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师变更_盈余操纵与审计师独立性_来自中国A股上市公.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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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管理世界(月刊)2 0 0 7年第9期摘要:以1 9 9 9 2 0 0 4年间我国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对审计师变更、盈余操纵与审计师独立性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结果发现:(1)上市公司能够通过更换审计师达到操纵盈余的目的,同时后任审计师对此并未保持应有的谨慎;(2)变更审计师当年报告盈利的公司,其操控性应计利润在变更前相对较低,而变更后得以显著增长,且增长主要来自于对资产减值准备、非经常性损益项目的利润调节;(3)与此相反,变更审计师当年报告亏损的公司,在变更当年存在调低收益的“清洗”活动。这些研究结果表明:审计师变更与前任审计师的稳健性有关,且这种变更行为损害了后任审计师的独立性。关键

2、词:审计师变更盈余操纵审计师独立性操控性应计利润一、引言近年来,上市公司频繁更换审计师的现象引起了学术界和监管机构的广泛关注。例如,2 0 0 3年,中注协颁布第2 8号 独立审计具体准则,强调前后任审计师的沟通,并要求后任审计师关注审计师变更的潜在风险;随后,中注协更是把审计师变更列为年度监管的重点(参见会协2 0 0 4 9 号文)。审计师变更之所以引起监管机构的广泛关注且成为学术界研究的重要领域,原因在于其可能引致不利的经济后果,表现为不利审计意见的规避或审计师独立性的丧失,这对于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影响不容忽视。国外的相关研究始于2 0世纪6 0年代,并在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的动机及其经济

3、后果方面取得不少成果,为监管政策的制定提供了重要的经验证据和理论依据。相对而言,我国资本市场起步较晚,市场环境、公司治理以及审计师执业水准与发达国家相比尚有一定的差距。在此背景下,面对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的威胁,审计师是否能够承受压力?是否能够保持应有的执业水准?人们对此普遍担忧。为此,国内不少学者对此展开研究,并主要从购买审计意见的视角考察公司变更审计师的动因与其经济后果(李东平等,2 0 0 1;杨鹤、徐鹏,2 0 0 4;吴联生、谭力,2 0 0 5等),仅少数文献试图从盈余操纵的视角提出对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行为的解释(陈武朝、张泓,2 0 0 4)。虽然这些研究在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的行为

4、动机方面取得重要的进展,但是关于审计师变更是否有损审计师独立性的问题却没有取得一致性的结论,甚至相悖。本文认为,上述研究结论不一致的主要原因在于以下3个方面,而本文正是希望在充分考虑这三个方面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探讨我国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的动因及其对审计师独立性的影响。首先,这些研究大多从审计意见是否发生改善的视角考察审计师变更的动因及其影响,然而,这样的视角难以直接解释被出具标准意见的公司也存在更换审计师的行为。事实上,不同审计师对待公司操纵盈余的谨慎程度存在差异,由此可能促使上市公司改聘稳健性程度相对更低的后任审计师以达到其操纵盈余的目的。鉴于此,本文主要从盈余操纵的视角考察了上市公司变更

5、审计师的动因及其经济后果,结果发现:上市公司能够通过更换审计师达到操纵盈余的目的;而且,对前后审计意见的进一步分析表明后任审计师对此并未保持应有的谨慎以及前审计师变更、盈余操纵与审计师独立性来自中国 A 股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刘伟刘星1 2 9-期非标意见的公司也可能出于改善意见的目的而变更审计师。本文的这一研究发现能够部分解释上述研究结论的不一致,如研究视角不同可能会导致结论各异。其次,样本选择与检验方法不同也是上述研究结论产生差异的重要原因。例如,公司操纵盈余既可能是基于改善业绩的考虑而调高收益,也可能是调低收益的“清洗”活动(B i g B a t h)。鉴于此,本文充分考虑了上市公司操纵

