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 - 福州大学学报.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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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5年第1期福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No.12005(总第69期)JOURNAL OF FUZHOU U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Serial No.69收稿日期:2004-05-18基金项目:国家发改委招标项目(ZBKT038);福建省教育厅项目(JA02066S)作者简介:黄志刚(1963-),男,江西余干人,福州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黄志刚(福州大学管理学院,福建福州 350002)摘 要:随着中国经济对世界经济的影响日益增大,人民币汇率水平的演进趋势和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方向日益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现行人
2、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与我国现阶段的对外经济发展形势不相适合,应着手加以完善,主要目标是在赋予其弹性的基础上实现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基本稳定;钉住一揽子货币汇制不符合中国国情,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仍然是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人民币恰当的汇率形成制度,但要逐步实行意愿结汇制,逐步取消外汇指定银行结售汇周转尺寸的限额,逐步扩大外汇市场参与程度,使一些资质和信誉都比较好的外资银行甚至企业也能参与其中。关键词:人民币汇率;汇率形成机制;实证分析中图分类号:F8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321(2005)01-0039-06 一、引言“十五”期间,人民币名义汇率保持了高度的稳定,与此相
3、伴,关于人民币升值还是贬值的讨论和争议在理论界却从来没有停止过,特别是2002年以后,这方面的争论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2003年2月,在七大工业国会议上,日本政府提交了人民币汇率报告,强烈要求人民币升值,之后美国的制造商协会开始指责人民币被严重低估(15%-40%),并极力游说美国政府对中国施加压力或实施各种贸易制裁,逼迫人民币升值。作为呼应,美国政府要求中国政府改变现行汇率政策,让市场力量来决定人民币汇率水平。与美国政府和美国制造业不同,西方包括蒙代尔在内的许多国际金融专家们却持不同态度,他们认为稳定的人民币汇率不仅对中国经济而且对世界经济的复苏和发展都是极具意义的。汇率和汇率制度的选
4、择密切相关,面对国内外新的经济发展形势,我国管理部门明确表示:逐步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为此,我们必须深入研究现行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存在的问题,并据此选择低成本、小风险的完善机制的方法和措施。二、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评述(一)现行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现行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是1994年改革的结果,按改革的初衷是要建立起由市场供求关系决定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1997年爆发亚洲金融危机后,这一制度实质上演变成了固定钉住美元制。从汇率形成角度看,它有六大构件:一是汇率以美元作参照,央行主要报出人民币兑美元的价格,同时根据国际市场汇率套算人民币兑欧元
5、、日元等其他货币的价格;二是外汇收入结汇制,境内所有企事业单位、机关和社会团体的各93 1995-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Ltd.All rights reserved.类外汇收入必须及时调回境内,按银行挂牌汇率,全部结售给外汇指定银行,这一制度后经2001年11月8日和2002年9月9日的2次重大改革而有较大松动;三是经常项目下人民币可自由兑换;四是资本项目下的结汇、售汇与付汇管理实行计划管理和审批制度;五是全国统一的银行间外汇交易市场,调剂各外汇指定银行的外汇余缺并提供清算服务,国家对外汇指定银行的结算周转外汇实行额度管理,其基本内容
