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家乡四村(4).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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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家乡四村(4)母猪领它们到泥水里乘凉，猪崽们天生会拱坑，三下两下便拱出个水坑，舒适自由地在坑里享受着凉快。熊仔不会拱坑，呆呆地站在水里发呆。这时母猪过来了，一嘴巴把熊仔拱倒。还往它背上拱泥，似乎说，傻孩子，不学会滚泥巴哪行？蚊虫咬的厉害呢！看到这里村里人都说张福养的母猪通人性，它若真能带大熊仔，说不定是吉尼斯之最呢！有人问张臣，估计这种;和平共处;的日子还能维持多长时间？张臣说：;顺其自然吧，尽可能把他们养在一起。;他的理论是，庄稼院里，不是常常观察狗、猪、鸡、猫在一起处的相安无事吗？张臣的话副业场的人都信，;进朱者赤，进墨者黑;，说不定熊仔长大了能和;猪妹妹;成亲，杂交出;熊猪;新

2、品种呢！倭肯河鱼铺河底。河两岸遍布沼泽地，水泡子星罗棋布。这里的猪群都是野生野长，主人根本不需管它。除非是到了晚上，防止野兽攻击，再把它唤回圈里，关好圈门完事大吉。每天早上，成群的肥猪被赶出猪圈，散放到河边的沼泽里。这时猪群撒欢似地往泥里拱，边拱边咔嚓咔嚓地嚼着，津津有味儿。开始，人们还以为它们在嚼什么水草根儿上水螺之类的东西，走近一看，不禁目瞪口呆：猪群在吃大泥鳅。沼泽里的泥鳅十分狡猾，它的地窖遍布浅水的淤泥里。吃食时，便成群地钻出地窖；吃饱喝足了，又纷纷钻回地窖，躲避攻击。真是一物降一物，倭肯河边长大的猪都晓得捕捉泥鳅的方法。长嘴巴触进泥里，眨眼间就把泥鳅窝掘个底朝天，一窝一窝的泥鳅被掘出

3、来了，四处乱拱乱钻，没有藏身之地。这时，猪群张开嘴巴美美地享受了，不吃饱不罢休。这里的泥鳅没有污染，个大，一般都有二三两重，虽然又粗又短的样子很丑陋，但养分价值却很高。副业场的人喜爱吃泥鳅，有;水中小人参;之称，捞它一桶半桶的，或煎或拌上豆拌酱炖，其香无比，是副业场人待客的佳肴。你想，人吃泥鳅都百吃不厌，何况是猪了？实在是有口福哩！这里的肥猪不但善捕泥鳅，也有捉小鱼的绝招儿。肥大的身躯往水泡子里一卧，连嘴带蹄一拱四扑腾，一池的水搅浑了，小鱼小虾在水面上浮了一层，这时猪群张开大嘴对准水面轻轻一吸，连水带鱼全吸到嘴里，再把嘴巴一合，鱼被留在嘴里，水却从腮帮流了出去。就这样吃下去，个把小时，已经是大

4、腹便便了。是享受的时候了，在稀泥里打几个滚儿，把稀泥在周身厚厚地滚了一层，蚊虫叮不进去了，在四仰八叉地往水里一仰，宛如大水牛一般。偌大的沼泽里，远远近近卧着数百头肥猪，不管是白猪还是花猪，此时全是一个色了。你想，猪八戒若是观察自己的子孙们在倭肯河边这样逍遥自由，也肯定会感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小猪长到三四十斤，便跟着母猪下水学艺。它们的捕鱼技术也有高低之分：技术高的可游到深处捕捉大鱼吃，边追鱼边玩水，其乐无穷；技术差的只能在浅水里转，但也能混个胃饱肚圆，自得其乐。一刮秋风，天气凉了，小猪大猪也不愿下水了。这时，全国四面八方的猪贩子都来收购猪来了。他们知道，这里的猪肉是;绿色食品;，肉味鲜美，很

5、受人们的欢迎。一天晚上，王发找到张臣说：;你养的母猪开洋荤呢！;把张臣说得莫名其妙。;啥意思？有屁快放！;这小子跟他没正经的，他也没说好话。;不是跟你闲逗，你养的母猪有艳福哩！快跟我来！;说着王发把他扯下炕。王发始终把他扯到猪圈旁，神神秘地告知他：;小点声，别惊动了母猪的美梦。;他俩悄无声息地细听，猪圈里传来一头公猪的喘息声和我家母猪哼哼叽叽的声音。;怎么样？你养的母猪找对象还是狗长犄角——羊洋式的呢！;王发说话时，一脸的滑稽相。原来，一头母猪正赶上发情期，为了它的方便，张臣没关猪圈门。王发从山上回来的路上，发觉一头野猪从山那边蹿过来，把王发吓了一跳。妈呀，冤家路窄，碰

6、上野猪了！咋办？没想到野猪理都没理他，张着伸出獠牙的大嘴，一路小跑，边跑边抽动着鼻子，发出咴咴的响声。王发立刻明白了：;啊，它是到养猪场里‘搞对象’来了，没工夫搭理我哩！;他好奇，悄悄地跟在野猪的后边，见野猪乐颠颠地直奔养猪场的猪圈。王发笑了，啊，看来不是第一次幽会，它们是老相好了！他扔下肩上盛榛子的袋子，凑到猪圈前。只见野猪拱起发情的母猪，边拱边打着响鼻儿。母猪没怪，也没发怒，迎上前去哼哼叽叽，两只头挨到了一起，互相厮磨着，似乎说着悄悄话。唠够了，母猪把野猪请上它的卧铺，它俩便甜甜美蜜地作爱了。看到这里，王觉察得又稀奇又好笑，忙不迭地跑进屋里报告;特大新闻;。他俩凑近