6、盈余的不同方向,并据此进一步考察审计师变更与盈余操纵之间的关系及其对审计师独立性的影响。本文研究发现:盈利公司与亏损公司对于变更审计师的目的不同,前者操纵盈余的目的在于提高盈余,而后者则在于利用变更审计师进行调低收益的“清洗”活动。而在此之前的大多研究均未能识别与区分盈利公司与亏损公司两种截然不同的盈余操纵行为,从而致使结论产生了较大的偏差,详见后文对陈武朝和张泓(2 0 0 4)一文的具体分析。最后,上述结论不一致的原因也可能来自于具体变量设计的不同。在具体变量设计上,本文不仅分别通过J o n e s模型及其修正模型来估算操控性应计利润,并以此度量变更公司操纵盈余的行为;而且还进一步通过应

7、计项目的具体构成调查了这些公司操纵盈余的具体手段;此外,针对期间会计准则变迁、样本筛选标准等情况进行多种稳定性检验;从而使得本文结论更加稳定与可靠。后文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简要回顾有关审计师变更的重要文献,并据此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设;第三部分介绍研究方法设计与样本选取过程;第四部分是实证结果及相关分析;第五部分进一步对公司操纵盈余的手段展开研究;最后为研究结论。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我国资本市场建立较晚,相关的监管政策和会计制度尚未完善,上市公司操纵盈余的现象十分严重(陈小悦等,2 0 0 0;陆宇建,2 0 0 2等)。同时,审计师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识别并报告公司管理当局的盈余管理行为(章永奎、

8、刘峰,2 0 0 2;李维安等,2 0 0 4)。当审计师对管理当局的盈余管理行为表示反对,甚至出具非标准审计意见时,审计师与管理当局之间的意见分歧就产生了。作为意见分歧的直接后果,管理当局可能解聘现任审计师以寻求与其意见更加一致的审计师。为此,变更审计师的行为及其对后任审计师独立性的影响引起了学术界和监管机构的高度重视。已有文献主要从购买审计意见的角度考察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的动因及其经济后果,研究表明审计师更换与前一年的非标准审计意见高度相关(耿建新、杨鹤,2 0 0 1;李东平等,2 0 0 1),而对于变更审计师的公司能否成功实现其购买审计意见的目标却难以获得一致性的结论。杨鹤、徐鹏(2

9、 0 0 4)借鉴了L e n n o x(2 0 0 0)的研究思路,分析了审计师变更对后任审计师独立性的影响,发现上市公司通过更换审计师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达到收买审计意见的目的。吴联生、谭力(2 0 0 5)等的研究却表明上市公司更换审计师并不能显著改善其审计意见。这些研究仅从审计意见是否改善的角度考察审计师更换的动因及其影响,不仅导致其研究结论各异,而且也难以直接解释被出具标准意见的公司也存在更换审计师的行为。另外,我们观察到仅少数文献从盈余操纵的角度提出了对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行为的解释。陈武朝、张 泓(2 0 0 4)借 鉴D e F o n d和S u b r a m a n y a

10、m(1 9 9 8)的研究思路,认为部分审计师出于诉讼风险的考虑可能具有超出平均稳健性水平的会计选择偏好,从而诱使管理当局产生解聘现任审计师的动机,然而,对1 9 9 9 2 0 0 2年我国变更审计师的上市公司样本进行分析后却发现:虽然前任审计师采用比其他审计师更为稳健的会计处理方法,以致被上市公司更换,但是后任审计师的独立性并未因此而下降。显然,该文忽视了不同公司操纵盈余的动机或方向存在明显差异,例如,基于不同的动机,上市公司操纵盈余既可能是正向的调高收益,也可能是负向调低收益的“清洗”活动。该文未能对此进行识别与区分,可能导致其结论产生较大的偏差。有鉴于此,本文充分考虑了上市公司操纵盈余

11、的不同方向,并据此从盈余操纵的视角考察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的动因及其对后任审计师独立性的影响。首先,假设审计师对待上市公司操纵盈余的行为存在差异,而且这种审计师的行为差异促使公司产生改聘审计师的动机。例如,当其认为后任审计师与其盈余操纵目标更加一致时,管理当局可能解聘现任审计师,而改聘稳健性程度较低的审计师。如果管理当局的行为是理性的,那么我们可以预期:变更审计师前后,上市公司的操控性应计利润将发生显著变化。其次,已有研究表明:操纵盈余审计师变更、盈余操纵与审计师独立性中国上市公司研究1 3 0-管理世界(月刊)2 0 0 7年第9期的公司主要存在两种情形,一是提高收益并使得当年盈利;二是在“当

