可能参与这些群体性事件呢？107表4-4 集体解决劳动争议外来工的不同分布变量样本数集体解决劳动纠纷百分比收入水平不足1000元8034.425100

31、0-1999元378142.3762000-2999元10329.2823000元以上5314.264合计614219.357教育程度小学及以下6031.517初中296116.392高中12743.339技校289.321中专5812.207大专及以上396.154合计608217.357数据来源：数据来源：根据第5题“你的受教育水平”、第22题“你每个月收入平均有多少”和第37题“你是否参与了集体解决劳动纠纷的活动”的数据整理而成。从上表4-4可以看出，随着个人收入的不断提高，外来工参与集体解决劳动争议的可能性逐步减少。可想而知，如果外来工能够及时拿到应得的工资，那么因劳资问题引发的群体性

32、事件一定会大为减少。从参与集体解决劳动纠纷的劳动者的受教育程度来看，在过去一年中，小学及以下的受访者有超过一半曾经参与过集体解决劳动争议的活动，初中文化程度的受访者有近四成曾经参加过类似活动，但大专以上文化程度的仅有15.4%的受访者参与过类似行动。这说明不同岗位、不同工作性质的打工者参与群体性事件的可能性是不一样的。简而言之，工资和欠薪问题是引发外来工和企业发生劳动争议最重要的原因。如果各级政府能够把外来工的工资问题解决好，就可以大幅度减少劳动争议的数量和规模。更值得注意的是，随着劳动者收入的不断提高，他们采用集体方式解决劳动争议的可能性会减少。因此，地方政府应该推行真正意义上的工资集体谈判

33、制度，充分发挥工会的功能，逐步提高外来工的工资收入，这对构建稳定有序的劳动关系至关重要，有利于劳动者和企业的共赢发展。五、工作满意度劳动者的工作满意度是劳资关系研究的重要内容，也是评价某一段时间内特定区域劳动关系的重要指标。左翼劳工研究者往往刻意渲染劳工的苦难、悲惨和愤怒，这不一定是劳动者日常生活的常态。珠三角地区的外来工对他们现在从事的工作还满意吗？他们如何评价自己过去一年的打工经历？首先，我们来看看珠三角外来工的工作满意度。从调查结果来看，珠三角地区的外来打工者既不像一些国外媒体渲染得对自己的工作满腹牢骚和不满，但也不是对这份工作特别满意，而是居于两者之间的中间状态。他们对自己从事的工作，

34、选择比较满意和特别满意的有2425人，占全部108样本的53.7%；选择比较不满意和很不满意的有1223人，占全部样本的27.1%。也就是说，有超过一半的被访者对目前的工作表示满意，接近五分之一的被访者对目前的工作表示无所谓，超过四分之一的被访者对目前的工作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从不同年度来看，对目前工作表示比较满意的外来工有呈现出缓慢上升的趋势。如下图5-1。图5-1 外来工工作满意度的年度分布图01020304050602006200720082009很不满意较不满意无所谓比较满意非常满意数据来源：根据第17题“你对你目前的工作满意吗”的数据整理而成。从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收入与工作满意度之间的

35、关系来看，随着收入的提高，外来工对自己工作的不满程度逐步降低，满意程度逐步提高。而且，经过统计检验，笔者发现收入和工作满意度之间的关系是显著的。也就是说，外来工的工资收入与工作满意度之间存在着正相关关系。如下表5-1。表5-1 外来工收入与工作满意度的关系变量很不满意较不满意无所谓比较满意非常满意收入水平不足1000元.127.315.198.345.0151000-1999元.066.206.200.503.0242000-2999元.049.164.161.599.0263000元以上.035.113.126.664.061合计.069.205.185.515.027数据来源：表中数字为百

36、分比，根据第17题“你对你目前的工作满意吗”和第22题“你每个月收入平均有多少”的数据整理而成。然后，我们再来看珠三角外来工的打工经历满意度。珠三角地区的外来打工者对自己的打工经历满意吗？调查数据表明，超过60%的打工者对自己过去一年的打工经历表示非常满意或比较满意；超过三分之一的打工者对自己过去一年的打工经历表示不满意或很不满意。4年来，珠三角外来工对自己的打工经历表示很不满意的略有上升，表示非常满意的略有下降。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变化，需要做更深入的分析才能得出进一步的结论。具体如下图5-2。109图5-2 外来工打工经历满意度分布010203040506070200620072008200

