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北史_中的宗族与北朝历史系统_兼论中华文明长存不衰的历史原因_李凭.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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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史中的宗族与北朝历史系统 兼论中华文明长存不衰的历史原因李凭摘要: 北史是李大师与李延寿父子接力编撰的史学巨著,由于两代人的历史背景不同,各自为该书注入的主题思想必然相异。李大师身处隋末动乱时代,追求安定的政治局面,将统一确定为 北史的主题思想。李延寿没有摒弃父亲的主题思想,他将淝水之战至隋末动乱之间出现的各政权视为有机联系的整体,框定为北朝历史系统,以便揭示中华社会从分裂走向统一的曲折轨迹,体现唐初结束战乱的政治目标。不过,李延寿将父亲设定的编年体例改变成家传形式,从而在 北史中融入颂扬门阀士族的主题思想。这是因为统一实现有年,李延寿更加关注初唐得势的陇西世家之缘故。北朝历史系统的内容宏
2、富,并不影响两代人的主题思想并存于 北史 。不过, 北史问世之际政治形势骤变,庶族兴起而取代门阀士族,因此李延寿的主题思想也已过时。然而,作为门阀士族基础的宗族依旧普遍存在。中华传统文明虽屡经辗转而终能长存不衰的重要原因,就在于普遍存在社会之中的宗族发挥了坚固凝聚的效应和相继接力的作用。 北史突显了在颠沛中顽强生存的宗族及其发展规律,这正是它独到的价值。关键词:北朝 北史李延寿宗族作者李凭,历史学博士,华南师范大学二十四史研究中心荣誉主任 ( 广州 ) ,澳门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历史系客座教授 ( 澳门) 。 北史共计 卷,不仅涵盖北魏、西魏、东魏、北周、北齐和隋朝,而且在 序纪中追述拓跋先世,在
3、 僭伪附庸中记载十六国后期诸国以及江陵后梁政权。它囊括淝水之战到隋末动乱之间二百余年恢宏景象,将其框定于有机联系该时代诸政权的历史系统中,便于后世学者宏观揭示这段战乱频仍时代的曲折轨迹,微观探索其间种种现象的规律。不过, 北史是在记述十六国至隋朝之间诸政权的各本文为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 历史研究编辑部与江西师范大学合办的第九届历史学前沿论坛论文,受到澳门大学科研基金 ( )资助。类断代史著之基础上编撰而成的再生作品,而且在李大师和李延寿父子相继的编撰过程中注入了各自的主题思想,由此引发学界不断地议论。虽然历代对 北史的看法褒贬不一,但是反复的批评未能泯灭这部史学巨著,反而彰显了它的特色,从而突出
4、了它表述的时代在中国历史上应有的重要地位。一、在北朝历史系统下深化认识北朝一词是在特定的政治局面下出现的,并不见于西晋以前的正史中,淝水之战后南北对峙之势形成,才成为南方朝廷指代北方政权的称谓。例如,北魏孝明帝朝与梁武帝朝相持之际,魏朝遣兼殿中侍御史鹿悆出使彭城,以劝降梁朝豫章郡王萧综,为此鹿悆受到萧综属下的质询, 魏书鹿悆传有这样的记载,“ 综军主范勖、景俊、司马杨瞟等竞问北朝士马多少” 。此处所谓北朝是在南北互以对方为僭伪的情况下采用的称谓,它既作为南方指代北魏的名称,也得到北魏的认可。又如,后梁宣帝萧詧打算归附西魏之际,旧臣柳霞不肯随从,因此作出解释, 周书柳霞传记载柳霞之语道,“ 今襄
