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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世纪中后期传教士小说转向儿童文学的原因,儿童文学论文波兰诗人切 米沃什曾感慨: 我们越是靠近自个的时代,我们视野中的翻译家的数量就越大。 我意识到,在一种语言的发展和变革经过中,翻译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近代以来,外来翻译文学对中国文学尤其是新文学的影响,是多方面而深远的。它不仅为当代白话文输入了众多养料,更促进了多种新文类的建立。在这一经过中,基督教传教士及其助手为了便于传教而使用中文创作的一系列叙述文本,也即 传教士小讲 ,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而近年来也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在实际创作和译介经过中,传教士小讲出现过一次非常明显的转向,也即预设读者群从成人尤其是士大夫阶层向儿童的重
2、大转换。关于这一点,美国学者韩南曾指出: 从 19 世纪50 年代到60 年代,有一种愈来愈强的倾向,即以为传教士小讲更多的是写给儿童看的,而不是给成人看的。小讲里充满了忠诚儿童的模范行为,而不是关于基督教理的争论 。他进一步阐发讲: 早期作品的对象为成年人,甚至是文化程度颇高的成年人,作品中充满争论与游讲。而晚期的译作一般面向儿童,讲述儿童是怎样高贵地忍耐苦难、怎样英勇和忠诚,而不是展现争论与游讲 。为何传教士小讲会在 19 世纪中后期出现这样一种转向,是一个特别值得讨论的问题。 一、科学技术的刺激与助力 首先是源自基督教本身的变化。19 世纪,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科学理性对宗教产生了宏
3、大的压力,西方神学本身也处在宏大的变革之中,宗教的旧有形式已经出现了问题,需要在新的基础上确立基督信仰的有效性,因此文学性的(诠释方式方法成为西方宗教人士努力的方向之一。 事实上,这种来自科学的冲击是如此之强大,甚至直接威胁到了基督教的根基,十分是打破了人与兽之间界线的生物进化论。 一旦我们与其他种类的生灵之间的分界被打破,那至高的王权就遭到怀疑。这时,在进化经过中,产生自无意识的意识就变得靠不住了。 从这时开场,相信一个不朽的灵魂,好似就变成了一种僭越之举 。来自技术领域的冲击就这般之大,更遑论对天主教神学冲击更大的进化论哲学和进化论社会学。在如此深重的危机之下,固守原有的传教方式无疑是自掘
4、坟墓。因而,19 世纪后期在英美两国本土的文学性宗教着作出现了明显的增加,尤其是出现了大量预设读者群为儿童的福音小讲、童话和寓言故事。这些大量涌现的儿童宗教作品理所应当地吸引了来华传教士的目光,他们一方面从本宗文化中译介了大量的儿童宗教作品,另一方面他们自个也结合传教地的实际创作了大量的这类作品。这就促成了传教士小讲在 19 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转向。 其次,随着 19 世纪以来科学技术的发展,传教士们得以借助当代科技进行自个的 神圣事业 。 拥有强大运输能力十分是优越行动能力的铁甲舰以及具有强大火力的火枪,大大拓展了传教士们的活动范围,使得他们不再局限于对某一小块地区进行传教,而能够随着铁甲舰全
5、球旅行。他们也不再被迫单枪匹马地深切进入 未蒙王化 的不毛之地,而是能够大规模地团体行动。这在促进传教事业拓展的同时,也大大地刺激了传教士们的野心。 传教的目的逐步从单纯的拯救个人灵魂转而强调建立 基督教化 的社会秩序,用西方的基督教文化改造世界文化,最后实现整个世界的西方化 。为了到达世界基督化、西方化的宏伟目的,世界观、人生观尚处在构成阶段的儿童,很自然地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为了更迅速便捷地传布西方文化,十分是基督教文化,传教士们不仅建立了大量的教会组织,尤其是从初级到高级的各类教会学校,而且还译述了大量的宗教儿童文学作品用作教会学校的教学资料,希望以此潜移默化地将西方的宗教和社会理念带入