37、9很不满意较不满意比较满意非常满意数据来源：根据第21题“你对这一年的打工经历是否满意”的数据整理而成。需要注意的是，对自己打工经历不满意的外来工有可能通过参加集体解决劳动纠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笔者经过分析发现，随着对过去一年打工经历满意程度的提高，劳动者参与集体解决劳资纠纷活动的可能性在减少。详见下表5-2。表5-2 打工经历满意度与参加集体劳动争议的关系变量样本数集体解决劳动纠纷百分比打工经历满意度很不满意9238.413较不满意20070.350比较满意295103.349非常满意175.294合计604216.358数据来源：根据第21题“你对这一年的打工经历是否满意”和第3

38、7题“你是否参与了集体解决劳动纠纷的活动”的数据整理而成。简而言之，珠三角地区超过七成的外来工对自己目前从事的工作没有表示不满。而且，外来工的工作满意度和他们的工资收入是密切相关的。随着工资收入的提高，他们对工作的满意度就会提高。同时，接近三分之二的打工者对自己过去一年的打工经历表示满意，也有三分之一的打工者表示了不满意。需要注意的是，对自己的打工经历越满意，参加集体解决劳动争议活动的可能性就越小。这意味着地方政府要善待外来工，为外来打工者提供公平、有效的公共服务，提高外来打工者对自己外出工作和生活的满意程度，才能维持社会的和谐稳定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结论与讨论从工资收入情况来看，珠三角地区外

39、来工在2005年2008年4年间的月平均工资收入逐步增长，尽管与广东省在岗职工平均工资仍有不小的差距，但其增长速度明显超过了在岗职工平均工资的增长速度。这应该是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用脚投票”导致部分企业“招工难”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反110映。近两年来，珠三角地区的欠薪问题有所好转，其中建筑、建材、装修等行业拖欠工资的问题仍然很严重，但由工资问题引发的劳动争议仍然占全部劳动争议的三分之二。这需要各级政府联合工会组织积极推行真正意义上的工资集体谈判制度，有效保障劳动者的基本权利，才能建立稳定有序的劳动关系，促进企业和劳动者的共赢发展。从劳动条件和工伤情况来看，珠三角地区有四成的外来打工者在涉及脏、热、

40、冷、吵等影响身体健康的工作环境中工作，近五分之一的劳动者在工作过程中涉及有毒有害的化工原料，近十分之一的劳动者在过去一年中遭受过严重的工伤，这意味着珠三角地区的外来工面临着严重工伤和职业病的危险。这要求各地政府的劳动、卫生和安全生产监管部门加大执法力度，发挥工会的监督和维权职能，给广大外来工提供一个安全、健康的工作环境。从劳动争议及其解决方式的角度来看，珠三角地区有超过十分之一的外来工在过去一年中曾经和企业发生过劳资纠纷。这些外来工大都选择找政府部门、企业经理或老板等方式来解决劳动争议，而不是选择罢工、上街游行等激烈的抗争方式。这说明珠三角地区大部分外来工只是想通过合法的程序和渠道来解决劳动争

41、议，而是把劳资矛盾引向社会。地方政府应该认识到这一点，特别是劳动监察和劳动仲裁等执法部门应该依法履行职责，维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而不仅仅是从维护“稳定”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如果地方政府维护的只是“稳定”而不是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及其背后的公平正义，可能会让劳动者对劳动执法部门丧失信心，反而会增加劳工群体性事件发生的可能性。从工作满意度和打工经历满意度来看，超过一半的外来工对自己目前的工作表示满意，接近五分之一的外来工表示无所谓，不到三成的外来工表示不满；接近三分之二的打工者满意自己的打工经历，超过三分之一的外来工对自己的打工经历表示不满。需要注意的是，打工过程中遇到的不公正待遇可能会让劳动者更倾向于

42、参与集体解决劳动争议的活动。这提醒地方政府要善待外来工，尽可能为外来打工者提供一个良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帮助外来工融入当地的社区生活，才能维护社会的长治久安。综上所述，珠三角地区外来工的工作状况，既不像一些新闻媒体报道得那么糟糕，也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好。这些外来工确实面对着拖欠工资、严重工伤和职业病等风险，但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对目前的工作和打工经历表示比较满意。这是一个值得肯定的好现象。对执政党和各级政府来说，促进工资集体谈判的制度建设，切实发挥工会组织的维权功能，为广大外来工提供一个安全、健康的工作环境和公正、舒心的生活环境，建设稳定、有序的劳动关系，是促进社会和谐安定和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基本途径。作者简介：刘剑，中山大学政治学博士，深圳广播电视大学人文科学系讲师。广东深圳 518060【责任编辑 严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