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典型的浪漫主义艺术家——评米芾的书法艺术及书学.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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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书法史上一连串经典书家中,米芾似乎是一个“另类”。其为人也,举止颉颃,不能与世俯仰;其书艺也,纵笔刷掠,但见神气飞扬;其书评也,抑扬太过,未免放言矜肆。正是这些特点使其成为书法史上最具争议性的箭垛式人物。那些争议无疑使我们对米芾的认识越来越深刻,但是尚不能让我们充分认识米芾。过去争议的焦点,是米芾书法是否背离“传统”在中国,大概没有比这样的问题更严肃的了。总体观之,古人对待米芾书法艺术是贬斥多于褒扬。褒扬最甚者是苏轼的两句话:“海岳平生,篆隶真行草书,风樯阵马,沉着痛快,当与钟、王并行,非但不愧而已”;“清雄绝俗之文,超妙入神之字”。这是喜爱米芾的人所经常引用的。虽说以苏轼的学识和权威足以使
2、许多人相信其判断,但是,一则在书画问题上,苏、米常被目为“一丘之貉”二则坡公之言也过于简约和不经意,故而,苏轼的褒扬与朱熹、项穆等人着意的反复的贬斥相比似乎不那么有“气势”和“理论深度”(辩论术用语)。朱、项等人以维护书法正统为己任,度德比义,把书品与人品,把书艺与“圣道”联系起来,从书法艺术的存亡与正统伦理道德的兴衰的高度立论,对米芾大加贬斥。羲、颜结合,同为书统偶像,书统中之羲、颜,尤如道统中之孔、孟。米芾疯颠,大放厥词,说什么羲之有“恶习”,颜、柳是“恶札”。如此不识时务,冒犯偶像,唐突前贤,实属异端邪派,自然要口诛笔伐,置之死地,方能正人心、闲圣道:“正书法,所以正人心也;正人心,所以
3、闲圣道也”。项穆以为,王羲之式的中和之美才是书法艺术的最高境界,书家应该“规矩从心,中和为的”“进退于肥瘦之间,深造于中和之妙”。而米芾乃“学力未到,任用天资”“以豪逞卓荦之才,好作鼓弩惊奔之笔。”甚至以为大年之书“,偏侧之势,出于二王之外”。此等谬论,等于说“子贡贤于仲尼,丘陵高于日月”,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岂有舍仲尼而可以言正道,异逸少而可以为法书者哉?”看来,不予痛斥,不足以“明彝伦而淑人心”。于是有连篇累牍的痛斥:“苏、米激厉矜夸,罕悟其失,斯风一倡,靡不可追,攻乎异端,害则滋甚”“李、苏、黄、米邪正相半。总而言之,傍流品也”“苏之点画雄劲,米之气势超动,是其长也。苏之浓耸棱侧,米之
4、猛放骄淫,是其短也。皆缘天资虽胜,学力乃疏,手不从心,藉此掩丑”“蔡忠惠以前皆有典则,乃至米元章、黄鲁直诸人出来,便自欹袤放纵,世态衰下,其为人亦然”(米书)落笔过细,钩剔过粗,放轶诡怪,实肇恶派”“苏、黄、米三家尤不可学,学之不可医也”就连充满革新精神的碑学大师康有为也说:“黄、米复出,意态更新,而偏斜拖沓,宋亦遂亡”。如果由我来打分,项穆们是要得高分的。但争论有时只是游戏,胜方观点不等于真理。争论不休的艺术问题,往往只有依靠时间来解决。随着历史的推移和社会的进步,古人曾经激烈争论的焦点已不再成为问题人们承认,米芾就是“传统”的一部分。然而,在项穆等人对米芾的痛斥中分明透露着这样的信息:米芾
5、是一个书法传统的叛逆者。现在,我们当然要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叛逆而能得到后世的大力推崇和普遍仿效,则米芾毫无疑问是一个书法艺术的开拓者。那么,米芾在哪些方面对书法艺术做出了开拓性贡献?米芾的贡献是多方面的。我以为,其意义最大的贡献,是大大拓展了书法用笔的艺术空间,为后世的强烈抒情准备了丰富的笔法。笔法是书法艺术的灵魂,是书家性灵之所在,因而,古人历来十分重视笔法。不过,北宋之前,古人用笔,要么侧锋取妍,以求飘逸婉媚(以羲之笔法为代表),要么笔笔中锋,以求厚实凝重(以鲁公笔法为代表),似乎笔法已经无可改变。米芾当然也继承传统,重视笔法。但米芾的官方旗舰店 dd1重视笔法,绝不像智永之流斤斤计较,一