12、年扭亏无望”时加大亏损以便为来年的扭亏为盈创造条件。例如,孙铮、王跃堂(1 9 9 9)的研究表明上市公司的收益率分布存在微利和重亏的现象。陆建桥(1 9 9 9)、陈晓和戴翠玉(2 0 0 4)以及戴德明等(2 0 0 5)的研究也表明:为使未来在账面上实现“扭亏为盈”以规避我国“S T、P T”的监管政策,当年未能扭亏为盈的公司倾向于做大亏损以利于下一年度的扭亏。这就是说,亏损公司与盈利公司操纵盈余的方向可能不一致。因此,本文利用上市公司在变更审计师当年报告盈利或亏损作为识别与区分公司操纵盈余方向的标准。具体而言,对于当年报告盈利的公司,变更审计师之前,上市公司操控性应计利润相对较低,而在

13、更换审计师后,上市公司将采取更加激进的会计手法以提高盈余,表现为操控性应计利润的显著增长;相反,当年报告亏损的公司则在变更审计师之后显著调低收益,表现为操控性应计利润的显著降低。由此,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设:变更当年报告盈利的公司,在变更审计师后显著提高其操控性应计利润;变更当年报告亏损的公司则在变更审计师后显著调低其操控性应计利润。三、研究设计（一）操控性应计利润的估计考虑到我国公司的上市时间不长,缺乏足够的时间序列数据来保证参数估计的有效性,因此本文分别采用截面的基本琼斯(J o n e s)模型及其修正模型来估计操控性应计利润。(1)基本J o n e s模型:N D Ai,t=1(1/Ai

14、,t-1)+2(R E Vi,t/Ai,t-1)+3(P P Ei,t/Ai,t-1)(1)其中:N D Ai,t代表经过t-1期期末总资产调整后公司i的非操控性应计利润,R E Vi,t是t期主营业务收入和t-1期主营业务收入的差额,P P Ei,t是t期固定资产原值,Ai,t-1是t-1期期末总资产。参数1、2、3的估计采用横截面数据,通过下式对同行业、同年度的所有样本公司回归得到:T Ai,t/Ai,t-1=b1(1/Ai,t-1)+b2(R E Vi,t/Ai,t-1)+b3(P P Ei,t/Ai,t-1)+i,t(2)其中,T Ai,t=N Ii,t-C F Oi,t(3)T Ai

15、,t、N Ii,t、C F Oi,t分别代表t期的总应计利润、净利润和经营现金净流量。最后,用总应计利润减去非操控性应计利润,即可得到操控性应计利润D Ai,t,即D Ai,t=T Ai,t/Ai,t-1-N D Ai,t(4)(2)修正J o n e s模型:N D Ai,t=1(1/Ai,t-1)+2(R E Vi,t-R E Ci,t)/Ai,t-1)+3(P P Ei,t/Ai,t-1)(5)其中:R E Ci,t是t期应收账款与t-1期应收账款的差额,其他变量的含义和方程(1)相同。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参数1、2、3由基本J o n e s模型估计得到,即方程(2)、(3)的估计值。上

16、述两者的区别在于:基本J o n e s模型假设应计利润中非操控部分是销售收入变动和资本支出的函数,而修正J o n e s模型则认为非操控的应计利润仅与现金销售(而非销售收入)相联系,因此在模型销售收入变动部分中扣除应收账款的变动值。最后,利用方程(4)得到操控性应计利润。（二）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考虑到9 9年之前我国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的数量较少,因此,本文选择了1 9 9 9 2 0 0 4年所有A股上市公司作为初始研究样本,本文所有数据均来自于中国上市公司财务数据库(C S M A R)。在剔除因前任审计师合并、撤销、更名或未能通过年检等非自愿性变更后,初始变更样本为4 8 6个公司年观