5、阳既入北朝,臣若陪随变跸,进则无益尘露,退则有亏先旨” 。其中所谓北朝指代西魏而言。要之,以北朝指代北方某个政权,是便于南北两方都能接受的得体称谓。这类包含北朝一词的例句在相应时代的正史中并不多见,然而生活在唐朝的史家李延寿却没有漏过如此细节。在编撰 北史的 鹿悆传和 柳霞传时,李延寿虽然浓缩了原来文献的文字,却保留着北朝称谓。李延寿这样做,并非出于无意。 北史序传记载李延寿向朝廷呈献 北史和 南史时所上表文中曰:然北朝自魏以还,南朝从宋以降,运行迭变,时俗污隆,代有载笔,人多好事,考之篇目,史牒不少,互陈闻见,同异甚多。在表文中李延寿将所谓北朝从单独指代北方某政权的称谓扩展成为总括 “ 自魏
6、以还”北方诸政权的名词。不仅如此,他还在表文中接着界定了 “ 自魏以还”的范围:起魏登国元年,尽隋义宁二年,凡三代二百四十四年,兼自东魏天平元年,尽齐隆化二年,又四十四年行事,总编为本纪十二卷、列传八十八卷,谓之 北史 。从此北朝一词不仅单指北方某个政权,它的性质发生根本变化,从具体的称谓升华中国社会科学 年第期 魏书卷 鹿悆传 ,北京:中华书局, 年,第 页。 周书卷 柳霞传 ,北京:中华书局, 年,第 页。 北史卷 鹿悆传 、卷 柳霞传 ,北京:中华书局, 年,第 、 页 ( 以下除非特别标注,所引 北史皆为此版本) 。 北史卷 序传 ,第 页。 北史卷 校勘记 指出实为 年 ( 第 页)
7、 。成概括一个庞大时代的术语,涵盖淝水之战到隋末动乱之间诸政权所占据的广阔时空。通过这样的界定,李延寿将北魏、西魏、东魏、北周、北齐、隋朝等北方众多政权视为有机相联的整体,框定在一个称为北朝的范畴之中,建立起北朝历史系统,进而编撰成 北史 。李延寿框定的北朝历史系统对于此后的历史著述影响甚大,北朝一词也因此发展成为历史学中显见的学术用语 ( 但在现代历史学中一般不再包含十六国后期诸政权以及隋朝) 。与此同时,李延寿还将南方的宋、齐、梁、陈四朝框定为南朝的范畴,建立起南朝历史系统,进而编撰成 南史 。南方宋、齐、梁、陈四朝是连贯的,脉络十分清晰。相对而言框定北朝范畴的难度较大,难处在于需要确定北
8、魏以后出现的东、西两分支的主次问题。从上引李延寿的表文不难看出,在框定北朝范畴之际李延寿也已厘清北朝历史系统发展的主线,那就是从北魏经西魏至北周而降及隋朝,至于东魏到北齐的演变历程则被明确视为北朝历史系统中 “ 兼”出的旁支。继李延寿之后,司马光将北朝纷繁的历史整理成编年体例,归并入所著 资治通鉴 。在司马光采集的众多北朝资料中, 北史最为重要,为此他感叹道:今因修南北朝通鉴方得细观。乃知李延寿之书,亦近世之佳史也。虽于禨祥谈嘲小事无所不载,然叙事简径,比于南北正史,无烦冗芜秽之辞。“ 禨祥谈嘲小事无所不载”之语透露,司马光详细阅读过李延寿之书;又从 “ 比于南北正史”等句可以体会到,在裁定
9、资治通鉴的文本时他参照了李延寿框定的北朝历史系统。更值得注意的是,北魏分裂之后出现了分别以长安与邺城为都城的两个政权, 资治通鉴中将长安政权径直称作魏,而将邺城政权称作东魏。这就分明表示,司马光也将邺城政权视为兼出的旁支了。如此书写准则,显然接受了李延寿既定的北朝历史系统之主线的观念。后来胡三省为 资治通鉴作注时言简意赅地点明了北朝历史发展的真谛:自苻坚淮、淝之败,至是十有四年矣,关、河之间,戎狄之长,更兴迭仆,晋人视之,漠然不关乎其心。拓跋珪兴而南、北之形定矣。南、北之形既定,卒之南为北所并。呜呼!自隋以后,名称扬于时者,代北之子孙十居六七矣,氏族之辨,果何益哉!胡三省的议论同样明确地将淝水
10、之战至隋末动乱之间的历史阶段作为自成体系的整体对待。这个整体的上下限与北朝的起始时间一致,所云范畴无疑就是北朝历史系 北史中的宗族与北朝历史系统司马光: 传家集卷 贻刘道原 , 四库全书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年,第 册,第 页。 资治通鉴中这样的称谓始自卷 梁纪中大通六年十月条。该条称,“ 魏宇文泰进军攻潼关东魏行台薛脩义等渡河据杨氏壁” ,此条之后的文字皆依从此例 ( 资治通鉴卷 ,北京:中华书局, 年,第 页) 。 资治通鉴卷 , 晋纪太元二十一年七月条胡三省注,第 页。统。胡三省的注释,一方面注入了现实中痛失家国的悲情;另一方面又冷静地概括了北朝历史系统发展的趋势,揭示出北朝社会的