7、猪圈时，见母猪和野猪正头挨头地亲嘴呢，野猪的长獠牙碍事，母猪还得躲过它的长獠牙才能接触到野猪的嘴。真是的，母猪不耐其烦，一次次地抬头亲着野猪，野猪也一次次地抬头轻咬母猪的耳朵。看的他俩不住地发笑，野猪和母猪却旁若无人。王发发感慨了：;真真正正的千里有缘来相见哩，人同此情，情同此理呀，世上万物大同小异，你等着抱野猪娃吧！;他俩悄悄地离开猪圈，猪圈里依旧甜甜美蜜地相爱着。第二天早上，母猪安然无恙，野猪却不见踪影。五个月后，母猪生下一窝小猪，一个个又瘦又小，一点不像猪八戒的子孙。到和老鼠的长相有亲缘关系，却野性十足，动不动蹿上来咬人。常了，小猎崽受不了猪圈的束缚，它们要出去闯天下，寻根问祖去了。张臣

8、成全了它们，把这群小家伙全放到山上扔给了它们的洋爸爸。没想到那头野猪十天半月就带着这群小猪来看母猪，隔着圈门与母猪头对头地;哼叽;交谈，融融亲情，十分感人。他干脆打开猪圈门，让它们;牛郎;织女;亲个够。一天凌晨一点多钟，人们们正在窝棚里熟睡，突然被外面;噼噼啪啪;的声音惊醒。借着月光一看，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玉米地里肆意妄为。认真一瞧，是一头孤野猪！眼瞅着成片的玉米被孤野猪祸害得乱七八糟，人们伤心万分，追悔莫及。孤野猪的厉害大家心知肚明，人们毫无预备，追上去确定吃亏。万幸，这个家伙已经吃得大饱，没再继续破坏，扭腰晃腚地走出玉米地。等它消失不见了，人们急冲冲地冲进玉米地，满目的狼藉。有的心疼得哭起来

9、。孤野猪糟蹋的玉米比吃的多十倍，真是太过份了。估计这个家伙今日晚上还会来，他们跑到熟识的老乡那里借来了火把、扎枪、锣鼓等物，一位好心的老乡还把两条猎狗借给了他们。当天夜里，孤野猪果真又来了。我们事先已在地边潜伏好，相距还有百多步时，他们敲着锣鼓，举着火把手电，大声呼喊着向它冲去。对于这么一头浩大凶悍的孤野猪，他们当然不敢奢望能擒获残杀死它，只是想恐吓它一下，让它知道人们的厉害，以后别再来捣乱就是。据说野猪十分可怕火和噪音。但这头孤野猪都恰恰相反，不但没逃走，反而大吼一声，朝人们猛扑过来。它的速度极快，所经之处草木横飞。人们都吓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转瞬间，孤野猪已冲到近前，他们知道跟它正面交锋

10、无异于以卵击石，还是先避避锋芒再说吧，于是兔子般地四处逃散。孤野猪却紧追不舍，在高大的树木间钻来钻去。孤野猪也真是缺心眼儿，并不是盯住一个猛追，而是追不上这个又去追那个，连蹿带跳地白白地消耗着体力。看来这是一头智商不高的孤野猪。人们心里有了些底，绕到它身后开始还击。扎枪连连射中它的身上，惋惜它的皮太厚，经它一番折腾，射中的扎枪纷纷被它甩掉了。谢大愣见状手持扎枪冲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孤野猪惨叫一声，那扎枪已扎在它的后腚上。孤野猪暴跳如雷，横冲直撞，瞪着红眼睛搜寻攻击的目标。不料又有一支扎枪击中了它，孤野猪气炸了肺，也不知该追谁了。机不行失，时不再来。朦胧的月光下有个叫张大胆儿的也手握扎枪

11、冲向孤野猪，看样子他是想离得近些，以便击中孤野猪的致命部位。五米，四米……孤野猪只顾追别人，竟始终没留意到他。张大胆儿伸直手臂，即将掷出扎枪的一刹那，突然，他脚下一个踉跄，扎枪飞出后偏差许多，击中了孤野猪的侧脸。与此同时，张大胆儿的身子也结牢固实地摔在地上，一时无法动弹。孤野猪忍着巨痛，掉头发觉了偷袭它的张大胆儿，马上大吼着向他扑去。张大胆儿挣扎着抬起头，惋惜他力不从心，心里明白腿打缥儿，怎么爬也没爬起来。在这危险关头，两条忠实的猎狗向孤野猪猛冲过去，而人们此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猎狗当然不是孤野猪的对手，只能凭借着敏捷的动作同孤野猪周旋，想把它引开。突然，孤野猪猛

12、地向前一蹿，闪电般地把尖嘴伸向一条猎狗的肚下，瞬间把它撅向空中。只见那条猎狗在空中翻了一个滚儿又坠落下来，正落在孤野猪张着的大嘴上，它伸出嘴外的那两个长长的獠牙当即插进了猎狗的软肋。只见孤野猪抬头举着那条猎狗紧跑几步，又猛地摇摆尖嘴往后一甩，立即把那条猎狗甩出三四米远，撞在一棵大树上，只挣扎了几下便纹丝不动了。人们第一次见到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腿肚子一下子攥了筋，浑身也不由自主地哆嗦成一团。还是谢大愣不怕死，趁这空子拖起张大胆儿就往回跑，大伙儿都吓破了胆儿，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只顾逃命了。人们一个个如泄了气的皮球，狼狈不堪地跑回窝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地谁也不说话。正在一筹莫展之际，