6、是:各银行结算周转外汇的比例,由央行根据其资产和外汇结算工作量核定;各银行持有超过其高限比例的结算周转外汇,必须出售给其他外汇指定银行或央行,持有结算周转外汇降到低限比例以下时,应及时从其他外汇指定银行或央行购入补足。六、央行是外汇市场的最终控制者和汇率决定者,它通过购入或卖出外汇的方式干预外汇交易市场,使外汇市场形成的汇率符合其认为的理想水平。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示意图(二)现行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评述Frankel.J.认为,“没有单一的一种汇率制度可以在所有时候适用于所有的国家”。汇率制度对一国经济的作用取决于特定的经济环境和金融发展水平。因此,对现行人民币汇率制度的评价不能从一般的理论分析
7、层面进行,而应该结合中国的实际和未来中国经济的发展展开,否则都是徒劳的,也是没有意义的。从实证的角度看,自1994年现行汇率制度运行以来,它有力地支持了中国经济的稳健发展。首先,1994年以来我国外贸连续实现顺差,外商直接投资呈大幅增长趋势,外汇储备得到迅猛增长,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稳中有升;其次,成功地化解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的冲击,避免了像东南亚国家的灾难性后果;再次,支持了中国经济保持较快的G DP增长速度;第四,树立了人民币币值稳定的形象,这是近年来外商直接投资大量涌入中国,以及周边国家将人民币作为硬通货使用的重要前提,也为人民币未来成为国际货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从中国经济未
8、来发展趋势看,人民币必将成为国际货币,中国必将成为世界一流经济强国。因此,人民币将来一定要实现资本项目可自由兑换,并实现自由浮动。也许这一目标离我们还比较遥远,但我们必须有所准备,这就要求我们不断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抓住时机对汇率形成机制实行“帕累托”改进:即在不损害现有汇率形成机制好的功能发挥的前提下,使之向自由化、市场化方向改进,比如在控制金融风险的前提下逐步使资本流动更具灵活性;在不损害对外贸易的前提下,使汇率更多地由市场决定。从发展的角度看,现行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缺陷是明显的,它主要表现在:1.中央银行对汇率的控制权过大,包袱也很重。中央银行对汇率的变化一定要有相当的控制权,这是
9、由保证国家经济安全和金融安全所决定的,其他发达市场经济国家也不例外,但央行的调控权也仅限于此,他不应当把汇率的任何波动都纳入其控制之中。现行汇率制度的设计中,使央行处于外汇交易市场中的必不可少的交易者,或最后交易者地位,其结果一是强化了央行的“控制权意识”(恰恰不是市场意识),二是给予央行控制的便利,因此容易使央行过度使用其控制权。亚洲金融危机后,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的僵化,并导致“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蜕变为“钉住美元制”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此。所谓的中央银行的包袱很重,指的是外汇交易市场上,外汇指定银行吃不了的外汇,央行必须“兜着走”。这是现行汇率制度设计中缺乏“分洪区”、“蓄洪区”制度安排的必然结
10、果,按现在的设计,外汇收盈首先必须“结汇”,然后又限制了外汇交易中的主体数量及其外汇持有头寸,作为最后的交易者,央行对于外汇指定银行不能消化或不准消化的外汇头寸必须照单全收。在国际收入盈余较少、外汇储备尚缺的条件下,这一制度尚能维持,如果今后若干年我国的国际收支形势都能保持2003年的势头(事实上,世界经济已经复苏,我国国际收支保持、甚至发展这一趋势完全可能),这一制度的持续性就很值得怀疑。2.经常引发汇率政策与货币政策的冲突。即在实施或紧缩或扩张性货币政策时,外汇市场释放的能量和信息却是相反 或扩张或紧缩。这就严重破坏了政策的一致性,1993年,为治理居高04 1995-2005 Tsing
11、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Ltd.All rights reserved.不下的通货膨胀,央行采取了一系列的紧缩性货币政策,但1994年的汇率制度改革,刺激了出口的快速增长,由此使1994年和1995年外汇储备分别增加305亿美元和224亿美元,这意味着央行增加投放人民币2628亿和1870亿元。这不仅改变了货币供给结构,事实上也使紧缩性货币政策大打折扣,这两年的通货膨胀率分别高达21.7%和14.8%就是例证。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之后,人民币汇率处于被严重高估状态,导致贸易项目的顺差增速下降,再加上人们的贬值预期,导致资本项目出现过逆差,这些因素影响到19
12、98-2000年外汇储备的增长大大低于正常年份,并最终影响了基础货币的投放量,加剧了国内通货紧缩。2003年,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国内经济存在通货膨胀的压力,但这一年国际收支状况极好,央行为增加的1170亿美元外汇储备不得不大量投放本币,由于缺乏足够的冲销手段,这就为2004年初的通货膨胀抬头起了不应该起的推波助澜的作用。3.制度设计中忽视了市场风险。这一问题反映在外汇市场中的所有参与者中。首先是一级市场的外汇供给者(如创汇企业),通过结汇使之远离了汇率风险,它想拥有外汇头寸都不行;其次是二级市场参与者 外汇指定银行,央行规定的外汇头寸限额也基本使它们远离了汇率风险,它们想承担更大的(相对于规定