11、主要矛盾。从中不难悟出如下道理:自北魏建国后,以拓跋部为首的北方各族纷纷登上政治舞台,占据中原社会的主导地位,于是民族矛盾成为驱动北魏演化至隋朝的动力,民族融合成为北朝历史的主流。正是在李延寿、司马光、胡三省等史家整理北朝历史的基础上,现代史家陈寅恪撰成经典著作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探寻出参与影响隋唐制度的三大文化渊源。他在该著 叙论中概括表述:隋唐之制度虽极广博纷复,然究析其因素,不出三源:一曰 ( 北)魏、( 北)齐,二曰梁、陈,三曰 ( 西)魏、周。在陈寅恪强调的影响隋唐制度三因素中,第一因素北魏至北齐之源和第三因素西魏至北周之源正是包含在北朝历史系统之中互相关联的文化流派。以此为前提
12、,陈寅恪具体论证了北朝境内各地域的文化因素在不同时期发挥的影响,其中令他尤其关注的是保存在河西地区之传统文化东输现象,及其与北魏至北齐文化之源的关系。他指出:又西晋永嘉之乱,中原魏晋以降之文化转移保存于凉州一隅,至北魏取凉州,而河西文化遂输入于魏,其后北魏孝文、宣武两代所制定之典章制度遂深受其影响,故此 ( 北)魏、( 北)齐之源其中亦有河西之一支派,斯则前人所未深措意,而今日不可不详论者也。河西文化东输现象确实是北朝历史系统中值得特别关注之处,不过 “ 前人所未深措意”的判断未必尽然。李延寿就曾特意在 北史之末附上 序传 ,细描自家宗族在永嘉之乱以后最初迁往河西然后东徙中原的历程。将这段李氏
13、宗族的经历加以抽象化,便是陈寅恪论述的北魏、北齐典章制度之源的河西文化流派辗转传播的途径。河西文化输入北魏之后,其孑遗继续影响河西附近地域,进而与六镇鲜卑风俗混合,成为关陇地区特色文化,是为影响隋唐制度之第三因素,即西魏至北周文化之源头。对此陈寅恪在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二 礼仪中指出:又北魏之取凉州似河西文化当亦随之而衰歇。但其邻近地域若关陇之区,既承继姚秦之文化,复享受北魏长期之治安,其士族家世相传之学术,必未尽沦废,故西北一隅偏塞之区,值周隋两朝开创之际,终有苏氏父子及牛辛之贤者,以其旧学,出佐兴王,卒能再传而成杨隋一代之制,以传之有唐,颇与北魏河西学者及南朝旧族俱以其乡土家世之学术助长北
14、魏之文化,凝铸混合,而成高齐一代之制度,为北朝最美备之结果以传于隋唐者,甚相类也。中国社会科学 年第期陈寅恪: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北京:中华书局, 年,第页。陈寅恪: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第页。陈寅恪: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第 页。在这段论述中,陈寅恪将隋唐制度之第三源与第一源相提并论,认为此两源 “ 甚相类也” 。然而就在同书的 叙论中他却写道:所谓 ( 西)魏、北周之源者,凡西魏、北周之创作有异于山东及江左之旧制,或阴为六镇鲜卑之野俗,或远承魏、( 西)晋之遗风,若就地域言之,乃关陇区内保存之旧时汉族文化,以适应鲜卑六镇势力之环境,而产生之混合品。所有旧史中关陇之新创设及依托周官诸
15、制度均属此类,其影响及于隋唐制度者,实较微末。故在三源之中,此 ( 西)魏、周之源远不如其他二源之重要。然后世史家以隋唐继承 ( 西)魏、周之遗业,遂不能辨析名实真伪,往往于李唐之法制误认为 ( 西)魏、周之遗物。对于西魏至北周之源的重要性判断,陈寅恪均以北魏至北齐之源作为参照对象,然而在两番论述之中,或认为 “ 甚相类” ,或认为 “ 远不如” ,竟然差别颇大。且不管陈寅恪为何就同一现象作出差别颇大的两种判断之原因,有一点却是两番论述相一致的,那就是在估价西魏至北周之 “ 遗业”时,都没有将它作为北朝发展至唐朝的主线看待。对此可以用陈寅恪特意强调的 “ 后世史家以隋唐继承 ( 西)魏、周之遗
