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词对明代章回小说叙事系统的建构----以《三国演义》.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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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0 0 8 年第2 期明清小说研究N o，2，2 8总第踞期T h eJ o u r n a lo fM i n g-Q i n gF i c t i o nS t u d i e sG e n e r a l，N O，8 8论词对明代章回小说叙事系统的建构以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为中心郑海涛摘要词在明代章回小说叙事系统中所承担的功能具有扩大化和情节化的特征。在不同时期的小说中所负载的艺术作用也具有鲜明的阶段性。这一演变轨迹可从明代的三大章回小说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i t)中对词的运用情况得以清晰呈现。作为抒情性文学的词一旦参与到叙事型文学的建构中后，也就失去了其独立的文体意义。关键词

2、词章回小说叙事建构词融入小说，主要源自宋代的话本，元明后又有所发展。不仅仅在作为故事引子的“人话”中使用，而且艺术功能也E l 益扩大化。作为一种艺术审美形式，词在章回小说中的出现是民族审美心理的一种顺延，元明时期，词在经历了两宋的发展高潮后，其文本意义已渗入文人士大夫甚至普通市民的审美心理结构，成为日常写作的主要手段之一。宋元以来，尽管叙事文学日趋繁荣，但叙事文学并不能脱离传统的创作和接受心理而孤立存在。词的情感性和描写性等功能特征，也决定了章回小说的作者创作时适度运用词作为辅助性叙述方式的可能。、中的词，是小说中的有机组成6 2 部分，对情节的发展、人物的塑造、环境的渲染、情感的抒发和观点

3、的表达都具有重要作用。因此，探析三著中词对叙事系统的参与建构及其过程，对于把握明代章回小说叙事手段的演进是具有一定意义的。本文拟从词在三著中参与叙事的不同程度，揭橥词在明代叙事型文化生态环境中的地位及其所独有的角色价值。一、据笔者统计，三著中 三国演义：(毛氏本)中共收入诗词2 1 0 首，水浒传(容与堂本)收入诗词2 0 6 首，西游记收人诗词2 0 5 首，总计6 2 1 首。单就词的运用数量而言，共收入词作2 首，即卷首词临江仙和第8 回浣溪沙原是昭阳宫里人，卷首词为清初毛宗岗父子取用杨慎词而来，故属于原作的仅有浣溪沙 l 首，为咏貂蝉善舞之作；水浒传 中共收录词作4 7 首；西游记 中

4、共收入词作3 l首。这些作品来源复杂，艺术水准也参差不齐，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们在小说叙事结构中均发挥着重要的价值功能。其来源大致有三：一是后世评点者所添加；二是作者引用前人作品；三是小说原作者的创作。一般而言，前两类大都本为词史上的绝妙佳作，艺术价值之高自不待言；而第三类词则往往是良莠不齐，颇多争议。这一类作品，倘使将之从原作中抽出阅读，的确佳作不多。然而，作为章回小说不可欠缺的叙事成分和叙事技巧之一，其艺术价值是毋庸置疑的。以下试探讨词在明代章回小说叙事系统中所扮演的角色和地位，并以此为考察角度，透析词在章回小说中运用的文化背景和叙事价值。三国演义中的词作甫有2 首，其中原作者创作l 首，即

5、第8 回浣溪沙原是昭阳宫里人，原词如下：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全词风格清新，手法细腻，单就艺术手法而言在咏舞词中堪称佳作。但从小说叙事角度考察，该词的运用并不成功，甚至说是作者创作的败笔也不为过。关于貂蝉的身世，尽管元杂剧连环计：和单刀劈四寇中说她自幼被选人皇宫，而在全相三国志平话和6 3 中对此却只字未提，三国演义还明确交待貂蝉自幼为王允所抚养长大，故不可能有人宫之事。然该词起首“原是昭阳宫里人”一语即与叙述文字相抵牾，之所以诗词与叙事产生矛盾，笔者推测，当是该词系作者由他著中移用而来，而又未加审究推敲，故未察觉其中纰