13、张大胆儿先开了口：;我在老猎人卜老疙瘩家住过，他阅历很丰富，能不能求他帮个忙？;一听到卜老疙瘩的名字，大家又都有了精神，那可是威震八方的老猎手，据说他天生胆识过人，一辈子猎获的野猪不计其数，对付这头孤野猪也该有方法的。第二天，张大胆儿约谢大愣带着两瓶酒去了卜老疙瘩的家。前前后后地表达了遭受孤野猪的经过，掰饽饽说馅地请他出山。卜老疙瘩很怜悯他们的境况，在具体了解了状况后，他说：;野猪也是很聪慧的动物，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地过着有规律的生活，不会与人为敌的。不过野猪和人一样也有好坏之分，有的天生就坏。有些孤野猪原来就有恶习，离群成为孤猪后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反复无常。来玉米地里胡闹的这头孤野猪就是如此，

14、它已接近疯狂，不行救药啦……那应当怎么办？;张大胆儿急急地问。;假如把它撵走，将来它还会干别的坏事，那只有杀死它啦……我老了，真的不想再杀生啦，这次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啦……说到这里卜老疙瘩长叹一声。;你有把握杀死它？咱们人手够吗？会不会很危急？;张大胆儿一连串地发问。;孤野猪可不像群野猪那样好对付啊！;人手足够啦，用不那么多人，也没什么危急，特别简洁，你们等着瞧吧！;看着卜老疙瘩胸有成竹的样子，人们如坠五里雾中，却又不便多问。只见卜老疙瘩找出三块又大又厚的木板，上面钉了很多粗铁钉子，钉头又安上木塞儿。当天下午卜老

15、疙瘩在玉米地的四周具体做了勘察，确认了孤野猪离开时必经的路线。在一个杂草丛生、地面较硬的地方，他当心翼翼地把三块木板安放好，钉头冲上。一切安排完毕，他才一个个地拔掉木塞儿。那些钉子有三寸多长锋利无比。卜老疙瘩边用杂草盖那些尖钉子尖儿，边满意地说：;必需假装得天衣无缝，孤野猪的嗅觉灵敏，上当的次数多了，它变得越来越狡猾啦，肯定不能让它觉出有潜伏才行……当天晚上，孤野猪又如约而至。大家已充分领会过它的淫威，谁也不敢呈能了，只能任凭它为所欲为了。卜老疙瘩却眯着笑眼不紧不慢地说：;等一会儿就有好戏看，如今它吃得越饱越好！;孤野猪在玉米地里又吃又拱，祸害了一大片后才心满意足地

16、走。它的肚子撑得溜圆，走起来一步三晃，边走边哼哼叽叽地喘着粗气。借着月光看，它已走到了设伏的地方。人们正屏着呼吸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时，只听一连串的哀嗥打破了夜的安静，紧接着就听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仿佛是一堵墙被谁推倒了。人们竖起耳朵听着，既高兴又可怕，谁也没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卜老疙瘩的眼色行事。只见他一挥手，人们们才群星捧月般地跟着他直奔孤野猪而去。一路上，孤野猪的惨叫声不断传来，越叫越凶，越叫越惨。走到近前用火把和手电光一照，人们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孤野猪倒在三块厚木板的钉子尖儿上，舍命地扭动着身躯。它的四蹄和半个身子全钉在钉子尖儿上，它越是挣扎，扎得越深。只见卜老疙瘩挽

17、了挽袖子，从张大胆儿手中接过扎枪，对准孤野猪的两个前肢上方猛地一捅，只听噗地一声，鲜血立刻泉涌般地喷了出来。孤野猪一声长嗥，喷出了最终一股血，便纹丝不动了。几乎是弹指一挥间，一头重达千斤的孤野猪被降服了，卜老疙瘩的超凡智慧令人们肃然起敬。;这是祖传的绝招儿，特地用来对付与人为敌的孤野猪的。而用来对付野猪群就不行了，它们的警惕性太高……我一共只用过两次，这是第三次，也是最终一次，我的狩猎生涯也该结束了。我老了，不应再杀生了……卜老疙瘩喃喃地说，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人们都被卜疙瘩的一番心里话所感动了，认为他的话在理：人类应当理解野生动物的习性，

18、好好地爱护它们，为它们留出宽松的生存空间，与它们和谐共处，世界才会丰富多彩，人类的生活才会丰富多彩！ 过去，北大荒人烟稀有，野狼成群。常常夜里闯进村子咬死牧畜，白天拦路咬伤行人。副业场人为了生存，和群狼展开了狼进我退，狼驻我扰、狼跑我追的游击战。猎狼成了副业场人一项主要活动，猎狼的高招五花八门，猎狼的绝技更是成出不穷。围狼·射狼·套狼副业场人上山猎狼一般为五六人或八九人，再多些十几人。围狼分行围和坐围两种。行围就是大家一同赶杖，一同猎杀。众人见到狼踪围城大圈儿，共同追逐，边追边喊，使狼难辨东西南北，被赶到低谷之中或山头之上，众炮手举枪射杀。最多时，一次能围猎一二十只

19、狼。赶杖有规矩，不能再半山坡上射杀，以免误伤同伙炮手。打坐围，是炮手在某低谷旁或山旁等候，其他赶杖的人把狼围赶到指定地点，由守候的炮手射杀。地枪射狼是一种较为简便的猎狼方法。原始的地枪射狼是把弓箭拉满了，把安有扎枪头地地枪隐藏与狼群常常出没的地方，待狼群经过时碰到地枪机关，扎枪头射出，将狼射杀。这种射杀方法虽然简便，但全凭机遇性，有时能够杀死狼，有时射不到要害部位，狼便带着扎枪头逃走了。后来，副业场人改良了地枪装置：把四分钢管磨成锐利的斜刀安装在弹簧下，藏于草丛之中。狼群经过，碰到机关，钢管射出便马上毙命。有猎狼阅历的副业场人依据狼踪、季节、地形的不同，就知道把套子下在哪儿，怎么下。一般在狼群