16、业,遂不能辨析名实真伪”之语为证。而且他还具体批评司马光道:隋志明言 ( 牛)弘等之修五礼悉以东齐仪注为准,乃最扼要之语,而温公不采及之,似尚未能通解有隋一代礼制之大源,殊可惜也。陈寅恪的论断与李延寿和司马光等以西魏至北周作为北朝至唐朝之间传承之主线的见解似乎大相径庭。其实不然,李延寿、司马光等认定的北朝历史系统之主线并不错误,因为他们是站在政治发展的立场,具体地讲就是朝代更替的角度,并非站在文化演变的立场,而陈寅恪强调的是通过制度变化去看待文化影响,因此他在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中明确使用了 “ 北朝文化传统”而非政治传统或者历史传统等概念。文化演变与政治发展虽然都属于历史学范畴,但是二者的演
17、变规律和发展速度是不相一致的,不可能同步进化。所以,对二者演变过程中的主线之判断不相一致是不足为奇的。其实,体会陈寅恪的思想,并无否定 “ 以隋唐继承 ( 西)魏、周之遗业”的政治前提之意,他只是强调不要囿于政治发展的表象去同步 “ 辨析名实” ,而应透过政治表象探索文化演变自身的规律。何况,也正是在 “ 以隋唐继承 ( 西)魏、周之遗业”的政治前提下,陈寅恪厘清了北魏至隋唐的制度演变脉络,才能够入木三分地认清分裂的北朝何以能逐步趋向统一的深层原因,从而反过来解释何以隋唐会继承西魏、周之遗业而非与东魏、北齐相衔接的政治传统现象。陈寅恪的理论深刻影响了现代 北史中的宗族与北朝历史系统陈寅恪: 隋
18、唐制度渊源略论稿 ,第页。陈寅恪: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礼仪 ,第 页。陈寅恪: 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礼仪 ,第 页。史学对北朝历史系统的总体认识,但是他的认识绝非凭空而得,而是站在李延寿等前人铺垫的基础上升华而成的。上述关于北朝学术史的回顾虽然极为粗略,但是已经能够显示李延寿运用北朝的概念框定淝水之战至隋末动乱之间时空范围,以及进而编撰成 北史的重要意义。这样的工作看似简单的剪辑,却是认识上的高度凝炼。正是由于李延寿的先鞭之功,将北魏至隋朝间诸多政权有机地联系成为一个整体,才便于排除割裂的、片面的观念,才利于揭示中华帝国从分裂走向统一的曲折轨迹。此后,历代史家沿着 北史展示的途径继续深入考察,使
19、得北朝历史系统中社会政治的演变以及文化脉络的发展逐渐清晰,进而认识到北朝在中国历史上应该占有的重要地位。不过,对于北朝历史系统认识的深化是漫长的过程, 北史在史学史上的地位也是在研究北朝历史系统的过程中逐渐显现出来的。学界对于 北史的评价经历了由表及里的漫长过程。二、尘埃落定方能显示统一轨迹由于 北史与 南史同出李延寿之手,学界常将两书合称南北史,放在一起评论,单论 北史者居少数,好在这种情况不会影响观点的判断。李延寿编撰南北史历时 年,于唐显庆四年 ( )脱稿。李延寿在 序传中称,二书先经令狐德棻 “ 详正” ,然后 “ 遍咨宰相” ,最后才呈上唐高宗,以见其慎重的程度。宋代王溥在 唐会要修
20、前史中特意提到唐高宗为南北史写了 序 ,可惜这篇 序早已不存。二书得到唐朝廷的认可是无疑的,然而在学界却一直议论纷纭。唐代史家刘知幾在 史通六家中指出:皇家显庆中,符玺郎陇西李延寿抄撮近代诸史,南起自宋,终于陈,北始自魏,卒于隋,合一百八十篇,号曰南北史。其君臣流例,纪传群分,皆以类相从,各附于本国。凡此诸作,皆 史记之流也。就 “ 纪传群分”的编辑体例而言,刘知幾将 “ 南北史”归入 史记之流是不错的。然而,他将李延寿的编撰工作形容成为 “ 抄撮近代诸史” ,言语之中微露不屑。而且,在接着的总结之语中他还批评道,模仿 史记的体例 “ 可谓劳而无功,述者中国社会科学 年第期 北史卷 序传 ,第