17、测点。对于每一家变更审计师的公司,收集了同年度、同行业(取行业代码b的前1位,c类取其前2位)未发生审计师更换的全部公司作为控制样本,并剔除下列样本公司:(1)数据缺失、或者连续3年的数据不完整;(2)金融类公司(行业代码I),传播与文化类公司(代码L)由于样本量太少也被剔除;(3)同时发行B股或H股;(4)资不抵债、或者R O E在-5 0%,5 0%之外的极端观测值;(5)对连续发生审计师变更的公司,仅选择其最后一次变更的数据以避免由此产生的潜在影响。经过上述筛选后,最终构成2 8 3个变更审计师的观测点与3 9 8 8个未发生审计师变更的观测点,总观测点为4 2 7 1个。四、实证结果与

18、分析（一）变更公司与非变更公司操控性应计利润的简单比较按照上述方法,我们计算了上市公司在变更审1 3 1-注:(1)括号内分别对应均值t检验与中位数符号秩检验的p值(原假设=0),最后一栏为配对样本t检验与Wi l c o x o n符号秩检验的p值,*、*、*分别表示在1 0%、5%、1%水平上显著(双尾检验);(2)本文剔除了非自愿性变更审计师的样本,导致本文在1 9 9 9 2 0 0 2年期间的变更样本量(1 6 5家)少于陈武朝、张泓(2 0 0 4)的样本量(1 8 3家)。计师前一年、当年的操控性应计利润及其前后变动情况;并采用样本配对的方式,即根据同年度、同一行业、资产规模相近

19、的标准选择未发生审计师变更的公司作为控制样本,对变更公司与非变更公司之间的差异进行比较。结果如表1所示:在变更前一年,变更样本的操控性应计利润D A 1、D A 2均显著低于非变更样本;在变更审计师后,操控性应计利润 获 得 显 著 增 长,D A 1、D A 2的 均 值 分 别 增 加0.0 0 9、0.0 1 1,中值均增加0.0 0 4,且在0.0 5的置信水平上均显著高于非变更样本。相对而言,非变更公司的操控性应计利润趋向于降低,这吻合了此期间会计制度的变化,即“八项计提准备”确实夯实了上市公司的资产并使其财务报告更加可靠;相比之下,变更审计师的公司在总体上却趋向于提高其操控性应计利

20、润。这暗示着:前任审计师相对稳健的会计处理方法导致了公司更换其审计师,且在变更审计师之后公司能够通过调整应计利润以达到提高盈余的目的。（二）审计师变更与盈余操纵的关系研究为验证本文的研究假设,本文按照变更当年公司报告盈利或亏损的标准将全体变更样本划分为两组(盈利组、亏损组),分别考察变更审计师前后其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变化。由于D A 1与D A 2的分析结果相同,因此,下文仅报告了基于基本J o n e s模型(D A 1)的分析结果。表2中A栏的结果显示:对于当年盈利公司而言,变更前年其操控性应计利润显著为负,变更之后,操控性应计利润获得显著增长,均值增加0.0 1 8,中值增加0.0 1 1

21、,且在5%的水平上高度显著;与此相反,亏损公司在变更后显著调低其操控性应计利润,变动幅度(D A 1)的均值与中值分别为-0.0 5 2、-0.0 5 3,且在1 0%与5%的水平上显著。这与本文研究假设是一致的,即盈利公司与亏损公司对于变更审计师的目的不同,前者操纵盈余的目的在于提高盈余,而后者则在于通过变更审计师进行“清洗”活动。这一研究发现与现有文献是相吻合的,如黄世忠(2 0 0 2)曾报告在此期间部分公司利用会计准则的变化进行“巨额冲销”的活动,陆建桥(1 9 9 9)等的研究也表明亏损公司在其亏损年份存在显著的调减盈余的会计处理。本文的研究发现与陈武朝、张泓(2 0 0 4)的结论