6、漏。另一首即为广为人知的卷首词临江仙，但该词为清初毛宗岗父子取用杨慎词而来，系后人添加作品，故不纳入本文探讨范畴。由上可见，在三国演义中，尽管作者开始了将词作为章回小说叙事手段之一的可贵尝试，但客观而言，词尚还未能构成小说叙事的有机组成部分，无论是贯联情节抑或是在塑造人物方面都还存在不足之处。一方面是受到历史演义小说质的规定性所制约，另一方面也投射出章回小说的叙事技巧在三国演义成书阶段尚处于欠完善阶段。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著的中国文学史曾对三国演义和水浒传中韵语的作用做过恰当的概括：。一般地说，水浒传的韵文部分是执行描写任务，三国演义不同，它只是评赞而已。”韵文在两书中所承载的容量本就各

7、异，词也不例外。在三国演义中尚未被作者纳入有机叙事范畴。二、水浒传在水浒传中，词在表现功能上开始取得了与诗等量齐观的地位，大凡诗歌能够承载的叙事功能，词也可以承担，基本实现了词与诗在小说叙事中的相互沟通。在叙事结构之中，考察诗词艺术功能的一个基本点，便是看其是否成为小说叙事结构的有机因素，是否能发挥不同于叙事文字的独特作用。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作为情节因素，即诗词成为小说中的人物或情节本身的有机组成部分。也就是说在刻画人物性格和推动情节发展方面起到了独特的艺术作用，成为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如1 4 回临江仙(智多星赞)突出吴用心灵智巧，饱读诗书，有叙有议，深具人物赞词的特点；1 6 回鹧鸪天

8、(黄泥岗用计)，上阙总写劫纲行动，下阙以“懊恨中书老相公”一语引出后一情节“杨志卖刀”，在情节过渡中起到衔接作用；又如6 2 回鹧鸪天(军师妙计)，全词围绕6 l 回和6 2 回的梁山擒捉卢俊义之事，意在写吴用智赚6 4 卢俊义的第一步收束，为下文藏头反诗暴露，梁山英雄救卢上山作出铺垫。总之，都是按照人物性格发展的脉络，依据情节发展的必然逻辑去设置词的发生环境。像这些作为塑造人物或推动情节的有机因素的词在水浒传中为数尚不多；另一类是作为非情节因素的词，在水浒传中的艺术功能主要体现为叙事者的议论。小说家以全知全能的外视角的身份讲述故事，这种超越历史时空的外视角叙事方式，并不是小说家随意采取的，而

9、首先决定于小说的题材、内容和生活容量。这类词如引首词、1 0 0 回豪杰事业一场梦等。具体而言，就水浒传中使用词作的内容和功能而言，大致可分为以下数端：1 议论赞叹，代替作者直接出面，对所写人物作出评价，表明作者的爱憎情感。三国演义中人物在出场时也有论赞之语，但这一职责是由诗歌来履行的。而在水浒传中，词逐步取代了诗的论赞作用，承载起了介绍人物的职能。这对于章回小说叙事方式的变化而言无疑是一次飞跃。如1 4 回临江仙(智多星赞)，1 8 回临江仙(及时雨赞)，3 3 回临江仙(小李广花荣赞)，3 4 回临江仙(秦明赞)，3 7 回临江仙(混江龙赞)、临江仙(张横赞)，4 7 回临江仙(扑天雕李应

10、赞)，5 7回鹧鸪天(鲁智深赞)、西江月(赞武松)，6 l 回满庭芳(赞卢俊义)、沁园春(赞燕青)，6 3 回念奴娇(赞扈三娘)等，皆属此类。这类词作，多有叙有议，呈现出“人物画”与“人物赞”交相辉映的特点，以辅助小说塑造人物的格局。如3 3 回临江仙(小李广花荣赞)，上半阙写花荣仪表，下半阙以特写笔法写其善射，次第写来，有条不紊，颇得写人物之要领。与三国演义中的赞诗实有异曲同工之妙。2 劝诫警世，表达叙事者的伦理观念和道德准则。中国古代小说在宋元时的话本与元明时的长篇中，“教化”的思想倾向性非常显著，还有专门体现“教化”的艺术形式，即“有诗道”、“有诗为证”、“诗道是”、“入话”、“后人评论