6、儿童心中。在当时,教会学校上课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读故事书。比方,阅读(亨利实录、(天路历程、(闺娜传、(女训喻讲、(安泰家等小讲,就被列为美以美会镇江女塾第一年至第六年的科目,也就是初级教育阶段的课程。所以,为了适应教学的需要而译述出大量的宗教儿童文学作品,也促进了传教士小讲的转向。 二、译介主体的转化 在传教经过中,一些女传教士的参加,促进了宗教儿童文学作品的发展。实际上,很多重要的宗教儿童文学作品的译介者都是女性。比方: 最着名的叙事宣传手册(小亨利和他的果树,译者是吉士夫人,于 1956 年以 亨利实录 为名出版; 其他还有女传教士佩森翻译的(贫女勒诗嘉,博美瑞的(闺娜传,以及童话译介者
7、季理裴夫人的(幼女遇难得救记和亮乐月的(蒙养准绳。早期的女传教士多是作为传教士妻子的角色进入中国的。基于当时中国 男女授受不亲 的传统,为了更好地与长期处于 深闺 之中的妇女及儿童接触,这些传教士的妻子们开场在赤县神州从事传教活动,承当着向妇女和儿童宣教的主要任务。 固然缺少她们为信徒施洗的文字记录,但事实上她们向中国妇女及儿童传教确实产生了社会效果,传教经过中由妇女影响她们的丈夫,由儿童影响他们的父母,福音的种子开场在中国萌芽 。与此同时,这种 由儿童影响他们的父母 的社会效果也进一步加深了她们对于儿童教育和儿童文学社会功用的重视。 事实上,传教士队伍中女性的比率一直在上升,例如在 19 世
8、纪 80 年代末的美国学生志愿海外传教活动中,女性就占有很大的比率。据统计,1920 年在华外国传教士 6 636 人,华而不实来自美国的就有3 305 人,而女性传教士又达 2 104 人。 数量上的逐步增加,渐渐带动了整体文学趋势的转变。周作人以为,知识女性尤其合适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由于她们 本于温顺的母性,加上学理的知识和艺术的修养,便能比男子更为胜任 。而女性的角色身份也使得这些女传教士非常关注儿童教育和儿童文学的发展,展现出有别于男传教士的选择取向。 女性传教士在选择作品时表现出了特有的性别取向,即侧重女性作家以及孤儿题材的作品,有意识的引导中国女性、女童发挥她们的才能,同时鼓励逆境
9、中的孤儿坚强、英勇 。能够讲,作为创作主体的女性传教士的日益增加,促进了传教士小讲的儿童文学转向。 另外,这些女传教士中的很多人所受的并不是正规的神学训练,她们并不具备专业的高深神学知识,而仅仅把握了一些常识,如有的人只在与宗教有关的学校中选修过一些课程,有的人只上过两年所谓的 学校 ,因而她们更像是世俗的教育者而非神学学者和宗教思想家。 所以,她们更倾向于选择那些论辩和理性色彩并不十分浓烈厚重的小讲尤其是趣味性更浓、语言更为简洁易懂的儿童小讲进行译介。与那些正统的受过系统神学训练的传教士相比,女传教士们所译介的小讲中,宗教色彩往往让位于启蒙教育色彩,那些枯燥乏味的神学争论、游讲逐步淡化,代之
10、以作为典范的模范儿童。 作品更多地强调儿童本位,侧重于讲述孤儿和漂泊儿童的成长经历,通过他们忍耐苦难,凭借英勇和忠诚而获得救赎的故事,鼓励个人奋斗,倡导博爱平等 。 三、鸦片战争的双重作用 传教士们在经历了明末清初短暂的传教活泼踊跃期之后,于 17 世纪中叶到 18 世纪中叶,在华会士之间及会士与罗马教廷之间爆发了剧烈的 礼仪之争 ,最终康熙皇帝在 1717 年谕礼部禁止天主教在华传教,传教事业顿时跌入低谷,转入了地下活动。传教士小讲由此也呈现出一种 适应 的状态,大量地采用儒家理论、传统章回小讲形式,希望以此来感动封建士大夫,最终打开传教市场,改善传教地位。然而,发生在 1840 年的鸦片战
11、争,迅速地改变了这一切。这场令清王朝帝国国门洞开的战争,全方位多角度地影响了中国的历史进程,传教士小讲的转向自然也不例外。1842 年以前,基督教传教士不能以传教名义进入中国内地,但在 1842 年签订(南京条约以后,十分是 1843 年中法(黄埔条约签订后,传教士获得了在中国通商口岸传教的权利,传教活动从地下转入公开。1860 年英、法、美、俄强迫中国批准和签订的(天津条约、(北京条约几乎全部开放了西方传教士的宗教特权。传教环境的宏大转变直接促使了传教士小讲的译介策略,利玛窦时代传教士对于中国文化的崇敬逐步被欧洲文化中心主义的自大所代替,译介策略逐步由 归化 转化为 异化 。文化优势的自信让