22、不一致。该文对1 9 9 9 2 0 0 2年我国变更审计师的上市公司样本进行分析后发现:虽然在变更前年公司操控性应计利润显著为负,然而在变更前后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变化不显著,由此得出后任审计师的独立性并未因此而下降的结论。为了与其进行比较,我们按照该文研究期间(1 9 9 9-2 0 0 2年)重新检验了上市公司在变更审计师前后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变化,结果报告于表2中的B栏。如果不区分盈利公司与亏损公司,审计师变更前后,公司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变化不明显,这与该文结论一致。然而,分组检验的结果却显示,当年盈利的公司通过变更审计师之后显著提高了其操控性应计利润,D A的均值与中值分别为0.0 2 3、

23、0.0 0 7,在1 0%的水平上显著;当年亏损的公司显著调低了其操控性应计利润,D A的均值与中值分别为-0.0 8 9、-0.0 5 4,在1%的水平上高度显著。由此可见,该文未能识别并区分盈利公司与亏损公司两种截然不同的盈余操纵行为,致使其结论产生较大的偏差。审计师变更、盈余操纵与审计师独立性中国上市公司研究1 3 2-管理世界(月刊)2 0 0 7年第9期（三）审计师变更对审计师独立性的影响研究高质量的审计师应该能够识别公司操纵盈余的行为,并通过发表非标审计意见来报告公司这种行为。因此,虽然上市公司通过变更审计师以操纵盈余,但是如果后任审计师能对此有所察觉并由此出示非标意见,并不能认定

24、审计师丧失其独立性;相反,如果后任审计师对上市公司的这种行为采取妥协的态度并出具标准审计意见,才能认定审计师的独立性受到损害。此外,前期非标意见的公司也可能出于改善意见的目的而变更审计师,而不仅是为了达到操纵盈余的目的。鉴于此,本文进一步按照前后审计师的意见类型(标准,非标)将样本进行分组,分别比较不同意见类型对公司操控性应计利润变化的影响。其中,由于亏损公司的样本量较少(仅3 4家),因此本文对其不再区分前期意见类型对其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影响,结果见表3。首先,在类型1、3中,绝大多数盈利公司在变更审计师之前被出示的是标准意见,在变更后显著提高了其操控性应计利润;相反,多数亏损公司在变更审计师

25、之后显著调低了其操控性应计利润;而且两者均未收到不利的审计意见。这说明:相对于前任审计师而言,后任审计师未能对公司操纵盈余的行为保持较高的谨慎性。其次,5 0家前期非标意见的公司中,操控性应计利润虽有所增长但不显著,在变更审计师之后,3 0家公司(占6 0%)获得标准意见(类型2),另有5家公司(占1 0%)获得了程度更轻的意见类型(类型5)。这意味着,前期非标意见的公司,其变更审计师的动机更多来自于改善审计意见的考虑而非出于满足操纵盈余的需要。此外,我们观察到:公司在变更审计师之后是否收到不利审计意见似乎与其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变化无关。为此,我们审阅了被后任审计师出示非标意见的5 1家上市公司

26、的审计报告(其中3 9家公司收到程度较轻的带强调事项无保留意见),发现:大多数公司是由于资金被占用、或提供担保、或无力偿还逾期贷款等问题而被出示非标意见。这进一步表明,后任审计师对上市公司操纵盈余缺乏应有的谨慎性,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后任审计师对审计风险的考虑及对监管制度变化的因应举措,如近年来证监会等部门加强了对大股东侵占资金与公司违规担保的监管,同时审计师因上市公司经营失败被诉的案例也逐渐增多,由此迫使审计师更多关注公司持续经营能力及其大股东侵占问题。总而言之,本文没有寻找到大规模的证据以支持后任审计师对上市公司操纵盈余保持较高的谨慎性,相反,后任审计师是否出示非标意见更多地来自于对