20、经过的地方下高套，使之能套到脖子。套子必需用钢丝，以防狼咬断。也不能太长，以免被套的狼挣扎时挣断套子而逃走。套子下得适中，越挣扎套子越紧，用不多时便把狼勒死了。窑狼·哨狼·诱狼猎狼用的窑叫狼窑。所谓狼窑就是设置陷阱，使狼掉进走不出来被活捉。此法是捉活狼的最好方法。在狼群常常来往的线路上挖多少狼窑，依据狼群多少、活动范围、地势来确定。狼窑长宽深各为八尺到一丈的深井，摆上大的树枝设为疑物，使狼只能走中间的路落入狼窑之中。最原始的狼窑只是一个深井，上面横上木杆，盖上树枝，然后盖上浮土、草皮。狼掉进窑中，捉它十分费劲，也不好往出弄。后来，北大荒人发明了窑中窑：用两层井字形的

21、木杆置于窑中，中间一层，上面一层，上下层距离四尺左右。上层覆盖树枝、泥土、草皮。狼掉下去卡在中间的井字杆上，上不来，下不去，捉狼也简单。窑狼有两种方法：一是自然窑狼，全凭阅历和机遇，掉进几只算几只。二是围狼入窑。发觉狼群四面圈围，呼喊鸣枪。听到呼喊和枪声，郎顺原路逃命，逃在前面的掉进狼窑里，后面的想躲也来不及，有时能掉进好几只。狼生性多疑，嗅觉灵敏，新狼窑不能马上用，须经过数月风吹雨淋，没有了鲜土味儿，长出新草才能使用。狼哨是副业场人猎狼的古老方法。狼哨有木制和桦树皮制两种，吹起来似狼在鸣叫。有阅历的副业场人可以用狼哨吹出公母两种狼的叫声。狼有鸣叫求偶和闻声而聚的习性，副业场人依据狼的这种习性

22、发明了狼哨。狼一般状况下不发出长长的鸣叫声只有在求偶或发觉猎物才发出长长的鸣叫声。求偶交配期，母狼会发出长鸣声作为求爱的信号，公狼听到声音会自动奔来。平常，先发觉猎物的狼发出长鸣，向后面的狼群报告喜讯，群狼闻声很快聚来。这时猎手早已锁定各自目标，枪炮齐鸣，群狼应声倒在血泊之中。副业场人喜爱将捉到的狍子养在家里驯化。驯化的狍子特别不简单，一般得驯养三二年才能驯化掉狍子的野性，听人的摆布。驯化好的狍子不用圈养也跑不掉，把它放在山上玩个三天五日的，还会自己回到家来。用驯化的狍子骗狼十拿九准。狍子一旦找到狼群，就会把狼群引到猎人潜伏的地方。猎人穿着毛朝外的狍皮衣裤，戴着狍头面具，悄悄接近狼群。狼性虽多

23、疑，但见了到嘴的猎物早已垂涎三尺，放松了警惕。这时猎狼，真是天赐良机。追狼·网狼·吊狼副业场人擅长驯养猎狗。选择腿长、耳立、鼻尖、齿快、眼明的好种加以驯养。到了大雪封山的时季，前后村的猎户把猎狗聚到一起，不下百八十条。发觉狼群，一声令下，百多条猎狗似离弦之箭，从四面将狼群包围。有的狼死命外逃，却被群狗围得水泄不通，只好在圈内东撞一头西撞一头地疲于奔命。雪地放狗追狼最好是雪深过膝，特殊是积雪被太阳一晒，上面结一层硬盖，是猎狗撵狼的最正确时机。狼已饥寒交迫，四肢疲惫过度，在积雪里困难拔腿。而此时的猎狗以勉待劳，凶狠得犹如狮子，狼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口之力，只等死路一条了

24、。在河结冰的时候，狼到河边找水喝，也是捕猎狼的良机。副业场人把握了狼找水的规律，潜伏在河边的树丛里，待狼到河边时，突然放出猎狗，将狼群轰到冰上。狼群在冰上无法行走，越挣扎越摔跟头，怎么爬也不上了岸。此时的猎狗分工明确，三五只狗看一只狼，只管往冰上赶，不许狼往岸上靠。猎人则带上铁丝编织的网罩住狼身上一按，便把狼罩在铁网里。先捆其嘴巴，在绑四肢，不大功夫，便把冰上的狼生擒活捉了。在狼常常出入的山林间栓上网，在狼道两旁布上疑物。猎人发觉狼群朝张网的方向奔去，便在其后开枪射击。狼听到枪声，撒腿便逃，顾不得前方有疑物，一头撞进网里。网口自然封住，狼在网里越舍命挣扎网裹的越紧，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只能眼

25、睁睁地被捉。在狼常常活动的林间小路旁选一棵有弹性的小树，在一人多高处栓一根铁丝，将树拉弯，并在树旁的木桩子上绕牢圈，铁丝中间打一轴扣，系在路边销好的树桩子上。狼群经过时，有的狼爪被铁丝套住，它向前奔跑挣扎，铁丝的轴扣从树桩子上脱落下来。弯曲的小树弹力很大，待小树伸直时，便将狼吊了起来，只待猎人捕获了。夹狼·桩狼·抽狼夹狼的器械有木夹和铁夹两种。木夹是用木棍弯成弓状，用两张大小一样的木弓重合在一起，夹中吊诱饵的挂钩，弓劲大小适中，放在狼群常常走的林中雪地上，狼咬诱饵，夹子便夹在狼的头上，立刻便气绝声望。也有夹狼爪子的夹子，叫木凿脚。制作方法是在木板上等距离地凿很多眼，