13、的头寸限额)汇率风险都不可能!再就是央行,作为必须扮演的最后的外汇市场参与者,它拥有全国的外汇头寸,因此,也就背负了所有美元储备的汇率风险 这当然也是缺乏风险意识的表现。上述状况有悖市场原则,也会严重阻碍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改革进程,阻碍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进一步完善。4.存在汇率稳定悖论。即现行汇率制度的设计,央行不稳定汇率不行。汇率市场化的前提是各经济主体能自主持有外汇,否则市场就是不公平、不公正的,换句话说,在央行限制市场主体持有外汇自主权的条件下,它有义务稳定汇率,否则,人们会怀疑,事实上也可能使央行通过汇率波动自己获利,损害市场其他主体的利益。因此,现行人民币汇率制度与我国不断深入
14、的市场化改革取向不相适应、与不断完善的市场经济环境不相适应、与体现公正和效率的市场经济精神不相适应、与我国高速发展的对外经济形势不相适应,同时也与我国不断市场化、科学化的宏观调控方法和手段不相适应。三、完善汇率形成机制的思路及其风险判断一个国家经济的发展或一个民族的振兴之路是漫长的,但关键之处往往只有几步。人民币汇率制度的改革是我国经济未来20年实现持续稳定快速发展的关键之一。东南亚一些国家由于未能处理好汇率制度问题,在1997年遭受了严重的金融危机,经济出现了严重的倒退;拉美一些国家也在这一关键之处举措失当,陷入动荡和停滞,我们应该看到“十一五”时期是我国经济保持快速稳健发展难度加大的五年,
15、也是深化改革阻力增大的五年,更是扩大开放风险加大的五年,因此,完善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必须稳步推进。(一)汇率形式机制的改革方向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改革涉及到两个层面的问题,一是选择什么样的汇率制度框架(比如浮动汇制、固定汇制、有管理的浮动汇制等);二是在选定的汇率制度下,如何对汇率形成机制作具体的设计。关于选择什么样的汇率制度框架问题,理论界有共识也有争议,共识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浮动汇率制应该是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远期改革目标,但近期不可行,因为在利率市场化和国内避险市场充分发育之前,人民币不可以也不可能实行自由浮动;其二是固定汇率制缺乏效率,容易引起国际争端,不适合大国经济,更与我国市场
16、化取向的改革格格不入。争议主要集中在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中间汇率制度方面。有专家认为应该选择钉住一揽子货币汇制,也有专家认为应维持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同时恢复其弹性;还有少数的专家认为应选择汇率目标区制度。1.结合中国的实际,我们认为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仍然是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人民币恰当的汇率形成制度。其理由是:(1)就这一制度本身来说,它比较适应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我国经济发展的实际。首先,好的制度不应该轻易地全盘否定它。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自实行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以来(尽管后来这一制度有些变形),我国对外经济发展良好,有力地推动了我国经济的发展和大国经济地位的确立;其次,有管理的浮动汇制比较适
17、合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因为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经济基础较差,承担风险的能力不强,另一方面在向市场经济转化的过程中是摸着石头过河,风险很大,必要时强有14 1995-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Ltd.All rights reserved.力的宏观调控手段是必不可少的,在汇率形成过程中有管理的浮动汇制给予国家及时干涉市场的便利;再次,有管理的浮动汇制是通向浮动汇制较好的过渡形式。只要时机成熟,政府只要在管理理念上进行调整,减少干预的深度和频度,它就能顺利地过渡到浮动汇制,而不需要进行大规模的制度变更。制度改变的风险很大,它可能使从经济形势上看具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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