27、上市公司经营风险与监管政策走向的考虑;此外,大多前期非标意见的公司在变更审计师之后虽没有显著提高其操控性应计利润,却获得一定程度的意见改善。因此,本文的研究表明,审计师变更行为损害了后任审计师的独立性。（四）稳定性检验(1)2 0 0 1年前后我国的会计准则与监管政策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如财政部在1 9 9 9年颁布 股份有限公司会计制度有关会计处理问题的补充规定 中要求 上 市 公 司 按 照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会 计 制 度(1 9 9 8)的规定提取“四项减值准备”;随后,在2 0 0 1年 企业会计准则 中进一步要求上市公司将减值准备的计提范围扩展到八项。因此,为避免制度因素对本文

28、结论的影响,本文将样本期间限制到2 0 0 2 2 0 0 4年,重新检验的结果与上文结论相同(限于篇幅,稳定性检验的详细结果均没有报告)。(2)在上述估算公司操控性应计利润的过程中,我们剔除了极端财务表现的公司观测值,以减少或避免估算误差(D e c h o we t a l.,1 9 9 5);然而,这样做有可能会影响到本文研究结论的稳定性。因此,我们利用不剔除极端值的公司样本重新估算操控性应计利润,并再次进行检验,结果发现这不改变本文表3前后期审计意见对公司操控性应计利润变化的影响检验注:括号内数字分别表示均值t检验与中位数符号秩检验的p值(原假设?=0),最后一栏则采取配对样本的t检验

29、以及Wi l c o x o n符号秩检验,*、*、*分别表示在1 0%,5%,1%水平上显著。1 3 3-表42 0 0 2 2 0 0 4年间审计师变更对公司净利润的影响的研究结论。需要说明的是,相比于不剔除极端值的做法,剔除极端值后的J o n e s模型与其修正模型的拟和程度整体上有所提高,从而使得操控性应计利润的估算更加精确,这也支持了原先剔除极端值样本的做法。(3)按照盈利与否、以及前后审计意见类型的分组,比较了变更审计师的公司与未发生审计师变更的公司之间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差异情况,发现,相对而言,变更公司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变化幅度更大而且显著,这进一步验证了本文结论。同时,在某种程度

30、上,这或许解释了2 0 0 1年后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日益频繁的现象,即更趋严格的制度环境激化了上市公司与审计师的矛盾,诱使公司更倾向于更换现任审计师以寻求更符合其利益的后任审计师。五、进一步的分析前文研究结果表明,上市公司通过变更审计师进行盈余操纵。然而,更令人感兴趣的是:更换审计师的上市公司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或项目操纵盈余的?为此,我们进一步考察了变更公司操纵盈余的具体项目及其对净利润的影响程度。数据来源于上市公司现金流量表中“间接法计算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的明细科目,并从中识别出应计利润的构成项目。需要说明的是,C S M A R数据库关于该部分数据的最早纪录从2 0 0 0年开始,然而,

31、考虑到2 0 0 1年前后应计项目的计算口径不同,因此本文仅选择了2 0 0 2 2 0 0 4年间1 7 9个变更审计师的公司样本(实际数据收集区间为2 0 0 1 2 0 0 4年),并进行了如下处理:(1)对所有项目均以公司前一年期末的总资产进行标准化,因此,本文所指某项目对利润的影响程度均是指对总资产利润率(净利润/前年期末总资产)的调整幅度。(2)根据现有文献成果,从中识别出较为容易被公司所操纵的3个项目,即减值准备、摊销与预提、非经常性损益;其中,“减值准备”包含所有资产减值准备的项目,“摊销与预提”包括无形资产、待摊费用与预提费用的摊销与预提,“非经常性损益”则包括资产处置、报废

32、以及投资收益等非经常性项目。(3)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由于现金流量表中“间接法”是按照“净利润+应计项目=经营活动现金净流量”的格式编制,因此,数据库中所有应计项目均取其相反数,以与本文所定义的应计利润一致。结果如表4所示:总体而言(P a n e l A),上市公司主要通过减少各项计提准备(调高利润0.3%)、以及增加非经常性收益(调高利润0.3%),以达到提高盈余的目的。其原因在于:第一,各项资产减值准备的计提标准具有一定的主观随意性,相对而言,上市公司更加容易操纵此类项目;第二,由于我国上市公司关联股权转让、资产出售或置换等非经常性交易频繁,这给予上市公司较大的操纵空间以通过此类项目进行利