21、 页。王溥: 唐会要卷 ,北京:中华书局, 年,第 页。元人马端临称 “ 序今阙”( 文献通考卷 经籍考 ,北京:中华书局, 年,第 页) 。刘知幾: 史通通释卷 六家 ,浦起龙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年,第 页。所宜深诫也” 。宋代史家的评价反差颇大。上节引述过司马光的看法,认为南北史 “ 叙事简径”而优于南北正史。所谓南北正史包括 宋书 、 南齐书 、 梁书 、 陈书 、 魏书 、 北齐书 、 周书 、 隋书八书。他接着又写道:窃谓陈寿之后,唯延寿可以亚之也。渠亦当时见众人所作五代史不快意,故别自私著此书也。但恨延寿不作志,使数代制度沿革皆没不见。司马光不仅将南北史置于南北正史之上,而
22、且将李延寿与 三国志作者陈寿相匹,可见二书在司马光心中的崇高地位。欧阳修等编撰的 新唐书卷 中列有 李延寿传 ,称赞南北史 “ 颇有条理” ,“ 删落酿辞过本书远甚” ,而且还写道 “ 时人见年少位下,不甚称其书” 。且不论李延寿上书时是否年少,这段话的语气明显透露出欧阳修对于人们不重视李延寿的态度感到不平。与上述赞扬相反,朱熹对南北史却极为不满,竟以嘲笑的口吻抨击二书为 “ 一部好笑底小说” 。朱熹所云其实就是司马光所谓 “ 禨祥谈嘲小事”的翻版,并不属于新发现。即便如此,朱熹也还承认该书中具有 “ 通鉴所取者” 。对 北史极力抨击者当数明朝学者冯梦祯。冯梦祯任南京国子监司业时主持刊印了南监
23、本 北史 ,并为该版写了 重刻 北史跋 。他批评 北史“ 几至不成文理” ,竟以 “ 点金成铁”之语挖苦李延寿。清代学者王鸣盛也认为李延寿的编撰工作一无是处,他指责道:南北史增改无多。而其所以自表异者,则有两法:一曰删削,二曰迁移。夫合八史以成二史,不患其不备,惟患其太繁,故延寿一意删削,每立一传,不论其事之有无关系、应存应去,总之极力刊除,使所存无几,以见其功。然使删削虽多,仍其位置,则面目犹未换也。于是,大加迁移,分合颠倒,割裁搭配,使之尽易其故处,观者耳目一新,以此显其更革之验,试一一核实而考之,删削、迁移者皆不当,功安在乎?其书聊可附八书以行,幸得无废足矣!历代的议论众说纷纭,以上诸家
24、是有代表性的。种种评价,似以司马光的褒贬最为公允,其他史家的批评则各有偏颇。尽管如此,南北史却越来越受到重视,原因恰恰在于它是 “ 抄撮近代诸史”而成的。李延寿对此毫不讳言,他在 序传中讲:至于魏、齐、周、隋、宋、齐、梁、陈正史,并手自写,本纪依司马迁体,以次连缀之。又从此八代正史外,更勘杂史于正史所无者一千余卷皆以编入。 北史中的宗族与北朝历史系统司马光: 传家集 ,第 页。 新唐书卷 李延寿传 ,第 页。黎靖德编: 朱子语类卷 ,王星贤点校,北京:中华书局, 年,第 页。冯梦祯: 重刻 北史跋 ,明朝南京国子监刻本,现藏于中山大学图书馆,第页。王鸣盛: 十七史商榷卷 , 新唐书过誉南北史条
25、,北京:中华书局, 年,第 页。其烦冗者,即削去之。始末修撰,凡十六载。正是靠着十六年不懈的照抄功夫保存下许多珍贵史料,宋朝以后日益显现出重要的价值。 四库全书总目卷 史部正史类二北史写得明白:然自宋以后, 魏书 、 北齐书 、 周书皆残阙不全,惟此书仅 麦铁杖传有阙文, 荀济传脱去数行,其余皆卷帙整齐,始末完具。征北朝之故实者,终以是书为依据。故虽八书具列,而二史仍并行焉。由于 魏书等残缺不全, 北史成了修补诸书和鉴定故实的依据,这正是南北史能与八书持久并行的关键原因。更可贵的是, 北史的内容并非仅仅取自正史,还从其他文献中汲取了大量史料。然而这些来自杂史的资料,并不被传统史家看好,司马光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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