26、木板必需选用硬木，有砍成正方形的，也有砍成条形的。凿的木眼要有一寸多长的钉子，狼爪踏进木眼后甩不掉挣不脱，不敢跑动，只能用三条腿跳，待其筋疲力尽时，猎人上前捕获。地桩猎狼一般用柞木，竹子削成特殊锐利的尖状，半尺左右长。春夏秋天使用的地桩是单根插在地上的，冬天用的地桩是数根排列在长木板上的。地桩刺狼不是靠桩尖刺入狼爪猎获的，而是狼踏上木眼上桩尖必需跪倒，前胸必定前倾扑地，桩尖刺入要害部位使其死亡或刺成重伤不能逃跑而猎获。抽狼一般是选择弹性好的硬木，一头固定在小路旁的林树下根部，另一头拴着绳子，将木棍拉成弯弓状，绳子从另一棵树绕过，扯过狼群经过的林中山路，中间抽扣系在小树桩上，另一头在小路旁系个活

27、扣。狼一碰到绳子，抽扣脱落，绳子一松，如弓式的地棍产生反弹力，将狼抽倒而捕获。副业场人猎狼、斗狼的绝技，硬是把狼从荒原上赶进深山老林，逼上绝路。这是副业场人与天斗、与地斗、与狼斗的聪慧智慧的历史见证。如今副业场人斗狼绝技早已进入历史了，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这篇小文，也是对当年开发建设副业场的先辈们最好的纪念。一天，人们在深山里转悠，意外地发觉一只小狼崽儿，马上过去把它逮住，塞进麻袋里。在几十米外还找到一个隐藏的山洞，估计是狼的巢穴。可能老狼出去觅食了，狼崽儿自己跑出来玩儿被人们逮住了。卜老疙瘩突然奇想，他要用狼崽儿诱出活捉母狼。山区的狼虽然是凶残狡猾的野兽，但哺乳和抚育幼

28、崽儿期间母性十足，它若发觉崽子丢失，定会不顾一切查找营救的。他们四人在卜老疙瘩的带着下，抬着捕捉老狼的器具进了山，很快来到距狼穴不远的一棵大松树下。卜老疙瘩先把狼崽儿的脖子上圈上项圈儿，用铁链子拴在树干上，又攀上松树，在巨大的树枝间撑开了一张尼龙网，网口冲下，正罩着狼崽儿。一切布置停当后，人们撤到了一百米外的石壁下耐烦等待。果真不出所料，一个钟头后，狼崽儿凄惨的叫声最终引来一只老狼。它个头很大，腹部垂下的乳头证明它是狼崽儿母亲。它也许已在山中奔波寻找了很久时间，此刻一见爱子，真是喜不自禁，不顾一切地冲到松树下，叼起狼崽儿的脖子转身就跑。结果可想而知，狼崽儿被钢项圈儿勒得直翻白眼儿，差点儿断了气

29、。老狼大骇，忙放下狼崽儿，见有铁链拴着它的崽子，便马上抓咬起来，直咬得老狼嘴角淌血，也没咬断。它彻底绝望了，用鲜红的舌头舔着爱子，呜呜直叫。眼瞅着孩子身陷绝地，自己却眼睁睁地不能解救，哪个当妈的能受如此煎熬？满腔仇恨化作了生气和疯狂，老狼狂吼起来，山谷中回音阵阵，令人胆寒。它抬头观察了悬在头顶的大网，怀疑是它在作怪，便猛地跃起，张嘴就咬。阅历丰富的卜老疙瘩岂肯怠慢，用力一拉引线，坠着石头的大网径直砸下来，网口正对准跃起的老狼，它一下子被罩在网里。;快上！别让它跑了！;卜老疙瘩一声令下，人们手持木棒一窝蜂地冲过去。老狼不愿束手待毙，暴躁如雷，狂抓乱挣，但尼龙网牢固得很，越缠越紧，它有天大的本领，

30、也只能望网兴叹了。人们瞅准机会一顿猛揍，最终把它打昏，牢牢绑住它的嘴和四肢，大呼小叫地把它抬下山。老狼和它的崽儿都被关进副业场的菜窖里，菜窖是用大石条砌成的，窖盖是一寸厚的木板，它要逃出来根本不行能。老狼苏醒后见已身陷绝境，立刻悲怒交加，连冲带撞，好一通折腾也无济于事。一天一夜后，老狼最终精疲力尽，口唇干裂，精神恍惚。卜老疙瘩冷笑几声，让我往窖里扔了几大块野兔肉，饿急了的狼崽儿马上跑过来大吃起来。老狼见了却叼开狼崽儿不让它吃，自己也坚决不吃。卜老疙瘩见了直巴嗒嘴，叹口气说：;哼，还挺有骨气，饿你三天，看你还逞能不！;三天过去，老狼已瘫软在地，奄奄一息，假如不是眯着的眼偶尔露一下凶光，真跟死了一

31、样。看来这只性情刚烈的老狼宁肯饿死，也不想吃一点儿人喂的东西了。倒是那只狼崽儿这几天没少吃肉，见了人就摇头摆尾讨吃的。很快就有了消息，省里的狼犬训练基地有意要买这对狼，并说两天后就派车来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听到这个消息人们都乐得合不拢嘴，卜老疙瘩更是乐得小曲不离口：;王二姐思夫眼泪汪汪，一天在墙上划一杠儿，两天在墙上划一双……到约好交货的头一天下午，卜老疙瘩亲自动手钉了一个装狼的木笼子。李大宝说：;用粗木头钉个牢固点儿的吧，别让它娘俩跑了！;卜老疙瘩却不以为然：;你看它压根儿都不动一下，软得像个面团子，借它两条腿也跑不动啦！;是啊，老狼一连七八天没吃一点儿东西，