6、切以传承为务,而是博采众长,集古而出新,将古人笔法集于手中而化为无形“,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黄庭坚说米芾学献之“,以意附会”,可谓智评。“以意附会”这四个字,最充分体现着书法用笔问题上继承与创新的辩证关系,它为后世提供了学习书法的一个范例。正是凭着深厚的传统功夫和“以意附会”的才识,米芾融合并超越了古人,极大地拓展了毛笔的表现力。试以其虹县诗、多景楼诗等大字行书作品证之。这几通长卷,是米芾最具创意的作品。在这里,米芾时而出以中锋,时而出以侧锋;时而用笔轻快,轻如游丝还坚韧,时而又中锋直下,沉着顿挫不凝滞;其用笔既是顺其自然,更是胆大包天。肆无忌惮的枯笔横扫,皴擦顿挫,简直骇人听闻,其所造
7、成的苍劲奔放的艺术效果,不仅为书史上所未见,即使比之晚明浪漫主义书法也毫不逊色。可以说,在米芾笔下,毛笔性能的发挥,汉字的空间表现力,书家情感的抒发都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沈语冰先生曾对这几通长卷作出精彩的赏评:“看虹县诗那种把笔直扫,放浪形骸的笔迹,真好比风樯阵马,痛快淋漓;横涂直抹,上下翻飞的笔势,又正如惊龙游云,飘然不羁。加上其用墨或浓或淡,时润时枯,浓似碧海苍茫,淡如众星回月;润则春花带雨,枯则万岁古藤,实在让人莫名诧异,让人跌足长叹。再看多景楼诗那种摁笔到底,贼毫百出,无法无天,无古无我的创造,那种口衔日月,气吞山河,飞扬跋扈,百无禁忌的壮举,使古之披览者,不敢高声作语,今之观赏者,
8、则惊叹失声而已”。即使其相对接近二王传统的苕溪诗、蜀素帖及大量书翰墨札的用笔也是斩截果断,挥洒自如,欹侧正反,八面生姿。难怪古人叹服:“米老书,如游龙跃渊,骏马得御,矫然拔秀,诚不可攀也”(赵孟兆页);“书家笔势,亦穷于此矣”(黄庭坚)。米老书画俱绝,所作山水风格独具,世称“米家山水”;其书法之用笔也是独步古今,可称“米家笔法”。米家笔法绝不与时人相同,米颠为此颇为自信甚至骄矜,即使在皇帝面前也毫不谦虚:“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臣书刷字”。这个“刷”字确实形象地概括出米家笔法的独特之处:一、笔毫平铺,丰满空灵,转折处常翻毫折锋,运笔爽快,顿挫分明,豪情激荡,如风驰电掣,气盛而
9、势疾;二、点画挺劲,在节奏起伏中,以快速的平铺磨擦,使线条具有“涩”的力度与厚度。独特的笔法造就独特的艺术风格:“竹叶有正背偏侧,竹枝有长短粗细,一丛竹子,从枝到叶,绝不相同。所以画家画竹,也运用不同笔法来画出它的不同姿态。米南宫的字就跟画家画竹一样,用正锋、侧锋、藏锋、露锋等不同笔法,使整幅字里呈现正背偏侧,长短粗细,姿态万千,各得其宜。这样就形成了他的独特风格的刷字”。米芾“刷字”,与他人相比,落笔更随意,运笔更爽快,天真浪漫,百无禁忌,固其书充满自然真趣和浪漫色彩。但是,原其本意,这“刷字”两个字应该是米芾对自身艺术风格的概括,而且是不无夸张的概括。其实,米芾书法是寓典雅于奔放,寄平淡于
10、豪情。诚如赵构所言:“芾收六朝翰墨,副在笔端,故沉着痛快,如乘快马,进退裕如,不烦鞭勒,无不当人意其中本六朝妙处酝酿,风景自然超逸也”。董其昌深谙米书之妙,但嫌其“欠淡”,结果,一味追求“平淡”的董书滑向贵族式的纤弱;而后世只见米书之“刷掠奋迅”者,则常常流于尖刻狠厉。可见,项穆们的评价并非全无道理。二米芾的书法评论同样充满“另类”色彩。艺术问题往往见仁见智,执着于言语上的争论常常陷于无休无止,而米芾对后世的影响,又主要在其书艺不在其书评。因而,与其陷于无休无止的言语争论(项穆似乎不屑于言及米颠的“疯语”),不如直斥其书来得便捷有效。这或许是项穆卫道工作的“策略”。因此,项穆所极力痛斥的是米芾
11、的书法艺术。但是,我以为,米颠招来痛斥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其书法评论,特别是其中对唐人不敬的言论。作为表情达意的艺术,书法毕竟太抽象了。一般地说,后世书家只能通过不同于前人的笔法、字法、章法以及墨法来表现出与书统的不同,从而以独特风貌跻身书家之林。这些视觉上的不同,看似直观,其寓意却非常抽象,不易言传。而书法评论以文字传达信息,主张可以是非常明确的,态度可以是非常鲜明的。米芾的书法评论就有着非常明确的艺术主张和非常鲜明的对于古人的态度。但是,至今未能得到充分重视。书法史上几乎所有精彩的经典作品都是即兴之作或无意于书的草稿,这些作品的精彩效果书家未曾预料,而观者为之倾倒,唯恐不能用最美的词句加以形容