12、传教士们以基督教文化改造世界文化的野心得到了极大的刺激,因而对于具有极大可塑性、易于受影响的儿童和充满异域情调、新奇色彩的儿童文学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从另一角度讲,随着鸦片战争的硝烟进入,外来传教士也很难得到传统士大夫的成认。和明末徐光启等士大夫不同的是,晚清士大夫对于外来传教士大多采取抵触、排挤的态度,更遑论与他们建立良好的私人关系。一方面,外族的入侵导致了民族情绪的高涨,与帝国主义的扩张有撇不清关系的传教士自然很难得到有良知的士大夫的认可。甚至还有人直接撰写文章,当面指斥传教士小讲的荒唐不经, 署名 天下第一悲伤人撰 的(辟邪纪实,卷中收录(阅甲乙二友阐述,指斥这部小讲荒唐不经,将矛头直指
13、基督教 。另一方面,这一时期主流士大夫的目光还停留在 师夷长技以制夷 的 洋务派 阶段,文化思潮仍然固执地以为中华文化具有无可比较的优势,所欠缺的只是技术领域。所以士大夫们将大量的目光投向科学技术书籍,对文学类书籍的翻译少有涉猎,更别讲空谈义理、宣扬教义的传教士小讲。在这样的情况下,传教士们争取士大夫的支持变得越来越渺茫,迫不得已之下,他们的预设读者群只好逐步转向下层民众和儿童,只能根据这些读者群的特点创作一些容易为他们所接受的故事性更强,讲理性、论讲性更弱的传教士小讲来吸引他们的目光,以此来向其灌输宗教理论和宗教观念,最终到达传教的目的。在这种背景推动之下,传教士小讲出现面向儿童文学的转型也
14、就缺乏为奇。 四、结 语 总之,传教士小讲在 19 世纪中后期向儿童文学的转向,有着多种方面的原因。首先是本土传教理念的转变,在当代科技的刺激之下出现了一大批宗教文学作品和儿童文学作品,这自然影响到了译介。 其次是 以基督教文化改造世界文化 的野心,也使得传教士们将目光投向尚处于受教育阶段的儿童。 再次,传教士队伍中女性的增加也促进了这种转向,相对于男性来讲,这些知识女性更喜欢将目光投向儿童,而女传教士神学训练的缺乏也让她们更倾向于选择论辩性不强的文学作品作为宣教手段。另外,发生在 1840 年的鸦片战争改变了传教士的翻译策略,使得他们译介一些 异化 色彩更浓、更有异国情调的作品,为讲求新奇性
15、的儿童文学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同时,由于长期得不到士大夫阶层的成认,尤其是在鸦片战争之后反而遭到士大夫阶层愈加剧烈的抵触和漠视,使得传教士们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下层民众尤其是儿童。 以下为参考文献 1米沃什 米沃什词典M 西川,北塔,译 北京: 生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2004 2中国近代小讲的兴起M 韩南,徐侠,译 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2018 3刘锋(的文学性诠释与希伯来精神的探求M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208 4宋莉华 传教士汉文小讲研究M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 5熊月之 西学东渐与晚清社会M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 298 6吴宁 早期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夫人在澳门的活动J 广西民族学院学报,2005,11( 3) : 149 7段琦 清末民初美国女传教士在华的传教活动及影响J 世界宗教研究,1994( 3) : 32 40 8周作人 儿童的书M/ /王泉根 周作人与儿童文学 杭州: 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1985: 54 9杨念群 再造 病人 : 中西医冲突下的空间政治( 1832 1985)M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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