32、没喝一滴水，铁打的也受不了哇，难怪卜老疙瘩这么自信。两只狼都被扔进木笼，锁好了笼门。专等明天往车上一装，钱就到手了。考虑到一笔横财已经到手，卜老疙瘩破例地掏腰包买了几瓶好酒，亲自下厨炒几个小菜儿，款待三个小青年，待他们四个酒足饭饱后，卜老疙瘩又亲自给我下一道指令：;今晚你看好这个木笼子，可别让煮熟的鸭子飞喽！;便把我们啃过的山兔骨头和野鸡骨头倒进木笼里。狼崽儿闻到香味儿早已垂涎欲滴，马上狼咽虎咽地吞吃起来。而老狼照旧无动于衷，它的静默让人们心底隐隐一震，没想到它竟这么有骨气。有人叹了一口气，便返身进屋。但谁也不敢违背卜老疙瘩的指令，坐在炕上往窗外看，正好观察那个木笼。大约后半夜刚过，突然发觉老

33、狼站起身来。要知道，几天来它始终是趴着或者躺着。感到意外地同时，更加留意观看它的动作了。只见老狼渐渐移动睡着的狼崽儿跟前，张嘴在爱子的脖子上亲吻起来。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呢？或许老狼快饿死了，临死前强打精神正在与爱子吻别吧？狼崽儿吃得饱睡得香，毫不知觉，照旧打着呼噜。看得出老狼异样伤感的样子，满怀着对生的眷恋，更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它的身子颤抖着，像在哭泣。突然，它的绿眼中射出怪异可怕的绿光，嘴巴用力一合，只听狼崽儿低声呻吟，并用力地挣扎，但老狼尽力没让它叫出声来，更没让它挣扎一下，便咬断了爱子的脖子，爱子已身首异处！啊？老狼竟然咬死了亲生子，这怎么可能呢？人们用力地揉揉眼细瞧，只见老狼凶相毕露，毫

34、不迟疑地舔吸着爱子的鲜血，随即又大口地吃着爱子的身子。真是骇人听闻！人们一下子惊呆了，但联想起狼崽儿几天的表现，马上明白了：是因为狼崽儿吃了人喂的肉，老狼才不能饶恕它。在老狼看来，狼崽儿已经变了，不再是自己从前的珍宝。它或许想和孩子一起绝食而死，决不向人类妥协，但它的孩子太不争气了，竟向人类屈膝献媚，摇尾求生。这是当母亲的最大耻辱！只能杀死它，这是挽救孩子的最终方式了。老狼不大一会儿便把狼崽儿吞下肚去，吃饱后它来了精神，伸鼻子在木笼中乱嗅起来，并不时警觉地向四周张望。它很快盯住了一根最细的木条，用利齿啃咬起来。它想逃跑，我的天啊！有人本能地在屋里大叫起来：;来人哪，老狼要逃跑！;喊声惊动了卜老

35、疙瘩，也惊动了啃咬木笼的老狼。它干脆甩开大嘴咬得更欢，那根木条已被老狼咬断了一半儿。这时卜老疙瘩领着两个小青年已冲出屋来。他不信任煮熟的鸭子真的会飞，嘱咐人们别往死里打，天亮还等着交货呢。正在他指手划脚的当儿只听嘭地一声木笼的顶端被撞开了，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只见一个黑影嗖地一声掠过我们头项，旋即又来个鹞子大翻身，一闪身，翻出木杖子，一转瞬就蹿进林子里，没了踪影……卜老疙瘩打过仗才想起把式，大吼：;还愣干啥？快进屋拿枪！;等人们把枪拿出来，只见卜老疙瘩对准老狼逃跑的方向一枪接一枪地打起来，没完没了。人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心照不暄：;这是他开枪为老狼送行呢！;副业

36、场在大山里开了个煤矿。一天夜里，矿工们都睡着了。一个小青年梦里觉得有人摆布他的后脚跟，蹬了一下，又摆布，还发生咔哧咔哧的声响。他一烦，翻起身刚要骂;谁他妈的没事摆布我的脚？;却见一只大老鼠吱儿地一声蹿出一米多远，正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瞧他吱吱地叫呢。天哪，山里的老鼠比山外的老鼠要大得多，不算尾巴，身子尺把长，那尾巴根儿有小拇指粗，活生生的一头刚出生的小猪崽儿模样儿，嘴里嚼得叭叭地响。再看自己的脚跟，硬纸壳厚的一层老茧已被老鼠嗑去，露出鲜嫩的红肉。再瞅右脚趾头，被老鼠嗑得正嘀嗒嘀嗒地往出流血珠。他慌张踹醒身边的王老疙瘩，他父亲是生产队的赤脚医生，有时他就帮父亲打下手。他睡眼朦胧地爬起，嘴里嘟嚷着：;

37、大活人让老鼠给咬了，方你还是个人！;他听这话更来气了：;我情愿让老鼠咬呀？;没出三天，王老疙瘩的脚趾也让老鼠嗑了，伤情比他的还重。无奈，也只能用酒精棉球消炎粉之类的涂抹一下，再缠上纱布就完事。假如在山外，说不定他父亲还得给扎一针狂犬疫苗，防止得狂犬病类的疾病，可在山里却没这个待遇，他只好将就了。往后，王老疙瘩学乖了，他要和老鼠交伴侣，端着饭盒说：;我喂喂你们，再别嗑我的脚了，好吗？;一扬勺，大楂子饭扬了出去，马上有几十个老鼠蹿上来，齐刷刷地蹲着看，却不敢吃，怕上王老疙瘩的当。王老疙瘩见了笑着说：;都说你们记恨人，我看你们不大对头，是不是怕我打你们？哪能呢，我喂了你们，就是想和你们交伴侣！;说着