33、润调节。此外,表4还显示,上市公司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利用费用摊销与预提的手段调节利润。总体上,在变更审计师后,上市公司通过上述3种方式共提高了0.7%的应计利润。同时,如同前文所述,盈利公司与亏损公司操纵盈余的方向不同。表4中P a n e l B、C的结果显示:盈利公司通过减少减值准备的计提、增加非经常性收益的手段,来达到提高盈余的目的,总体上,其应计利润增长幅度为1.1%(p值为0.0 0 1)。与此相反,亏损公司存在较强的“清洗”动机,表现为通过多提减值准备以及增加非经常性损失的方式,调减其报告盈余,总体上的调低幅度为1.8%(p值为0.0 9 7)。这些结果有力地佐证了本文的研究假设,即

34、变更审计师当年盈利的公司,主要通过操纵应计项目来提高盈余,变更审计师当年亏损的公司则存在调低收益的“清洗”活动。鉴于样本所限,本文没有根据公司前后审计意见类型进行更细致的比较分析。注:1.所有项目均以前年总资产进行调整,其中综合(4)为前三项的合计数;2.括号内数字分别为对应于均值t检验的p值(原假设=0);*、*、*分别表示在1 0%、5%、1%水平上显著。审计师变更、盈余操纵与审计师独立性中国上市公司研究1 3 4-管理世界(月刊)2 0 0 7年第9期六、结论与不足本文对审计师变更、盈余操纵与审计师独立性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检验,结果发现:(1)变更审计师当年报告盈利的公司,在变更前其操

35、控性应计利润显著为负,在变更后其操控性应计利润获得显著增长,且这些公司主要通过调节资产减值准备、非经常性损益等项目来实现提高收益的目的;(2)与此相反,在变更审计师当年报告亏损的公司,在变更当年存在以上述项目调低收益的“清洗”活动;(3)本文没有寻找到大规模的证据以支持后任审计师对此操纵行为采取更加谨慎的态度,反而发现总体上后任审计师的谨慎性有所下降。这些研究结果表明:审计师变更与前任审计师的稳健性有关,且这种变更行为损害了后任审计师的独立性。基于此,我们认为:监管部门有必要采取措施,以减少或避免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的恣意行为对审计师独立性的影响;同时,在具体的监管中,需要重点关注这些公司利用减

36、值准备与非经常性损益项目调节利润的行为;此外,对于盈利公司与亏损公司的监管重点不同,对于前者主要在于提高盈余的操纵行为,对于后者则在于调低收益的活动。本文至少存在以下两点不足:(1)本文实际上隐含着这样的假设,即审计师变更出自于上市公司的改聘行为,而未考虑审计师变更也可能来自于审计师的主动辞聘,这可能导致本文研究结论有所偏差;(2)其他因素也可能影响上市公司变更审计师的决策,如审计费用、大股东更换等,本文对此未考虑以利于集中分析。对这些问题的深入剖析与解决将是我们今后进一步研究的方向。(作者单位: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责任编辑:尚增健)注释如杨鹤、徐鹏(2 0 0 4)发现上市公司通过更

37、换审计师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达到收买审计意见的目的,而吴联生、谭力(2 0 0 5)等的研究却表明上市公司更换审计师并不能显著改善审计意见。章永奎、刘峰(2 0 0 2)和蔡春等(2 0 0 5)的研究表明:不同类型的审计师对待公司盈余管理的行为存在差异。这些研究结论支持了本文这一假设前提。耿建新、杨鹤(2 0 0 1)发现在1 9 9 5 1 9 9 8年分别有2、1 0、2 3、3 5家公司变更了审计师。由于c 2与c 9行业的公司数不足以回归计算,所以本文把c 2与c 9类的公司合并为同一个行业。D e c h o w,S l o a n和S w e e n e y(1 9 9 5)的研究曾