12、。这一点,只要看一下古人在这些作品上争先恐后、见缝插针的题跋就明白了。由此看来,书法创作与书法批评的关系可以借用一句俗语来形容:书者无心观者有意。而书法艺术的抽象性特征又决定其表现内容(书法的“意”和“法”,而不是汉字的“义”)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因此,古人在抒发对书法艺术的审美感受时,常常运用类比思维,诉诸文学描述手法。有学者认为,这种传统的形成与古人易文化思维方式有关。或许,古人觉得唯有优美的文学意象能匹配书法艺术的优美意境久而久之,中国书法批评就形成一个独特的批评模式:用比喻、象征手法点出书法之美。于是,在这些批评话语里就有大量的自然景物、动物植物、人物品藻等等文学意象。有些评语本身就是
13、一篇优美的诗文,阅读这些评语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这大概也是中国特有的文化现象。据说,这种批评语言曾让西方艺术史家巴克森德尔“怦然心动”:“我向来歆慕中国,尤其歆慕她的书法传统。这有几方面的原因,其中一个明显的原因便是:这个传统赋予了中国文化一种深刻的特质,我愿称之为一种介于人人都具备的言语与视觉文化之间的中介语汇。甚至通过译文,我们西方艺术史家依然能够体会到中国的古典艺术批评缜密细腻,平稳连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种中介语汇的存在。”但是,艺术批评毕竟不同于艺术创作,科学的批评更需要的是理性。“应当承认,中国古典批评语言,在其恰到好处的时候,具有一种无可比拟的优势。它能在一个巧妙的譬喻中让你领略和
14、把握对象的精神气质,而从不以描写规摹为尚,让巴克森德尔怦然心动的大约正是这种言语能力;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古典批评语言也有它的致命弱点。那就是,它完全依赖于感觉和直观的陈述,缺少可分析性,有时让人摸不着头脑,在一连串比喻之后,将所要言及的对象化解在虚无缥缈的言语游戏中。”事实上,这种言不及物的批评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脱离了对象,成为在书法艺术的刺激下进行的文学创作。在这种话语中,我们往往只听到一片天花乱坠的恭维或不着边际的批评。按照莫里茨盖格尔的观点,这恐怕是审美经验中典型的“内在的专注”一种对艺术的“业余爱好”。这种审美经验的典型表现是,人们并不专注于作品本身,与此相反,人们生活在由这幅作品启发出
15、来的情感之中。人们享受的是这种情感,而不是这幅作品本身。这幅作品的存在只是为了引出情感,只是为了激发出情感。莫氏说:“业余艺术爱好这个术语一般只限于被人们用来表示艺术创作。但是,进行这样的限制是毫无道理的。人们对审美经验本身也具有业余爱好,而且,由于它与上述业余艺术爱好相比承担的责任更少,所以它比人们对艺术创作的业余爱好具有更大的危险性。”这句话可以用来概括中国古典书法批评的弊端。然而,这是一个强大的传统,古人早已习惯于这种批评模式,痴迷于这种文学创作,至米芾之前,没有人真正清醒地意识到它的“危险性”并身体力行予以纠正。虽然初唐孙过庭曾灵光一闪:“至于诸家势评,多涉浮华,莫不外状其形,内迷其理
16、”(书谱)。但他最后还是重蹈古人覆辙。可见,大批评家孙过庭在这个问题上尚未有真正的理论自觉。真正达到理论自觉的是米芾,对这个强大传统及其牢固模式进行猛烈抨击的还是米芾。米芾书评言论集海岳名言开宗明义:“历观前贤论书,征引迂远,比况奇巧,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是何等语?!或遣辞求工,去法逾远,无益学者。故吾所论,要在入人,不为溢辞。”请看这米颠还说些什么:柳公权师欧,不及远甚,而为丑怪恶札之祖,自柳世始有俗书;唐人以徐浩比僧虔,甚失当。浩大小一伦,犹吏楷也;“小字展令大,大字促令小”,是张颠教颜真卿谬论;颜鲁公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欧、虞、褚、颜、柳,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能垂世?欧怪褚妍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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