38、，又扬了一勺。二胖子好奇，也蹲下身子看喧闹。一不当心，一只大老鼠蹿上他的饭碗，叼住碗沿儿不放。二胖子说：;妈的，胃口给吊高了。来，咱亲哥俩拔河吧！;说着，便把碗往上提，大老鼠叼着碗沿儿不松口，四腿前伸，屁股后坐，因为嘴用力，耳朵支得非常高，就像用钓竿拉一条大鱼。;好的，劲儿还不小！;二胖子端着碗向后拉，究意是人力气大，那鼠磋着地被拖过来。拉了几个回合，王老疙瘩打圆场：;算了吧，好男不跟鼠斗。;二胖子却觉得好玩儿，嘟嚷着：;没那么廉价！又一次把碗往怀里拉。那鼠体力消耗过大，呼哧呼哧地大喘，鼻翼一张一张的，二胖子的手指都感受到它的鼻息。二胖子的恶作剧，把那鼠激怒了，鼠毛炸起，油亮亮的如一还黑缎。二

39、胖子见状猛地一松手，那鼠和碗倒着射出去，退了好几步才稳住阵脚，嘴却仍叼着碗沿不松口，把饭碗拖跑了，看喧闹的鼠群也随之而去。鼠群慢慢习惯了王老疙瘩的施舍，饿了就直奔他们住的窝棚。人对鼠好，鼠却得寸进尺。前几天，王老疙瘩下山回家给取大酱吃，晚上回来已是黑天了，他掀开被窝想睡觉，却发觉一对老鼠守护着一窝刚出生的小鼠。王老疙瘩却见怪不怪，欣喜地叫道：;快来看，母鼠在我的被窝坐月子呢！;二胖子听了大惑，;你怎么分得出公母？;王老疙瘩笑得很快乐：;跟种猪差不多哩，公的后边拖着一嘟噜，母的却光溜溜的。快来看，这还分不出公母？;他这么咋乎，公鼠母鼠却不跑，满不在乎地做它们的护理工作。他们几个都跑来看希奇。这时

40、，王老疙瘩又给它们打圆场：;看够了吧，白看不花钱的，西洋景见好就收吧。得，你们到炕梢去护理吧！;说着，轻轻地给它们移了窝。有一天夜里，王老疙瘩放被子时，竟发觉脚下的炕席一看，竟有六只老鼠死在炕席底下，都已腐烂生蛆了。这是咋事呢？查来查去，他突然观察了王老疙瘩刚从山下带来的一架大录音机，每到中午他都放的声音很大。他忙查阅有关次声波的生物效应的资料，才恍然大悟，高强度的次声波，能够损伤生物的机体，甚至危及其生命。他说：;病根找到了，它们都是收音机的声音放大震死的。;王老疙瘩不信，收录机的声音放大就能震死老鼠？扯蛋！他在墙角找到一只刚死不久的老鼠，经解剖发觉，它的内脏器官已出血裂开，这才信任收录机真

41、的能杀死老鼠，喋喋不休地说：;早知道它有灭鼠的功能，我何必浪费那么多米饭喂老鼠？;他们窝棚不遭老鼠的隐秘上报到矿长那里，竟高兴得手舞足蹈，不停地责备他：;咋不早说？可把我害苦了！;原来，前几天他睡得正香，一只老鼠钻进他的被窝，在搜寻前进中嗅到了它憧憬的气味儿，便鬼使神差地钻进他的大裤衩里，最终找到了攻击的目标，便张开嘴对准目标连咬了几口。;哎哟——矿长双手捂住骤生剧疼的部件，同时也捂住了咬他部件的老鼠：;好哇，你敢咬我老二！;说着，掐住老鼠的头，直到把老鼠掐死，才把它从裤裆里拽出来。这下子，他算知名了，在全矿推广了;收录机灭鼠;的;阅历;，没多久，各窝棚都时不时地响起收

42、录机大功率的音乐声，此伏彼起，大山里回荡。时间长了，窝棚里不见老鼠了，倒觉得空荡荡的，没着没落。感受最深的是二埋汰。一天晚上，他睡得正香，猛然向觉得有个软乎乎的东西爬到他的脸上，才睁开眼，和老鼠大眼瞪小眼地对着瞧。二埋汰觉得好玩，朝老鼠挤挤眼皮，老鼠以为跟它暗送秋波呢，就抬爪挠他的眼皮，以示亲热。二埋汰痒得舒适，又挤挤眼皮。没曾想老鼠误认为让它亲嘴呢，便飞速出嘴，一举咬中，二埋汰觉得老鼠的玩笑开大了，大怒，挥手便打，却没打中，竟把自己的脸打出五个手掌印子。老鼠飞身跃到地上，二埋汰了嗖地跃起，甩鱼网般地甩出被子，企图罩住老鼠，人也随被子扑过去。没想到被子罩在屋中央的尿桶上，老鼠溜走了，他却把尿桶

43、撞倒了，半桶尿全洒在被子上，打鼠不成反把被子灌了半桶尿，晾了大半天才能，但仍是刺鼻的瘙味儿，惹得二胖子和王老疙瘩谁也不愿挨他睡。二埋汰留意老鼠还另有隐情。他伸着十指说：;谁说老鼠没好处？那鼠把我的指甲咬得多整齐？不信你们看？;这话说得在理。他的指甲长时间不修剪，伸出来就像熊爪似的。夜里，老鼠嗑他的手脚指甲，却很少伤及他的皮肉。还有更绝的呢，老鼠吃他的脚跟茧子，把肉皮吃完却不咬嫩肉，保证不渗出血。为此，二埋汰没少跟王老疙瘩显摆。可也是，他真和老鼠有缘份，或许老鼠也知道他只属鼠的，把他当作同类了？王老疙瘩听了却一撇嘴：;不以为耻，反倒为荣。你一年洗几回脚，茧子赶上熊掌厚了，老鼠还能嗑得透？;一席话