38、表明:如果不剔除极端财务表现的样本,利用琼斯模型及其修正模型估算操控性应计利润的结果可能会产生较大的偏差。为此,我们剔除了资不抵债以及R O E在-5 0%,5 0%的观测值,此外,还对不剔除极端值的做法是否影响本文结论进行检验,见稳定性检验部分。如2 0 0 1年 企业会计制度 要求上市公司计提新的四项减值准备,由此使得减值准备项目扩展到八项。这里,本文将审计意见类型按照其严重程度排列:否定意见或无法表示意见、保留意见、带强调事项的无保留意见、标准无保留意见。例如,证监会与国资委联合发布 关于规范上市公司与关联方资金往来及上市公司对外担保若干问题的通知(证监发 2 0 0 3 5 6号文),

39、要求注册会计师对上市公司存在控股股东及其他关联方占用资金的情况出具专项说明。实际上,不少文献报告了在此期间部分公司利用制度变化的契机进行了“清洗”的活动,计提了巨额减值准备,以消化以前年度的不良资产或为将来盈利创造更灵活的操纵空间(黄世忠,2 0 0 2;戴德明等,2 0 0 5等)。2 0 0 1年 企业会计制度要求公司增加新的四项计提准备,导致前后期间应计项目的统计口径不同;同样,1 9 9 9年要求公司计提四项准备的补充规定也存在类似的问题。参考文献(1)陈晓、戴翠玉:A股亏损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与手段研究,中国会计评论,2 0 0 4年第2期。(2)陈小悦、肖星、过晓艳:配股权与上市公司

40、利润操纵,经济研究,2 0 0 0年第1期。(3)陈武朝、张泓:盈余管理、审计师变更与审计师独立性,会计研究,2 0 0 4年第8期。(4)戴德明、毛新述、邓璠:中国亏损上市公司资产减值准备计提行为研究,财经研究,2 0 0 5年第7期。(5)黄世忠:巨额冲销与信号发送中美典型案例比较研究,会计研究,2 0 0 2年第8期。(6)李东平、黄德华、王振林:“不清洁”审计意见、盈余管理与会计师事务所变更,会计研究2 0 0 1年第6期。(7)李维安、王新汉、王威:盈余管理与审计意见关系的实证研究基于非经营性受益的分析,财经研究,2 0 0 4年第1 1期。(8)陆宇建:上市公司基于配股权的盈余管理

41、行为实证分析,南京社会科学,2 0 0 2年第3期。(9)陆建桥:中国亏损上市公司盈余管理实证研究,会计研究,1 9 9 9年第9期。(1 0)孙铮、王跃堂:资源配置与盈余操纵之实证研究,财经研究,1 9 9 9年第4期。(1 1)耿建新、杨鹤:我国上市公司变更会计师事务所情况的分析,会计研究,2 0 0 1年第4期。(1 2)杨鹤、徐鹏:审计师更换对审计独立性影响的实证研究,审计研究,2 0 0 4年第1期。(1 3)吴联生、谭力:审计师变更决策与审计意见改善,审计研究,2 0 0 5年第2期。(1 4)章永奎、刘峰:盈余管理与审计意见相关性实证研究,中国会计与财务研究,2 0 0 2年第1

42、期。(1 5)D e c h o w,P.M.,S l o a n,R.G.,S w e e n e y,A.P.,1 9 9 5,“D e t e c t-i n gE a r n i n g s Ma n a g e m e n t”,T h e A c c o u t i n gR e v i e w,(4),1 9 3 2 2 5.(1 6)D e F o n d,M.,S u b r a m a n y a m.K.R.,1 9 9 8,“A u d i t o rc h a n g e s a n dd i s c r e t i o n a r ya c c r u a l s”

43、,J o u r n a l o f A c c o u n t i n ga n dE c o n o m i c s,V o l.2 5,p p.3 5 6 7.(1 7)L e n n o x,C.,2 0 0 0,“D oC o m p a n i e s S u c c e s s f u l l yE n g a g ei nO p i n i o n-s h o p p i n g?E v i d e n c ef r o mt h eU K”,J o u r n a l o f A c-c o u n t i n ga n dE c o n o m i c s,V o l.2 9,p p.3 2 1 3 3 7.1 3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