11、得好”等韵文形式。教化功能在三国演义中主要是通过诗来实现的，而水浒传中，词得以成为叙事者说教化育的手段之一，成为作者宣扬某种思想观念的工具。词6 5 担负的艺术使命是小说家以全知叙事者的身份，对小说中的人物和事件进行议论或批判，表达了叙事者的政治倾向，伦理观念和道德准则，是小说的非情节因素，同时也是小说家和小说评点者赋予作品的叙事主体批评。如2 6 回鹧鸪天(戒女色)、3 l 回劝惩警世词均详尽阐述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事实和因果报应的观念；又如7 9 回西江月(软弱安身之本)反映了老庄怀柔的文化心理等等。这类作品寓教于故事，把观念渗透到形象中，具有一定的道德感染力与批判力。3 将词作为场景描写

12、的辅助手段，以词作揭示人物性格和内心波澜，烘托渲染气氛。唐宋以降，词在环境描写和情感表达上已经积累了丰富宝贵的经验，当古典小说在叙述描写方面的技巧还有待于完善时，将表述功能付诸于词恰是一种渲染气氛、描绘场景、刻画心理的有效手段，既可以激发读者的想象力，又可以达到细致人微的地步。这类词在水浒传中可分为两类，一为援引前人作品；二为叙述者本人的创作。前者如l l回念奴娇雪(引金人完颜亮百字令)、4 l 回念奴娇赤壁怀古(引苏轼词)、9 0 回解连环(上片引自张先解连环孤雁)等；后者如第2 回中秋赏月吟，第5 回石碣村鹧鸪天(黄泥岗用计)，3 2 回浣溪沙(别情)，3 9 回西江月(浔阳楼题壁词)，4

13、 3 回负母山行词、计陷黑旋风词，4 9 回西江月(官逼民反)，6 l 回满庭芳(吴用赚卢俊义)，6 2 回鹧鸪天(军师妙计)，6 5 回西江月(寒江晚渡)，7 l 回梁山聚义赞、满江红(重阳宋江抒怀)，7 2回满庭芳(千古汴京尊)、绛都春(元宵胜景)、念奴娇(宋江抒怀)，9 4 回水调歌头(西湖美景)，9 5 回浣溪沙(湖上朱桥)等。水浒传中开始大量将词作为场景描写的辅助方式之一。由于水浒传重在凸显英雄人物的缘故，它的场景描写有时只是作为人物活动的空间，有时重在传其意而忽略了作为场景的景。这可能与中国人的欣赏习惯有关。、水浒传、西游记中的流变轨迹可以看出：词由最初对章回小说叙事系统的初步参与

14、，到发展成为章回小说的重要叙述手段之一，其中正是经过了明代小说家们的不懈努力。词在章回小说中的广泛运用，使作为叙事文学的小说增加了抒情性和咏叹色彩，使民间化、通俗化的市井语言又融进许多文士化、典雅化的情味。增强了小说的文学因素，章回小说是古典小说的特有形式，深深扎根于民族文化土壤之中，其叙事观念和叙事方式也体现出鲜明的民族性，对词的征引并非是对说话形式的简单继承，而是民族审美心理和叙事方式的体现。这一点也可以从其他类型的小说形式中得以印证。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i t(中国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7 9 年版，第8 5 1 页。何锡章，云南人民出版社1 9 9 9 年版，第7 6

15、页。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责任编辑：胡莲玉7 1 论词对明代章回小说叙事系统的建构以三国演义、论词对明代章回小说叙事系统的建构以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为中心水浒传、西游记为中心作者：郑海涛，Zheng Haitao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刊名：明清小说研究英文刊名：THE JOURNAL OF MING-QING FICTION STUDIES年，卷(期)：2008，(2)引用次数：0次 参考文献(2条)参考文献(2条)1.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中国文学史 19792.何锡章 幻象世界中的文化与人生-西游记 1999 相似文献(1条)相似文献(1条)1.期刊论文 梁冬丽.纪德君.LIANG Dong-li.JI De-jun 章回小说体式衰落与蜕变的实证试论清末广东小说家黄小配近事小说的艺术特色-百色学院学报2008,21(2)文章从黄小配对章回小说叙事结构的因革、对小说中议论技巧的改进、对诗词文赋的合理穿插等方面概括和论述了黄小配近事小说艺术特色的创新之处,并指出了黄小配近事小说在清末小说文坛上的意义:反映了小说观念与小说创作处于大变革时期的总体风貌;反映了传统的章回小说体式的衰落与蜕变,及其逐渐被短篇小说和现代长篇小说代替的过程.本文链接：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