44、，把二埋汰说没电了。大山里的老鼠有一大优点，比较洁净。矿工们与老鼠为伍，却没出现过因老鼠出现的疾病。真的，老鼠去除垃圾的能力使二埋汰获益不浅。饭后，他常常不洗碗，老鼠便把他的碗筷舔得不剩一片菜叶，一粒米饭。下顿饭前，他用清水冲冲即可。他还津津乐道地谈论自己睡觉时，老鼠爬到他脸上接吻的事。还断言，来接吻的确定是母鼠。说穿了，老鼠之所以和二埋汰接吻，是因为他的嘴唇、嘴边有食物残渣，还因为他长期不刷牙，深厚的牙垢对鼠也有吸引力。鼠的鼻子极灵，星星点点的食品味儿也躲不开它的侦察。有人亲眼见老鼠瞧见吊在屋粱上装食物的小筐，筐里装的都是些糖果类的小食品，把小筐吊在屋梁上，就是防鼠的，却防不住。它们会像耍杂

45、技的地顺吊绳往下爬，始终爬到筐里。少顷，又见它们的嘴都鼓囊囊的。原来是它们盗得糖果后又顺着绳子往上攀，循环往复，没几天，便把筐里的糖果盗空了。说心里话，在大山里的日子挺憋人的。没想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受得了这孤独的煎熬？日子难以打发时，何以解状？一是吹牛，二是改善伙食，三是看老鼠。他亲眼见八只老鼠互相衔着尾巴绕着装在盆里的野鸡蛋转圈儿，急得抓耳挠腮的不知所措。最终，不知哪个老鼠突发灵感，突然跳进盆里，抱着个野鸡蛋往外滚，滚到盆外后仍爷着抱着那蛋不放松，只见一只老鼠叼住它的尾巴，四爪用力往前拉，犹如纤夫拉纤一般。细瞧，那抱蛋的鼠的左右两侧各有一鼠伸着前爪往前推，就这样摇摇摆摆地把蛋盗走了。其

46、它的鼠见了也如法炮制，也是抱蛋的，拉纤的，推鼠的一阵忙活，乐此不疲，直到有人大喝一声，它们才不得不丢下蛋，逃亡夭夭。他还亲眼见过老鼠运动会，所谓老鼠运动会无非是爬墙、短跑、跳高、摔跤等项目。它们却玩得很快乐，不厌其烦。最糟糕的运动是跳水和游泳。它们能顺着锅台爬到缸沿儿上，然后再像跳水运动员那般往水里跳，然后再在水缸里游泳、洗澡，却再也爬不出来了，直到淹死为止。害得他们不得不把水倒掉，再跑二里地外重新担水做饭。更绝的是王老疙瘩见过老鼠开会。几十只老鼠很整齐地倾听鼠王训话，洗耳恭听，没有捣乱的。散会时也进然有序，大鼠先走，小鼠跟在后面，走得很有章法。王老疙瘩大喝一声，它们才一哄而散，争相逃命。没逃

47、多远，它们又停下来，吱儿吱儿地乱叫，像是骂人，又像是冲王老疙瘩发威。这个王老疙瘩却以为老鼠给他唱歌呢，一时兴起，在手掌上放点儿饼干渣，伸向鼠群，老鼠便放上来吃。他一把抓住一只，逗一通再松开，再捏一块饼干渣在掌上，又有前仆后继者。突然，王老疙瘩灵机一动，翻出注射器，给抓住的鼠注射清水，痛得老鼠乱蹦乱跳，他们几个却开怀大笑。一天早上，王老疙瘩突然说，他昨晚上写的入团申请书不见了，他们几个以为他开玩笑。见他很仔细的样子，便四处搜寻，却发觉被鼠叼走，是二胖子用炉钩子从墙角沟出来的，已被嗑得千疮百孔了。二胖子说：;怎么样，遭报应了吧？你往它们身上注水，它们就敢不让你进步，这叫一报还一报！;说得王老疙瘩直

48、咧嘴，却半信半疑。打那以后，王老疙瘩又和鼠类和好了，鼠群也以礼相待，没再发生盗吃东西的事。张虎在煤矿当食堂管理员，定期到中苏边疆的兴凯湖拉大白鱼，送到矿工驻地。这里没有其他道路可以绕道而行，只有一条简易公路可走。然而走那简易公路必需经过一个叫十八拐的大山沟。那山沟常有野兽出没，特殊是狐狸更是成群结队地劫鱼车。所以，他和司机每次经过十八拐都非常当心：把车窗玻璃摇上，车门关严，再把汽车仔认真细地检查一遍，一旦在那里坏了车，等于白给狐狸拉了一趟鱼。有一次，他和司机从兴凯湖拉大白鱼往回走，黄昏五点多钟，汽车到了一个叫兴农的小镇，再走四十公里，就要经过十八拐。司机笑道：;放心吧，我是打猎出身，狐狸见得多

49、啦！;那时已是中秋，那些大白鱼虽然装在闷罐车里，但仍散发出阵阵浓烈的腥味儿。而这时天公又不作美，浓黑的乌云夹着冰雹劈头盖脸地砸来。司机打开大灯，想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十八拐。猛然间，他从车灯中发觉前面公路上被大风吹倒的一棵大树，正好横在公路上，便让司机停车跳下汽车搬那棵拦路的大树。他用力推了推，竟丝毫未动。司机见状便也跳下来帮助，可我俩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搬不动那颗大树。;去车上拿根尼龙绳，用车子挂绳，把大树拖一边去！;他应了一声，回身去驾驶室拿尼龙绳。突然，他觉得背后有动静，仿佛有一股风在脑后响起。他暗叫不好，一个就地打滚，借着汽车灯光一看，原来是一只大狐狸！大狐狸扑了一个空，嗥叫一声趁机又要扑来。这时司机也观察了狐狸，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